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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塵緣在線閱讀 - 第104節(jié)

第104節(jié)

    玄壇方位倒是好辦,閉著眼睛也能感應(yīng)到護翼的強力陣法,而破陣陣眼便是那面迎風飛舞的道旗,在紀若塵的神識里清晰得如同黑夜里的火炬般觸目。

    自這個方位看去,道旗高揚半空,護翼陣法均在地面,左右沒有扎眼的布置。似乎最好的方式就是馭氣飛空,自空中攻擊陣眼,以回避地面的種種機關(guān)陣法。但這絕不是個好主意。先不說護翼陣法是否羅天網(wǎng)地,單只修道者飛在空中,立時就會成為無數(shù)吹箭、竹槍、降術(shù)和巫咒的靶子,更不消說村寨中還有許多道行深厚的真武觀門人,十來把飛劍一齊刺來,也不是鬧著玩的。

    聽白虎天君的口氣,倒似是隨手可以破去陣眼,也不知他能有何妙法。

    紀若塵輕握住背后鐵棍,手心中已有了些濕氣,心中略感緊張。

    咻!

    尖厲的嘯聲撕破了夜的寧靜,一枝通體金色的長箭破空直上,盤旋一周劃開夜幕,斜斜向主寨中落下。箭落至半途,就聽得寨中一聲斷喝:“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隨后一道虹光升起,后發(fā)而先至,準準地擊中金箭尖端。

    紀若塵正暗自警惕村寨守衛(wèi)之嚴,那枝金箭與虹光略一相持,忽然炸得粉碎,隨后一團奪目之極的白光在箭身中顯現(xiàn),剎那間照耀得整座山谷亮如自晝!與白光相伴而至的是極難聽的嘈雜聲音,有如銹鏟狠刮鐵鑊,入耳者從頭皮一直麻到脊梁骨,那是要多瘆人就有多瘆人。紀若塵躲在如此遠的地方,看到白光時都不由得微微瞇眼,道心也被那雜聲攪得略略一顫,那些身在村寨中的巫者道士又該是何下場?

    接下來的變化有如電光石火,自駒過隙,容不得紀若塵細細思量,從容觀想。

    轟隆聲接連響起。這些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在那足以直接刺穿靈魂的雜音中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但村寨外墻壁處一團團升騰而起的火光,以及四下紛飛的斷壁、殘窗、甚至是人體,昭示著這些轟鳴聲所代表的威力絕不簡單。

    紛亂一起,其余村寨中就立刻燈火通明,一隊隊的土著戰(zhàn)士披掛整齊,點起火把,擁向主寨救急。遙遙望去,就見十余道火焰長龍蜿蜒著,順著山路急速上行,顯見這些戰(zhàn)士訓(xùn)練有素且早有準備。

    這些戰(zhàn)士轉(zhuǎn)眼間就奔到半途,但誰都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山路己變得潮濕,且散發(fā)著一陣陣淡淡的腥臭氣。為首的一個戰(zhàn)士忽然腳下一滯,己被一根攔在半路上的細線絆住。線細而韌,戰(zhàn)士又沖得急,因此他依然向前沖去,但雙腳卻留在了原地。

    土族戰(zhàn)士未及發(fā)一聲喊,就一頭栽倒在地,手中高舉的火把落在了山路上。

    轟的一聲,火把己將整個山路引燃!剎那間山路上己形成一道長十余丈的烈焰長廊,幾乎將半只土著戰(zhàn)士的的隊伍都包裹在當中!

    烈焰長廊一個接一個在夜色中燃起,也將外圍村寨支援主寨的通路暫時阻斷。

    這就是混亂了。

    紀若塵知時辰己到,反手向下略按,示意青衣在原地等候,自己悄然起身,向主寨撲去。

    主寨門口四個衛(wèi)兵正自躲避著飛來的雜物火雨,顯得有些狼狽。忽然一團火球就在他們旁邊升騰而起,撲面而至的熱浪將四個衛(wèi)兵都掀翻在地,更有一名衛(wèi)兵被半截木樁洞穿肚腹,生生釘在地上。其余三名衛(wèi)兵翻身爬起,但他們記得自己職責所在,更加警惕地看著周圍,不肯擅離崗位。

    見得如此情形,連紀若塵也不由得心中對這些土人的訓(xùn)練有素暗贊一聲,但這當口不是悲憫的時候,他足下加速,在黑暗中疾向守衛(wèi)撲去。

    還有十余丈距離時,三名四下張望的衛(wèi)兵忽然表情一滯,然后一個接一個地緩緩倒下。

    紀若塵滿腔蘊育的殺氣登時沒了去處,驚愕之余胸中說不出的煩悶難過。他靈覺敏銳,早看到一條黑氣破空而來,曲折自三名守衛(wèi)體中穿過,然后沒入了山石。這道黑氣其勢如電,暗而無光,采得全無征兆,縱是紀若塵自己,促不及防下也五十足把握躲開,何況這些土著衛(wèi)兵?

    以他的目力也僅在黑氣洞穿人體的剎那阻滯間,依稀看清黑氣其實是把飛劍。那些衛(wèi)兵尸身落地時,面色己呈青黑,看來飛劍上還附著劇毒。

    龍象天君不知自何處鉆了出來,沖進了己無守衛(wèi)的大門,然后從懷中取出一件三寸高低的銀制圓桶,投向了右方一座三層高的木樓。圓桶飛到后段,通體己隱隱泛出火光,旋即自窗戶飛入了木樓。

    轟!

    木樓中燃起一團烈焰,每一處門窗中都噴出長長的火舌,樓中噼啪爆炸聲不斷響起,又有數(shù)名全身冒火的土著戰(zhàn)士慘叫著從樓中沖出??磥磉@座木樓乃是一處存放重要物品的庫房??茨腔饎荩慌罗D(zhuǎn)眼間整座樓都要傾塌。而龍象天君自己則轉(zhuǎn)而向右,沖入漫天煙火中,不知到哪里破壞去了。

    紀若塵立在主寨寨門處,無言地看著火光沖天、轟鳴陣陣、巨石與碎木橫飛的村寨。這么個喧囂且熱鬧的夜晚,怎么看上去與他全無干系?

    他并不喜歡這種感覺,伸手輕撫著背后鐵棍,金屬入手的冰涼寧定著他有些燥動的心神。抬頭仰望,此行最重要的目標仍在,那面在夜空中依舊飄揚的杏黃道旗。

    卷二 逐鹿 章十 澎湃 上

    俯視著下方陷入烈焰與混亂中的主寨,羅真人素來平淡如水的道心也禁不住怒意升騰。他早已年屆百歲,輩份比掌觀孫果還高了一輩,雖然因天資不足,道行真元不如孫果,但也相差無幾。他眼睜睜地看著主寨后方的叢林中飛出一顆三寸長,寸許粗的圓桶,斜落在玄壇立壇的壇基附近,然后就是轟的一聲巨響,沖天烈焰過后,方圓數(shù)丈內(nèi)的木樓建筑都被夷為平地。

    “這……這……”羅真人雙目圓睜,白須飛舞,驚怒交集下已說不出話來。

    他識見上比紀若塵不知豐富了多少倍,一看圓桶的落處方位,就已對下手者的陰險用心了然于胸。藏于寨后之人定是知道護壇陣法厲害,難以攻破,而陣眼處的杏黃道旗又守衛(wèi)嚴密,難以偷襲得手,因此將這些威力強大的圓桶都擲在陣法威力所不及處。只消炸塌陣法地基,那么護陣陣法就不攻而自破。主寨依山而建,內(nèi)中全是木柱石基,炸起來格外容易些。

    然而令他驚怒的非是此人的陰險,而是那威力出奇強大的小銀桶。羅真人法眼無差,一眼望去已將桶身上貼的咒符看得七七八八,爆炸后再聽其聲、觀其焰,已大致知道了桶內(nèi)裝的是些什么。

    正因看得明白,才會不能自己。

    單以材料而論,這枚銀桶的價值己抵得上一把中品飛劍,而所耗手工更足以打制一把上品飛劍。這又意味著什么?一名真武觀修道弟子,勤勤懇懇,早起晚歇,修道務(wù)工,要二十五年方能得賜一把飛劍。羅真人是真武觀一等一的弟子,也在入觀修行第十六個年頭上,方才得了屬于自己的第一把仙劍。他記得清楚,那只是一把稍有靈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短劍而己。

    一名真武觀弟子辛辛苦苦奮斗二十多年的東西,就這么轟的一聲沒了?

    看著另一枚翻滾著飛來的銀桶,羅真人只覺胸口熱血上涌,眼角青筋跳動。這萬惡之徒扔這寶貝,怎地就跟扔臭雞蛋一樣輕易?!

    “無恥之徒焉敢如此猖狂!”一聲斷喝猛地自羅真人口中噴出,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羅真人雙目怒張,大袖揮舞,一把閃著明黃光焰的長劍己離袖飛出,呼嘯著截向空中銀桶,將它一劍兩段!

    望著銀管中如水灑下的紫色細砂,羅真人眼中己泛起血絲。這只不起眼的銀桶中,裝的居然是紫炎砂,比他原本估計的還要貴上三分。

    “再來!待本真人看看你還有多少手段!”羅真人仗劍而立,須發(fā)賁張,斷喝如雷!

    寨后密林沉寂一刻,忽然間銀光閃煥,七八個銀管一起拋了出來。有的一路盤旋向上,根本看不清下落方位;有的筆直飛了一段,忽然轉(zhuǎn)向另一個方向,轉(zhuǎn)折間全無征兆;有的直直向道旗襲來,其快如電;更有三個互相撞在一起,然后紛落向各個方向。

    羅真人低喝一聲,如陣陣郁雷,仙劍再次飛騰而起,忽而輕靈若羽,忽而沉凝如山,若一條矯健黃龍,在空中回旋飛舞。陣陣劍吟清音中,所有的銀桶皆在落地前被斬飛兩段,無一落空。

    無上聲威,盡在此劍中展現(xiàn)。

    羅真人雙目低垂,負手而立,也不見他抬眉作勢,那仙劍就呼嘯而回,自行回入袖中,說不出的從容瀟灑。(mt8]yd

    丁丁當當?shù)拇囗懼?,半截銀桶跳躍著落在了羅真人的腳邊。他面色忽然一變,雙目大張。那半截銀桶中根本沒有一顆紫炎砂,桶身上的咒符也只是作個樣子而己,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根本沒有用處。

    羅真人額頭青筋浮起,電目四下一掃,果然,那些被他一劍中分的銀桶都和腳邊這個一樣,是些空有其表的假貨。

    方才那一劍在修道界中大有名氣,喚作黃龍經(jīng)天,乃是羅真人的拿手絕技,可大可小,可剛可柔,既能摧山斷流,也能穿花拂露。如此奧妙無窮的劍招,當然不會全無代價。這代價就是耗損真元極巨,就是以他此刻的真元,最多也就能發(fā)上三劍。若不是看到對方一下子擲出這許多銀桶,心底隱約涌上一劍可以斬斷九把飛劍的沖動,他根本不會發(fā)這一劍。當然,除了黃龍經(jīng)天,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盡攔所有的銀桶。

    又是咻的一聲輕響,一只閃閃發(fā)光的銀桶如沒有分毫重量般,飄飄蕩蕩地飛上了夜空,有如一只月下飛舞的銀蝶,如水而下的銀光映在羅真人鐵青的面孔上,實是別有一番風情。

    銀桶如示威般,慢慢向道旗落下。

    羅真人太陽xue不住跳動,根根青筋時隱時現(xiàn)。每一只銀桶看上去都一模一樣,這只究竟是真是假?

    道旗是全陣陣眼,當然重要。正因為它如此重要,羅真人才親自鎮(zhèn)守此處。有他在這里守著,真武觀群道都認為絕不會出問題,是以紛紛起身高壇,追索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大膽狂徒去了。此時此刻,這里還真就只剩下了羅真人一個。

    銀桶落得雖慢,但也快碰到了道旗。羅真人白須飛揚,那一劍卻始終揮不出去。

    擲桶人手法高明之極,若此桶為真,那不用黃龍經(jīng)天的話多半截不住銀桶。但這若是假的又如何?再發(fā)一記黃龍經(jīng)天后,那時他真元所余無幾,別說護不住道旗,就連自保都會成問題。

    轟!

    看著那團騰空而起的桔紅火球,羅真人終于知道了這枚銀桶是真的。代價就是那面化成熊熊烈焰的道旗。

    羅真人面色忽青忽自,不僅是因為被戲弄而起的憤怒,而更在己完成了九分的玄壇。此壇對真武觀的重要,這里惟有他才真正清楚。道旗被毀、陣法被破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動搖了玄壇的氣脈,本快到火候的藥胎這下前功盡棄,讓他如何向?qū)O果交待?

    望著搖搖欲墜的玄壇,羅真人猛一咬牙,不將來犯之敵盡殲,他又如何有臉回真武觀去!

    他咬破左手中指,然后大袖一抖,仙劍又自袖中飛出。他伸手握住仙劍,以指血涂滿劍刃。鮮血一染劍鋒,仙劍的嗚叫立時從清越轉(zhuǎn)為低沉,明黃的光華也漸漸變成暗紅。

    羅真人立定片刻,突然大喝一聲“著!”,戧指一指,仙劍自行掉頭,帶著一抹暗紅火光,剎那間沖入寨熊熊烈火之中!

    幾乎在仙劍隱沒的同時,主寨的另一方就響起一聲響徹夜空、如龍似象的痛吼!

    轟的一聲,一座燃燒著的木樓在羅真人面前倒塌,撲面而來的烈焰向兩側(cè)一分,仙劍從容飛回,繞著羅真人環(huán)飛一周,才回到他的掌中??粗鴦︿h上沾染的幾點鮮血,羅真人傲然一笑。此劍鋒銳無倫,平素滴血不沾,此刻染血而回,可見那人受傷之重,應(yīng)該再無幸理。

    笑容剛剛浮現(xiàn),就己凝固在羅真人面上。他悚然望向左側(cè),那片熊熊燃燒著的火海中現(xiàn)出了一個身影。

    這人一身道裝,容貌俊雅,通體上下隱隱透著清氣,周身上下幾無任何法寶,只背上斜背著一根看不出奧妙的鐵棍。此人踏火而來,熊熊烈焰纏繞在他身上、衣上,卻未能留下半點焦痕。

    ^羅真人雙眉一皺,他早己看出這人道行并不甚強,然而心中卻凜然生出一縷寒意。他看得分明,此人并非天生火性體質(zhì)而不怕烈焰燒炙,而是火焰幾乎貼上他的肌膚時就會自行熄滅??瓷先?,熊熊烈焰就如同畏懼之下而紛紛自裁一般。

    羅真人長眉飄揚而起,暗自冷笑一聲,忖道:“道行乃萬物之基,你奇技再多,也不過是無本之木而己。待我看你這些雕蟲小技奈何得我掌中仙劍否?”

    羅真人劍指一立,虛向來人一指,大喝一聲“著!”,掌中仙劍即如車輪般飛旋起來,斬向來人。

    劍去如電!

    來人似突然沒了重量一般,身體輕飄飄的向側(cè)一折,行動間充滿了森森鬼氣,迅捷無倫。羅真人本以為必殺的一劍,就此被讓到了一旁。然則來人畢竟道行有限,并未能將這奔雷怒濤般的一劍完全避開。仙劍飛旋如輪,電光石火間己與來人背上鐵根交擊了不知多少下,無數(shù)碎音合成了一記悠長不絕的清吟。鐵棍也不知是何方寶物,被切擊了這許多下,竟然連一絲劃痕都不曾留下!然則縱橫紛飛的劍氣也在來人背上留下十余條大大小小的傷口,雖只是皮rou之傷,但也傷了元氣。

    那人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似乎仙劍連續(xù)飛斬帶給他的不是痛楚,而是無法形容的歡愉。

    他舉步向羅真人行來,動作看似遲鈍木訥,但一步就己到了羅真人面前,詭異難測。羅真人并不吃驚他的身法,而只駭然盯著他的眼睛。他笑得如春日陽光,但眼中卻不同。

    那是一雙死人的眼睛。

    卷二 逐鹿 章十 澎湃 下

    來人抬臂,伸手,臂指如劍,嗤嗤破空,筆直向羅真人咽喉插來!

    羅真人見來人氣劍一出,雖是上等的道法,畢竟是這世間所有的東西,心中驚駭疑懼稍去,怒氣重生。他雙臂一張,坦然迎向來人能穿金裂石的一插。兩相接近,隱隱可見那人指尖上泛著死灰光華,顯與世間大多道法迥然有異。羅真人不望這手,只向來人咽喉處淡淡看了一眼。

    在羅真人寬大道袍下還藏著一把三寸小劍,正自震動不休,隨時可以破衣而出。若在平時,不必出劍,只消這么一望,羅真人眼中劍意己足以令對手下意識地避開要害,變招自保,甚或退避三舍。那時真人再酌情或出飛劍,或擎仙劍,破敵制勝,莫不從容自若、圜轉(zhuǎn)如意。

    哪知來人根本不改來勢,左手依舊直指羅真人的咽喉要害,無絲毫回避之意。

    “這人莫非瘋了不成?”羅真人又驚又怒,此時若發(fā)飛劍,當可先一步破了對手咽喉,但己身也不免重傷。這人是根本看不出他眼中劍意,還是一心就想尋死?羅真人望向?qū)κ?,可自死人的眼睛中,又能看出什么?/br>
    仙劍仍在來人背后飛旋斬動,雖然分毫奈何不得那根鐵棍,但來人也不是金剛之軀,劍氣仍可傷到肌膚。望著來人背后碎雨血珠飛濺如雨,卻不能滯其來勢分毫。羅真人心中一陣陣發(fā)緊,寒意爬上脊背。

    羅真人猛一咬牙,此時己容不得他再有分毫猶豫,錚的一聲輕響,飛劍劍尖己刺破道袍,躍躍將出!

    就在此時,他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細碎的噼啪聲,只覺肌膚上如有千萬枝極細的針輕刺,視野中的一切陡然亮了三分。

    直覺告訴他莫大危險來自身后。羅真人心意指處飛劍破衣而出,奔襲來人,他再顧不得眼前的結(jié)果,駭然回頭,滿目強光,一時間除了無邊無際的白,什么都無法看到。幸好羅真人真元渾厚,變生肘掖間仍不忘運功清目,動念間眼前幻象盡去,現(xiàn)出真實世界。

    然這真實并不比幻象平靜。

    羅真人一雙瞳孔瞬間收縮,又急速放大。他充滿了驚駭?shù)难壑?,映出百余顆洶涌而來的藍白色雷球!

    雷球洶涌如潮,剎那間己漫過羅真人頭頂,周身,將他緊緊包裹起來。

    透過滔滔雷光,羅真人隱約看到了一個女子踏雷而來。

    她青絲披垂如水,在雷潮中輕輕拂動,遮擋住了面容,只能辨別出一個秀麗柔美的輪廓。她并未如何舉手投足作勢,僅一雙纖手捧于胸前,十指舒張如蘭,雙手食中無名指指尖上各伸出一道暗黑絲線,絲線延展向外,漸漸加粗,及至一丈開外,己化做根根雞蛋粗細的長鞭!

    長鞭如有生命般蜿蜒舞動,向四面八方狂野舒張,遠遠看去,直如六頭張牙舞爪的暗黑雷龍,而一顆顆雷球源源不絕自雷龍鱗片下浮現(xiàn),奔騰呼嘯而來,一起匯入雷光大潮。

    那女子抬眼,遠遠向羅真人看來,雙手一攏,緩緩在胸前合什,說不出的端莊威嚴。頓時,無數(shù)雷球爭先恐后地合于一處,向羅真人直擊而去。

    羅真人立時肌膚如灸,雙眼若被針刺,眼前一片模糊,視野里除了無法抗拒的強烈雷光再也看不到其他。而那如水般的女子業(yè)已完全隱于雷光之后,她的一切細節(jié)都己模糊,然而不知為何,那雙眼仍清清楚楚地映在羅真人神識之中。

    兩泓清潭之下,涌動的是無以名狀的哀婉,匯成無數(shù)道暗流,奔向最深處的黑暗,永不回頭。

    “你與天為敵,終將萬劫不復(fù)!”羅真人最后一點清醒的意識狂叫著,也不知是否在這世間留下聲音。

    紀若塵的手與尋常修道之士有些不同。這只手五指纖長有力,骨rou均勻,肌膚如玉,遠遠望去膚下如有寶光流轉(zhuǎn),滿是煌煌仙意,實是挑不出一點瑕疵來,縱是仙人之手,想也不外如是。

    在凡夫俗子眼中,當然如此。但在有道之士看來,他這只手籠在一片灰光之下。這灰光非同尋常,內(nèi)中絕無半分生機,似是與一切天道相背。無論是誰,下意識中都不愿意被這只手觸到,雖然尚不清楚接觸的后果將是什么。

    這只手毫發(fā)無傷地穿過滔滔雷光,在羅真人喉上輕輕一點,就收了回去。在此之前,羅真人膚色己變成黑灰色,被這么輕輕一觸,立時化成一蓬飛灰,隨著山風消散得無影無蹤。

    紀若塵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晶瑩如初,一點灰燼都未留下。當?shù)囊宦暎澈箫w旋的無主仙劍頓失靈性,掉落在地,隨后啪的碎成了數(shù)十片。

    “青衣?”紀若塵叫得有些猶豫。

    空中六根飛舞的雷鞭正迅速回縮,化成根根青絲,重回那女孩秀發(fā)之中,一切歸于平靜。

    唯一留下痕跡的是夜空中尚有十余顆雷珠浮游不定,但也早沒了剛才吞沒天地的氣勢,倒象是放大了百千倍的螢火蟲,藍白光芒忽閃了數(shù)下,逐一破滅,難以想象剛才真武觀羅真人就是被它們煉化成灰,絲毫沒有反抗的余地。

    紀若塵早己認出那些雷鞭就是青衣用過的混沌鞭。只是混沌鞭怎會有六根之多,且鞭上威力較初見時也要大過了數(shù)倍。而能夠駕馭得了六根混沌鞭,頃刻間把一個有道真人化做灰燼,青衣此刻道行又怎是高深渾厚之類的詞句可以形容?

    六鞭齊至,就連羅真人也惟有束手待斃之局,紀若塵又焉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