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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過去,這雙眼睛仍然清澈干凈,滿滿都是他,和當年好似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當時小孩子懵懂,頂多不哭,任何情緒都不會表達,現(xiàn)在知道軟軟的叫哥哥。 “哥哥……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呀?” “嘡啷”一聲,孟策的刀掉在了地上,快步走到床前,握住了孟楨的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聲音有些哽咽,最難的時候沒哭,最怕的時候沒哭,這時候握著弟弟的手,把臉埋進去,人高馬大的男人,身體顫抖的控制不住。 感覺到掌中濕意,孟楨艱難的拍了拍孟策肩膀:“哥哥不怕……我會陪著你的……哪里都不去。 ” 他聲音軟軟的,柔柔的,和他的人一樣,看起來沒什么力氣,可這種柔軟,已然是對別人莫大的支撐。 窗外大雨仍然在下,夜幕黑沉一片,氣氛卻不再晦暗,不再絕望。雨過后是天晴,黑夜后是天明,春雨露澤,帶給大地的是生機和溫暖,是雋永的,綿長的時光和流年。 我們都要好好的走下去,為了自己,也為了能夠牽掛自己的人。 第115章 好轉(zhuǎn) 那件事……你真的不考慮告訴孟楨? 孟楨很快又睡著了。 畢竟遭了那么大的罪, 身子還虛,需要多多睡眠恢復(fù)身體,但這一關(guān)扛過來, 后面就好說了。 連婁宏捏了捏孟楨的脈, 都收拾醫(yī)箱轉(zhuǎn)身告辭了, 說:“你們既如此神藥, 病人身體自不再危重, 后頭的事, 你們自己看著辦就行,就和之前一樣, 記得保養(yǎng)身體,時時補血,少吃點藥,最好食補……另, 近段時間千萬小心, 病人不可再著寒生病,注意保暖, 不可刺激病人,注意注意不能吐血,如此養(yǎng)個幾個月,就能大好了。” 這些事都是孟策慣做的, 并沒什么難度, 他卻還是認真聽了, 給了大夫一筆豐厚診金,為自己之前著急行為道了歉。 醫(yī)者行醫(yī)見慣世情百態(tài), 知道家屬擔心起來是什么樣子,也沒見怪, 反正……錢給的挺多的,這一筆是賺大了! 顧停幾人并沒有立刻走,在晉城多停留了七日,想著至少把孟楨身體養(yǎng)到一定情況,才能再次出發(fā)。 在這期間,大家并沒休息,各自都有忙碌的事。 比如霍琰,做為鎮(zhèn)北王,非戰(zhàn)爭時期也有很多事,比如清查細作及各種消息,糧草天災(zāi),民政大事,每天需要批閱的東西都很多,但他都是些文案工作,只要能看到顧停,他在哪里都能辦公,適應(yīng)的緊。 倒是顧停有些不適應(yīng),堂堂鎮(zhèn)北王,慣愛天高地闊,突然間變成了一個安靜宅,每天都在視線范圍之內(nèi),感覺……跟以往太不一樣。 可他沒太多時間思考,孟楨醒了,有赤草,身體是沒有危險了,可還是虛,他沒別的事,就每天陪著孟楨,跟他說話,給他做各種藥膳調(diào)養(yǎng)身體。 孟楨當然是乖乖的吃藥養(yǎng)身體,平時都不想給人帶來麻煩,這時候自然不會任性,只要是對身體好的,他都接受,多苦的藥都吃。 可他越乖,孟策看著越心疼,有時候憋的受不了了,就把弟弟全權(quán)托付給顧停,自己跑出去搞事泄火,比如這所有一切事情的源頭,在那日撞了顧停和孟楨,嘴巴特別不干凈的那個男人,必須得找出來殺了! 當然姑藏王辦事,就算私心想殺,也不能沒有理由的殺,孟策還是很矜持的,帶著親衛(wèi)去查了查這個人,這一查不得了,這還不是什么單純的市井油滑混混,是個土匪!在山上有匪窩的!殺人越禍,擄人劫財,喪心病狂,令人發(fā)指,這群人什么事都能干出來! 如此蛀蟲,活著有什么用?還等什么,當然是立刻?。?/br> 霍琰擔心孟策受刺激太大,別再瘋過頭,叮囑了顧停好幾遍,仍然不放心,帶著顧停一起去參與圍剿了。到了山里才覺得自己來對了,不來只怕有些有人要吃虧,這還不是什么單純的匪窩,盤子開的特別大,直接在深山里建了一個華麗宮殿,玩的都是最黑最狠的勾當,什么逼良為娼都是輕的了,這里買賣人口,什么人都賣,男女老少,上到八十,下到八歲,只要有人要,他們就敢賣。賭桌也是最大的,賭什么都可以,別說妻女了,你就是賭自己的發(fā)財路,整個仕途都沒問題,只要你膽子夠。還專門設(shè)有戲臺,臺上表演的也不是專業(yè)戲子,而是各種各樣你花錢買了指出來的人,讓他們表演什么就得表演什么,別說當場脫衣干男女戲,加上畜生的都有,你就是讓他自己吃掉自己的手指頭,他也必須得吃。 這里宛如另一個世界,規(guī)則不同,奉行的思想不同,詭異且可怕。 而在這之中,晉陽城府尹大人的女兒赫然在列! 因為又往里走,環(huán)境越臟污,霍琰舍不得顧停委屈,把他放在高高的樹上,視線可及的范圍內(nèi),自己一個人進去的。 府尹女兒叫方琉璃,清楚的知道自己遭了難,很難出去,又不想自己淪為別人的玩物,被擄進來的第一時間,就去得罪了這里最得寵,最囂張的女子,而后理所當然被這女人欺負,生了病。生病是真的,別人想用也沒辦法,只能等她養(yǎng)好,可還沒徹底養(yǎng)好,她就照著重來一出,再次惹到那個女人,再次被報復(fù),生病…… 如此三番兩次,這里的人再也沒耐心,把她打了一頓,然后……她就瘋了。當然是裝的,但她裝的很像,只要有衣避體,有食能吃死不了,她就什么都不介意,多臟多難,都能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