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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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爾加河?!彼椭宰?。 “伏什么河?”她繼續(xù)茫然。 “許昭意?!绷壕复ㄌЯ颂б暰€,微微瞇了下眼。 許昭意面上堆了標(biāo)準(zhǔn)的假笑,轉(zhuǎn)身朝柜臺走去,“聽到?jīng)],給他來杯伏地魔?!?/br> 新開的小店白天客人寥寥,足夠冷清而安靜。店員正趴在柜臺追劇,一時之間沒反應(yīng)過來,竟然真順著她的話走。 “我們好像沒有這種,有配方嗎?”她下意識地想要搜索,“可以現(xiàn)場為您調(diào)?!?/br> “哦,我也不會,”許昭意不太在意地彎了彎唇,“要不你拿瓶殺蟲劑,兌上兩片耗子藥吧。” “???”店員茫然地抬眸。 “開個玩笑,”許昭意面不改色地點了點菜單,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長島冰茶、芒果班戟,還有一杯伏爾加河。” 吃瓜群眾趙觀良一直忍著沒出聲,用余光瞄了眼梁靖川。 后者眸色淡淡的,即便聽到那聲“耗子藥”,也沒什么反應(yīng),只無聲勾了勾唇。 趙觀良被他笑得毛骨悚然,撈起課本遮住了臉,戳開“爺爺和七個小矮人”群。 “我靠,哪位大哥行行好,過來一起復(fù)習(xí)?他倆又開始了,又他媽開始了,我太難了。” 一片死寂的企鵝群瞬間復(fù)蘇,消息刷地飛快。 “誰讓你當(dāng)電燈泡啊,早說了這是送人頭行為,勸你吾日三省吾身,傻否,蠢否,笨否?” “老趙有難,八方點贊!” “該,人家孤男寡女,你非得怵在粉紅泡泡里發(fā)光發(fā)亮,報應(yīng)?。 ?/br> “狗屁粉紅泡泡,這兩人的走向太變態(tài)了,”趙觀良視線晃了兩個來回,無語地邊搖頭邊打字,“反正不是浪漫愛情片,應(yīng)該是恐怖懸疑劇?!?/br> 還他媽是那種時時刻刻想搞死對方的橋段,標(biāo)題趙觀良都想好了,就叫《誰比誰更狠之無人生還》。 好在這倆人互懟五分鐘,能安生兩小時。 話題無疾而終,難得都消停下來,安靜地繼續(xù)復(fù)習(xí)。趙觀良本來閑不住,可惜梁靖川和許昭意認(rèn)真專注于一件事時話都不多,看著態(tài)度就挺冷。他剛冒出點放松的念頭,就被強大的求生欲按了回去。 效率史無前例的高,再加上內(nèi)容不多,他又腦子活絡(luò),一天下來確實有成果。 “我覺得我的銀行卡有救了,甚至能提提額。”基本解決重點題型后,趙觀良激動到千恩萬謝,就差沒三叩九拜了。 “那就為了你的錢途,這兩天多用點功?!痹S昭意很有成就感,慢慢悠悠地收拾東西。 “你現(xiàn)在要走啊?要不讓梁哥送你吧,”趙觀良怡然自得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機,賣力地制造機會,“這幾天不算安生,不是說晚上有尾隨的嘛,都上了社會新聞了,我覺得還是小心點好?!?/br> 許昭意無語地抬眸看他。 就他陰魂不散的特質(zhì),她還真有點分不清,社會新聞是真的還是他隨口瞎扯的。 “不早了,你一個人回去真的不完全,”趙觀良擋住了許昭意的去路,“你們不是家近嗎?順路啊?!?/br> “用不著?!痹S昭意壓了下唇角,“你擋道了?!?/br> 趙觀良沒挪開,趁著梁靖川出去的空擋,他忍不住問了句,“我一直想問,你是不是看梁哥挺不順眼啊?” “想多了,算不上,我們相處得其實挺好的?!?/br> 許昭意干脆利落地否認(rèn)三連,似真似假地輕笑了聲。 “別的不提,就為你梁哥,我成功地預(yù)防了好幾起謀殺案?!?/br> “我cao,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趙觀良還以為有什么跌宕起伏、驚心動魄的傳奇經(jīng)歷,“這么牛逼是怎么做到的?” “通過自我克制?!痹S昭意皮笑rou不笑。 “……” 趙觀良一點都沒勉強,左右人走了也不是他最著急。他看著許昭意的背影,不緊不慢地點了根煙,怡然自得地等著梁靖川進(jìn)來。 “人呢?”梁靖川晃了眼空掉的座位。 趙觀良敲了敲煙蒂,聳聳肩,“剛走?!?/br> 梁靖川掀起眼皮淡淡睨了眼,挺平靜的,難以捉摸的平靜。 “我可攔了啊,”趙觀良舉手作投降狀,“不過應(yīng)該沒走遠(yuǎn),你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br> 梁靖川清淡地應(yīng)了聲,拎起外套,抬腿就走。 趙觀良嘖一聲,壞笑道,“欸,梁老板,您還真去追啊?人家避你跟避瘟神似的,您可得——” 梁靖川突然扭過頭,不溫不涼地看了他一眼。 “成,當(dāng)我沒說,”趙觀良無可奈何地頓住,作勢在自己臉上摑了下,“我閉嘴?!?/br> 夜色濃稠,燈火璀璨。 距離不算太遠(yuǎn),許昭意打包了盒熱騰騰的關(guān)東煮,捧著小紙盒,慢悠悠地踱回去。 街道上川流不息,櫥窗玻璃上映出虛影,許昭意視線微微頓住。 也不知道是趙觀良的烏鴉嘴顯靈,一語成讖了,還是她今晚太過敏感——她總覺得身后似乎真的有人跟著自己。 她微微蹙眉,加快了腳步。 路過街角時,突然橫過一只手。有人框住了她的脖頸,在她出聲前,猛然捂住了她。 關(guān)東煮的紙盒從手中掉落,許昭意心底咯噔一下。 她根本沒注意這人什么時候繞過來的。幾乎沒有思索,她屈起手肘,狠狠向后擊向他的腹部。 可惜身后的人思維快上一步,料到了她的反應(yīng),緊緊裹住了她的手肘。 力道太大,她掙脫不開。 許昭意當(dāng)即狠狠朝后跺去,在對方側(cè)身閃避、手勁略松時,她旋身一個側(cè)踢,又準(zhǔn)又狠地?fù)粝驅(qū)Ψ降奶杧ue。 下一秒,許昭意稍稍怔住。 梁靖川就站在她面前,長身玉立,骨節(jié)分明的手卡著她的腳踝,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劂Q制住。 空氣中還殘留著他身上的氣息,清冷而凜冽。 許昭意大腦瞬間宕機,直勾勾地盯了他半晌。 大眼瞪小眼。 “你下手還挺狠?!绷壕复ò氪鬼舆^她,率先出聲,尾音里勾著點笑。 她剛才的動作可真標(biāo)準(zhǔn)吶! “我cao。”許昭意沒忍住罵了句,心悸感還未完全消散,“梁靖川你無不無聊???” 她腦子里的恐怖小故事瘋狂滾動,“歹徒深夜挾持”都快飆出幾千字了。她甚至有認(rèn)真考慮,孤身一人手刃歹徒。 “還行?!绷壕复〝苛藬恳暰€,勾唇笑了笑,“不放心你,所以跟過來看看。” “不放心你大爺!不放心我你還嚇唬我?”許昭意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卯足了勁兒罵他,“你簡直是愚蠢的土撥鼠,破了皮的蝦餃,被門夾過的核桃,你故意的吧你!” 不過幾句,麻意從腳心鉆上來,細(xì)細(xì)密密地讓人抓狂,許昭意倒吸了口氣。 “先把手撒開,我再僵著就抽筋了?!?/br> 梁靖川無聲一哂,松開了她。 “有嚇唬我的功夫,你還不如回家學(xué)習(xí)睡覺打游戲?!痹S昭意輕輕踢了踢腳,被氣笑了,“知不知道,業(yè)精于勤——” “荒于你?!绷壕复ǔ领o湛黑的眼眸里,映著笑意。 “聽君一席話,就知道你沒怎么讀過書,明明是荒于‘嬉’好不好,”許昭意一言難盡地糾正道,“你能不能有點——” 話未說完,她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稍稍怔住。 盯了他半晌,許昭意沒什么情緒地推開他,“你能不能有點兒正形?” 眼神只對了一瞬,梁靖川輕淡地笑笑,“我送你回家?” “用不著,”許昭意后退了半步,面無表情指著掉落的紙盒,“你先賠我關(guān)東煮?!?/br> 空氣中還殘留著食材的香氣,香菇和小魚丸都灑了出來。 滿地狼藉。 “要不賠你一份宵夜吧?附近有家小龍蝦很好吃。”梁靖川凝視著她,懶懶散散地接了句。 “那行?!痹S昭意點點頭,答應(yīng)得挺爽塊。 梁靖川意外地?fù)P揚眉,“你還挺好收買,一頓飯就買通了?” “吃小龍蝦不積極,一看腦子不太行。”許昭意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我從不跟美食過不去?!?/br> 復(fù)古造景的小店鬧中取靜,進(jìn)門就是老街鋪、老家具,留聲機吱吱呀呀地流淌著戲曲,很有上世紀(jì)七八十年代的韻味。碳烤魚喬和文和友蝦是這里的招牌菜,蘸醬是自己調(diào)的。 許昭意滿足地像只等待投喂的小倉鼠,她安安靜靜的調(diào)好蘸醬,將散著的幾縷發(fā)絲勾到耳后。 “你有沒有什么忌口?”她偏頭看了他一眼。 “無所謂?!绷壕复{罕,似笑非笑,“你今天態(tài)度還挺好?!?/br> “你我本無緣,全靠你花錢。”許昭意從善如流。 美食當(dāng)前的情況下,她的態(tài)度能拐上一百八十度,和善地跟他維持一下塑料同桌情。 “你夠現(xiàn)實的啊。”梁靖川氣笑了。 “是你不懂享受美食的快樂。”許昭意敷衍地嗯了聲。 她的全部興致都放在菜單上,壓根沒什么心情反唇相譏。 “再說了,可樂是涼的,中和熱量;口味蝦是辣的,燃燒脂肪;四舍五入我就當(dāng)減肥了。”許昭意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梁靖川微微一哂,視線從她身上掠過。 她半垂著視線,側(cè)臉?biāo)貎裘髌G,肩頸線條優(yōu)美,纖腰不盈一握,骨rou勻亭的小腿修長。微紅的眼尾工筆水墨一般勾翹著上揚,她安靜柔軟的樣子像是印在油畫里。 漂亮,形容不出的漂亮。 她這么能吃,竟也沒見她長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