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身英格蘭/Think of England_分節(jié)閱讀_8
拒絕這項提議讓他心痛。“不太能了。也許再過幾年吧。雖然我的指根關(guān)節(jié)還在,但還有點兒疼痛。膝蓋也拖累我的速度?!?/br> “太可惜了。你的右拳那么強勁?!?/br> 拳擊其實是柯提斯在雅各布斯達爾失去的一切里最小的一部份?!捌渌烁姑鼓??!彼麛D出一個微笑,“否則為了賭注我也該和你過幾回合?!?/br> “那還用說。不然你看,臺球如何?是說如果你能打的話。”霍特臉紅起來,“我的意思不是──請原諒我。我嘴笨。” “我一點也不介意。事實上我的確能打,而且我很樂意向你證明?!笨绿崴故翘焐淖笃沧印.斎涣?,在學校時他已被打得將這習慣完全改了過來,但這也代表雅各布斯達爾還沒將他的技巧掠奪一空?!安贿^我可能會先在莊園林地上伸展一番,想呼吸點新鮮空氣?!?/br> “我能和您同行嗎,柯提斯先生,”芬內(nèi)拉·卡魯斯小姐的聲音從餐桌對面?zhèn)鱽恚拔也粫叽倌?,別擔心。帕特喜歡健行,但我更想慢慢散步?!?/br> “那我先走一步,在塔樓等你?!蹦D小姐向她道。 柯提斯回以一個禮貌地微笑,試著隱藏他的焦慮。他需要和達希爾瓦談話,而不是在這里社交,而且顯然那家伙正在為了昨晚消耗的精力補眠。那個不上臺面的東西。 他和卡魯斯小姐散步經(jīng)過畢哥爾摩周圍的矮林和花園。林木在莊園建造初期便已栽下,所以已在茁壯生長,步道的設(shè)計仔細而富巧思。 “這里真是了不起?!笨斔剐〗愕?,“驚喜層出不窮,等建設(shè)完成造景想必非常美麗?!?/br> “一百年后?” “沒錯。”她咯咯發(fā)笑,“您去過園林塔[1]了嗎?” 柯提斯感覺和畢哥爾摩有關(guān)的一切本身就是海市蜃樓、荒謬愚蠢,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讓卡魯斯小姐帶領(lǐng)他穿過庭園,在新生林中走了好幾分鐘,踩過一地的秋葉,終于來到一處隆起的空地上??绿崴固ь^望去,只見一座灰石圓塔出現(xiàn)在斜坡頂端,占據(jù)了整個視野。它的建筑風格顯得比畢哥爾摩早出八個世紀,看來像一座防衛(wèi)性要塞,但柯提斯用軍人的目光審視了一番后,并沒看出這片亂石斜坡有什么需要守望的。 他們逐步靠近塔樓時,他看見莫頓小姐抱著雙臂筆直地站在那兒。天色灰亮,頭一秒他以為她身旁背光而立的男人是霍特,但那道無精打采的身影完全不像霍特堅實、挺立的站姿,而后他明白過來,那是達希爾瓦,他纖細的身形嚴實地裹在一件厚重大衣里。 “喔噢,看起來事情不妙。嗨,帕特,”卡魯斯小姐喚道,略為加快腳步走上斜坡?!拔襾硗砹藛??” “莫頓小姐和我剛進行了一場最愉快的談心,”達希爾瓦笑道。柯提斯瞄了眼莫頓小姐僵硬的表情,便趕忙轉(zhuǎn)頭欣賞起景色。 “我們?nèi)ズ煤米咭蛔甙?,芬,”莫頓小姐道,“我需要透透氣?!?/br> 柯提斯抓住機會,“那我就不打擾兩位女士了。我的膝蓋恐怕已無法負荷更多,而且我還想再看看這座塔樓?!?/br> “啊呀,我還想和我的繆斯女神獨處呢,”達希爾瓦嘀咕著,“我還不如索性去皮卡迪利圓環(huán)[2]得了?!?/br> 對于達希爾瓦和他的繆斯女神,柯提斯在莫頓小姐眼中看到一瞬間真誠的同感。“再怎么說,我看我也不會打擾你很久的。晚點見,莫頓小姐,卡魯斯小姐?!?/br> 等兩位女士離開,達希爾瓦便去打開塔樓的橡木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绿崴贡疽褱蕚涮みM去,突然一陣猶豫,他環(huán)視周圍。 女士們不會認為這是什么……幽會,對吧?柯提斯和達希爾瓦這樣的人悄悄溜進一個隱蔽之處…… 他將這荒謬的想法甩開。沒有人會用這種眼光看他,即使達希爾瓦就像干這種事的人,即使其他人真的如此揣測,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清白的。 他踏進去,看了一眼達希爾瓦打開的厚重木門。雖然樣式古老,但它本身也不像比旁邊的石墻歷經(jīng)過更多風霜。 “這是休伯特爵士安設(shè)在這兒的嗎?”達希爾瓦關(guān)起門將他倆關(guān)在石塔中時,柯提斯好奇地問道。塔里面空空如也,只有靠墻放著的幾個笨重木箱,并且他很確定那些密閉的彩繪玻璃窗和建筑的外表不太相襯。墻邊有幾階通往夾層的樓梯,使用的橡木看起來還很新。 “當然了?!边_希爾瓦先一步踏上樓梯,“他堅持要將這里做成一座全新的古董,真是俗氣得驚人。” 而這話出自一個穿著浮夸紫色外套和大膽緊身褲子的男人口中??绿崴瓜胫罏楹我粋€男人會想以這種形象引人注目?!斑@方面你該是專家?!彼刈臁?/br> “噢──這話多傷人啊?!边_希爾瓦聽起來滿不在意。“讓美景修復(fù)你的玻璃心吧。”他指向奔寧山脈壯麗的風景。“那是這棟可笑建筑的唯一優(yōu)點了。身在此山中,也就不怕此山礙眼了?!?/br> 對建筑的討論已經(jīng)夠多了,柯提斯想?!拔覀兙烷_門見山吧。我要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局勢?!?/br> “我還不準備告訴你?!?/br> 柯提斯深吸了一口氣,“聽著──” 達希爾瓦轉(zhuǎn)身面對他,黑眼睛目光鋒利,“你在為誰工作?” “什么?” “我說,你在為誰工作?這問題可不難?!?/br> “我不為任何人工作?!?/br> 達希爾瓦夸張地長嘆一口氣?!拔覀兙蛣e拐彎抹角了。你是個紳士,不擅長計謀。你也不是雞鳴狗盜之輩。而且你是外交部情報處處長莫里斯·維澤的外甥。是他派你來的嗎?” “什么?不,不是。你天殺的怎么知道他是我舅父?” 達希爾瓦皺起他完美的眉毛。“時間有限,別裝傻。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是否受維澤之托而來?因為那封恐嚇信還是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