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邀請
為了能在三月初就上線,《皇子紀事》的劇組忙了一整個新年,所有人都沒有消停過。不過因為劇組里大都是年輕演員,基本上都能適應高強度的緊湊拍攝,偶爾拍攝間隙還打打鬧鬧的似乎有著用不完的精力。 對易暢而言,這一次的經(jīng)歷對于他來講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了。雖然戲份不多,但是也夠他鍛煉他的生澀演技。特別是在要表現(xiàn)激烈情緒的時候,他還沒能做好自我控制,有時候他看見自己的回放都覺得有點尷尬。 跟陶園演完最后一場對手戲后,他穿著戲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緩了一下后問她:“我剛剛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陶園也還在情緒中,愣了一會兒才回道:“沒有啊,挺好的……我們劇本里就是這么要求的嘛,比較夸張?!?/br> 他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太放心,跑過去問了下導演,導演也沒讓他看回放,說了一句挺不錯的不用擔心就把他打發(fā)了,接著就開始張羅起后面男女主角重頭戲的拍攝。 先前幾次問導演和其他劇務他的表現(xiàn)時,他們也回應得比較潦草,可能是真沒有仔細觀察他的戲份,或者說他的角色只要有正常人的表現(xiàn)就圓滿了。 原來,小角色連知道自己不足的機會都沒有嗎……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有些沮喪,才第一部戲就讓他感受到了做演員的不易,要演得更好必須要爭取更多的機會去嘗試去打磨。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下一次機會了,或者說他敢不敢再去爭取下一個角色。 其實在做這個決定前他就已經(jīng)很清楚,他jiejie不希望他做幕前,沈煜升和許湘在之前也曾表示過對做演員這件事的排斥。雖然他不想讓他們失望,但也更不想對不起自己。放棄自己喜歡的事對他而言是對自己的辜負,何況他并不覺得選擇一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職業(yè)是什么令人羞恥的事。 即便他如此的自我確信,在臨近過年給家里打去電話的時候,他也只是說自己在學校有事,不能回家一起過年了。當沈煜升追問他有什么事連年都過不了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告訴他事實,扯謊說有同學遇到困難了需要幫忙。 他知道,如果再繼續(xù)下去他們總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但他還是想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他們的戲在元宵這一天殺青,演員們一起歡歡喜喜拍了個合照,還在影視城找各種奇怪的地方玩起了自拍,仿佛之前熬夜拍戲時奄奄一息怨念地叫著“累成狗”的人是另外一群人。慶功宴就趕巧安排在了這特殊的日子,和同時殺青的另一部戲的劇組一起定在了影視城旁邊的大飯店。 在和吵吵嚷嚷的人群一起走進大廳的時候,易暢聽到手機傳來了他為沈煜升特意設的鈴聲。他從亂糟糟的背包里好不容易掏出來時,電話卻已經(jīng)被那邊主動掛了,他看了下時間發(fā)現(xiàn)只響了十秒鐘。 他等了一會兒那邊還沒有再打過來,就忍不住回撥了過去,但是等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起來。這時有幾個人在里面喊他快進去,他跟他們說有點事晚點就去,轉身找了個角落給沈煜升發(fā)去了消息,問他打過來是不是有什么要緊事。 在他等回復等到有些不放心準備再撥回去的時候,鈴聲又重新響了起來,他馬上按下了接聽鍵。 “怎么了哥?” “小暢,”是彭熙文的聲音,“煜升說讓我接一下,他正忙著。沒什么,他說他剛想打給葉黎然后錯打給你了?!?/br> 易暢的心沉了一下,語氣沒能掩住失落?!芭丁瓫]事沒事。我以為是他有什么急事?!?/br> “他自己倒沒什么急事,現(xiàn)在老師的事最急……”彭熙文調侃地笑了兩聲,“剛葉黎就想下個樓拿個東西他都說要幫他拿,一會兒沒上來就要打電話……全職保姆似的,我估計是想要加工資了?!?/br> 聽電話那頭沉默著,彭熙文又道:“你最近怎么樣,還好嗎?” “啊,我還行……學校這里快忙完了,可以休息一陣了。” 彭熙文聽他這么說似乎很開心,讓他回南京就到她家吃個飯聊聊天,順便也一起慶祝葉黎的生日。 陶園看易暢那么久沒來就從包廂里跑出來找他,看他拿著手機頗有心事的樣子便問他怎么了。 易暢晃了一下腦袋,說:“沒事……我就不去吃了,你幫我跟他們說說,就說我有事吧。” “哎……你是不是怕生啦?我們都一起拍那么久的戲了,你還怕什么呀?!?/br> 陶園看他實在沒興致的樣子,只好說:“好吧那我?guī)湍阏f去。對了欣姐也在這里吃飯呢,在二樓大廳,你要覺得無聊就找她去吧?!?/br> 易暢點點頭,跟陶園道別后就打算獨自回家,他現(xiàn)在不想看到人多的地方。下樓梯到一樓后卻不知道大門怎么走,稀里糊涂地摸索到了一個沒什么人的走廊,卻聽到有人靠著墻角在輕聲說著話。 “阿姨,那越澤他還咳嗎?……怎么會這樣?” “……好,好。你先別走,我馬上趕過去?!?/br> 原來是他的jiejie在講電話。她的聲音十分關切,好像是有什么著急的事。易暢剛想走過去,就見她關了電話就急匆匆往門口跑,等他追到了門口時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酒店門口的人群熙熙攘攘,已經(jīng)八點但還是有很多人結伴涌進寬敞的大門,喧鬧的聲音在耳邊嗡嗡地響著,遠方影視城的燈火在不甚透明的空氣中顯得愈加虛幻。 易暢在臺階邊上的石獅旁蹲下/身,突然間就覺得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