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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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兒還坐在圈椅上打瞌睡, 柳見青已換了一身全新的衣裳,從屋里走出來, 把她推醒:“都已經(jīng)到子時初了, 怎么還坐著?要知道,接年需早。” 伍嫂也端了一盆發(fā)糕過來, 后頭跟著六斤。 “姑娘,咱們就在中堂祭祀天地嗎?” 月牙兒打了個呵欠:“就在這兒吧?!?/br> 以發(fā)糕為祭品,在堂屋里祭祀完畢。六斤又拿了一疊紙馬,放在炭盆里焚燒。這個時候,街巷里的爆竹聲也響起來了, 噼里啪啦的,一陣接著一陣。 真真喜氣。 天才蒙蒙亮呢, 就有人前來敲門, 一看,是在杏花巷開店的老板們。 “除夕一夜元旦好天!恭喜恭喜?!?/br> 這是給月牙兒拜年來了。 這倒是猝不及防, 月牙兒還蒙著呢,柳見青便在她胳膊上擰了一把,低聲道:“你看你,還沒梳妝打扮呢!人家已經(jīng)上門來拜年來了。” “這, 我也沒想到還會有人給我拜年呀。”月牙兒扭過頭,悄聲同她說。 她招呼了這幾個來拜年的老板,送客之后,便立刻奔到房里去,梳洗一番。 “你這綁的叫什么頭發(fā),畫的是什么妝?讓我來幫你?!?/br> 柳見青看著發(fā)急,從月牙手上取下了妝奩,替她裝扮起來。 在裝扮這事上,柳見青是很有些天分的。寥寥數(shù)筆,便把熬了一夜的月牙兒,換了一種氣色。 “我看你平常素面朝天的,還以為你不大喜歡胭脂水粉呢,沒想到你竟然有揚州鴨蛋粉?!绷娗嗍帐爸鴬y奩,同月牙兒閑聊:“看這螺鈿漆盒的樣式,是從揚州直接帶過來的吧?那一小盒價格也不便宜了,難為你舍得?!?/br> “不便宜?”月牙兒有些驚訝。 明明將這盒鴨蛋粉送給她時,勉哥兒也沒說什么呀。 真是的,花這冤枉錢。 月牙兒拿過粉盒,緊緊攥在手里,心里埋怨著這個人不會說話,可嘴角卻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元旦這一日,月牙幾乎就忙著拜年這件事了,不是別人給他拜年,就是他給別人拜年。 在招待過最早一批登門的拜年客之后,月牙兒囑咐柳見青幫她照看些家里。自己則帶著禮物,懷揣名刺,去給其他人拜年去。 小轎子是老早就叫好的,就停在杏花巷門口。女轎夫還特地鋪了紅氈,換了大紅轎衣,以映襯新年的喜氣。 拜年拜了一圈,月牙兒終于到了薛府門前。 到這個時候,來薛府拜年的人也是絡(luò)繹不絕。她在門房坐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過來接待。 行在后院里,總是隨處可聞笑鬧聲,遇見許多來拜年的娘子夫人。然而當(dāng)月牙兒走到薛令姜的院里,卻忽然一靜。 庭外寒風(fēng),輕輕吹動暖簾。 見月牙兒過來,絮因忙喊小丫頭去捧茶和茶盒過來。 正寒暄著,小丫頭捧過來一個茶盒。 絮因見了,生氣道:“不是這個,同你說了,是那個紫漆盒的。” “那個茶盒,說是其他娘子那邊來了客,三爺叫人拿了過去?!毙⊙绢^怯生生的說。 聽了這話,絮因立刻板起一張臉:“什么娘子?就是一個妾罷了!如今[なつめ獨]隨便什么阿貓阿狗的,都能把我們院里的份例拿過去了?” 被她這一兇,小丫頭幾乎要哭出來,卻顧忌著今日是元旦,硬是忍住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好了?!毖α罱獙⑹种械墓P往書案上一按:“元旦乃一歲之首,一開始就給我在這吵吵嚷嚷的,是嫌我這一年運氣不夠好嗎?” 她說這話時,拿眼睛看著絮因。 “我……我也是為娘子生氣呀!” 絮因眉頭緊皺,很委屈,接過小丫頭手中的茶盒往桌上一放,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薛令姜扶了扶額,從書案后轉(zhuǎn)過來,在月牙兒跟前的圈椅上坐下。 “讓你見笑了?!?/br> 月牙兒兩手接過茶盞,訕訕說:“絮因姑娘,是有些小性子。” “我也沒法子,她是我乳娘的女兒,也算是我的奶姐妹,從前和我一起長大的。那時候,我要遠(yuǎn)嫁到江南,家里有幾個大丫頭都不樂意陪我過來,寧愿去跟著我那不成器的哥哥。也就她,不管不顧的跟著我。” 薛令姜說完,一雙眼怔怔盯著幾岸上的香爐,好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 月牙兒瞧見著她的神情,竟是比上一次相見時還要消瘦些,想起聽到的傳聞,心下也有些不忍。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娘子不如放寬心些,就是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也行。好歹讓自己舒坦些?!?/br> 薛令姜苦笑著搖了搖頭,她鬢上朱釵也跟著叮嚀一聲。 “我倒想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赡銊偛乓睬埔娏?,他們哪里讓我有清凈日子可過。就這樣湊合著過吧。左右我這一生,也就是這樣了。” 月牙兒淺呷一口茶,原本不想多言的??梢娝哉Z這樣哀愁,還是把心里的話說出了口: “娘子贖罪,我倒有一言。人生在世,不過須臾百年。你如今也不過是桃李之年。若將人生比作四季,那現(xiàn)在還是盛夏呢,怎么就說這樣的喪氣話?我那個時候,爹爹死了,娘又改嫁,誰看了都要嘆息一句可憐??晌疫@日子不也越過越好了嗎?” 她認(rèn)真的望著薛令姜:“人生在世,總會有一道坎的。跨過去就好了?!?/br> 薛令姜蹙著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和我終究是不一樣的?!?/br> 她既然這樣說,月牙兒也不好再勸。畢竟,有些事旁人就是說出花來,也無濟(jì)于事。最后還是要看她自己心里如何想。 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 元旦既過,緊接著就是立春。 立春這個節(jié)氣,在這個時候顯得極為重要。一年春之始,自當(dāng)迎新春。立春之日,倒比前幾天還要更熱鬧些。 前一夜的時候,伍嫂便取了一些小銅錢,塞在紅包紙里。 月牙兒奇怪問:“這是做什么?如今都不用去拜年了,還準(zhǔn)備紅包作甚?” “這也是老規(guī)矩了,”伍嫂邊折著紅包邊說:“立春的時候,鄉(xiāng)下的農(nóng)人也會進(jìn)城,沿著各個大商戶討錢,叫做打春?!?/br> 還有這樣的事?月牙兒挑了挑眉,見她包的銅錢并不多,只有六個錢,便也沒管。 等到第二天,果然有幾個鄉(xiāng)下人,敲著小銅鐙,嬉皮笑臉的來要“打春錢”。 這些人也聰明,小店小鋪的不入,專往有些名氣的店子鉆,譬如杏花館。 吳嫂舍了他們幾個紅包,鄉(xiāng)下人便用粗獷的嗓子唱了一支歌,以作謝禮,祝他們財源廣進(jìn)。 歌聲雖然不怎么動聽,但卻別有一番淳樸的趣味。 也有街坊抱了孩子,特地圍到杏花館門前來聽,聽得津津有味。 而后也有皂吏送來紙制的五色小牛,說是來“送春”的。 除了送春的,還來了一些登門“拜春”的人。 總之圍繞著“春”這一個字,玩出了諸多的花樣。 月牙兒之前從沒見過這樣的事,很新鮮。 臨近黃昏,吳勉帶著一碟春餅登門。 吃春餅,也是立春的一項必修課。 薄薄的一層烙餅,裹著茼蒿、匪菜等新生蔬菜,以作“咬春”。 盡管知道杏花館就是做小吃的,一定不缺這些春餅,但吳勉還是親自做了送過來。 果然,他才踏進(jìn)杏花館,便見伍嫂她們在烙春餅。 見他來,月牙兒很開心:“你來的正好,我正想試一試一種新的春餅吃法,你來嘗一嘗?!?/br> 只見廚案上擺著一塊軟軟的麥芽糖。月牙兒反復(fù)揉搓之后,用手拉著麥芽糖兩端,往長里抻,拉成一個“八”字。 這麥芽糖的延展性極好,在反復(fù)拉扯之后,逐漸成了絲狀。真如銀絲一般。纖細(xì)潔白。 銀絲糖做好之后,松松堆在碟兒里備用。月牙兒又將吳勉帶來的春餅?zāi)贸鰜?,用手撿了銀絲糖,裹在春餅里頭。 “你試試,我覺得這樣味道還行?!?/br> 吳勉接過,咬了一口。柔軟的春餅皮,包裹著柔如云朵一般的銀絲糖,咬在嘴里,千絲萬縷的甜同春餅的香氣交織在一起。酥、松、綿、甜,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吳勉之前從來沒有吃過甜的春卷。吃之前還有些疑惑,但真吃下去。并察覺。這樣春卷的好處了。 “你這里面的糖做的極好?!?/br> “是吧,”月牙笑的云眉眼彎彎,扭頭問一邊的柳見青:“柳jiejie,你說好不好吃?” 柳見青拿著一個銀絲糖春卷咬了三口,才慢條斯理的說:“還行吧?!?/br> 月牙兒心里清楚,她口里的還行,就是很好的意思。 伍嫂和六斤也一人嘗了一個。 嘗過之后,伍嫂贊了一聲好,問:“這樣的銀絲糖,倒真是很少見。姑娘打算讓作坊的人做這個嗎?” “未嘗不可呀?!痹卵纼赫f?!白笥业葍商炀烷_工了,叫他們做就好?!?/br> 這銀絲糖的原料并不復(fù)雜,幾日后,月牙兒親自到作坊里。分了步驟教給他們。 原本以為就是一樣普通的點心,可令月牙兒沒想到的是,這銀絲糖卻賣的很好。 做好了放出去賣的銀絲糖,幾乎只要兩三個時辰就被搶完了。 正月十五,杏花燈會又開始了。 這一回,倒不用月牙兒怎么費力宣傳,便有許多人自發(fā)的往杏花巷來——都是空著肚子來的。 杏花巷大大小小的店鋪才開張,立刻賓客迎門。 不可不謂,是一個好開頭。 第57章 鮮花餅 二月, 春風(fēng)吹柳綠。幾家柳氏排骨加盟店也陸續(xù)掛上了大紅橫幅,準(zhǔn)備開張。 裴家的店開張前,裴父特意去店里看了。只見柳氏排骨總店的伙計正在教導(dǎo)他家的新店員, 如何炸制、如何攬客、如何稱重……方方面面,說得都很詳盡。 等他教導(dǎo)完, 裴父迎上前去,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