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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知搖了搖頭,“沒事,就是突然想看看你笑起來是什么樣子?!?/br> 聞槳愣了一瞬,隨后輕輕地笑了下,“好了,回去吧,注意安全?!?/br> 許南知點頭應了聲,開車遠去。 聞槳立在原地,回過頭借著路邊車輛窗戶上的倒影看見自己臉上那一點殘余的笑容。 弧度很小,笑意又很淺,像是覆了一層假皮在臉上,比哭還難看。 她伸手捏了捏臉,又扯了扯唇角。 路邊梧桐枝干蕭條利索,風聲呼嘯,像是在嘲諷她虛假的笑容。 聞槳停下動作,輕輕嘆息,呼出的熱氣被冷風吹得四散,雙手往外套口袋里一塞,折身回了醫(yī)院。 一個上午的光景,聞槳忙完所有的事情,又去病房看了一圈后,和護士方澄一起在樓下食堂吃了午餐,最后才開車離開醫(yī)院。 大中午,日光亮堂堂,路上車流不多,一路疾馳到小區(qū)樓下,停好車后,聞槳下車去了旁邊的超市。 工作日,又是午休的時間,超市里也沒什么人,聞槳推著車,買了些日用品和水果。 結賬的時候,手機進了個電話,聞槳空不出來手,任由電話自動掛斷,結過賬,走出超市,電話又響了。 聞槳把提在右手購物袋換到左手,從口袋里摸出手機,來電顯示還是之前的號碼。 她往右一劃,把手機貼在耳側,聲音冷淡,“什么事?” 來電人也沒問她剛剛為什么不接電話,直奔主題,“晚上隨我一道去趟池家,晚點我讓司機過來接你。” 聞槳呼吸重了幾分,卻沒說話。 蔣遠山似乎是怕她拒絕,又說:“槳槳你知道的,爸這么做都是為了你mama的公司著想。” “別打著我媽的旗號?!甭剺獕褐荒停I諷道:“我媽做不出來賣女求榮的腌臜事情?!?/br> “槳槳……”蔣遠山欲言又止。 聞槳卻不想再聽他有什么辯解,直接掛了電話。 之后,她極快地朝前走了幾步,又猛然剎停,大口呼吸著,茫然的看著腳下的路。 手上被購物袋勒得生疼,但卻比不上心里那處堵得人一抽一抽的疼。 聞槳到家的時候,許南知正在廚房弄吃的,聽見開門的動靜,探了個腦袋出來,“吃飯了嗎?” “吃了?!甭剺咽掷锏拇臃旁谧郎希贸鰟傎I的草莓走進廚房,許南知找了個干凈的瓷盤放在水池旁邊臺面上。 聞槳先用熱水洗了個手,而后換成涼水洗草莓。 幾分鐘的時間,草莓和許南知的午餐一起端上了桌。 “我去洗個澡?!弊艘粫?,聞槳起身回房間拿衣服。 間隙,許南知過來敲門,說是公司有事得過去一趟。 聞槳應了聲,沒多久便聽見關門的動靜。 過了會,她濕漉著頭發(fā)從浴室里出來,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后在許南知的屋里找到吹風機。 吹完頭發(fā),聞槳回房間補覺。 熬了一天一夜,躺進被里的瞬間她才覺得困意難捱,昏昏沉沉睡了一覺,許是人太累,噩夢美夢都懶得來。 睡到下午六點,聞槳被電話吵醒。 接通了才知道是蔣遠山派來接她的司機,給她發(fā)消息沒回,在樓下等了半個小時才打了這個電話。 聞槳雖然不待見蔣遠山,但也僅限于蔣遠山,對于他身邊的人,并沒有太多的情緒。 掛了電話聞槳便起床洗漱收拾,等下樓也是半個小時后的事情。 聞槳和司機說了聲抱歉,司機忙擺手說沒事,傾身給她開了車門,聞槳小聲道謝,往前一步看到坐在車里的蔣遠山,神情明顯一變。 見她停在原地,蔣遠山抬眸看了過來,男人的五官輪廓利落挺括,帶著年歲的堆砌,氣質成熟儒雅。 聞槳和他像了七八分。 明明是擁有最親近的血緣關系,如今卻像仇人一樣,見一面恨一面,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 聞槳沉默著坐進車里,一路無言,直到下車前,才聽見蔣遠山開口:“槳槳,這次的聯姻代表著聞池兩家企業(yè)的合作,我希望你不要無理取鬧?!?/br> “你覺得我還會怎么鬧?”聞槳嘲諷地笑了下。 如果她想鬧,早在一個月前蔣遠山和她提起聯姻時,她就已經鬧了,可是聞槳沒有。聞氏是她母親聞宋生前最看重的,術業(yè)有專攻,聞槳雖然沒有能力去維持聞氏的運營,但聞氏有難,她也不會坐視不管,如果聯姻可以讓聞氏得以延續(xù),聞槳不會拒絕,更不會無理取鬧。 蔣遠山沒再多說,從左側下了車,聞槳跟著在右側下車。 池家老宅位于城東的師大家屬院,一棟兩層小別墅。 池家世代經商,到池淵爺爺那一輩,池老爺子改行和妻子在師大教了一輩子的書,最后是池淵的父親池庭鐘繼承了家業(yè)。 池老爺子的父親去世之后,池老爺子和妻子就搬回了這里,后來池庭鐘娶妻生子,到現在也一直都住在這邊。 聞槳跟著蔣遠山在傭人的帶領下走進池家,剛跨進客廳的門,抬眼就看見站在二樓的人。 男人背對著樓下,一襲白衣黑褲,肩開腿長,許是聽見樓下的動靜,往后瞥了眼。 他對上聞槳的視線,輕輕地挑了下眉。 神情雖然有些嘲弄,但模樣倒是挺英俊的,五官端端正正,每一分都是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