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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下雨了。 想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文心不想再繼續(xù)面對這張糟心的臉,甚至連一句“再見”也懶得說,拉了下外套提步往回走。 謝江垂在身側(cè)的手下意識動了動,似乎是想到拉住與他擦肩而過的人,卻最終忍了下來,骨節(jié)攥得發(fā)白。 “心心?!彼_口叫住他,聲音嘶啞。 “放棄真的太難了,你可不可以,別對我這么殘忍?”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蔽男哪_步也沒有停一下。 走出幾步,就見不遠(yuǎn)處車燈一閃而過,很快,一輛的賓利在路面停下,清瘦的身影從駕駛座開門下車。 昏暗的燈光將他的身形襯得極為好看,黑色襯衫,領(lǐng)口松開一顆扣子,袖口隨意挽在手腕,腳步不疾不徐,像極一位挺拔的騎士,乘著夜色來接他的小王子。 是魏淮洲來接他了。 憋悶得心情總算有了緩和,強撐了一晚上的力氣xiele大半,一股疲憊涌上來。文心閉了閉眼,忽然很想抱抱他。 正想迎上去時,一只手鉗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拉了回去。 文心來不及掙扎,謝江便不由分說地強行吻下來。 第89章 禽獸 可惜,這個突襲的吻并沒有成功。 謝江臉上猛地挨了一拳頭,肚子上還被對方狠狠踹了一腳,摔在地上疼得一時間站也站不起來。 魏淮洲眉頭皺得死緊,扭著手腕拉著文心的手把人帶到自己身后,保護意味明顯。 “cao了,哪兒來得臭流氓?!” 空氣中的青草味混合著甜橙味散發(fā)出來,兩種味道極度不協(xié)調(diào),沖撞出的氣味讓人聞著眼暈。 青草味是氣味阻隔劑的味道,沒什么特別,但是魏淮洲對這股甜橙味卻是記憶猶新。 幾乎在聞到的瞬間,就立刻想起那天晚上誘導(dǎo)文心發(fā)情,還將他一個人扔下的罪魁禍?zhǔn)住?/br> 咬牙又往他腿上用力踹了一腳,要不是謝江同他一樣是一個強A,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玩兒完不遠(yuǎn)了。 “狗東西!易感期還跑出來,是想禍害誰?” alpha對同類的敏感度極高,魏淮洲的判斷不會出錯,文心緊緊抿著嘴角,撇開頭連看也不愿意再看他一眼,仿佛地上根本不是個人,就是一堆垃圾。 故意挑在易感期約他出來,已經(jīng)是司馬昭之心,況且還是一個有前科的人,也怪不得別人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 謝江狼狽地倒在地上,頭抵著路面艱難地喘息,連發(fā)出一點聲音都覺得胃里翻江倒海的疼,更別提說話了。 魏淮洲氣得要死,要是他來晚一步,這個狗東西還不知道要對文心做什么。 靠! 眼中暴戾一閃而過,魏淮洲捏緊拳頭抓起他的衣領(lǐng)就想把人往死里揍。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拉住他的袖口,與他因為憤怒青筋暴起的手背不同,文心細(xì)白得指節(jié)在黑色襯衫的襯托下更顯得白到發(fā)光。 魏淮洲這一拳頭最后還是沒能砸下去。 “洲哥,算了,走吧。” 文心扣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起來,難得還能保持平靜:“別為了他浪費時間,我們該回去了,我好餓?!?/br> 無意識帶著的撒嬌的語氣將他險些失控的情緒輕而易舉拉回來。 默了半晌,無奈地放下手順從地站起身,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用力揉了一把文心柔軟的發(fā)頂。 “寶貝兒,說好的有分寸呢?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好繼承我的英語試卷,這種圖謀不軌的朋友你還出來跟他吃飯?” “別想太多,他不是我朋友?!?/br> 文心拉下他的手拽在手心,還是冷冰冰得跟剛冷藏過一樣。 難不成真是冰肌玉骨? 五指從他指縫里擠進去牽好:“快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魏淮洲氣還沒全消呢,想了想,試探著問他:“既然不是你朋友,我真的不能再補兩腳?” 說話間,已經(jīng)有稀疏的雨點星星點點落下。 文心眼睛一瞇:“這么想淋雨?回頭再發(fā)燒別想老子會照顧你,自己打119退燒吧。” 魏淮洲掃了一眼被自己兩下揍得快吐血的“小流氓”,權(quán)衡一下飛快做出決斷:“回我家吧?正好看看你新兒子?!?/br> “……我并不想認(rèn)幾條大頭金魚當(dāng)兒子?!?/br> “沒關(guān)系啊,還有小烏龜呢?!?/br> 雨點越來越密集,大顆大顆砸下來,魏淮洲幾乎是將文心半抱在懷里,一手緊緊環(huán)著他的肩膀,一手抬起放在他頭頂幫他擋雨。 兩個人低低的說話聲越來越遠(yuǎn),直到黑色賓利駛離這片區(qū)域,謝江還坐在地上背靠行道樹沒有挪窩。 雨勢逐漸變大,就算有行道樹遮掩,謝江還是很快被淋得渾身濕透。 被魏淮洲揍的地方還在細(xì)細(xì)密密地疼,這會兒又來個寒風(fēng)交迫。 他怎么忽然就變得這么慘了。 抹了一把滿是雨水的臉,苦笑著搖搖頭。 其實,他何嘗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和文心已經(jīng)不可能。 可就是覺得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守了那么多年的人被搶走,不甘心就這么放棄,不甘心自始至終,文心都不能明白他到底有多喜歡他。 所以他想最后拼一把,反正結(jié)果已經(jīng)不能更壞了,抱著已經(jīng)不可能的念想跟他繼續(xù)做朋友,和就此決裂再也不聯(lián)系,這兩者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什么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