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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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達(dá)嚇了一跳,他感覺今天自己說話始終就不能利索起來:“首、首領(lǐng),您、您……這是做什么?” 首領(lǐng)深深地伏到地上,對著屋內(nèi)抬高了聲音道:“大人,請您盡快離開這里吧,求求您了。” 朱羽照夜走了出來,望著面前的這一群人,目無表情。 首領(lǐng)顫聲道:“大人,您不知道,在間城的貴族眼里,我們是如同蟲蟻一般的存在,他們隨便伸出手指頭就能把我們?nèi)磕胨?。聽說大人您在云澤間城鬧了一些事情,大人,求您不要連累我們,趕快離開吧,給我們部落留一條生路。” 首領(lǐng)身后的老人跟著哀哀懇求,幼童們不知事,哭泣了起來。 朱羽照夜沉默片刻,抱緊了海琉光,轉(zhuǎn)身離去。 他走出了幾十步,后面忽然有人追了上來:“大人,請等一下。” 朱羽照夜回頭,看見安雅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她跑得急了,臉頰上一片酡紅:“大人……朱羽大人?!彼谝淮谓谐隽怂拿?,仿佛這樣就給自己帶來了無窮的勇氣,她深深地望著他,“我知道您想救您手里抱的這位……我聽說,她是龍族的女人,既然這樣的話,那么……”她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您的血rou就可以救她?!?/br> 朱羽照夜怔了一下:“你說什么?” “我曾經(jīng)對您說過,神族的血rou對于我們魔族來說,是無與倫比的美食,更甚至,像您這樣的高階神族,血rou中所蘊(yùn)含的力量,遠(yuǎn)勝過一切良藥,只要讓她吃下你的血和rou,無論多重的傷勢,都能夠好起來。” 朱羽照夜想起了在天界時所聽到的關(guān)于魔族的種種傳說,恍然自語:“不錯,原來是這樣,我怎么沒有想到這一點(diǎn)呢?!?/br> 他張開了雙翼,是夜色下耀眼的火光,他振翅飛向天空,他原本就屬于天空。 “朱羽大人,您會記住我嗎?”安雅遙望天空,大聲呼喊。 而他已經(jīng)飛走,不曾回顧。 —————————— 月亮上面有一道如豎瞳般的裂痕,青綠色的月光被這裂痕攪散開了,或濃或淡的影子透過樹葉的間隙落在地面,仿佛是用水墨勾勒出的一副畫面,卻褪了顏色。 朱羽照夜并沒有走遠(yuǎn),就在安部落后面的那座大山上面尋到了一處山洞,先用火把洞中的雜物燒了個干凈,然后摘來了大片的、干凈的草葉鋪在地上,才將海琉光放了下來。 海琉光始終那么安靜,她仿佛陷入夢中,無法自己醒來。 朱羽照夜摸了摸海琉光,發(fā)現(xiàn)她的臉有些發(fā)燙,但她的手卻是冰涼的。 朱羽照夜的心沉了下去,他看見了她肩膀上的傷口,是被夜叉的爪子抓破的,現(xiàn)在腫了起來,傷口的邊緣泛出不祥的青灰色,這若在平日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此時她的身體接近崩潰,連這一點(diǎn)點(diǎn)毒性都難以抵御了。 朱羽照夜伸出手去,小心地?fù)崦淖齑剑悄敲磸?qiáng)悍的存在,但她的嘴唇卻是柔軟的,如同冰冷白雪中的花苞。朱羽照夜用手指撬開了她的嘴唇和牙關(guān),他的指尖碰到她的舌頭,那種觸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激靈了一下。 他忽然抬起另外一只手,發(fā)狠地咬破了手腕,血液涌了出來,他把傷口按到海琉光的口中。 朱雀神族的王血流入口中,馥郁醇美,海琉光在昏迷中無法抗拒這甘美的誘惑,她喝下了那血液。她的舌頭不經(jīng)意地舔過朱羽照夜的手,朱羽照夜幾乎要□□出聲,他攥緊了手心,指甲都掐到rou里面,甜蜜的痛。 朱羽照夜在心神蕩漾中勉強(qiáng)保持著清醒,他不敢貿(mào)然讓海琉光喝下太多的血液,過了一會兒,他把手移開了。 海琉光還是沒有醒過來,但她的呼吸開始平穩(wěn)了下來,朱羽照夜松了一口氣。他守在海琉光的旁邊,半晌以后,見海琉光沒有什么異常的情況,又喂了她一次血,如此反復(fù)三次,直到他感覺到頭暈?zāi)垦A朔讲艜簳r作罷。 海琉光的嘴角留了一點(diǎn)血跡,朱羽照夜心虛地看了看四周,其實(shí)是沒有人的,他湊過去,偷偷地舔凈了那點(diǎn)血,然后飛快地縮了回去。 海琉光看過去好了許多,或許是被血染了顏色,她的嘴唇有了一抹微紅,而不是原來的灰粉。月光從洞口斜斜地落了進(jìn)來,光影朦朧,她枕著滿地月光而眠。 朱羽照夜坐在那里呆呆地看著海琉光,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回過神來,想了想,他在洞口布下了一個結(jié)界,出去到附近轉(zhuǎn)了一圈。 朱羽照夜抓了一只不知名的小獸,回來在洞口外胡亂烤熟了,獸rou腥膻,滋味并不好,但朱羽照夜已經(jīng)餓壞了,也顧不得更多,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吃掉了一整只小獸后,朱羽照夜感覺恢復(fù)了不少精神,他畢竟還很年輕,心性昂揚(yáng),雖然身處險惡異界,但只要想到海琉光在他的身邊,他的心中就不知道憂愁為何物了。 山洞里傳來了一聲很低的□□。朱羽照夜跳了起來,一頭沖了進(jìn)去。 海琉光似乎有點(diǎn)清醒的意思,她微微地睜開了眼睛。 朱羽照夜驚喜不已,半跪在她身邊,彎下腰急切地問她:“琉光,你感覺怎么樣?有沒好些?” 海琉光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茫然,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逆著月光,容顏在半明半暗中,他的輪廓英挺深雋,那么、那么地熟悉。 “你能醒過來我就放心了,看來,那個……還是挺管用的?!蹦莻€男人這么說著,連他的聲音都是熟悉的。 恍如夢境。 她的夢里總是有他,所有的悲傷與歡喜都是由他而生,最痛苦的噩夢、也是最甜蜜的美夢,不愿醒來。 海琉光覺得腦袋熱得厲害,昏昏沉沉的有些迷糊,但她無暇顧及這些,眼前的這個男人占據(jù)了她全部的心思。她慢慢地抬起手,觸摸他的臉頰,溫?zé)岬?、結(jié)實(shí)的肌膚,顯露著這個男人鮮活的生命力。 她呢喃著道:“燃犀,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朱羽照夜僵住了,他緊張得連呼吸都忘記了,心跳得很快很快,似乎叫囂著要沖破胸膛。 海琉光眼波氤氳,宛如海面上的薄霧裊繞,讓渡過的飛鳥迷失了方向。她的手指滑過了他的眼睛、他的耳鬢,繞到他的腦后,將他拉向自己,她在夢中囈語:“我很想你,一直、一直都在想你,燃犀……” 他身不由己地貼近她,而后,她吻了他。 一個濃軟的、溫柔的吻,如同魚在水中的纏綿。 朱羽照夜怔了一下,猛然緊緊地抱住了海琉光,他瘋狂地回吻她,在她的嘴唇上笨拙而急切地啃咬、吮吸。她的味道是夜色里宛然開出的花,令人沉醉的香。 一股顫栗從脊椎末尾竄了上來,熱血激蕩,沖垮了朱羽照夜所有的理智。 遙遠(yuǎn)的地方有野獸的嗥叫,高亢的、雄性的聲音,在夜色下回蕩。 第42章 她的腰肢握在他的手中, 幾乎被他握斷。他年輕而魯莽,完全無法克制自己的欲望, 他幾乎要把她生生地撕開了,然后吞噬下去,這是世間最美妙的滋味,至死靡它。 海琉光痛得發(fā)抖, 在迷迷糊糊中咬住了那個男人, 惡狠狠地咬出血來。血腥的味道、混合著朱羽照夜年輕的渾厚的氣息,充斥在口中,讓海琉光眩暈, 她不由自主地咽下了一口唾液、和著血, 分不清是苦澀還是甜美。 月光是流水,漫過這山谷、這樹林, 所有的狂野與蒼涼都被淹沒。天色沉寂,長夜卻不曾歇。 —————————— 海琉光睡得很不安穩(wěn), 她陷入了一個荒誕的噩夢中,各種光怪陸離的景象在她眼前掠過,最后定格在無邊無際的血色中, 她猛地驚醒過來, 睜開了眼睛。 “砰”的一聲,有人閃得太急,撞到了石壁上,但他一聲不吭,慌慌張張地飛快跑走, 海琉光只來得及看見一抹狼狽的背影消失在洞口。 海琉光只覺得全身又酸又軟,每一根骨頭都好像要斷掉一樣,生生地痛??谥杏兄鹊奈兜溃约耙环N說不出來的濃郁的氣息,海琉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手指上出現(xiàn)了一抹紅色,她的眼眸中閃過晦澀不清的神色,舔干了那點(diǎn)血。那是他的味道。 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穿得好好的,她緩緩地坐了起來。 這是一個干凈寬敞的山洞,在她身前的地面上,擺著幾片闊葉,那上面放著熱氣騰騰的烤rou,還被細(xì)心地撕成了小塊,一邊放著許多黃色的果子。 洞口處,原本有幾截帶著枝葉的樹干堆在那里,樹蔭遮擋著外面的烈日,但剛才被人撞開了一點(diǎn),一縷陽光照了進(jìn)來,有點(diǎn)刺眼。 偌大的山洞只有海琉光一個人。 海琉光拿起了烤rou和果子,慢慢地吃著,沒滋沒味,她面無表情,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嚼碎了吞下去。 洞外的太陽已經(jīng)升得很高了,洞中的溫度不是很舒適,但還算可以忍受,溫?zé)岫察o的空間,外面偶爾有幾聲蟲子刺耳的鳴叫。 海琉光倚在石壁上,胸口一陣陣發(fā)悶,不知不覺又闔上了眼睛。 恍惚中,有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扶著她躺好,那個人的動作輕柔而細(xì)致,像是在呵護(hù)易碎的琉璃珍寶般。 仿佛有人輕輕地嘆息。 —————————— 如此過了兩日,朱羽照夜依舊不敢露面,他總是在海琉光睡著的時候偷偷地進(jìn)來,照顧好一切,把自己的血喂給海琉光,然后,在海琉光醒來之前離開。 海琉光已經(jīng)能夠站起來了,她扶著石壁走了兩圈。 朱雀的王血滋養(yǎng)著心脈,只是堪堪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身體內(nèi)部依舊千瘡百孔,她的心中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波動,畢竟,這世上已經(jīng)很難有什么事情能夠觸動她的悲喜。 這一日的午后,外面忽然傳來了異樣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沉重而整齊的步伐,快速地向這邊移過來,中間還夾雜著某種野獸低沉的吼叫。 那是軍隊(duì)行進(jìn)的動靜。海琉光微微皺眉,走到了洞口。 黑白雙色混沌日光之下,數(shù)以千計(jì)的彪悍騎兵向著這邊奔馳而來,他們手持長戟,身披鐵甲,頭盔頂上露出尖利的長角。全身生著黑色鱗片的高大戰(zhàn)馬踏過地面,山林震動,群鳥亂飛而起。 騎兵包圍了山洞,長戟指向洞口。 海琉光立在那里,神情淡漠,她的眼睛望了過來,隔著鐵馬金戈的寒光,那領(lǐng)頭的騎兵將領(lǐng)忽然感到了一陣怵然心驚,他勒緊了戰(zhàn)馬,揮手大聲喝道:“就是她,殺了她!” 天空中倏然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唳叫,赤紅的影子如疾風(fēng)勁火般掠來,帶著盛大灼熱的威勢,鳳凰真身臨于天地間,巨大的雙翼展開,風(fēng)都燃燒了起來。它氣勢洶洶地?fù)涞浇?,一個凌厲回旋,撲向那大隊(duì)騎兵。 夜叉族的戰(zhàn)士在婆娑界是首屈一指的驍勇善戰(zhàn),除了西方“連目天”的重夷一族外幾乎沒有可以與之抗衡的魔族,他們向來自負(fù),本以為可以輕易擊殺目標(biāo),但甫一交手,騎兵頭領(lǐng)立即察覺到了異常。 鳳凰那華光流彩的羽翼如鋼刃,橫掃而過,前列的騎兵連人帶馬紛紛被截成兩段,但卻沒有多少血,那切口都是焦黑的。 婆娑界從未見過這種外形華麗耀眼、力量強(qiáng)悍霸道的禽鳥,夜叉戰(zhàn)士心中震驚不已,頭領(lǐng)發(fā)出長長的厲嘯,戰(zhàn)士們收斂了隊(duì)形,跳下戰(zhàn)馬,化成高大兇猛的厲鬼之形,躍向高空。 鳳凰被一擁而上的鬼怪纏住,打頭的幾只攀上了鳳凰的背部,利爪揮擊,鳳凰發(fā)出短促的尖鳴,烈火騰空,夜叉鬼慘叫起來,燒焦的鬼尸和著鮮紅的鳳凰血從空中落下。 騎兵頭領(lǐng)仰面朝天,兀然大聲吼叫:“它是神族!”他腦中靈光一閃,“這種鳥……是朱雀!朱雀神族!” 兩界之間雖然隔絕,但億萬年來不乏神魔經(jīng)由某些通道往來,對于彼此的情形大致是知道的。朱雀神族,曾經(jīng)的天界統(tǒng)治者,連夜叉族的普通戰(zhàn)士都聽說過他們的聲名。 夜叉鬼們眼睛中一片猩紅,貪婪的欲望令他們更加瘋狂攻擊。鳳凰燃燒了起來,每一根羽毛仿佛都化為流動的火焰,眩目的光華掩蓋了太陽的光。 厲鬼與火禽絞殺在一起,天都被染成了紅色。 這一場戰(zhàn)斗持續(xù)了許久許久。夜叉鬼幾乎死亡殆盡,幸存下來的幾個戰(zhàn)士終究無法抵抗越來越強(qiáng)烈的恐懼,四散向山林逃竄而去。 鳳凰渾身傷痕累累,他已經(jīng)精疲力竭,無力追趕殘敵,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狼狽地砸到地面。 大火焚燒后的戰(zhàn)場,有著血和焦灰的味道,殘煙彌漫,山谷間是灰蒙蒙的薄霧,太陽漸漸落下去了。 海琉光冷眼看著這一切結(jié)束,慢慢地從山洞中走出。 朱羽照夜已經(jīng)累得飛不動了,自暴自棄地趴在地上,他不敢變回人形,因?yàn)樗麑?shí)在無法面對海琉光,巨大的鳳鳥直接用翅膀把自己的腦袋捂住了。 沙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朱羽照夜忍不住把翅膀移開了一條縫隙,偷偷地從縫隙中望出去。 她赤足踩在焦黑的地面上,她的腳是雪白的顏色,骨rou勻稱,連腳趾頭都是美好的形態(tài),一步一步地踏過血污、踏過鬼的殘骸,走到近前。 朱羽照夜看著她的腳,可恥地發(fā)覺自己的欲望又在抬頭。 那雙美麗的腳停在面前,朱羽照夜看得入迷了,冷不防她忽然抬起腳來,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腦袋上。 “唧!”鳳凰發(fā)出一聲委屈的鳴叫。 海琉光腳下用力,把鳳凰的整個腦袋都壓到了焦土里面。 “朱羽照夜,你很好,很厲害,是嗎?”海琉光的聲音是冷漠而平靜的,但落在朱羽照夜的耳中,卻令他心驚rou跳,他不敢吭聲,把頭埋在土里裝死。 海琉光一腳踢去,將鳳凰踢飛了出去,連著砸斷了幾棵高大的樹木,“嘩啦嘩啦”的聲響中,鳳凰和樹的枝干一起落下,在地面翻滾了幾下,而后一動不動。朱羽照夜繼續(xù)裝死。 海琉光這一用力,又牽動了傷勢,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口還是疼痛難耐,似乎不僅僅是身體的緣故。 黃昏的日光下,一切都是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