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白眼狼_分節(jié)閱讀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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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 曹連秀驚呼一聲,忙捂住自己的嘴,趕緊幫著把鮮rou從筐里拎了出來,厚厚實實的兩刀,足有二十來斤。 “rourourou!我要吃唔唔——” 青石眼珠都綠了,口水嘩地一下飛流直下,曹二叔趕忙慌手慌腳地捂住他的小嘴。 曹富貴轉(zhuǎn)頭瞪著青石,低聲唬道:“青石,要是讓人聽見了家里有rourou,你就沒得吃了!” 青石瞪大眼睛,驚得立時閉嘴,只牢牢盯著筐里的rou看。他好久都沒吃過rourou啦! “……這,這哪里來的?豬rou?不像是圈里養(yǎng)的豬?。 辈苓B秀驚得眼睛都瞪圓了,壓抑著興奮,低聲問,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這也不能怪她不矜持,城里憑著戶本買東西,家里公公是小學(xué)校的老師,男人也是廠里的小干部,總算比一般人家物資多些,可她和婆婆都是家庭婦女,沒有正式工作,定量就少。 再加上青柱青石兩個半大小子正是長身體能吃的時候。 偏偏這一年來城里供應(yīng)的糧食和副食越來越少,日子過得緊巴巴,平日里油腥都沒怎么見到。要不是她和婆婆攬點(diǎn)手工活補(bǔ)貼,又有鄉(xiāng)下娘家偶爾補(bǔ)貼一點(diǎn)吃食,這日子當(dāng)真難過。 “阿姑好眼光!” 曹富貴贊嘆一聲,避重就輕,吹噓了一番自家勇斗野豬的光榮事跡。聽得曹連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拍著胸口,揪起侄子的耳朵就罵,為口吃的這么不把自己小命當(dāng)回事,這野豬在山里比老虎都兇,是哪么好惹的?這次幸虧好運(yùn),以后可萬萬不敢再冒失。 曹富貴連聲答應(yīng),救下自家的耳朵,氣憤填膺地指著“罪魁禍?zhǔn)住闭f:“姑,把它吃掉,惹誰不好,來惹我富貴哥!不吃不足以平民憤!” 曹連秀笑得站不穩(wěn),憐愛地揪了一記侄子的耳朵,忙把豬rou拎回屋去了,開始煩惱要怎么燒。 院子里住戶沒有像小洋樓里還有單獨(dú)的灶間,多半都是弄個煤爐子在院子天井里煮東西,你家吃什么他家熱剩飯,都是一清二楚。如今大家都半饑不飽,老錢家弄上一鍋rou來燉,這不是等著人家說嘴,還得分出大半去么! 好在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把爐子拎到里屋,關(guān)嚴(yán)門窗,窗縫里塞上破布巾,再拿了大瓦罐裝上rou塊,上頭密密實實鋪上一層蘿卜白菜,放上八角桂皮,蓋上蓋子慢慢燉,rou香一室,透出去倒也不多。 青石圍著爐子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寧愿不去和院里的小朋友們玩,打死都不肯離開,他咝咝吸著口水,耐心等候,無論如何都要吃上第一口rourou! 聞到隱約的香氣,也有幾個鄰居探頭探腦在屋外張望,到底沒好意思厚著臉皮推門進(jìn)來問,也只能勒緊腰帶罵聲娘,回到自家屋里灌下一肚皮清水騙騙自己。 等到錢家大人小孩回轉(zhuǎn)來,閑不住的曹二叔連屋后的粗柴都劈得根根整齊,堆上好大一堆了。 他本來是想著東西送到就走,無奈侄子不肯,非要等著姑爹回來商議點(diǎn)事情。曹慶賢也只好等著,也順便看看大外甥是否安好,回家好向老太太交待。 錢家老太太回屋時,就被幾個鄰居圍住了,七嘴八舌地說,喔喲,鄉(xiāng)下親戚又送好吃的來了,你家兒媳婦在屋里也不出來,也不知煮什么,還怕大家伙貪她的呀! 錢老太太一張嘴噼噼啪啪,連聲不絕。喔喲,鄉(xiāng)下頭么日子難過,難得有啥東西送來也是親戚間一份心,我家青石青柱光長個子不長rou,他們外婆也是犯愁,從嘴邊省下一絲半點(diǎn),都是為了孩子。就算自家吃不飽,總也不能餓著孩子,儂講是伐? 一番話連消帶打,嘴巴不停,腳步更不停,還沒等人聽明白想清楚,一臉愁苦哀嘆的老太太已經(jīng)快步走進(jìn)自家屋里,反手一別,關(guān)門落鎖。 這一晚錢家大小和曹家舅哥一道,悄悄吃了一頓野豬rou大餐,吃得滿嘴流油,幸福滿肚。 錢青柱抱著表哥堅決要求要一起去山里打野豬,給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找rou吃,被他娘掀起鞋底子抽得屁股開花。這絕招也是曹家女人祖?zhèn)鞯摹?/br> 錢家無論如何不讓曹家舅哥和富貴立時回家,一定要住上一宿,屋里雖然住得有點(diǎn)緊,打個地鋪就成,哪里有天黑還要翻山走夜路的道理? 第28章有rou吃 錢老爺子是文化人,為了招待曹家舅哥,拿出了珍藏的小半瓶汾酒,三個大男人就著燉豬rou,珍惜地抿著抿著喝完。 老爺子拿只筷子敲著空碗,摸著胡子搖頭晃腦,用了京韻低唱淺吟:“……凈洗鐺,少著水,柴頭罨煙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侯足時他自美?!?/br> 唱罷給富貴和兩個孩子都夾上一塊rou,這才撿了塊半肥半瘦的塞進(jìn)自家嘴里,細(xì)細(xì)嚼碎,含了會兒才慢慢咽下,滿足地嘆了口氣。 “莫理他,老頭子沾點(diǎn)酒就喜歡發(fā)酒瘋,拽酸文,啥人聽得懂其!敲個碗,也不怕把菜敲沒了。富貴多吃點(diǎn),阿奶就喜歡看小子們吃得壯壯實實的?!?/br> 江南鄉(xiāng)下舊俗,道是拿了筷子敲碗,會把下飯菜敲得沒了。 錢家阿奶笑瞇了眼,一個勁地勸老曹家叔侄倆吃rou。 自家老頭子迂是迂了點(diǎn),可眼光真正好。當(dāng)年人家都說鄉(xiāng)下人家沾不得,哪里能結(jié)親,他偏偏打定主意,講是曹家門風(fēng)正,連親不會吃虧。果然這些年來,媳婦能干爽氣又孝順,兩家互相幫襯,日子過得順當(dāng),一點(diǎn)沒有給她找過什么氣受。 如今城里都缺供應(yīng)糧,供銷社里連rou骨頭都見不到幾根,鄉(xiāng)下只有更困難,親家居然打著只野豬還記掛自家,這是真正一家人。 曹慶賢不會說話,親家阿爺一勸酒,妹夫一聲敬,他就舉杯干掉,三杯下肚悶頭栽倒,只剩富貴大侄子與錢家的男人們一道談天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