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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她有好命(重生)在線閱讀 - 02逃往和你相遇的路

02逃往和你相遇的路

    酉善指著大紅的箱子,問祖母許氏,這是什么情況。

    是城東的劉員外他兒子劉斌給的聘禮,三日之后抬進(jìn)門做姨娘。許氏喜上眉梢,竟還有臉說這是好事。

    上一輩子,聽許氏這話,酉善快氣瘋了,大喊著說,她不要嫁,她才不要嫁給劉家做姨娘,反倒招惹來自己父親酉安石和堂哥酉川一頓數(shù)落。

    這一世重生,想要不一樣的結(jié)果,自然要用不一樣的策略。酉善的眉頭紋絲不動,羞澀地點了點頭,多謝祖母為她cao心。

    許氏長舒一口氣,這丫頭妮子終于開竅一回,她笑瞇瞇拉著酉善,這姑娘臉面雖然黑了點,但面相十分周正:“我們家阿善終于懂事,知道祖母對你的好??磥砟抢系朗空f得可真是準(zhǔn),我們家阿善要享榮華富貴嘍。”

    前兩日,村頭來了個老道士,聽說給人看面相和手相,十分精準(zhǔn)到位,還可以求姻緣簽。酉善只是路過,這老道卻忍不住給酉善下了評語,說她眉宇端正,生得一雙慈悲眼,長得一顆菩薩心,這一輩子是否極,還是富貴,端看她嫁給誰人。

    人生,不是好就是壞,這可真是廢話,酉善不屑一顧。反倒是祖母許氏聽說后,上了心,與那劉員外一拍即合。

    酉善面帶微笑,抬腳進(jìn)大堂。父親酉安石坐在側(cè)邊的椅子上,似乎垂頭喪氣,背影也佝僂。

    酉安石抬起頭來,眼神閃躲,喉嚨有些干澀:“阿善,你——回來了?!?/br>
    酉善加深笑容,點頭:“是啊。劉家下過聘禮,以后女兒便能過上好日子,也能報答父親和祖母一二。父親,您若是不舒服,便躺著睡一會,我端熱水來。”

    酉安石回頭,看著酉善稚嫩單純的臉,眼神亮晶晶,不通世故那般的清澈,他有些吶吶:“阿善……”

    “嗯?”酉善笑著看他,“有什么話,父親直說便是?!?/br>
    酉安石訕訕地說:“沒事,你不用給我弄熱水?!?/br>
    “嗯。”酉善乖巧地拐進(jìn)自己房里。

    她知道,父親是想要和她道歉,但是連道歉的勇氣都沒有,而且——

    他并不打算退婚。

    所謂道歉,不過是為了緩解自己內(nèi)心的愧疚而已。

    撇下欲言又止的酉安石,酉善回房換衣服,坐在床頭,一直緊繃著的后背終于得以放松。

    從柜子上一排臟兮兮的書里翻出一本來,這是祖父留下來的,都說無用。隨手翻一翻,上一世她當(dāng)故事書看,覺得有意思,現(xiàn)在來看,里頭人情百態(tài)無一不真。

    不知不覺想起上一世,酉善祈求祖母退掉聘禮無果,拉著父親商量。因為她認(rèn)為劉斌不是良配,更何況,外面有些話說那劉員外的,不太好聽。

    當(dāng)時酉安石安撫女兒,一說別人是嫉妒那劉員外有錢,再說祖母必然不會害她,叫她寬心。

    酉善唯一能依靠的人是父親,便小心翼翼說,祖母可能是為了堂哥的婚事,才要她嫁過去。

    誰知,父親大聲斥責(zé)她不孝,竟然敢惡意揣測長輩,差點被許氏聽到。

    這樣一鬧,酉善便知道,不可能退婚。

    什么是不孝?當(dāng)時酉善想了許久,她對祖母不孝么?

    記得小時候,她對祖母言聽計從,倘若有什么吃的喝的,都是依著祖母的意思,全給堂哥。堂哥一不高興,伸爪子抓花了她的臉,祖母說,酉善是meimei,應(yīng)該讓著哥哥,她便也只能忍氣吞聲。

    可是……酉善也委屈。她的委屈,祖母是看不見,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還是……?

    上一輩子,酉善鬧過退婚,許氏便說這聘禮收了便不能退,要退就得歸還雙倍。若她真要任性退婚,那父親怎么辦?她是別人口中善解人意的阿善啊,怎么可以讓父親和祖母為難?

    忐忑兩日,酉善終于下定決心,即使嫁過去沖喜失敗,也不過是守寡。

    過程和結(jié)果都出乎酉善的意外。

    抬進(jìn)劉家的那晚上,劉斌的二姨娘來找酉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還專程同她削果子吃。直到劉員外挺著肚子,腆著笑進(jìn)入新房,酉善終于明白了話里的意思。

    酉善拿起那薄如發(fā)絲的水果刀,手抖得厲害。

    她被逼到了角落,威脅劉員外不要靠近,那時候二姨娘不知為何帶人進(jìn)來,人多手腳也雜,劉員外似乎被誰絆了一腳,正巧撲在酉善的刀尖上,血往外涌。

    而酉善握著刀把。

    一切都很快,二姨娘帶著人過來,把酉善送進(jìn)監(jiān)牢。

    直到父親去牢里看她,酉善終于確定,整件事里的利益糾葛。

    這些她心疼著的人,不是不知道她的心善,也不是不想知道她的委屈。不是她不孝順,也不是她不夠孝順。這世上,除了山川河海崩塌無可挽回,還有人心。

    所謂父慈子孝,慈父在前,孝子在后啊。

    當(dāng)然,那是上一世的酉善了。

    ·

    接下來的一夜一天,酉善例行去田里做活,許氏特地讓她父親酉安石跟著她去,美其名曰父女倆說說體己話,實則看著她。

    酉善的老實,終于讓許氏放了心。

    第二天就要嫁人,吃晚飯的時候,酉善第一個放了筷子,她要去準(zhǔn)備。酉安石看他娘許氏一眼,放了碗筷去找酉善,這兩天父女兩人都沒說什么話。

    正好。酉善在前面走,聽著身后的腳步聲,她面無表情,在黑夜里顯得格外的冷淡,如同泥塑一般。忽然,她伸手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處黑影,大叫:“誰!”

    聲音急促又焦慮。

    酉安石在她身后,沒有看真切,他馬上想到家里的那一箱聘禮。里面的物件值不少錢,尤其是那四錠元寶。

    酉善忙回過頭來,拉住父親的衣袖:“父親,剛剛是不是賊?我看到有個人影從你房間跑出去了,極快。”

    酉安石有一剎那的遲疑:“你看清楚沒有?”

    被這樣懷疑,酉善非常焦急:“父親,你趕緊去查看,是否丟了什么東西?!?/br>
    這時候,許氏聽聞聲響,知道大事壞了,趕忙進(jìn)房里,讓查看聘禮箱子。箱子和鎖都好好的,那四錠元寶卻不翼而飛。

    許氏和酉安石如同丟了魂,許氏推兒子一把:“你快去追?。〔蛔坊貋?,你也別回來了?!?/br>
    連賊人往哪個方向跑都不知道,酉安石便一路狂奔出去。

    許氏哭天搶地,她乖孫的老婆本沒了。

    一旁的酉善似乎也很慌亂,她咬著指甲,焦急地在房間里踱步,對許氏道:“祖母,那賊人身手極為靈巧,父親一個人難以抓住他,我現(xiàn)在去報官,多叫幾個人去找?!?/br>
    酉善盯著許氏,只等她點頭答應(yīng),接下來的計劃便可以實施。

    沒想到許氏竟堅決反對:“官衙派人去找,就算找回來,那還不得花錢打發(fā)?哼!還不如去叫上你叔父和小川?!?/br>
    酉善微不可查地挑起眉,曉之以理:“若是沒有官爺幫忙,我們的身手怎比得上飛賊?找不到銀子,到時候可全部都便宜了別人。”

    這話也有道理,許氏隨即揮手:“你去,少叫幾個人?!?/br>
    酉善點點頭,燕子一般靈巧地竄出房間,拐進(jìn)祖母許氏的房里。

    上一世,酉善嫁人前夕,心中忐忑,還是想要找祖母許氏乞求退婚,不巧從窗戶外看到,祖母竟然對著銅鏡梳妝,欣賞自己耳上掛著的碧綠翡翠環(huán)。

    燈火照在那耳環(huán)上,流光溢彩,在黑夜中也艷麗非常。

    許氏從沒有這么貴重的首飾,這首飾也不在聘禮單子上,那便是劉員外私底下送許氏的吧。也是那時候,酉善終于明白,她不可能說服許氏幫她退婚。

    不容多想,酉善爬進(jìn)許氏床底,從木箱中找到那精巧匣子,里面竟還有不少銀票和鮮妍首飾。

    思量一剎,酉善把那匣子中的新首飾全都抓起來,其他放回原處,接著飛出了院子,繞道院子后頭。那里是個小樹林,沒有人。

    小樹林后的灌木叢有一個小包袱,里面有一把剪刀、一個香囊、一套黑色長衣——是父親的,還有她的照身帖。

    在本朝,照身帖是一塊光滑的主板,上面刻有持有人的頭像、籍貫信息。若被官兵查到?jīng)]有照身帖,那便會被抓起來。她這一路都不會走關(guān)卡或是在客棧住宿,帶著只是以防萬一。

    酉善把黑色的長衣?lián)Q上,火速把頭發(fā)散開,剪短,抓起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如同普通的男兒裝扮。發(fā)絲和女裝,全部都塞進(jìn)手邊的河岸下。

    夜色無邊,她把剪刀別進(jìn)腰間,掛上她的香囊。香囊里插著一只銀釵,釵身細(xì)長,尖銳如同細(xì)錐,在夜色里閃著微弱的光,釵頭嵌著一朵五瓣的白花。

    酉善的大拇指摩挲那斑駁的黃色花蕊。這是母親陪嫁的飾物,只剩這一個了,臨終前送給了十歲的酉善。母親松手之前,說:“阿善,對不起,母親只能給你這么多了,對不起?!?/br>
    對于阿善來說,這就足夠了,母親給她的,是全部。

    四下無人,她咬一咬牙,按照預(yù)先確定的路線,一路狂奔出去,心砰砰地跳,似乎堵住了嗓子眼。

    沿著鄉(xiāng)間的小路,穿過空無一人的樹林,跨過一條條小溪,一直一直朝前跑。

    酉善知道,她逃跑的事情,很快就會被發(fā)現(xiàn),被父親發(fā)現(xiàn),被祖母發(fā)現(xiàn)。

    聘禮箱子中的銀子沒丟,是她早先溜進(jìn)父親房里,找到鑰匙打開箱子,并將四錠元寶放在父親的被子下。丟的只是她這個即將嫁人的姨娘——和許氏私底下收的好處。

    父親退了聘禮,大抵能平安無事。但許氏丟的那些貴重首飾來路不正,又不能報官。許氏無法交差,想必劉員外不會輕易放過。

    別人對我不仁,我便不義。

    阿善只知道,她必須在天亮之前到達(dá)湯鎮(zhèn),買到馬匹離開,再也不回來。

    單憑這一個信念,酉善不敢停。

    一路上夜風(fēng)撕裂,路過多少黑夜和暗影,酉善心中恐懼彷徨,但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也有突然的鳥鳴,或是奇怪的聲響,那一路很長很長。

    酉善似乎還看到遠(yuǎn)處有一絲綠色的鬼火,鬼火的方向,是母親埋葬的地方。

    酉善知道,她應(yīng)該去和母親告別的,此去未有歸期,但是——不能去,一分一秒都很珍貴。

    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酉善順利到達(dá)湯鎮(zhèn)。

    路上沒有行人,只有幾個零星的早點攤子,攤子上熱氣騰騰。

    一身黑衣的酉善,仍舊跑著,她的目的地是馬場。

    馬場沒有開,敲門沒人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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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劇場求不來的收藏,那就兩個叭:

    【小劇場1】

    浪崽自以為淡定:我的傷快大好了,你才想起來看我?

    阿善很急:沈公子,我有事找你談。

    浪崽聽完阿善的要求:你先幫我穿上衣服。

    阿善不會,浪崽手把手地教她。

    事畢,阿善臉紅,撓頭:哦豁,我好像做了了不得的交易。

    【小劇場2】

    阿善有事請沈浪幫忙,報酬是錢。

    浪崽:我不要錢,我要你的心。

    阿善捏住領(lǐng)口,按住噗通跳的小心臟——咦~這男人好可怕,竟然要挖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