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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會有的,他會對我負(fù)責(zé),我也會對他負(fù)責(zé)。爸,你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br> “你這話,說得能讓人服氣么?” “你們會知道的?!?/br> 這天晚上后,陸太太因為同陸茵夢有心靈感應(yīng),下意識地不想阻止陸之韻。另外,陸之韻雖語焉不詳,陸老爺和陸太太便知道有內(nèi)情,只是陸之韻不說,他們又算是開明的父母,便道了一句“兒孫自有兒孫?!保筒辉偬崞鹆?。 這天晚上,陸之韻一夜未眠,人多眼雜,零點時分,她同莊南生通了一個電話,匆匆聊了幾分鐘,就掛斷了。 之后,在漫天的煙火中,她開始給莊南生寫信。 吳咤原以為,在陸公館,他能和陸之韻同房,結(jié)果陸家的仆傭們應(yīng)陸之韻的要求,收拾的是兩間房。 于是,他錯愕之下,想了想,也許是因為那老道士的一句話,陸之韻和陸家的仆傭吩咐了。 為此,他有些失落,同時又有些感動于陸之韻的心細,當(dāng)真以為她是為自己著想的。 他沒和陸之韻說的是,自新婚第一天去道觀上香、得了老道士那一席話后,他就花重金請了老道士為他做事。比如用一些邪法為他聚斂財運,還有一些說不得的道術(shù)…… 而他事業(yè)上的騰飛,也確實證明了老道士是有真本事的。 如果僅有陸之韻的本錢、陸家的人脈和資源,他發(fā)展不了這么快。人脈和資源只能讓他在談生意辦一些手續(xù)時不被為難,能順利辦下來。 可生意的好壞、有沒有客人,這些都是人脈和資源決定不了的。 為此,吳咤并不懷疑老道士當(dāng)初的話,也不懷疑陸之韻為什么不同他接觸。 這天晚上,吳咤做了長長的、清晰的一個夢。 他夢到了前世。 他夢到前世在老道士出現(xiàn)前,他的公司雖然辦得好,發(fā)展卻不如現(xiàn)在迅猛。上一世三年才能達到的規(guī)模,這一世他半年就達到了。 上一世的第四年,他遇到了老道士,才開始走上騰飛之路,并在不到十年的時間里,成為香城的首富。 原本一直在香城勢力最大的莊家,突然遷往海外。 這才有他發(fā)展的機會。 他把那歸功于老道士做法靈,道法高深,才為他帶來了好運勢。 他夢到前世他對陸茵夢并不好,陸茵夢卻一直對他死心塌地,知道她發(fā)現(xiàn)他在外面有了人。 可是,在陸茵夢提出要離婚后,他慌了。 因為老道士明確地和他說,一旦和陸茵夢離婚,他的運勢將呈衰敗之相,借再多的運勢,也會如裝在漏斗中一般流逝。 于是,他策劃了陸之韻的車禍,令陸茵夢癱瘓在床,并娶了他鐘情的黃鶯兒為二太太。 后來,他又聽到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陸茵夢不堪忍受,讓她的幾位已經(jīng)長大不再需要父母幾位兒女想辦法,幫她同吳咤離婚,可因為全家上下的動向全都在吳咤的掌控之中,走漏了風(fēng)聲,于是他默許了黃鶯兒的行為,害了他和陸茵夢的兒女。 再后來,他甚至沒怎么想起陸茵夢,和黃鶯兒廝守了數(shù)年之后,又開始流連歡場。 他是首富。 他從被人唾棄嘲諷的底層一步步地往上爬,成了首富,黑白兩道都要看他的臉色,政府高/官收受了他的賄賂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他爬到了現(xiàn)在的莊南生才會有的位置。 曾經(jīng)所有看不起他、嘲諷過他、奚落過他的人,在飯局上,都要諂媚地在他面前搖尾乞憐,企圖能讓他從指縫中漏出一點商機給大家。 …… 那一生,他過得太風(fēng)光。 他又很會收買人心的那一套,他身邊的人都對他很忠心…… 晚年時,各房的子女孫子孫女都承歡膝下。 …… 夢境中,吳咤功成名就,家庭美滿幸福。 那一幕幕,都像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一般。 大年初一早上,吳咤醒來,仍舊沉靜于夢中的富貴與成功。他認(rèn)為,盡管有差異,可他看到了未來。 他有能力,還有老道士的幫忙,他必然會成為全香城的首富。 但他一定不會像夢中那樣對待陸茵夢。 他發(fā)現(xiàn),在成功的愧疚之余,因為這一世對陸茵夢的愛,上一世陸茵夢的遭遇令她十分愧疚,甚至是心痛。 他想補償她。 他決定,不論是現(xiàn)在和將來,他不會娶很多太太,不會再策劃車禍,他會說服陸茵夢,同黃鶯兒和睦相處。 這一生,他有陸茵夢同黃鶯兒兩位太太就夠了。 吳咤從臥房里出來,看到陸茵夢正坐在餐桌邊,那雙似籠著煙霧的眸子仍舊美麗,她坐得筆直,身姿纖細美麗,像一個幻夢。 可她又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那雙眸子里,還沒有對他的失望,沒有傷痛,沒有憤恨。 那是他的妻。 吳咤心頭一夜,微微含笑,靠在墻壁上叫她:“茵夢?!?/br> 陸之韻溫聲回頭,看見他的那一剎,眼中頓時浮起了星星點點的笑意,聲音亦溫柔:“阿咤。” 一如他對她一見鐘情時的模樣。 吳咤眼睛沒瞎,他看得見。 他還沒有對不起她。 她愛他。 大年初七。 吳咤和陸之韻回家后,吳母驚魂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