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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一的機會,是在當初發(fā)現(xiàn)吳咤出軌的時候。 那時候,陸茵夢父母的人脈還沒能完全被吳咤消化,吳咤還沒成為首富,陸茵夢的哥哥嫂嫂們還沒有被吳咤收買…… 再后來,是陸茵夢苦痛的幾十年。 而她日復(fù)一日地去嘲諷陸茵夢,去念自己和吳咤的恩愛經(jīng),將吳咤和吳母的陰謀詭計一一炫耀地說給陸茵夢聽,只希望她能記住,她被毀了的這一生,是因為什么。 沒有她黃鶯兒,總會有什么藍鶯兒綠鶯兒……陸茵夢的下場是不變的凄慘。 不如她親自來。 至少,可以令陸茵夢記住這個教訓(xùn)。 雖然鬼神事都是封建迷信,但大部分人總相信人死后會成為鬼,會有魂靈。包括黃鶯兒。 陽間事了了,總還有陰間事。她等著陸茵夢向這惡心的一家子復(fù)仇。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吳咤和吳母竟然是將事情做絕,捐資修巫蠱娃娃樓鎮(zhèn)壓陸茵夢的魂魄,令她不能投胎,也不能回陽間報仇。 而原因么,竟然是為了留著陸茵夢個繼續(xù)旺吳咤,順便杜絕她成為厲/鬼前來報仇。 做盡虧心事,總怕鬼敲門。 說的,就是吳咤了。 再后來么…… 大年初一,黃鶯兒醒來時,夢中事仍舊歷歷在目。她神色如常,像從前一樣,下樓吃湯圓,吃完同家里人一起去祭拜祖宗。 仍舊是在大年三十這天晚上。 吳咤感受到了比從前更多的尊重,他的膽子比從前更大了。同時,為陸茵夢堅持來這邊過年,令他不能陪伴吳母,令他仍舊在生陸茵夢的氣,可他又不能把氣撒陸茵夢身上,便以別的方式來報復(fù)。 如果說,陸茵夢要求愛情的忠誠和唯一,那么,吳咤對他所做的一切都充滿了復(fù)仇的快/感。他用報仇的名義,以自己出色的容貌和身材為誘餌,和半推半就的五奶奶偷了,同時,前后隔得不久,還和久未和三少爺同房、勾搭過他的三奶奶偷上了。 吳咤是當真體會到了什么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對他而言,陸之韻是妻和偷不著,黃鶯兒是妾,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是偷。 事后,他照例懊悔了一番,在她們說陸茵夢的壞話時不假辭色。 這些事,大家都不好聲張出去,因為吳咤并不擔(dān)心。他認為,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守了數(shù)年的活寡,也許外面早有自己的情人,她們的丈夫可以明目張膽,她們是女子,到底不敢挑戰(zhàn)道德和輿論,只能低調(diào)行事。 陸之韻倒是渾然未覺。 她在人群中依然是最閃亮的,最引人注目的。 她的美貌并未因這場婚姻有半分減損,甚至更美麗了,有了成熟的風(fēng)韻。 吃過年夜飯后,陸太太拍拍陸之韻的肩,低聲說:“跟我來?!?/br> 此時,滿堂都是人們說笑的聲音,小孩子正在玩著煙火,好一副三世同堂其樂融融的景象。 陸之韻起身,跟著陸太太進了陸老爺?shù)臅俊?/br> 她剛進去,門就在她身后關(guān)上了。 陸老爺氣得胡子都在抖動,卻沒說話。陸太太顯得心事重重,她勉強和藹了笑了笑,讓陸之韻的坐下。 “啪——”陸老爺拍了下桌子。 “坐什么?你問問她干的那些事兒,有什么資格坐下?!” 說完,手負在背后,揉了揉。 有點痛。 陸太太提高音量:“我說的話不管用了?” 陸老爺氣焰低了些兒。 陸之韻心內(nèi)微微嘆了一口氣,知道他們要說什么,坐下了。 她會選擇同莊南生不再避著人,一是為了加強復(fù)仇的戲劇性,令吳咤將來深刻地痛恨于自己的愚蠢,就如同原身的上一世;二是不想委屈莊南生,令他見不得人;三么,則是為了令陸太太陸老爺脫敏,發(fā)現(xiàn)她和陸茵夢的不同,對她和莊南生的事更容易接受一點。 總比將來所有的事一齊爆發(fā)的強。 陸太太問:“你和阿咤,最近過得怎么樣?” 陸之韻微微一笑,反握住陸太太的手,道:“媽,爸,你們放心,我知道我的在做什么。” 陸太太皺眉:“你和莊家那孩子……” “是真的?!?/br> “你和阿咤……” 陸之韻用力握緊陸太太的手,說:“您放心,我心里都有數(shù)。只是,我和阿生的事,暫時就不要告訴表哥了。我唯一能說的是,媽看人的眼光很準,如果可以多一次機會,陸茵夢不會選擇你們不同意的那條路。我也請你們相信我,虎父虎母豈有犬女?有些事,我暫時還不能講,只是我要做的事,還請爸媽打個招呼,行個方便。不出一年,就會塵埃落定。沒有人能從我們陸家手里討到便宜。” 陸老爺本想說陸之韻的所作所為有辱家聲,陸之韻卻偏頭一笑,對陸老爺?shù)溃骸拔液土桓绺缍际前值暮⒆?,希望爸不要偏心?!?/br> 陸茵夢的六位哥哥雖是青年俊杰,可也是花名在外,是經(jīng)常在風(fēng)月場所流連的風(fēng)月子弟。 陸老爺嚴肅道:“你是女人,怎么能同男人相提并論?” 陸之韻好脾氣地笑道:“爸,我記得當初是你和媽教我的,說是現(xiàn)在男女平等了,難道只是一句空話嗎?” 陸老爺冷著一張老臉,流言蜚語他倒還能忍受,只是:“如今你是已婚婦女,你和莊南生能有什么結(jié)果?他會不會負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