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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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外,陽光明媚。 雖然平城的氣候向來以四季如春聞名,但到了十月這會兒,即便是個大晴天,站在外面還是稍微能感覺到一絲涼意。 蘇紀身上穿的依然是前天參加葬禮時的那套黑色西裝,只不過他此時把外套脫了,只穿著襯衫,身形愈發(fā)顯得單薄。 聶傾這會兒也只著一件單衣,見他懷抱手臂站著,便問:“你冷嗎?要不要回去拿件衣服?” “不用,站這一會兒冷不到哪里去?!碧K紀把胳膊放下,靠在金屬的欄桿上,“你想問我什么?” “嗯……”聶傾轉(zhuǎn)過身,用側(cè)面對著他,即便如此蘇紀仍能看出他的表情凝重異常。 “書記,我是想問問,一個人,有沒有可能間歇性失明?”聶傾終究是將這個在他心底盤旋多日的問題問了出來。 他問得一字一句,問得格外艱難。 而蘇紀在聽到這個問題后,不由愣怔幾秒,腦海中迅速想到一個人。 難道先前他的那些奇怪表現(xiàn)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聶傾,”蘇紀默默斟酌片刻,終于開口探詢道:“間歇性失明當然是可能的,不過原因不只一種。你所說的這種有什么特殊表現(xiàn)嗎?具體癥狀有哪些?” “具體癥狀……”聶傾的眉心緊緊蹙著,努力回想道:“他平時看東西似乎很正常,可是偶爾……偶爾他的表現(xiàn)會讓我覺得,他似乎什么都看不見……但又好像能看到一點……” “你說的,是余生么?”蘇紀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書記……”聶傾忽然胡亂地抓了幾把自己的頭發(fā),眉頭已經(jīng)擰成了“川”字,隔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更不知道該怎么辦……你知道么,在我這次剛剛找到他的那天晚上,我?guī)丶?,我們吵了起來——不對,是我對他發(fā)了火……然后我就留他一個人待著,自己進衛(wèi)生間洗澡去了。可是,等我洗完澡出來,就發(fā)現(xiàn)他一個人坐在沒有開燈的臥室里,就那么孤零零地,一個人待在黑暗里……我當時……我當時真的——” “聶傾,”蘇紀輕輕把住聶傾的肩膀,低聲勸他,“你別多想,余生不會怪你?!?/br> “我知道他不會……可是我那會兒還沒有意識到他眼睛的問題……等后來我再回想起來,想到他當時可能什么都看不見,一個人在一片漆黑中等我的時候……”聶傾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已有些說不下去。 蘇紀不禁默默地嘆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聶傾,余生眼睛的事,現(xiàn)在還沒有確定不是么?你先別急,跟我詳細說說你為什么懷疑他是間歇性失明?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其實我真正想到這一點,也就是這兩天的事……”聶傾用力捏著眉心,低著頭道:“之前我們?nèi)フ液榫珠L的時候,他第一次提出要戴墨鏡,我當時只是有一點起疑,但也沒想那么多??墒窃谀侵?,他忽然又受了傷,等我再來看他時,就覺得他似乎神情總有些恍惚,目光渙散,好像很難對準聚焦……可是他的神志明明又很清醒,不像意識不清……所以我才想會不會是他的眼睛出了問題……” “另外……”聶傾說到這時深深地吸了口氣,又道:“前幾天阿生發(fā)高燒,他身邊那個叫連敘的孩子好像特別擔心……書記,發(fā)燒也會影響視力對嗎?” “對一般人來講,除非持續(xù)發(fā)高燒在四十度以上,才有可能對視神經(jīng)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損傷。不過……”蘇紀下意識停頓了下,就見聶傾的表情瞬間緊張幾分,“不過,”蘇紀接著道,“如果你的猜測是對的,余生真的存在間歇性失明的癥狀的話,那他的視神經(jīng)很可能已經(jīng)受損了……并且,腦部神經(jīng)性損傷大多會伴隨有其他并發(fā)癥。而這當中最明顯的一類,就是頭疼。” “頭疼……他最近經(jīng)常有突發(fā)性的頭疼,隨身還備著治頭疼的藥……”聶傾邊說邊用手指發(fā)狠似的按著兩側(cè)太陽xue,好像頭疼的人是他自己一樣。 蘇紀看著他,也顯得憂心忡忡,“回頭你找機會,把他現(xiàn)在吃的藥拿給我看看,我好判斷他究竟是什么癥狀。不過聶傾,既然你這么擔心他,為什么不直接去問他呢?” 聶傾聽了神情一怔,半晌后才低下頭道:“我問他……他就會說實話么?從他這次回來,在我面前有很多事都是遮遮掩掩。我若是隨口問,他就會顧左右而言他,能把話題扯多遠就扯多遠。而我如果追問下去,那我倆多半又得爭起來,最后肯定是不歡而散。老實說,我現(xiàn)在心里對他的疑問,跟剛見面時比起來只多不少,可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br> “聶傾,你是不是顧慮太多了?”蘇紀輕輕地嘆了口氣,“關(guān)于余生為什么要瞞著你,在其他事情上我沒有發(fā)言權(quán),可是這件事,我想他的心思并不難猜。他不告訴你,一定是不想讓你擔心?!?/br> “這我知道,但你不覺得他這種想法太不成熟了嗎??”聶傾猛地抬起頭,眼睛里仿佛燃著細小的火焰,“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知道選擇跟一個人在一起所要肩負起的責任是什么,可是他知道嗎?因為怕我擔心就選擇隱瞞,那他想等到什么時候才讓我知道?等到他徹底失明嗎??是不是到那個時候告訴我,我就不擔心了?!” 蘇紀被他質(zhì)問出一臉的無可奈何,“你跟我急有什么用?既然你心里是這么想的,那為什么不把這些話直接對他說?” 聶傾緊緊地抿了下嘴唇,“就算對他說了也沒用——” “你怎么知道沒用?你已經(jīng)說過了?”蘇紀通透的目光淡淡凝視著聶傾,“余生對你遮遮掩掩是事實沒錯,可是,你對他難道就能稱得上‘坦誠’了?你不也一樣對他有所保留么?!?/br> “我——”聶傾聞言瞳孔驟然一縮,可是在“沒有”兩個字脫口而出之前,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他確實……也沒能做到對余生坦誠一切。 蘇紀已經(jīng)看穿他的想法,沉默兩秒后道:“聶傾,兩個人之間不可能沒有秘密。成年的時間越久,經(jīng)歷到的身不由己的事情就越多,想得也越多,說得反而越少。你跟余生之間的問題,如果真想解決,必須要兩個人都愿意溝通才行。你不是愛他嗎?如果連你在發(fā)現(xiàn)他眼睛的事之后都不肯開口問一句,那還有誰會問他?他還能對誰說?” 聶傾聽著蘇紀的話,感覺就好像有一根細小的冰針扎在心臟上,又涼又疼,越陷越深。 他把胳膊支在欄桿上,將額頭貼在胳膊上,等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書記,我懂你的意思。我會問的,但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今天。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可能導致余生間歇性失明的原因是什么?可以治好嗎?” 蘇紀默默地看了他片刻,終于轉(zhuǎn)過臉看向遠處,說道:“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原因可以有很多種。不過對于間歇性失明來說,最有可能的原因應(yīng)該是腦部受創(chuàng),從而導致視神經(jīng)損傷。余生頭上有受過傷的痕跡嗎?” “有。”聶傾依舊埋著頭,低聲道:“在他右側(cè)太陽xue上面一點的位置有一處傷疤。我之前問過他這個傷是怎么來的,他告訴我是不小心磕到的??墒?,我怎么看都覺得那是槍傷……” “……頭部中槍??”蘇紀聽得臉都白了,“這你都能沉得住氣不找他問個明白?!” “你應(yīng)該說,這他都能沉得住氣,不跟我說個明白?!甭檭A將雙手緊緊地扣在一起。 蘇紀仿佛是感到難以置信一般,盯著他,隔了好久才道:“聶傾,我真是搞不懂你的想法。你對余生,到底……” “先不說這個了。”聶傾忽然截住他的話頭,又問:“我剛才還有個問題你沒回答我,他這樣能治好嗎?” “……我也不知道?!碧K紀偏過了頭,不再看他,“神經(jīng)性的損傷往往是不可逆轉(zhuǎn)的。即便最初的損傷不算嚴重,往后也可能逐漸惡化。你要是不著急,可以慢慢再等一等,說不定哪天余生就徹底看不見了,等到時候你再領(lǐng)他去醫(yī)院,問問看能不能治好?!?/br> “……書記。”聶傾聽出蘇紀對自己的不滿,終于把頭抬了起來。 “你是覺得我對阿生不夠關(guān)心嗎?” “不是?!碧K紀淡淡地回答,“我覺得你對他是太關(guān)心了,關(guān)心到不知道該怎么關(guān)心的地步。沒聽說過一句話么,過猶不及,你現(xiàn)在對他就是這樣。” 聶傾有些發(fā)怔地看著蘇紀,等了等道:“我再怎么想關(guān)心,也得他肯配合才行。如果他什么都不肯對我說,我憑什么還要一次次去問、一次次去求他告訴我?他失蹤、他受傷、甚至他都快瞎了,也沒聽他主動向我吐露只言片語。我再去問?那我的感受、我的感情……就那么不值錢么?” 聽聶傾嗓音發(fā)澀地說完這些,蘇紀半晌沒再出聲。 眼看著剛剛還奪目耀眼的太陽被一片濃云緩緩遮住,大白天的,天色卻逐漸灰了下來。 起風了。 “聶傾?!?/br> 可能過了有四、五分鐘,蘇紀扭頭看向正一臉落寞地望著天邊云層發(fā)呆的朋友,眼神中微微透出些凄涼,輕聲問道:“如果,余生這會兒沒有受傷的話,你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心平氣和地對待他嗎?” “我不知道……”聶傾垂下眼睫,過了幾秒又說一遍,“我真的不知道?!?/br> “當我什么都沒問吧?!碧K紀收回目光,轉(zhuǎn)向病房的方向。 “回去吧。看這樣子,一會兒又要下雨了?!?/br> “……好?!?/br> ※※※※※※※※※※※※※※※※※※※※ 【今日文內(nèi)時間】:20161011 上午十點四十左右 從這一章中我們知道了什么呢?——wuli阿傾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男同學。 2333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