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得自賣自夸一句，“當(dāng)然，比起我肯定是不如的?！?/br>
    齊序想了想，“我賭那位盧小姐吧，她爹是驃騎將軍，之前孟先生還夸過她?！?/br>
    “七郎呢？”傅顯問他。

    李欽遠(yuǎn)沒說話，而是望著顧無憂的方向，明明那么多人，可他的眼中卻好似只有她一般，他看著她揚(yáng)起馬鞭，看著她彎腰低頭，看著她艷麗的衣帶在風(fēng)中飛舞，看著她明艷的小臉上揚(yáng)起燦爛的笑。

    他也笑了，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看什么呢？”傅顯有些疑惑，剛想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就聽到身邊的李欽遠(yuǎn)緩緩說道：“我賭她?！?/br>
    “嗯？誰?。俊备碉@一愣，還是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在看到那一襲紅衣的時候，他似乎是愣住了，半響才訥訥問道：“小辣椒？”

    “嗯?！?/br>
    “七郎，你瘋了嗎？”

    “小辣椒那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騎個馬都嫌累的性子，你賭她贏……”傅顯小嘴叭叭的，還想再說，突然被齊序拉住了胳膊，“阿顯，你快看！”

    “看什么呀？”傅顯咕噥一聲，循聲望去，差點(diǎn)沒跳起來。

    馬場上，原本還靠后的顧無憂不知何時竟然已經(jīng)和顧瑜并列了，而且以他的角度望過去，竟然比顧瑜還要超前一些。

    這……是什么情況？

    傅顯驚了。

    同樣吃驚的還有許多人，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認(rèn)不認(rèn)識顧無憂的，這會都驚訝的看著那個紅衣少女，

    顧無憂是后來才來書院的，以前誰也沒見她騎過馬，這會見她竟然和騎射永遠(yuǎn)拿甲等的顧瑜并列第一，都愣住了。

    而怔楞之后便是狂呼。

    等著騎馬的也不著急了，射箭的也不射了，一個個都扭頭朝馬場那邊看去。

    有什么比好看的姑娘比賽騎馬更有意思的？一時間馬場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聲，有的說“無憂快些”，有的說“顧瑜快點(diǎn)”，最后竟然還分了兩個陣列，比誰的聲音更響亮。

    顧瑜顯然也很吃驚，她看著身邊的顧無憂，“你什么時候騎射這么好了？”

    “很久以前?！鳖櫉o憂笑笑，她在獵獵寒風(fēng)中揚(yáng)著馬鞭，風(fēng)吹得她的聲音有些散，她偏頭看了眼顧瑜，揚(yáng)了聲沖她笑道：“走，咱們繼續(xù)！”

    她說完，揚(yáng)起馬鞭，率先沖了出去。

    而身后的顧瑜聽到這話也揚(yáng)起笑臉，揮了馬鞭，看著顧無憂的背影，笑道：“來了！”

    圍觀的人看著激動非常，比賽的人也十分認(rèn)真，可三圈結(jié)束，顧瑜和顧無憂居然鬧了平局，剛才打賭的一群人都有些遺憾，紛紛吵著要再來一次。

    孟輝好笑道：“居然敢在我的課上打賭，要是讓你們潘先生知道，估計你們又得挨訓(xùn)了?！?/br>
    “先生不想看嗎？剛才先生喊得可沒比我們輕呢?！?/br>
    孟輝性子寬厚，又不端著，平日里經(jīng)常和學(xué)生打成一片，這會聽人這么一說，臉也有些紅，輕咳一聲，說道：“上課的時間就這點(diǎn)，她們要是再比，你們可就不一定能騎到馬了?！?/br>
    “沒事！”

    “又不是沒騎過馬?！?/br>
    “就是就是，我們要看她們比賽！”

    ……

    一個個吵吵鬧鬧的，鬧得孟輝頭都疼了，他搖了搖頭，最后也只能失笑罵道：“你們這些兔崽子，先問問當(dāng)事人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吧?！?/br>
    顧瑜本來就還沒玩夠，一聽這話自然應(yīng)道：“我答應(yīng)?！?/br>
    說完又轉(zhuǎn)頭，興致勃勃的和顧無憂說道，“怎么樣，我們再來一次吧？”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激動了！

    顧無憂自然沒意見，她也很享受策馬狂奔的感覺，迎風(fēng)狂奔的時候，好像能沖散一切的煩惱……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眾人見她兩答應(yīng)自然信興奮非常，還是孟輝理智，笑道：“先讓她們緩緩，等第二批下來再換她們?！?/br>
    關(guān)于這個。

    大家并沒有什么意見。

    第二批的人已經(jīng)上馬了，這次都是熟人，又沒有什么特別出彩的，大家觀看的興致也就沒那么高了……射箭的繼續(xù)射箭，說話的繼續(xù)說話。

    有不少人都想和顧無憂說話，但礙于她的身份和脾性都不敢過來。

    傅顯倒是沒這么糾結(jié)，直接扯著齊序等人走到顧無憂姐妹的面前，他顯然也很興奮，這會紅著一張臉，看到顧無憂就激動道：“小辣椒，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顧無憂沖他笑笑，還是用了剛才和顧瑜說的話頭，“很久以前。”說話的時候，她還特地看了眼李欽遠(yuǎn)，白衣少年站在最后，見她看過去，不僅沒有躲閃，反而還揚(yáng)起長眉沖她笑了下。

    心突然跳得有些快，臉也慢慢紅了起來。

    剛才面對所有人的夸獎和注視都能面不改色的顧無憂，現(xiàn)在只是單單看著少年郎的笑就紅了臉……她總是這樣，每回看到李欽遠(yuǎn)，無論他做什么，說什么，都忍不住心生羞意。

    傅顯等人自然是沒注意到她的變化，還在說道：“你瞞得也太好了，什么時候等我們都有空了，一起去北郊打獵吧?！?/br>
    沒聽到她的回答，他也不介意，轉(zhuǎn)頭又去說顧瑜，“顧七娘，虧我剛才還賭你贏呢，你也太沒用了！”

    兩個人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見面就吵……

    這會一個嚷嚷“誰讓你賭我贏了？”一個就說“我想壓誰就壓誰，喂，你待會可別拖后腿啊，我可是真金白銀賭你贏的，要是輸了，你給我付錢！”

    在這些吵吵嚷嚷的聲音中，顧無憂在李欽遠(yuǎn)含著笑意的注視下，終于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仰著頭，隱含期待的問道：“你剛才都看到了嗎？”

    小丫頭的臉很紅，眼睛很亮，仰頭望著他的時候，就像小孩要得到什么認(rèn)同和夸贊一般。

    李欽遠(yuǎn)看著她，突然覺得手有些癢，他很想摸摸她的小腦袋，彎下腰，低著頭，和她說，“看到了呀，很厲害啊?！?/br>
    可周遭紛擾的環(huán)境實在不適合做這樣親昵的動作，他只能把手藏在身后，按捺著自己的心情，輕輕“嗯”一聲，說完，他就皺了眉。

    是不是表現(xiàn)的太冷淡了一些？

    他想了想，又換了個溫和一點(diǎn)的語調(diào)，看著她的眼睛，說道：“看到了，很厲害?！?/br>
    聽到他的夸贊，顧無憂更加高興了，她眉眼彎彎的望著他，忍不住說道：“我待會會更加厲害的！”她略微停頓，而后又說，“我拿第一給你看，好不好？”

    小丫頭還挺有沖勁。

    李欽遠(yuǎn)覺得有趣，尤其是看著她這張臉，心軟得跟什么似的，嗓音比之前也要溫柔許多，“好啊，我等著你拿第一回 來?！?/br>
    “好?！鳖櫉o憂還想再說，就聽到身后顧瑜在喊她，“顧無憂，走了，到我們了！”

    “來了?！?/br>
    顧無憂應(yīng)了一聲，剛想和李欽遠(yuǎn)作別，就聽到少年郎清越的嗓音率先響起，“去吧，我看著你……等你拿第一回 來?！?/br>
    后面一句話他壓得很輕。

    可就是因為這刻意壓低的聲調(diào)，反而顯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氣氛。

    顧無憂紅了臉，就連耳朵也有些guntang，她心里總覺得今天的大將軍有些不大一樣，但又說不太清楚，就是感覺他突然不那么別扭了？好像坦然了許多。

    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她還在想這個問題。

    但當(dāng)她騎上馬的時候，看到站在人群里的清俊少年看著她笑，她又沒那么糾結(jié)了。

    不管了。

    先拿個第一給他看！

    顧無憂想到這也就收回了目光，她握著馬鞭，目視著前方，神情十分認(rèn)真。

    這次就她跟顧瑜兩個人比試，場地很空，身邊的顧瑜顯然也變得認(rèn)真起來，在孟輝還沒說開始的時候，轉(zhuǎn)頭沖她說道：“我這次可不會輕敵了。”

    顧無憂挑了挑眉，也笑了，“我也不會。”

    “都準(zhǔn)備好了？”孟輝在一旁問道，等兩人都點(diǎn)了頭，這才退到一旁，笑道：“準(zhǔn)備！”

    哨聲響起。

    顧無憂和顧瑜兩人都沖了出去。

    三個學(xué)堂的人都在兩邊圍觀，還有不少人在為自己下注的人吶喊，徐婉以前跟顧無憂不對付，現(xiàn)在連帶著對顧無憂百般維護(hù)的顧瑜也看不順眼了，這會見周遭人全都在為兩人狂歡吶喊，撇嘴道：“不過就是騎個馬，值得這么激動嗎？”

    “阿意，我們?nèi)ヅ赃叴?，這里擠死了?！?/br>
    說完也沒聽到蕭意的回答，回頭去看，發(fā)現(xiàn)蕭意的目光死盯著前方，雙手攥得很緊，臉色很蒼白。

    “阿意？”徐婉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有反應(yīng)。

    她皺了眉，輕輕拉了蕭意一把，就見本來毫無反應(yīng)的人突然跟驚醒了似的，動作大的，連身邊人都轉(zhuǎn)過頭來看，在一群人的注視下，蕭意有些不好意思，沖被她撞到的幾人說了“抱歉”，這才轉(zhuǎn)頭去看徐婉，啞著嗓音問道：“……怎么了？”

    “你還問我怎么了？你怎么了？”徐婉皺著眉，“跟失了魂似的，我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應(yīng)。”

    蕭意搖搖頭，聲音還有些啞，“我沒事，就是昨天沒休息好?！?/br>
    “我們?nèi)ネ膺呎局桑@里擠死了。”徐婉被人擠得不舒服，連帶著臉色也不大好看。

    蕭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得時候還看了身后的馬場一眼，又或者說……看了還在策馬狂奔的顧無憂一眼，她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跟著徐婉走出包圍圈。

    賽事已經(jīng)到了最激烈的時候了，兩人都在跑第三圈了，偏偏她們兩人都咬得很緊，一時間根本分不出勝負(fù)。

    傅顯現(xiàn)在比自己比賽還要激動，死死抓著齊序的胳膊，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馬場的方向。

    京逾白笑著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轉(zhuǎn)向李欽遠(yuǎn)，問他，“你猜誰會贏？”

    聞言。

    李欽遠(yuǎn)挑了挑眉，看都沒看，就說道：“她?！?/br>
    他才不管誰會贏，在他心里，小丫頭永遠(yuǎn)是第一……而且，他也相信，她會贏。

    白衣少年郎雙手抱胸，望著馬場里的紅衣少女，想到她剛才離開的時候，言之鑿鑿說要拿第一的樣子，他的臉上還是沒什么笑容，嘴角卻不禁流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可就在這個時候――

    本來在策馬狂奔的顧無憂突然臉色一變，她身下那匹先前還十分溫和的馬兒也跟瘋了似的揚(yáng)起馬蹄往前跑了起來。

    這幅情形，周遭圍觀的人起初還沒發(fā)覺，就連顧瑜也一心比賽沒有注意到。

    只有一直注視著顧無憂的李欽遠(yuǎn)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他本來還十分閑適的臉突然一變，就在一陣驚呼聲中，少年穿過人群。

    凌厲寒風(fēng)劃過他的臉，而他拼命向前奔跑，向驚慌失措的少女伸出手，“蠻蠻，別怕。”

    第59章 加更

    顧無憂不知道這是怎么了，明明先前還好好的，可就在第三圈轉(zhuǎn)彎，當(dāng)她想再拼一把，夾緊馬肚的時候，意外就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