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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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真的。 她剛嫁給李欽遠的時候,對他還很陌生,知道他沒有冬日里點炭火的習(xí)慣,她也不敢隨便開口,夜里凍得嘴唇發(fā)紫,可身邊的男人卻跟個火爐似的。 后來男人發(fā)現(xiàn)這事,體貼的給她在夜里擺了炭盆。 可炭盆再熱,也只是把屋子里的冷氣消散一些罷了,身上還是冷冰冰的,她睡不著就在自己的被子里小心翻著身,悄悄搓著手哈著熱氣。 本以為做得神鬼不知,卻沒想到耳邊會聽到一聲嘆息,成熟男人的溫潤嗓音響在耳畔,帶著幾分無奈,“怎么就那么倔?” 那是第一夜,她被人攏進懷里,也是第一夜,睡得那么安穩(wěn)。 已經(jīng)快走到門口了,她從思緒里收回神,看著身邊的李欽遠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就算不怕冷,可夜里風(fēng)大也不能凍著啊,要不然,頭該疼了。” 李欽遠覺得小丫頭有時候跟個小哭包,動不動就哭,有事沒事掉幾滴眼淚,有時候又跟個cao心的老媽子,什么事都要管。 自打母親去了后,也就祖母和外祖母才會這樣叮囑他。 這個年紀(jì)比他還小的丫頭,cao的心倒是比別人還多,李欽遠有些無奈,他這個年紀(jì)其實是聽不進去這樣的話的,有時候估計還得反著來。 尤其是他這樣的性子,最不喜歡被人管束了。 可看著月光下,小辣椒那雙清澈又帶著關(guān)切的眼,他抿了抿唇,拒絕的話就有些說不出,最終還是應(yīng)下了,“……知道了。” 顧無憂見他答應(yīng),臉上的笑立時又燦爛了幾分。 快走到馬車邊了,打盹的車夫見他們出來,連忙過來行禮。 李欽遠看見外人又變成平日那副模樣了,等人起來后就淡淡吩咐:“把她們送回定國公府,回頭再去同你家主子說聲,你家少爺今日留在我這,齊家、傅家那邊也都找人去說一聲?!?/br> 這是常有的事,車夫自然沒有多嘴,輕輕應(yīng)了一聲“是”就退到了一旁。 “阿瑜,你先上車?!鳖櫉o憂輕輕拍了拍顧瑜的手背,然后扶著她上了馬車,見她迷迷糊糊上了馬車,“唔”了一聲就靠坐在馬車上閉了眼睛。 她又確定顧瑜不會摔下來才轉(zhuǎn)頭看向李欽遠。 這些大戶人家的車夫一個個機靈的不行,他低著頭把馬車拉著往前走了幾步,然后這原本的空地上就只剩下李欽遠和顧無憂兩個人了。 門前沒掛燈籠,只有依稀的月光。 李欽遠低頭垂眸看著月光下的顧無憂,少了平時小哭包的樣子,她看著竟也多了幾分溫和柔婉,像是夏日池中迎風(fēng)拂動的清蓮。 尤其是那雙杏眼,少了白日里的跳脫和明媚,帶了些許溫柔,便是再心浮氣躁的人看到這樣一雙眼睛估計也能立時安靜下來。 可他的心在一瞬的安靜下,又莫名的快了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快,帶著不由分說的心悸,讓他有些別扭的轉(zhuǎn)過頭,“你干嘛還不走?” “你,明天會來書院嗎?”顧無憂終于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了。 大概聽出女孩話語間的希冀,李欽遠就像是喝醉了一般,竟然轉(zhuǎn)過頭看著她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就這么希望我去書院?”說完,他自己先反應(yīng)過來,不等人答就急聲答道:“我會去?!?/br> 說話的時候還悄悄攥緊了自己的手。 慶幸好在是黑夜,要不然小丫頭肯定能瞧見他此時面上的異樣。 顧無憂倒是沒發(fā)覺他的異樣,聽他應(yīng)允便悄悄松了口氣,剛才緊繃的小臉也跟著松懈起來,臉上重新?lián)P起了燦爛的笑,“那,明天書院見啊?!?/br> 她說著一邊往后倒退,一邊揚起手,一副要和人揮手說再見的樣子。 “對了――” 她想起一事,突然頓足步子,和人說道:“明天不去蘭姨那了?!?/br> 李欽遠聽到這話就皺了眉,也顧不得她會不會瞧見她臉上的異樣了,轉(zhuǎn)頭問人,“為什么?”早上還硬拉著他保證,讓他明天一定要帶她去蘭姨那吃rou餅,就差讓他當(dāng)場發(fā)誓了。 現(xiàn)在怎么又不要去了? “唔。” 這是顧無憂剛才在廚房決定的,她沒打算現(xiàn)在跟大將軍說,只好說道:“明天有事,我們下次再一起去?!闭f完,見他還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又朝人走近幾步,在他跟前仰著頭,軟了聲調(diào),“好不好嘛?” 李欽遠表示不想理這個出爾反爾的小辣椒。 可看著眼前這張?zhí)馉N燦的小臉,那些口是心非的話又說不出,紅了耳尖轉(zhuǎn)過頭,不去看她那雙清亮的眼睛,嘴里倒還是氣哼道:“下次你要是再出爾反爾,就別找我?guī)妨?。?/br> 到底記著外頭天涼,余光也瞥見她被風(fēng)吹得通紅的臉,又軟了聲音,“好了,你先回去吧?!?/br> 顧無憂乖乖點頭,走得時候倒還記得叮囑人一句,“外頭風(fēng)大,你也快進去吧。” “……嗦。” 李欽遠低低說了一句,藏在黑影里的嘴角倒是忍不住又翹起了一些,聲音也跟著柔和了一些,“知道了?!?/br> 顧無憂這才放心下來,她朝人揮了揮手,轉(zhuǎn)身往馬車那邊走。 夜路很黑,底下的青石板破碎不堪,有不少還有小坑,很容易摔倒,這要放在平時,她一個人是肯定不敢走這樣的路。 但她知道,她的大將軍,她的少年郎就在身后望著她。 所以―― 那份僅有的害怕也就消失了。 她就這樣一步步往前走,心里滿滿漲漲的,步子也很輕松,像只雀躍的小黃鶯,走動起來的時候,裙角和衣袖都在翩躚飛舞,直到走到馬車旁,她才停下了步子,轉(zhuǎn)身朝身后看。 “李欽遠?!鳖櫉o憂突然喊了他一聲。 “干,干嘛。” 李欽遠沒想到他會回頭,一時來不及收回目光,處境就變得有些尷尬,就像是為了偽裝自己別扭又驕傲的自尊,不愿讓別人知曉他的擔(dān)憂和關(guān)切,只能用硬邦邦的語氣來掩飾自己。 顧無憂卻沒說話,她站在月夜底下,一瞬不瞬地望著月光下的少年郎,看得仔細又認真,似乎要把他的每一寸模樣都記到腦海里,直到看得少年郎都皺了眉,她才笑著開口,“我很希望你回書院,特別特別的希望?!?/br> 她來到這個世上。 最想做的就是遇見他。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李欽遠都聽愣了,他呆了半響,直到反應(yīng)過來她回答的是哪個問題的時候,馬車邊的紅衣小姑娘卻已經(jīng)上了馬車,他看著青色帷蓋的馬車在夜色下緩緩?fù)?,而那一片翩躚起舞的車簾里卻悄悄伸出一只手,在月色的照映下,向他的方向輕輕揮了揮手。 李欽遠就像是呆住了似的,他站在原地,就算看不到馬車的蹤影了,也沒收回視線,直到身邊又傳來一道聲音,“走了?” 他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干啞著嗓子“嗯”了一聲。 “阿顯他們呢?”他問京逾白。 “喝了醒酒湯,已經(jīng)睡下了?!本┯獍渍驹谒砼?,和他一樣,看著那條又長又幽深的黑暗巷子,已經(jīng)看不到馬車的蹤影了,他看了一回就收回目光,和李欽遠說,“走吧,進去吧?!?/br> 李欽遠點點頭沒說話。 兩人關(guān)上門進了院子,就在李欽遠要邁進正堂收拾的時候,身后的京逾白突然說了一句,“七郎,在外面坐會吧?!?/br> 李欽遠停下步子,轉(zhuǎn)頭看他,見京逾白站在月下,神色溫和,一如往常,也就點了點頭。 院子里本來就擺著椅子,只是夜深露重,上頭已經(jīng)蒙了一層細蒙蒙的水珠了,李欽遠沒那么講究,隨意一揩就坐下了。 他把腿架在面前的石桌上,往身后的梅樹靠,見京逾白出來,手里握著兩碗茶湯就有些無奈,手指撐著額頭,嘆道:“大白,你年紀(jì)輕輕的,怎么盡學(xué)了這些老頭做派?” 京逾白聞言,也只是笑笑,“知道你不喜歡醒酒湯,便煮了茶,安神的,不苦?!?/br> 他說著給人遞了過去。 李欽遠便也沒再說什么,接過茶盞喝了一口,不過也就一口,他便把青瓷茶盞捧在手中,院子里靜悄悄的,他仰頭看著頭頂月朗星稀,半晌才說,“她查這件事,費了不少功夫吧?!?/br> 原本是想當(dāng)面問那個丫頭的,但看著她的時候,腦子里就暈乎乎的,什么都想不到了,阿顯、小序都不靠譜,能問的也就大白了。 京逾白端坐在椅子上,似乎早就想到他會這么問了,半點異樣都沒有,說起話來也是不疾不徐,“起初的時候是把路過那塊的女侍、小廝都叫了過去,后來她似是想到什么,便一個人跑出去查了。” “誰也沒帶,就連午飯也沒吃。”說到這句的時候,京逾白垂眸喝了口茶。 李欽遠愣住了,剛才大家伙吃火鍋的時候,他就發(fā)覺小丫頭吃的很多,跟個填不飽的小兔子似的,嘴里還鼓著呢,筷子又夾上rou了。 那個時候他還在心里笑她,覺得小丫頭看著一點都不胖,沒想到這么能吃。 原來―― 她是連午飯都沒吃,就跑出去查這些了嗎? 這個,傻子。 李欽遠心緒復(fù)雜,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京逾白品嘗完那口茶,任由茶韻留香,然后也跟李欽遠一樣,仰頭看著頭頂?shù)脑律?,笑著說道:“她在這件事上費了多少功夫,我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為了這件事,她幾乎快把整個書院的人都得罪光了?!?/br> “什么意思?”李欽遠皺了眉。 京逾白似乎也愣了下,有些詫異的轉(zhuǎn)過頭,望著她,“她什么都沒和你說?”說完,自己先笑了,“這倒是,讓人有些沒想到啊?!?/br> 他把這兩日書院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和人說了一遍,其中有包括她在眾人面前怎么維護李欽遠的,也有她信誓旦旦擔(dān)保李欽遠,還有要眾人向他道歉的事。 “七郎,你是沒瞧見,那丫頭板起臉來訓(xùn)人的時候還真有點威嚴氣勢?!?/br> “我原本以為啊,她是那種做事不計后果,圖自己一個開心滿意就好,可如今見她把這事瞞得那么嚴實,一個字都沒向你透露,我便知道我是看走眼了?!?/br> 京逾白的聲音響在這寂寂清涼夜,帶著如玉般的溫潤,“她應(yīng)該是把所有的后果都想到了,也知道自己會面臨什么,可她還是這么做了。” “不計后果?!边@四個字,京逾白是看著李欽遠說出來的。 “她什么都想到了?!?/br> “她知道自己會面臨什么,可她還是這么做了。” “不計后果。” 李欽遠的腦海中回響著這幾句話,他修長的手指緊扣著手中的茶盞,平日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早就維持不住了,心就像是被人抓著似的,扯得他五臟六腑都牽起了絲絲麻麻般的疼。 他低低喘著氣,有些急促,也有些亂。 直到那呼吸逐漸變得平穩(wěn),再也聽不見了,李欽遠也閉上了眼睛。 夜涼如水。 庭院里的兩人,沒再說話,只剩無邊的風(fēng)聲還未消停。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睜開眼,開了口,聲音都啞了,卻說了一句與前文完全無關(guān)的話,“夜深了,進去休息吧?!崩顨J遠說完,自己先端著茶盞站了起來。 身后京逾白未動,只是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說道:“七郎,你知道嗎?我今天挺開心的,我們幾個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高興過了?!?/br> 他很少有這樣外露情緒的時候,因為急促,語氣都稍顯激動,停頓了一會,等到情緒重新變得沉穩(wěn)起來。 他才又跟著一句,“我也,很久沒見你像今日那么高興了?!?/br> 李欽遠腳下步子微頓,他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他也挺開心的,不,不是挺開心,是很高興很高興,他還記得夜里一群人吃火鍋時的情景,那是他很久沒有體會過的歡鬧了。 “以后――” 身后的京逾白站了起來,只是這一次說得有些躊躇和猶豫,“還能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