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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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廂,父女兩人難得氣氛和睦的吃著飯。 而另一頭的魏國公府卻顯得很是冷清,李家二、三兩房都去了外地,只留下大房這脈在京城,平日都是在一起吃飯的,可即便是這樣,也只是李老夫人、魏國公李岑參,以及李岑參的繼室殷婉和她的兒子冬兒,四個人罷了。 李老夫人今年也五十有五了。 她衣著樸素,手腕上常年戴著一串佛珠,這會看著一桌子菜也只是斂著眉,嘆氣,“也不知道小七怎么樣了?” 她身旁的李岑參聽到這話,動作一頓,半響才沉聲說道:“他要是過得不好,自然會回來。” 李老夫人一聽這話就皺了眉,她平日也是個溫和的性子,但每次碰到李欽遠的事,便總是忍不住同自己這個獨子爭吵一番,還是殷婉擔(dān)心兩人又起爭執(zhí),放下筷子,溫和道:“母親別擔(dān)心,先前我已經(jīng)派人去金臺寺送信了,您的壽辰快到了,七郎肯定會回來的。” 聽到這話。 李老夫人臉上的不滿才算隱去一些,她撥著佛珠,又道:“七郎這次回來,你注意著些,別總說那些不中聽的話,又把人氣走?!?/br> 李岑參皺了眉,剛想反駁,袖子就被殷婉拉住了,他沉默半響,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屋子里幾個人不冷不熱的吃著飯。 門房那頭,倒有一個白色的身影翻身下馬,正是許久沒有歸家了的李欽遠,大冷天的,他也還是平日那副裝扮,一身束袖緊身白衣,仿佛天生不怕冷似的。 大紅燈籠被風(fēng)吹得一晃晃的。 小廝看得有些不大清楚,等人走近了,才訥訥道:“七少爺?” 李欽遠淡淡“嗯”了一聲,他把手中的馬鞭扔給小廝,要進去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塊先帝恩賜的門匾,臉上露出一個譏嘲的笑。 第9章 小廝瞧見那從天而降的馬鞭,忙伸手接住了,他站在李欽遠的身后,沒有注意到他臉上那抹譏嘲的笑,只恭聲同人說道:“天黑,小的給您拿盞燈籠吧。” “不用?!?/br> 李欽遠嗓音淡淡的說了一句,不等小廝再言,便抬腿進了府。 偌大的魏國公府并無多少人,一路走去也只瞧見幾個奴仆,對于突然出現(xiàn)的李欽遠,他們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似乎沒想到這位久未歸家的七少爺竟然會在這樣一個夜里出現(xiàn)。 想給人請安的時候,人卻已經(jīng)走遠了。 李欽遠就這樣穿行在這個自幼居住的府邸,他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是淡淡的,偶爾見到有人同他問安,也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點點頭,直到走到李老夫人居住的正堂,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些。 廊下站著一個穿著綠色比甲的丫鬟,名喚蟬衣,是李老夫人的大丫鬟。 她原本是出來吩咐人,過會去給李老夫人準備潤喉用的秋梨羹,沒想到一抬頭竟瞧見李欽遠,也是愣了一會才滿臉高興地迎過去,同人請安后便脆生生的喊人:“七少爺,您回來了?!?/br> “剛才老夫人還說起您呢,她要是知曉您回來,肯定得高興?!?/br> 李欽遠俊美的臉上浮現(xiàn)一個笑,他看了一眼身后燭火通明的屋子,語氣也溫和了一些,“祖母用過晚膳沒?” “才用上,菜都還熱著?!毕s衣笑著說道:“外頭天寒地凍的,您快進去,我讓人再加一雙筷子?!?/br> 李欽遠一聽“才用上”,臉上的笑就淡了下來,心里也有些不大想進去了。 蟬衣怎么會不知道他的性子?見他這般便小聲道:“這陣子,老夫人一直記掛著您,夜里也沒睡好,早間還咳了幾聲,她素來是個倔脾氣,任誰說都沒用,也就肯聽您說幾句?!?/br> “您如今回來了,便勸老太太用個藥,沒得幾服藥就能愈合的事又要拖長了?!?/br>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小心覷著他的神色,見他臉上神色掙扎一番點了頭,才松了口氣,笑道:“您快進去吧?!彼呎f邊引人進去,生怕他臨到門口又要反悔,還特地提了聲,往里頭傳了一聲,“七少爺回來了?!?/br> 李欽遠倒沒想過反悔。 他雖然不大樂意見到那些人,卻也不愿瞧見祖母傷心,長手掀了布簾便彎腰進去了,先前在冰凍天里待得久了,突然被這迎面的暖氣一迎,他還有些不大適應(yīng)的頓了腳步。 等再要進去的時候,便聽到一串腳步聲。 走在最前頭的是被丫鬟扶著的李老夫人,她先前還算沉穩(wěn)冷靜的面容此時布滿著激動,雙眼也還有些紅,瞧見李欽遠好好站在門口,眼淚就這么滾了下來,推開丫鬟的攙扶,走過來,握著李欽遠的手,仔仔細細看了一通。 眼瞧著他好好的,才拿手狠狠拍了下他的胳膊,哭罵道:“你個討債的小混蛋,怎么舍得這么久不回家?” 李欽遠見自幼疼愛他的祖母哭紅眼,也有些不好受,他剛想出聲寬慰幾句,便聽到一道嚴厲的男聲橫插進來,“你還知道回來?!” 聽到這個聲音,李欽遠剛才還算緩和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他抿著唇,站在原地沒作聲,原先要寬慰祖母而抬起來的手負到身后輕輕握了起來,淡淡的眸光卻朝聲音來源處掃過去。 他眼皮很薄,眼尾又有些狹長,平時看人是帶著笑的,顯得慵懶和漫不經(jīng)心,這會卻夾雜著一些冷意,像是把外頭的寒霜氣都籠了進去,讓人有些不敢靠近。 少年容顏俊美,尤其是在暖色燈火的照映下,像一塊上好的璞玉。 他若是笑,恐怕春日的陽光也比不過他,偏偏這會抿著唇,冷著臉,分明的棱角像一把鋒利的刀。 “老大!” 李老夫人沒想到剛剛才答應(yīng)過她的李岑參,這會才見到面竟又同她的寶貝孫子針鋒相對起來,她心里又氣又急,聲音也不禁嚴肅了許多,“你剛剛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 殷婉雖然沒說話,但也輕輕拉了下李岑參的袖子,示意他別再這個關(guān)頭說不中聽的話。 李岑參抿著唇,目光落在李欽遠身上許久,最終還是拂袖轉(zhuǎn)身先進去了。 殷婉牽著冬兒站在原地,笑著同李欽遠打招呼,“七郎快進屋吃飯吧,今兒個有好幾道菜都是你喜歡的,你祖母整日盼著你回來,就連冬兒也很想你?!?/br> 她這話說完,手放在三歲男童的肩膀上,輕輕推了人一把。 冬兒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察言觀色,他抿著唇,偷偷看了一眼冷冰冰的李欽遠,他打小就怕自己這位兄長,總覺得他比爹爹還可怕,這會見他冷著一張臉也有些發(fā)憷,揪著自己的手指,干巴巴的喊了一聲,“哥。” 就迅速躲到了殷婉的身后。 但頭還是忍不住悄悄探了出來,看李欽遠的反應(yīng)。 李欽遠對殷婉母子的敵意遠沒有對李岑參的深,這會也只是淡淡“嗯”了一聲,轉(zhuǎn)頭同李老夫人,溫聲道:“祖母,我們進去吧。” 李老夫人握著李欽遠的手,點點頭:“好?!?/br> 席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前李老夫人動了怒的緣故,李岑參倒是也沒再說話,只是目光一直往自己的長子那邊望去,神色復(fù)雜,耳聽著李老夫人咕噥“怎么瘦了那么多”。 他也特地打量了一眼。 的確比之前見到的時候瘦了一些。 也…… 高了許多。 少年人的身形就跟春筍一樣,落一場春雨便能拔高幾分,以前似乎還比他矮的少年,轉(zhuǎn)眼,竟然已比他高了,李岑參說不出心里是種什么樣的感覺,有些高興,又有些無奈。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長子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明明從前的他是那么優(yōu)秀,七歲便能作詩,十歲便能寫文章,便連騎射也讓他一眾麾下贊嘆,如今卻成了這樣一幅紈绔不羈的樣子,文不成武不就。 而最讓他無奈的,是他們的父子關(guān)系。 李岑參總記得以前自己每回打仗回來,他還年幼的長子會蹲在門前,雙手托著兩頰,看來往的車馬,只要看到他的身影就會笑著蹦起來,雙眼亮晶晶的喊他,“父親!” 這些記憶,他從未忘記過。 可現(xiàn)實卻是他們父子兩人越行越遠,遠到,就算他坐在他身邊,也仿佛有條銀河橫亙其中。 李岑參看到李欽遠和李老夫人說話的時候,眉宇少見的沒有冷凝,他心下一動剛想給人夾點菜,就聽到李欽遠笑著和李老夫人說,“祖母這話若是讓師父聽到,恐怕該不高興了?!?/br> “他可是一直覺得我待在金臺寺的那段時間,差點就把寺廟吃空了?!?/br> 聽他嗓音溫潤的說著這些話,李岑參心里卻像是有股無名火升起,他突然重重放下筷子,冷聲道,“你還真想窩在金臺寺當(dāng)和尚不成?” 說完。 眼見李欽遠臉上的笑淡去,又怕這回聊天跟之前似的不歡而散,便又稍稍緩了語氣同人說道:“你要真不想去書齋念書,明日便和我去軍營?!?/br> 李老夫人皺了眉,“老大——” 李岑參這次卻沒退讓,直言道:“母親,他今年十六了,我在他這個年紀早就建功立業(yè)了!你就算再想護著他,可以后的路是他自己的,我們這些人都要老,你跟我能護他多久?” 聽到這話。 李老夫人一時也說不出話了。 殷婉母子更不會在這個時候說話,她低著頭,事不關(guān)己的握著帕子給冬兒擦手。 屋子里就這么安靜了下來,李欽遠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握著筷子,他似乎并沒有聽到李岑參的話,仍舊在自顧自吃著飯,卻在李岑參繃不住脾氣準備再開口的時候,突然放下筷子,笑了。 少年俊美的容顏在燈火下十分耀眼,微微翹起的嘴角卻帶著沒有遮掩的譏嘲,“行啊,我明日就去上學(xué)。” * 而此時的定國公府。 顧無忌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納罕道:“什么,你要去上學(xué)?” 第10章 顧無忌是真的愣住了。 就連常山和白露也都呆了半響,然后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顧無憂。 府里的人誰不知道顧無憂打小就不愛念書,她自小就受寵,誰都慣著她,尤其是王家那位老太太,從來都是顧無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這么多年過去了,顧無憂恐怕除了那些話本折子都沒好好看過書,更別說那些女紅等物了。 顧無忌怕顧無憂不知道鹿鳴書院的規(guī)矩,便好聲好氣地同自己這個寶貝女兒說道:“蠻蠻,書齋不比家里,那里的女學(xué)除了琴棋書畫、女紅下廚之外,還得學(xué)禮射數(shù)。” “每年……”這句話他說得尤其輕,“還得評級?!?/br>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女兒成績?nèi)绾?,左右他的女兒有他護著,誰也不能拿她如何。 但問題是—— 顧無憂打小就驕傲,還特別看重臉面,最不允許別人看不起她,要是回頭評級得了末等什么的,必定是要不高興的。 他想了又想,小心翼翼和人打著商量,“蠻蠻,不如我給你請個西席,讓他來家中教你?”說話的時候,他還一直觀察著顧無憂的臉色,生怕她又要不高興。 這要是放在以前。 顧無憂的確該鬧起來了,但現(xiàn)在的她到底多了一世的經(jīng)歷,怎么可能還跟以前似的,得不到結(jié)果就哭鬧?她只是抿著唇,精致的小臉露出堅毅的表情,語氣也很果斷,“不,我要去書齋。” “二姐在那教書,七妹也在那上學(xué),就連九弟也在余府讀書,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府邸?!?/br> 這句話就跟針似的戳中了顧無忌的心臟,讓他頓時酸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