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骨rou
我醒來時,燈燭已點燃,岑羽就坐在我的床邊。 他看著我,眼神如同這燭光一般柔和,他的身上最外層穿一件白色麻布衣,臉色如白衣一樣慘白憔悴,亦有幾分復(fù)雜的神色。 我的手從被中伸出來,觸碰上他粗糙的臉龐,憋著淚,“你回來了?!?/br> 岑羽把臉往我手心里貼了貼,“我回來了…這些日子為難你了,明日就讓父親入土為安吧?!?/br> 我點點頭,坐起身,伸出指上的戒指,道:“這是岑大人臨終前給我的。” 岑羽低頭看那枚戒指,用指腹摩挲,忽然低笑了一下,“小時候我在娘親的手上見過這枚戒指,她走后我就再也沒見過…現(xiàn)在父親把這枚戒指給了你,說明早就認(rèn)你為岑家兒媳…” “...從小我就給父親惹了不少麻煩,他讓我習(xí)文,我卻偏要習(xí)武,我總以為他不懂我的抱負(fù)…可沒想到,他卻是第一個支持我上任漢西巡撫一職的人,更是看出我對你的情誼而拒絕了盧修的聯(lián)姻示好…他至始至終是最了解我的…” 他握住我的手力越發(fā)的緊,說話間多次停頓。 “岑大人一生都以你為豪?!?/br> “煙兒…” 燭燈搖曳,借著光影我隱約他眼角的淚花,眼下的黑眼圈顯然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造成的。 我往床里邊挪了挪,在空出來的床被上輕輕地拍了拍,“睡吧,明日該早起了?!?/br> 岑羽脫得只剩下里衣后,鉆進被窩緊緊摟住我。 我枕在他的胳膊上,聞他身上的味道,十分安心。有他在我身邊,我覺得十分踏實,開始漸漸有了睡意。 在我迷糊不醒時,岑羽突然湊近來吻上我的唇,勾著我的舌頭吸得嘖嘖響。一只手探入我衣服里在我身體上不停的亂摸。 我與他的身體越發(fā)地緊貼,然而這一次,岑羽吻過后竟停下,下巴放在我頭頂微微喘息。他的體溫燙得嚇人,情欲已明顯被勾起,卻只是用那硬得不像話的部位對我頂了頂,就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你為何要憋著?”我十分不解,他向來是十分熱衷這事的。 “煙兒,你可有想過你為何會暈倒?” 他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悶聲悶響的。 “大概是過度勞累吧?!敝拔覟獒笕耸匾?,沒好好睡過一覺,過度勞累也是有可能的。 岑羽摟了樓我,低笑道:“我的傻煙兒…你有喜了。大夫為你把過脈,還不足月,大概是前月我回來那次…我記得那次煙兒好熱情,把我咬得好緊好緊,害得我全泄在你里面…”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連床笫之事都順口說出,語氣甚是興奮,我終于明白剛醒來時見他臉上的情緒為何如此復(fù)雜,亦是悲傷亦是欣喜。 “大夫說胎兒還不足月,所以脈息薄弱,需要好好保胎,若不是為了腹中的孩子,我此時真想讓你在我身下哭著求饒……嗯?”岑羽低下頭看我,“煙兒難道不高興嗎?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他的語氣瞬間從欣喜變?yōu)榫o張和小心翼翼地試探。 我笑了一下,“不是。我只是覺得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氣氛瞬間變得沉默,岑羽靜靜抱著我,半響才開口,“我會把我們的孩子好好撫養(yǎng)長大,就像父親養(yǎng)育我一般。” 我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膛,胡亂應(yīng)了他一句。 翌日,天蒙蒙亮,岑羽起來準(zhǔn)備安排岑大人入土之事,我迷迷糊糊地也要跟著他起來。 “煙兒睡吧,我去就行?!贬鸢醋∥业募?,迫使我躺回床上去。他在我額頭吻了一下,寬厚的手掌隔著被衾在我的小腹上摸了摸后才舍得離去。 我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對我肚里小生命的期待,他眉眼間的喜悅是騙不了人的。我把手伸進被子里,學(xué)岑羽的樣子在小腹上來回摩挲,胎兒還不足月,小腹依舊平坦,然而從肚皮上傳來的溫度讓我隱約感受到一個新的生命,他正在我的zigong里慢慢長大。 我越發(fā)地睡不著,起床穿衣,想找點吃的。還未出門,迎香就端著食盤進屋。 “煙時,你醒了?岑公子特許我待在府里照顧你,如今你有了身孕,更應(yīng)該讓人好好照顧?!?/br> 迎香端來幾盤糕點,還有一碗黑乎乎的液體,我看得直作惡心,拿出手帕捂住嘴鼻,轉(zhuǎn)過身頻頻作惡。 迎香伸手在我后背輕拍幾下。 好一會兒我才緩過來,問道:“你也早知道我有身孕?” “現(xiàn)在府里上下都知道了。昨兒你暈過去之后,岑公子滿臉驚慌失措。”說到這,迎香笑了一下,“那樣慌亂的公子,實在讓人無法想象他在戰(zhàn)場上是如何鎮(zhèn)定地指揮殺敵…” “...岑公子急忙把大夫請來,為你把過脈之后,大夫只說句‘姑娘是有身孕了’,看著岑府掛著白幕也不好說一句恭喜,交代岑公子幾句,開了一張保胎藥方就走了……喏,這碗就是保胎藥,煙時,趁著還未涼趕緊喝了吧。” 我皺眉,依舊捂著嘴鼻,“可是這碗藥我聞得直犯惡心,能不能別喝?” “不行!大夫說你脈象不穩(wěn),近期需要好好保胎,你都不知道,府里上下都期待著小公子的出生。煙時,喝了吧,看,我特意為你準(zhǔn)備了蜜餞,聽說婦人懷有身孕都喜歡吃酸的,所以我還準(zhǔn)備了酸梅子?!?/br> 看迎香為我做這么多,我也不好意思再拂了她心意,端起碗,捏住鼻子,一口悶下去。 迎香見我快要把藥吐出來,連忙把蜜餞塞進我嘴里,惡心的感覺才稍微緩解。 我又嘗試幾顆酸梅,那一瞬間像是打開美食的大門,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上,拿起酸梅不斷往嘴里塞。 “我竟未吃過這么好吃的酸梅?!?/br> 迎香笑道:“這梅子啊,我嘗了一下都酸得掉牙。你呀,是肚子里的娃娃愛吃才覺得好吃。聽老人說酸兒辣女,這該是個小公子了?!?/br> 我手搭在小腹上,“他還沒成型呢?!?/br> 掌心微微感受到溫度,似乎我的手掌與肚子間建起一座血緣的橋梁,光是這樣撫摸好像就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這是我和岑羽的骨rou啊。 作者:嘿嘿,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