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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大秦國師在線閱讀 - 大秦國師_分節(jié)閱讀_174

大秦國師_分節(jié)閱讀_174

    徐福是不通什么地理,但他卻是對風水略通一二的。凡風水寶地,則是要有水才好,活水有好的寓意,水能帶財,所以許多風水寶地,都要求有曲折水流。對于徐福來說,要想尋個水,還能難得倒他嗎?

    “城中和城外可有三面環(huán)山的撮箕地?”

    徐福要尋的正是地下水。

    地上水源或許會因為干旱而枯竭,但地下水卻不至于枯竭得那樣快,只要尋到幾處水源豐足的地方,再挖井引水,要撐過一段時日并非難事,只是農(nóng)田沒水澆灌,今年恐怕是難有產(chǎn)出了。

    劉子訓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似乎仔細思考,過了會兒,他一拍手掌,“有的有的,城西有三面環(huán)山的撮箕地?!?/br>
    “走吧,先帶路往那邊去瞧一瞧?!毙旄R矝]打算一次就能成功,一次不成,那便多試幾次,總能有成功的時候。他腦中還回蕩著那日的卦象。這事,急不得。忙中便容易出錯。

    劉子訓帶路,徐福慢慢走在身后,其后還跟著那些幫手,一行人可算是吸引了不少城中百姓的目光。

    百姓們望著徐福的身影,訥訥道:“……這可是仙人下凡了?”

    “定是王上請了仙人來吧……”

    在徐福目光不及的地方,有些百姓還偷偷朝著他的方向跪地磕頭。對旱災的恐懼,讓他們對一切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都變得敬畏了起來。

    第111章

    山路難走,一干人就在后頭瞧著徐福腳下生風,同劉子訓一起走得極快,身上白袍飄動,讓人不由得生出飄渺欲仙之感。他們哪里知道,那白袍之下,徐福的腿肚子其實有些打顫,只是為了減少這種難受的感覺,他才走得更快,好早些走到目的地去。

    轉(zhuǎn)眼間,他們就從山上走下來了,落腳處正是撮箕地形的出口處。

    徐福踩了踩那處地。

    因為三面環(huán)山的緣故,這個凹地難免有些陰涼,腳下的泥土還微微有些濕潤。

    劉子訓蹲下身去摸了摸,欣喜若狂,“這里真有水源?”

    徐福倒是知道,地上泥土濕潤,只是因為光照不及,濕氣散的慢而已,究竟有沒有水源,還要挖下去才知道。

    因為地形原因,地下水很容易在匯集之后,流向低處,而撮箕口恰好就是低處,在那附近打井,更容易引出水來。若是這里都打不出水來,那么這個地方便可以直接放棄了。

    “在此處打井。”徐福用腳尖點了點地面。

    “在這里打井?”劉子訓張大了嘴,“不用再瞧一瞧嗎?”

    “不用,若是此處無法出水,那便要換個地方再尋了?!毙旄Uf得十分篤定,半點都不含糊。

    哪有人能將話一口斷得這樣死的?眾人都忍不住看向他,想默默地用目光來撼動他的想法,讓他收回剛才的話。話說得這么死,要是丟臉了,那豈不尷尬?偏偏徐福壓根就接收不到他們的目光。

    “若是沒有異議,便去尋了人手來,準備一番就開工?!毙旄R豢诮財?。

    劉子訓勉強笑了笑,終究還是顧忌著徐福身后站了個秦王,不敢說什么,道:“那我這便去尋找人手?!?/br>
    劉子訓說完這話,都覺得腳下有點飄,心里還發(fā)虛。這么快就定下來,真的不是兒戲嗎?劉子訓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徐福,見徐福神色淡漠,偏偏又是一副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姿態(tài),劉子訓咬咬牙,定就定吧!反正自己也不清楚哪兒一定能找到水源,就算出了錯,那總歸也不是自己的錯,若是找到了水源,自己還能沾點光,總比那郡守強。

    其他人見劉子訓都應承下來了,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只是有個男子,瞧了徐福一眼,忍不住撇了撇嘴。瞧那模樣,嘴上雖然不說,但心底是有些瞧不上這個“貴人”的。

    徐福壓根不在乎他們拿什么目光看自己,反正只要最后能找到足夠撐過旱災的水源就好。

    一行人馬上又原路返回。

    徐福站了會兒,腳已經(jīng)有些酸麻了,但是還得維持他那氣度啊,得充分向人展現(xiàn)自己說一不二的威嚴啊。那他怎么能慫?

    原路返回的時候,徐福走得就沒那樣快了,桑中敏銳地注意到徐福步履有些亂。

    想來也是,徐福平日里可以說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了,哪怕是出個門都是馬車伺候,除了之前去了一次蜀地,之后他還哪里走過什么坎坷崎嶇的路?

    桑中掐了掐手掌,強忍住想要上前去扶徐福的沖動。

    等他們走回郡守府的時候,徐福的雙腿已經(jīng)只感覺得到酸麻了。那些人雖然不服氣徐福太過獨斷,不過他們見徐福這樣嬌貴的人,一路走下來連吭都不吭一聲,心中還有暗自有些佩服的。

    去尋人手的事,徐福就直接交給了劉子訓,他抬腳進了郡守府。

    守在郡守府內(nèi)的侍從一眼就看見了徐福,馬上上前來,躬身道:“徐奉常,王上已經(jīng)在屋中休息了,請徐奉常隨我來?!?/br>
    徐福點了點頭,跟著那侍從走了過去。

    桑中輕嘆了口氣,心中難免升起了些遺憾,也就是他這樣瞻前顧后,所以才只敢瞧著徐福的背影,半點多的心思都不敢有。蒹葭拍了拍他的肩,“咱們也尋個地方去歇會兒吧,這一天可真夠累的?!?/br>
    桑中點了點頭,目光突然觸及到蒹葭瘦了許多的臉頰,不由得問道:“你這是累瘦了?”

    蒹葭搖搖頭,卻沒多說。

    本來他從咸陽城中離開的時候,還是很高興的,終于不用再看著老管家在他跟前念叨,夫人呢?主子,快去將你無情拋棄的夫人找回來?。≈髯?,你怎么能如此負心?

    蒹葭想一想便覺得三川之行是自由美好的,但是從咸陽城中走后,頂著烈日,心中煩躁之時,忍不住想向身邊人吐槽,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柏舟在駕車,甘棠素來冷漠,桑中心神游蕩,不知道游到哪兒去了……還有……還有昔日龍陽君,也不在。蒹葭不知不覺間就惆悵了起來。

    如此一番折騰,哪里還會不瘦呢?

    之前徐福都只知他是有些水土不服,卻不知蒹葭心中愁緒,有個別名叫“思春”。

    ·

    “吱呀”一聲,徐福推門進來,嬴政卻并未在床榻上休息。

    日光落進門內(nèi),拉出長長的影子。

    嬴政坐在桌案前,翻動著手中的書簡,面容緊繃,神色冷凝,若是換做旁人,見了嬴政這副模樣,肯定躲都來不及,生怕被嬴政冰冷的目光瞧上一眼,就頓時被嚇丟了魂兒。

    徐福的腳步聲并不輕巧,但是嬴政聽見響動也沒回頭。

    徐福知道他心中肯定還有著不悅呢。

    “阿政。”徐福叫出了聲,他的聲線總是清冷的,除了在床榻上情動之時,嬴政還真的沒聽過他別的聲線。偏偏此時,他聲線暗啞了幾分,極易給人一種挑逗的錯覺。

    嬴政心中微微一動,但他還是按捺住了抬頭的欲望。他可以縱容徐福每一個決定,但是他也得表達自己的不滿和憤怒,讓徐福學會來感受他的心情。不然不知何年何月,他才能得徐福一腔真心喜歡。

    “阿政?!?/br>
    外面刮起一陣風,徐福的衣袍晃動,連帶地上的影子也晃了晃。

    嬴政依舊不為所動。

    徐福忽然覺得有點難受,就像是有一雙手,掐住了心臟,掐住了一點點,然后微微一擰動,就讓人覺得說不出的不舒服。

    “阿政……”徐福有點不高興了。嬴政竟然都不回頭看他一眼。

    他挪動了一下腳,酸酸麻麻的感覺陡然蔓延了兩條腿,太難受了。生理心理雙重難受,讓徐福這一刻的心情更糟糕了。他頓時想到了之前在馬車里的冷戰(zhàn)。那算是冷戰(zhàn)吧……上輩子的時候,好像那些小姑娘談戀愛時冷戰(zhàn)就是這個模樣的。

    嬴政怒從何起呢?因為自己辜負了他的關心嗎?

    可是……可是我是個個體啊,又不是秦王的附屬,我要去哪里,不是知會他一聲就好了嗎?有必要這樣生氣嗎?

    徐福抿了抿唇,腦子里飛速掠過的思緒陡然就散開了。好吧,他應當對著嬴政示弱的。

    徐福再次挪動腳步,走到了嬴政身旁,一句話也不說,腳一軟就往他身上倒。

    徐福的動作做得實在太猝不及防,嬴政一怔,忙伸手將他撈住,但是因為毫無準備的關系,嬴政被他壓得跟著倒了下去,桌案都被撞得移了位。

    那頭門還沒關,但卻沒誰敢往里看。

    嬴政臉色一變,怒道:“你這是做什么?若是寡人沒能接住你,你就要這樣摔下去嗎?”什么時候徐福還學會這一招了?他該夸徐福更聰明了嗎?

    徐福橫了他一眼,“走的路多了,腿又軟又酸,我都要走不動路了。”

    徐福從來不會展露自己的委屈,他向來都是在人前包裹出高冷的模樣,好像精神世界強大得誰也戳不傷他。

    但是嬴政總覺得自己還聽出了點兒委屈的味道?

    這算是徐福另類的撒嬌方式?

    嬴政只能把怒火又收拾收拾,全部壓到心底去。他扶著徐福坐好,“可知寡人為何不快?”

    “你不說出來,我怎么會知曉?”徐福倒是說得極為坦白。

    嬴政被噎了噎,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徐福瞧上去強大,但實際上比他更不通情愛,別的話不用說,徐福也能與他心靈相通,但就是有些話他只要不說,徐福就不會知道。

    “關門。”嬴政不高不低地說了聲。

    門外守著的侍從立刻將屋門關好,全程都低著頭,老實貫徹了“非禮勿視”這一要點。

    嬴政將徐福攬在懷中,倒也不嫌熱,這才慢慢道:“寡人早便與你說過,你要做什么,寡人都是應允的。但你可曾想過,如今你與寡人是何關系?若你有危險,寡人會何等擔憂?”

    “那如此瞧來你答應我的時候,面上的淡然都是裝的了?”

    “自然都是裝的?!辟档?,不然寡人要是表露出心頭怒火,那還不嚇死你?

    每次徐福要往外跑的時候,嬴政腦子里都不知道過了多少次,各種捆綁、強制……的畫面了。不過嬴政自制力極強,所以他也就想一想,從未在徐福面前表露過一分一毫。

    徐福沉默了會兒,“我知道了?!?/br>
    他本來覺得自己是不能領會那種滋味的,畢竟他還真沒為誰擔憂過。但是他又陡然想起,尉繚第一次在他跟前說起秦王心機深沉,不可與之交的時候,他心中的憤怒和不滿幾乎是驟然就冒了出來。大概就是同等的感覺吧。

    徐福想通這一點之后,再對上嬴政的目光就覺得有點兒心虛了。

    他雖然對愛情之道并不信任,不過他能清晰感覺到嬴政對他有多么好,如此計算一番……他對嬴政的付出倒是不怎么多。唔,眼看著以后他還很難給嬴政算卦了……那能對嬴政付出的就更少了……

    那總得補償一下才是啊。

    于是猝不及防的,徐福突然抬手剝了自己的衣袍,露出一截香肩和白皙的脖頸,大大方方道:“那這樣能平息阿政心中的不快嗎?”

    嬴政一怔,隨后又有些哭笑不得。

    徐??偸窃谀承┓矫娓裢獾穆敾?,旁人難以企及,但是在某些方面卻又格外的稚嫩,叫人無可奈何。

    此時嬴政也不知道徐福算是聰慧還是稚嫩了,反正映入眼簾的風景,實在叫他難以割舍。既然主動送上門來,那就不要客氣了。嬴政解開他腰間的革帶,撥開深衣。

    徐福挪了挪位置,騎在了嬴政的身上,微微瞇起眼,日光透過窗戶紙映射進來,落在徐福的背上,因為光影的緣故,讓徐福這一刻臉上的神色變得勾人起來。

    徐福主動伸手去脫嬴政的外袍。

    兩人的體溫直線上升,背后氤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來,原本應該讓人覺得煩躁的熱感,反倒讓屋子里的空氣變得曖昧了起來。

    “砰砰”兩聲,門被敲響。

    “王上,水源、受災田地、受災農(nóng)戶、現(xiàn)有水井和郡中存糧都統(tǒng)計好了,請王上過目?!蹦鞘鞘迦A狗腿得實在不合時宜的聲音。

    嬴政面色一冷。

    徐福從他身上翻下來,“王上去忙吧,我忽地想起,我們還沒沐浴呢?!?/br>
    這一身仆仆風塵,還真沒辦法啪啪啪。

    嬴政面色鐵青地起身,整了整衣袍,待徐福也將衣袍整理好之后,他才走到門邊打開了屋門。

    叔華站在外面,忙對著嬴政露出了殷切的笑容,“王上?!彼牡溃@次王上總不會再說我辦事不力了吧。

    嬴政抽走他手中的竹簡,冷聲道:“去備些水來?!?/br>
    “王上可是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