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人
也不知道是因為那杯牛奶加料了,還是因為白若塵確實累了,他整整睡了六個小時,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又聽到了室友在討論考研的事—— “報c大唄,你成績又不錯,別選熱門專業(yè)的話隨便復習復習就穩(wěn)了?!?/br> “嗨,哪能啊,你是不知道,有一年c大特別坑,保研的名額突然多出來了七八個,把那一年的報考的學生擠得七零八落,四百多分的硬是沒過初試,學生們群情激憤的想討說法,結果校方什么動靜都沒有,我就害怕今年也是這樣?!?/br> “不能吧,這么坑爹?哎哎哎,我跟你說啊,一般只有出事了,校方才會突然增加保研人數(shù),你聽說過……” 什么?聽說過什么?老三你大點聲,我聽不見了…… 白若塵仍舊閉著眼,皺著眉頭使勁的想聽聽他們說了什么,著急的滿頭都是汗,但就是聽不清楚。 戈雁聲怕白若塵現(xiàn)在睡多了晚上睡不著,正打算進來喊醒他呢,推門一看,發(fā)現(xiàn)白若塵被魘住了。 戈雁聲干脆利落,他俯身,揪住白若塵的鼻子左右晃了晃:“起床啦打工仔?!?/br> 白若塵成功的被折騰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看著自己的老板,腦中亂哄哄的回響著室友剛剛的話,突然,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猛地坐了起來,連鞋都顧不上穿,踢拉著戈雁聲的拖鞋就往外間跑:“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戈雁聲抱臂靠在門框上,看著白若塵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在電腦前查資料,愜意的笑了笑:如果以后兩個人也能一直這樣,一文一武的,好像也不錯。 白若塵在專門提供考研信息的網站上查了查,找到了一份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上面涵蓋了十幾年來c大招收的研究生的人數(shù),確實有那么一年保研的人數(shù)高的離譜。 白若塵比對了一下年份,發(fā)現(xiàn)那一年的時候,何宇正好大四——也就是說,那一年,正是何宇被保研的一年。 “何宇的保研名額被取消了,突然增加的那些保研名額全部被分給了他的同班同學,”白若塵抬頭,看著站在旁邊的戈雁聲,“如果把保研當做封口費的話,那么何宇怎么了?為什么在這之后就查不到關于他的一點東西了?” “有可能是你查的方式不對,”戈雁聲站著說話不腰疼,“有心之人可以刪掉所有相關的詞條,但是只要何宇存在過,互聯(lián)網上就一定有他的痕跡?!?/br> 白若塵聽了,沉思了一會兒,緩緩地在鍵盤上打出:建筑設計界含金量較高的比賽。 一個小時后,白若塵揉了揉酸痛的鬢角,起身站了起來:“找到了。” 季澤剛剛洗完澡出來,他穿著酒店標配的浴袍,喉結上掛著曖昧的水珠,從衛(wèi)生間里走了出來,他今天也沒有回家,還是住在那個頻頻爆出恐怖事件的旅店。 天已經入夜了,窗外刮著的小風輕輕地送了進來,這對于他這種剛剛洗完澡的人相當不友好,但季澤卻沒有急著關窗戶,他擦著頭發(fā)走到了窗邊,輕聲問:“你來了嗎?” 屋外的秋風仍舊涼涼的吹著,無人應答。突然,原本還柔和的秋風一下猛烈了起來,快速的空氣流動在窗戶外吹起了一陣風哨,那聲音尖利極了,狠狠地刮擦著聽者的耳膜,竟讓人從中隱隱聽出了厲鬼哭嚎的感覺。 季澤壓住了被吹起來的睡衣,微微彎了嘴角,眼眸中滿是溫柔:“那我關窗戶了?!?/br> 等他把窗戶鎖好,仍舊開著機的電腦響了一聲,季澤回頭一看,他的郵箱里收到了一封新的郵件。 季澤并不急著看,他拿出來一對兒情侶杯,倒了兩杯熱豆?jié){。自己拿了一杯,另一杯放到了對面,但是那個位置上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季澤放松身體靠在了椅背上,喝了一口手里的豆?jié){,修長的手指配上樸素的婚戒,輕巧的握在白瓷杯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戈雁聲輕笑道:“知道你喜歡喝咖啡,但是馬上就要睡了,少喝一點豆?jié){有助睡眠。答應我,今晚不要出去亂跑了?!?/br> 對面的位置上仍是沒有動靜,但是那杯豆?jié){上原本垂直的熱氣,突然詭異的擺動了起來,幅度也越來越大,僅僅是幾秒鐘的功夫,那杯豆?jié){就涼透了。 季澤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對面的異狀,他抱著馬克杯,點開了右下角躍動不停地郵件—— “尊敬的季澤先生: 您好。 我們非常感謝善良的您愿意領養(yǎng)這個孩子,應您的要求,我們把他的所有信息都發(fā)至了您的郵箱,望您及時查收?!?/br> 季澤點開了下面的附件,里面是一張表格,除了必要的姓名血型之類的信息外,還有一張電子照片。小孩子局促的望著鏡頭,眸子活潑且干凈,他有些緊張的假笑著,露出了一顆可愛的小虎牙?!駱O了何宇笑起來的樣子。 季澤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給福利院的責任人回了一封郵件,敲定了去接孩子的時間,順帶打電話給家里的傭人,讓他們收拾一間兒童房出來。 忙完這一切,季澤拿起自己喝了一半的豆?jié){,輕輕地跟對面的那個杯子碰了一下,平靜的水面被碰出了一個漣漪。 “何宇,我們要有孩子了,干杯?!奔緷烧f完,把剩下的豆?jié){一飲而盡,在他舉杯的時候,對面的那個杯子飛速的震動了起來,卻又很快歸于平靜。 季澤身為一個合格的成功人士,平常是非常忙的,但一般情況下,他在周六那天不會早起,他會睡到自然醒,然后吃飯、看書,愜意的浪費掉一整天的光陰。但這個周六,他過的并不如何愉快。 今天季澤沒有撒謊,他確實是被樓下的吧臺小妹打電話叫醒的。不過戈雁聲不知道的是,樓下的那個女人不僅僅是個平凡的吧臺小妹,還是他的私人秘書。 良好的素養(yǎng)讓季澤即便是被吵醒也保持著應有的禮貌:“這么早,怎么了?” “是這樣的季先生,”這個姑娘委婉了一下自己的措辭,讓自己說出口的話不那么冒犯,“上次您請走的那兩位‘天師’,他們又來了?!?/br> 白若塵站在前臺,有點尷尬的陪著笑臉,畢竟已經被掃地出門還要登門拜訪這件事,確實不太體面。 季澤嘆了口氣,按了按太陽xue:“好的,我知道了。你先給他們安排早餐,我稍后就到?!?/br> 白若塵和戈雁聲坐在一個竹藤編成的小圓桌旁,桌上擺滿了早點,在他們二人這邊放的是中餐,在桌子的另一側擺的則是西餐,忙完這一切后,那個吧臺上的姑娘就笑盈盈的下去了。 白若塵看著一桌子的早點,很不爭氣的餓了,他昨晚難得查出來了一些眉目,加上下午睡得也比較久,所以早早的就醒了,洗漱完之后直接用手鐲回到了萬魂齋,提早打卡上班,做敬業(yè)好員工。 戈雁聲則是向來警覺,他被白若塵手鐲上的波動一攪擾,也睡不下去了。索性直接開了能力,帶著白若塵穿到了季澤的旅店,這才有了前前后后的事情。 戈雁聲看著這一桌子的食物,伸著爪子就要去拿那邊放著的三明治,被白若塵拿起筷子打了一下:“那是西餐?!?/br> “看不起誰呢?”戈雁聲決定好好教育教育自己下屬,好讓白若塵對自己的食譜構成有一個深刻的認識,“我的胃進化了幾千年早就中西合璧了,放心我什么都能吃的?!?/br> “這樣不禮貌!”白若塵把戈雁聲的一雙狗爪子攔了下來,“我平常怎么沒見你這么餓?” 戈雁聲就是個睚眥必報的爛脾氣,愛記仇還喜歡翻舊賬,他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懂不懂?他季澤把咱們趕出去就有禮貌了?” 正在這時,一個溫潤的聲音響了起來。 “上次是我不對,我再次向戈先生道歉,”僅僅只是準備一頓飯的功夫,季澤已經把自己收拾的隨時可以開新聞發(fā)布會,“所以先生此次前來,又有什么事呢?” ※※※※※※※※※※※※※※※※※※※※ 白若塵:別吃了! 戈雁聲:唔!這個好吃你來嘗嘗!真香! 白若塵:……老攻不想要了可以退嗎? 戈雁聲: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