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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嫌我丑的人都真香了在線閱讀 - 第 96 章

第 96 章

    宋衍澈的聲音漸漸變低, 徐西陸湊得很近才能聽到他說:“你……陪陪朕。”

    徐西陸在腳踏上跪坐下, 仰頭望著他久久,第一次主動握住了那雙冰涼的, 骨瘦如柴的手。

    過了這么久,他還是能聞到,獨屬于宋衍澈那淡淡的藥香。

    “皇上, 你……快些好起來?!毙煳麝戄p聲道。無論宋衍澈做過什么, 他都是宋衍卿最敬愛的哥哥,也是一個真心愛過自己的人,即使這份愛摻雜了太多太多的私欲。

    世事無常, 人生短暫。徐西陸突然覺得, 或許應(yīng)該對愛自己的人好一點, 哪怕只有一點。

    宋衍澈已經(jīng)沒有回握住他的力氣,只能抬起另外一只手, 描繪著徐西陸精致的五官, “西陸,下輩子, 你能不能多喜歡朕一點?”

    徐西陸鼻子一酸,心中大慟。

    “愿來世, 只有你我二人,結(jié)尋?!家隆彼窝艹赫f著說著,氣息漸漸微弱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 原本停了的雪又絮絮下了起來, 軟白無暇, 仿佛能凈化世間一切污穢。一片雪花落在宋衍澈垂下的長睫上,徐西陸看見了,小心翼翼地探出手,雪花一碰到他的手就融成了雪水。徐西陸收回手時,無意中瞧見了宋衍澈狐裘下似乎藏著什么。他稍稍動了動狐裘,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只有半面的狐面面具。

    一連串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漸漸復(fù)蘇——月元節(jié),狐面,藥香,還有那雙含著秋水的雙眸。

    ——竟然是你。

    徐西陸站了起來,由于跪坐得太久,他的雙腿有些發(fā)麻。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靜心殿門口,不知為何就瞧見了宋衍卿的臉。

    宋衍卿看見他,神色十分擔(dān)憂:“西陸,你……怎么了?”

    徐西陸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他已淚流滿面。

    宋衍卿意識到了什么,越過他沖進殿內(nèi),撕心裂肺地喊著:“皇兄——”

    承寧八年臘月初七,承寧帝駕崩,與先皇后合葬與京郊皇陵。

    各家各戶剛摘下的百綾又掛了上去,這個年,在一片蕭瑟肅穆中過去了。

    宋衍卿跪在太廟前,一如八年前先帝駕崩的時候一樣。那個時候有皇兄陪他一起跪,那個時候,上頭還沒有皇兄的牌位,那個時候他還是小皇子,而不是現(xiàn)在的攝政王。

    劉進忠推門而入,輕聲道:“王爺,徐太妃,沒了?!?/br>
    這個消息沒有在宋衍卿心中掀起半點波瀾,“怎么沒的?”

    “徐太妃瘋瘋癲癲了半年,今日一早,不慎掉進井里,宮女發(fā)現(xiàn)得晚了,就……”

    “她的后事一切從簡,葬入妃陵罷?!?/br>
    “是?!?/br>
    見劉進忠沒有告退的意思,宋衍卿問:“還有何事?”

    “王爺,先帝走之前,曾有口諭。”劉進忠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似有遲疑。

    宋衍卿寒聲道:“說?!?/br>
    劉進忠忙道:“王爺,先帝命小徐大人為其……守陵一年?!?/br>
    宋衍卿的表情出現(xiàn)一絲裂縫,隨后又恢復(fù)了麻木,“知道了?!?/br>
    次月,新帝登基,年號天璽。

    勤政殿內(nèi),宋衍卿親自給幼帝戴上冠冕,端詳了他片刻,道:“走罷?!?/br>
    六歲的宋蘊容面露可憐,抓著宋衍澈的蟠龍袍,“小叔叔,我怕?!?/br>
    宋衍卿摸了摸他的頭,“我陪著你?!?/br>
    吉時到,宋衍卿牽著幼帝的小手來到正德殿,一步步走向皇位。

    徐西陸站在群臣之列,朝著年幼新帝和攝政王,一拜九叩,高喊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宋衍卿在最高處,眉目張揚,俊美逼人,猶如一顆璀璨的寶石,折射著所有的光彩,無論誰在他旁邊,都被比得黯然失色。

    就是這樣一個人,屬于他。

    真好。

    天璽帝登基的第二日,徐府接到了要徐西陸去皇陵守陵一年的圣旨。徐泰和謝氏都極其不解,徐西陸一不是什么皇親,二不是什么侯爵,區(qū)區(qū)一個四品的官員,怎么會被派去守皇陵?現(xiàn)在徐西陸仕途正順,突然離開一年,誰知道回來之后六部還有沒有他的位置。

    如今徐泰和就這么一個兒子能指望,接到圣旨之后急得團團轉(zhuǎn),“我這就進宮,去探探攝政王的口風(fēng)?!?/br>
    徐西陸叫住他:“不必了,這不是王爺?shù)囊馑?。?/br>
    “不是王爺?shù)囊馑??”謝氏道,“那會是誰?西陸,你快想想辦法呀?!?/br>
    徐西陸輕輕一笑——果然,以那個人的性子,是半點便宜都不想給被人占。人都沒了,還要再坑他最后一把。

    又或者,他是為了減少兩人心中的愧疚感,才留下這一道圣旨。

    “不就是一年么?”徐西陸無所謂道,“皇陵就在京郊,寫封信兩天就能送到,而且據(jù)說那邊依山傍水,風(fēng)景秀麗,我去那就當(dāng)是靜靜心了?!?/br>
    謝氏哭笑不得,“你這孩子,真是心大?!?/br>
    徐泰和嘆了口氣,“你能這般樂觀豁達,自然是好。只是……罷了?!彼氉砸蝗藫纹鹦焓蠑?shù)十載,再多一年也沒什么。

    徐西陸要去守皇陵的消息很快就不脛而走,謝青莘得知后,又和上回他去北疆一樣,邀請了一眾京中好友,在清輝樓為他設(shè)宴餞行。

    由于尚在先帝的孝中,席間上多是清湯寡水,眾友以茶代酒,一起敬了徐西陸一杯。

    徐西陸將杯中的茶的一飲而盡,目光在好友們的面前逐一停留。

    上官家的兩位公子,尤其是上官忱,在沈子閑死后一度被沈氏打壓得抬不起頭來,如今沈家覆滅,上官大人官升兩級,雖說陰影還在,但終有一天,陽光會將陰霾完全驅(qū)散。

    林洛,翩翩少年,才貌雙全,馬上就要參加明年的殿試。聽他說,林如筠回到靖國公府后性子開朗了很多,氣色也紅潤了不少。幾月前去青城山上燒香,偶遇刑部尚書家的一公子。賀蘭公子對她一見鐘情,絲毫不介意她之前的婚姻,等過了國喪就要去林府提親了。

    謝青莘,未出仕的富貴閑人,笑聲爽朗,處事灑脫。說他閑他也不閑,沈氏倒后,謝家在京中的產(chǎn)業(yè)陸陸續(xù)續(xù)重新開張,清輝樓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接下來更是有他忙的。

    謝青蘇,連辦了幾個大案后,為人更加的內(nèi)斂沉穩(wěn),明明有一張不食人間煙火般清雋的臉,卻能讓一個個犯人聞風(fēng)喪膽。攝政王依舊不喜歡他,可這并不妨礙他得到重用。在謝青蘇的帶領(lǐng)下,謝氏已經(jīng)隱隱有復(fù)起之勢。

    還有其他不少人,各個都意氣奮發(fā),有著大好的前途。余戎北雖遠在北境,但他砍下北涼太子一只手臂的英勇事跡已經(jīng)傳到了京城,等他凱旋歸來,攝政王給一個侯位作為獎賞。

    沒有酒,這踐行宴到底還是少了點什么。天才剛剛暗下來,眾人就相繼告辭,最后只剩下徐西陸和謝的兩位公子。

    徐西陸道:“我走的這些時日,母親就麻煩你們看顧了?!?/br>
    謝青莘故作責(zé)怪道:“瞧你說的,你母親是我們的親姑母,我們孝順了這么多年,還需要你來提醒?”

    “是我疏忽了?!毙煳麝懶π?,“還有安寧,母親一直在為她的婚事?lián)鷳n,若有你們有合適的人選,可以告訴她。”

    謝青莘道:“沒問題,你放心地去罷。”

    ……這話聽著怎么怪怪的?!澳俏蚁然厝チ??!?/br>
    一直沒怎么出聲的謝青蘇道:“我送你?!?/br>
    謝青莘嘿嘿一笑,“那我就不送了,樓里還有點事?!?/br>
    徐西陸可有可無,“好?!?/br>
    謝青蘇今天的話很少,慶相逢,恨離別,世人皆如此,他也不例外。

    兩人面對面坐在馬車上,謝青蘇滴酒未沾,看過來的目光卻好似有幾分灼熱的醉意。徐西陸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謝青蘇微微勾起嘴角,“你好看?!?/br>
    徐西陸用指節(jié)抵著額頭,狀似有些害羞,“你還記得以前的我嗎?圓圓滾滾,每走一步都能在地上留下一個腳印?!毙煳麝懟貞浿?,饒有興趣道:“那個時候,所有人的嫌棄我,你也一樣?!?/br>
    謝青蘇靜了靜,道:“可是,是我最先認識你的。”

    “嗯?”

    “明明是我先來的,最后你卻要屬于別人。這樣,很不公平?!?/br>
    徐西陸溫柔地笑了笑,“傻青蘇,感情從來就沒有先來后到的說法。”

    謝青蘇抿了抿唇,“你和他,會一直走下去嗎?”

    徐西陸眼中流露出一絲茫然,“我不知道?!辈⒉皇莾汕橄鄲偩鸵馕吨源髿g喜,未來會怎樣,他猜不到,也不想去猜。但他知道,現(xiàn)在他愛的人,也愛著自己,這就足夠了。

    馬車在徐府門口停下,外頭傳來九冬的聲音:“少爺,到了?!?/br>
    徐西陸沖謝青蘇點點頭,“青蘇,我走了。”

    謝青蘇看著他站起身,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一個一個慢動作,就好像看他一步一步地走出自己的生命里。這個想法讓謝青蘇莫名地恐懼起來,不假思索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西陸!”

    徐西陸回身望著他。

    “我會等你?!敝x青蘇道,“我不知道我能等多久,但是我會等?!?/br>
    徐西陸清淺一笑,“那……就等到你愛上別人的那一刻吧。”

    回到徐府,徐西陸先去引嫣閣探望了徐安寧。在潘淮和謝氏的精心照料下,徐安寧的身子已恢復(fù)得和常人所差無幾。得知二哥哥要暫時離家一年,徐安寧落淚了好幾次,今夜一見到徐西陸,眼眶就紅了,強忍住眼淚拿出她這幾日為徐西陸趕制出來的狐裘和護膝,“二哥哥,皇陵不比家中,你去了那邊要小心著涼,注意身子。”

    徐西陸捏了捏她的臉蛋,“你二哥哥連北疆都去過,還會怕皇陵的冷?”

    徐安寧破涕為笑,不舍道:“等二哥哥一走,家里除了父親和夫人,就只剩下我了。”徐泰和一生二子三女,嫁了一個,流放了一個,還死了一個,如今還在徐府就只有徐安寧和徐西陸了?!澳闳羰羌拍耍投嗳シ蛉四?,讓她帶你出去走走?!毙煳麝懙?,“等你嫁出去了,徐府才是真的只有我一個了?!?/br>
    提到自己的婚事,徐安寧小臉一紅,害羞道:“二哥哥才不會一個人呢,到時候你也有妻子和孩子啊?!?/br>
    徐西陸腦海中浮現(xiàn)出宋衍卿鳳冠霞帔的模樣,笑道:“妻子說不定會有,孩子就算了。”

    徐安寧困惑道:“為什么呀?”

    徐西陸不欲同她過多解釋,兩人又說了些話,徐西陸才回到潮汐閣,他把下人都打發(fā)去睡,自己坐在床上,手里捧著一本兵書,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間,他感覺手上一輕,閉著眼道:“你來了?!?/br>
    宋衍卿把兵書放到一邊,好奇道:“你怎知我會來?”

    徐西陸睜開眼,彎唇一笑,“直覺。”

    宋衍卿天生狂妄不羈,隨心所欲,最恨束縛,為了自由連皇帝都不想當(dāng),如今被一人吃得死死的,卻是十分的心甘情愿。

    “又是翻墻進來的?”

    宋衍卿冷哼一聲,就算是承認了?!鞍兹帐虑槎?,只能夜里來看你了。”除了處理軍機國事,還要帶孩子,宋衍卿覺得自己成了一只拉著江山往前走的老黃牛,被壓榨得一干二凈,幾乎沒了屬于自己的時間。好在這種情況隨著新帝長大會漸漸好轉(zhuǎn),總有一天,他能實現(xiàn)自己做一個閑散王爺?shù)膲粝?,沒事就在王府里逗逗王妃,遛遛猴,悶了隨時都可以出門,天高海闊,他們想去哪就去哪,沒有人能管得了他們。

    徐西陸見到宋衍卿眼下的青紫,有些心疼,拍了拍床,問:“王爺要不要上來歇一歇?”

    宋衍卿不和他客氣,脫下外衣就上了床。被窩里很暖和,枕頭上還有淡淡的蘭草清香,宋衍卿舒服地發(fā)出一陣嘆息。

    “西陸,你明天就要走了,朝中事多,我恐怕不能來送你?!?/br>
    徐西陸梳理著宋衍卿散落在床上的青絲,“嗯……”

    “你會不會怨我?”宋衍卿不安道。

    徐西陸在他眼角印上一吻,“喜歡都來不及,我為什么要怨你?”

    宋衍卿眼眸一暗,抓住徐西陸的手腕,反身把人壓在身下。徐西陸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情動,宋衍卿額頭盈滿薄汗,聲音喑啞道:“你說這么可愛的話,今夜是不想睡了嗎?”

    徐西陸笑吟吟道:“想啊,但是王爺,你頂著我了?!?/br>
    到底是在國喪期間,兩人不會真的做出什么來。更何況,若兩人今夜開了葷,馬上要禁/欲一年,實在是有點慘。

    宋衍卿深吸一口氣,“等你回來,你絕對下不了床?!?/br>
    徐西陸點點頭,“等我回來,王爺一定天天腿軟?!?/br>
    “……”宋衍卿說不過他,低下頭咬了一口徐西陸的耳朵,“我讓劉進忠同你一起去,他辦事得力,有他伺候你,我比較放心?!?/br>
    徐西陸帶著幾分睡意道:“嗯……王爺該回去了吧?”

    “不急。”宋衍卿抱著他說,“今夜,我陪著你?!?/br>
    次日清早,徐西陸醒來的時候,宋衍卿已經(jīng)走了,床上還留著他身體的余溫。他洗漱完換好衣服,就到了啟程的時候了。

    正是上早朝的時候,送徐西陸出門的只有謝氏和徐安寧。徐西陸和她們一一拜別,又看了一眼大門上掛著的“徐府”二字,轉(zhuǎn)身坐進了馬車里。

    下了朝,宋衍卿把小皇帝送去太傅那,回到勤政殿,只看了一會兒奏本就有些心不在焉。“什么時辰了?”他問立在一旁的朱內(nèi)官。朱內(nèi)官道:“回王爺,剛過未時?!?/br>
    這個時辰,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宋衍卿不自覺地握住掛在腰間的玉佩,微微一笑,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們就能再次相見。

    他很期待。

    尾聲

    天璽二年,北涼軍徹底被驅(qū)逐至邊境以外,還丟了圖山以北的大部分國土,被迫簽下了永世不再入侵的條約。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徐西陸正在離皇陵十里的別莊里,手里拿著一把魚料,隨意一丟,池塘里的魚兒便爭先恐后地上來搶食。

    這別莊依山而建,山明水秀,松風(fēng)水月,遠離塵囂,徐西陸在這里住了一年,也習(xí)慣了這里的清凈,如今馬上要走,竟然有些舍不得。

    徐西陸一把魚料喂完,就聽到劉進忠道:“小徐大人,時候差不多了,咱們該走了。”

    徐西陸拍了拍手,“走罷?!?/br>
    別莊外頭,幾輛馬車已是整裝待發(fā),徐西陸在劉進忠的攙扶下上了馬車。他探出頭去,最后看了一眼先帝陵寢的方向,馬車就緩緩地走了起來。

    回到城內(nèi),天色已暗,人聲漸漸多了起來。徐西陸本以為自己會受到熱烈的歡迎,一路走來卻沒見到半個熟悉的身影——不會吧,這才一年,自己就他們給忘了?

    徐西陸正納悶著,猛然間發(fā)現(xiàn)馬車走的不是徐府的方向,不由地問:“劉公公,我們這是去哪?”

    劉進忠笑笑,“小徐大人馬上就知道了?!?/br>
    馬車最終停下時,徐西陸看著面前的朱紅色大門,心道果然是宋衍卿搞得鬼。

    劉進忠替他推開門,“小徐大人,請?!?/br>
    徐西陸走進端親王府,當(dāng)下就愣在原地。

    只見王府內(nèi)鋪滿了紅棉地毯,屋檐和樹梢上都掛著紅色喜幔,大紅燈籠在夜色中微微搖曳,散發(fā)出靜謐又溫暖的光芒。

    徐西陸沒想到一年不見,驕傲矜持的小王爺居然學(xué)會了驚喜和浪漫。他抬步,走進那片大紅之中,在侍女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正廳。

    正廳里,站在一位世家少有的美男子。他一身如火般轟轟烈烈的喜服,頭戴翡翠銀冠,腰系玉佩,金秀繁里,顯得極致貴氣優(yōu)雅。

    他的目光牢牢鎖在徐西陸身上,隨后嘴角輕勾,“王妃,本王等你許久了?!?/br>
    徐西陸望著他半晌,挑了挑眉,“既是新婚之夜,怎能無酒?”他掃了一眼四周,走到案前,倒了兩杯酒,拿起酒樽走到宋衍卿跟前,“王爺,請吧?!?/br>
    宋衍卿接過一杯酒,繞過徐西陸的手臂,將酒盡數(shù)喝下。

    辛辣的酒液流過喉嚨,宋衍卿眼眸深深暗暗,“如此,我們可算是夫妻了?”

    徐西陸搖了搖頭,一把扯住宋衍卿的腰帶,兩人貼得極近,“還差最后一步?!?/br>
    ……

    盡興之后,已是四更。徐西陸慵懶地躺在宋衍卿懷里,猶如一只吃飽喝足的貓。

    宋衍卿撫摸著他的長發(fā),道:“累了就睡一會兒。”

    徐西陸雖是疲憊,但卻沒有睡意,“不,我想多看看王爺。”

    “余生都豪擲給你了,還要在意這么一晚?”

    徐西陸起身,跨坐在宋衍卿身上,舔了舔嘴角,“不夠?!?/br>
    初嘗風(fēng)月,總會沉溺其中。一連數(shù)日,兩人都在王府里做同一件事,直到最后,徐西陸腿都在打顫。胡鬧了幾日,宋衍卿終于有所收斂,不再動不動就把人往床上抱,徐西陸也終于可以回家一趟,謝氏等人見到他自是一片歡天喜地,其樂融融。

    謝氏笑道:“這個年,咱們一家,終于團聚了?!?/br>
    臘月二十九,徐西陸陪著謝氏上青城山燒香祈福,徐安寧也一道去了。謝氏看著山上光禿禿的樹枝,道:“等到春天,杏花開了,滿山的粉白,那景色才是好看。西陸,你說是不是?”

    徐西陸笑笑,“是。”

    杏花很美,他很喜歡。

    謝氏帶著徐安寧進殿祈福,徐西陸?yīng)氉宰叩胶笤?,看著一個老僧人正在掃雪,忽然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大師?!?/br>
    掃雪僧人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他,“公子,好久不見?!?/br>
    徐西陸微笑,“好久不見?!?/br>
    “公子眉清目朗,步伐輕快,想來是桃花劫已過,小僧在此說聲恭喜了?!?/br>
    徐西陸輕一頷首,“多謝大師。大師料事如神,不知可否替在下算上一掛?”

    “施主想算何事?”

    徐西陸想了想,道:“姻緣。”

    “施主姻緣已定,無需再算?!?/br>
    徐西陸莞爾一笑,“那,就算算來世?!?/br>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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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有幾個番外,盡快寫完~然后馬上開新文了,還是一篇固氮,大家闊以去作者專欄看看

    謝謝大家看完這個故事,新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