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urtle Dove~斑鳩~_分節(jié)閱讀_125
“餓了怎么不早說??!Slytherin都是像你這么死要面子嗎!!好不容易救過來如果因為這種傻乎乎的原因又惡化,教授肯定會掐死我的?。?!”Harry匆匆忙忙披上外套,跑到門口又回過頭來,“你要吃什么?我現(xiàn)在去買??!” 躺在床上的人已經(jīng)閉上眼睛,靜靜躺著沒有反應,似乎睡著了。前救世主不敢打擾他,思忖著弄點易于消化的食物就可以了,便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門扇被小心翼翼地合上,發(fā)出輕微的吱呀一聲,與此同時,一直閉著的紅眸驀地睜開。Voldemort迅速坐起身,從一旁桌子上拿起陪伴自己許多年的魔杖,來回看了看,然后深吸一口氣,在空中輕輕一揮。 “——Lumos?!?/br> 沒有反應。剛才無論是咒語的發(fā)音斷句,還是手臂的動作,肯定都沒有任何問題。 “——Lumos?!?/br> 他又試了一次,但結(jié)果依然如此,曾經(jīng)那種魔力在血液中奔流的感覺再也不見了,潮水般的倦怠感和肌rou的酸痛依然遍布著全身。 ——Potter剛才說的是真的。 ——他不再是一個巫師了。 ——黑魔王失去了他引以為傲的魔法。 Voldemort頹然地把魔杖放回桌上,指尖不能自抑地顫抖,導致那根細長的木棍咔噠一聲差點滾到地上。一瞬間他的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不真實感,仿佛處在了什么極為可怕的噩夢里,只要睜開眼睛就能發(fā)現(xiàn)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但他又同時清楚地知道,眼前的才是事實。 ——放輕松,Tom,沒什么大不了的。比這更糟糕的你也經(jīng)歷過,不是嗎?至少現(xiàn)在你還活著,你還有Severus,他也好好地活著。這已經(jīng)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了,不是嗎? Voldemort拼命地安慰自己,試圖用理智說服感情,但他就是無法抑制眼角越來越嚴重的酸澀,以及心臟像是被揪了一塊似的難過。畢竟這么多年來,是魔法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了他的生命,也是魔法一次又一次將他推向世界的頂端。對他而言,那就是雄鷹的翅膀,毒蛇的尖牙。有那么一瞬間,Voldemort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只剩下虛弱的靈魂狀態(tài),不得不附在蛇的身上,在環(huán)境險惡的羅馬尼亞原始森林里穿梭游蕩,孤獨而無助。又仿佛再次來到九又四分之三站臺,變回那個躺在長椅底下,渾身是血,并且時刻忍受著劇烈痛苦的嬰兒,弱小而絕望。 更何況,聽救世主救世主的描述,自己在昏迷的時候做出了可怕的失控舉動,讓Severus受傷了。Voldemort很清楚導致這一切的原因依然是他不穩(wěn)定的靈魂——深淵惡魔被擊敗后,它吞噬掉的靈魂碎片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依然是破碎殘缺的,不能彼此融合。并且由于其中的某幾片特別強大而難以被主魂控制,反而加劇了意識混亂的程度——之前就很有可能是戒指里的那片占主導的結(jié)果。 Voldemort對于未來的情況會怎樣一點把握也沒有。說不準哪天早上睡醒就會忽然變成另一個人,或者干脆直接醒不過來——而且他很有可能會再次傷害Severus。想到這里,他簡直絕望極了,整個人蜷縮在床上,抱住自己膝蓋,頭緊緊低著,被子蓋住了全身。 很多年前在孤兒院里,年幼的Tom Riddle每次難過時都是這樣做的。仿佛只要把自己藏起來,就能真的一瞬間從世界上消失,再也不用面對那些殘酷的現(xiàn)實。 *** Severus繃著一張臉大步行走在醫(yī)院的走廊里。寬大的斗篷在身后飄起,地窖蛇王前世的氣勢又隱約重現(xiàn),導致不小心擋路的巫師們不由自主地回憶起自己的學生時代,立刻面帶驚恐地紛紛讓開。 Severus沒有注意這個,他腦子里一直反復回響的是畫像里的老Kris無可奈何的結(jié)論:“……不,已經(jīng)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挽回了?!?/br> “如果我也同樣再次利用魔力移植藥劑,把我的魔力轉(zhuǎn)回一半給他呢?”Severus那時候問。 “……不行的?!盞ris回答,“我想你從配方里就能看出,那種藥劑的性質(zhì)是多么猛烈。當初我讓你們共享魔力,本身就是十分冒險的行為,因為一方面如果不那么做,你肯定會死。另一方面,我有把握你們都是十分強大的巫師,肯定能夠挺過藥劑帶來的副作用。但如果再來一次,事情可就沒那么簡單了,藥劑的毒性會加成地發(fā)作出來。” “可是Tom……” “看來他得習慣沒有魔法的日子了。”Kris嘆了口氣。 Severus一點也不知道怎樣面對得知了這件事的Voldemort,不用想都知道那個一貫高傲的人會受到多么嚴重的打擊。而且他昏迷時的那些舉動——刻骨惡毒的咒罵,咬牙切齒的憎恨——Severus比任何人都知道Voldemort給予的愛情有多么純粹,但他也明白那個激烈表達恨意的Voldemort同樣是真實的。畢竟每個魂片都是那個人的一部分,不是嗎?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有點不想去見Voldemort了。 前方激烈的嘈雜聲引起了Severus的注意。很多人聚在那里似乎在爭執(zhí)著什么,有普通巫師,有披著白袍的治療師,更有十幾個穿著魔法部制服的傲羅。 “該死的!不要擋路?。。∧銈冊诜恋K魔法部逮捕重要的嫌犯??!”Severus認出那是魔法部長Carpenter Feller的聲音。 “這里沒有什么嫌犯,每一個都是抵抗了可怕怪物,保衛(wèi)了巫師世界的英雄?。 币粋€領頭的治療師大聲喊著,用身體攔著傲羅們不讓他們前進,“離開這里!!病人需要安靜??!你們在耽誤治療??!” “去你的耽誤治療!!等真相大白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有多么正確了??!” “那你的逮捕令呢??” 與此同時,許多其他的巫師們也因為自己受傷住院的親屬被動靜打擾,而不滿地阻擋在那里。 一個在場的高年級學生看見Severus,連忙大聲招呼道:“Prince,快去找Magall校長??!這簡直太可笑了,Gaunt教授因為拯救了大家而身受重傷,可是Feller居然要把他逮進阿茲卡班!!” ☆、決然的分離 黑發(fā)少年挑高了眉毛,撥開重重人群,來到正在爭執(zhí)的兩個人面前。身穿白衣的治療師畢業(yè)于Slytherin學院,看到一個酷似自己曾經(jīng)院長的人,不由得立刻退后兩步,同時又氣哼哼地瞪著打擾他病人的混蛋。 “部長先生,剛才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你要逮捕我的養(yǎng)父?”Severus平靜地詢問。 “哦,親愛的小Prince先生,”紅發(fā)的肥胖男人用一種極為虛假的親熱語氣回答,“非常遺憾——但是我必須得實話實說,是的,我們有充分的原因認為,您的養(yǎng)父Gaunt先生偽造了虛假身份混入Hogwarts,并且懷有不可告人的險惡目的?!?/br> “請您更明確一些,部長先生。要知道,這樣含糊其辭很難服眾。”Severus指責道,“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所有人都知道在Hogwarts門口,我的養(yǎng)父成功擊敗了一只來自遠古的邪惡魔法生物,冒著生命危險保衛(wèi)了學校。我不知道如果您僅僅憑借毫無根據(jù)的指控就這樣把重傷未愈的他從圣芒戈醫(yī)院里帶走,將會在輿論上造成多大的負面影響。” “不不,并不是毫無根據(jù)?!盕eller說,有那么一瞬間露出得意的神色,像只炫耀羽毛的公雞,“我們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才過來的,有人向我們舉報Gaunt先生具有重大犯罪嫌疑——非常可怕的犯罪。至于具體情況,因為案件還在調(diào)查中,我們不便透露?!?/br> “不可能!”一個在場的學生大聲說,“不要以這種理由搪塞我們!!Gaunt教授是很棒的老師,如果沒有他在,我現(xiàn)在肯定不會完整無缺地站在這里了。今天你不說清楚,我們是不會讓你再前進一步打擾他治療的!!”他的意見獲得了一片贊同,大家把Feller和他帶來的人馬攔得更緊了。 “如果我真的說出來的話,可能會嚇著你們——”Feller故意拖長了聲音,但見到周圍的人們都不為所動,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宣布道:“……既然這樣,那好吧。事實上我們認為,Gaunt先生與二十年前發(fā)動戰(zhàn)爭的Lord Voldemort有神秘關聯(lián)——甚至有可能那就是他本人?!?/br> 即使已經(jīng)過了很久,這個名字還是立刻引起了瞬間的震動,經(jīng)歷過那場戰(zhàn)爭的巫師們都本能地倒抽一口冷氣,緊接著就是沉默,好像忽然有只攝魂怪在天花板上飄了一圈。人群往后散開了一些,好幾個人都悄悄地退到別人后面,謹慎地觀察情況。 “……您在開玩笑!”一個胖胖的中年女巫反駁,“Gaunt教授與那個名字都不能說的人有所關聯(lián)是顯而易見的——他們可都是Slytherin的后裔??!不然在Hogwarts的戰(zhàn)斗中,Slytherin本人也不可能出現(xiàn)了??!” “梅林?。∷哉f那天Salazar Slytherin現(xiàn)身是真的?”不知誰問道。 “千真萬確——我當時就在現(xiàn)場?。 ?/br> 又有人抗議道:“那個名字都不能說的人早就死了??!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年?。《夷阆嘈潘麜榱吮Wo別人而奮不顧身??” 這又贏得了一片附和聲,人群再次擠上來,把Feller和傲羅們往外推,“……這里是醫(yī)院!要時刻保持安靜?。 薄芭?,我兒子就在旁邊病房,你們讓他沒辦法睡覺?。?!”“……你們不可以傷害Gaunt教授?。“⑵澘ò啵?!魔法部工作人員的腦子都被巨怪鼻涕糊住了嗎?。 ?/br> “該死的??!這是命令??!”現(xiàn)任魔法部長喊道,一邊努力地抵抗著,“不管你們同不同意,魔法部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再攔在這里就以妨礙公務論處??!你們誰想跟著坐牢??” 正一片混亂之時,又有幾名巫師從走廊另一端匆匆走來,領頭的女巫穿著一條樣式保守的長裙,頭發(fā)緊緊地盤在腦后,正是Magall到了。她一上來就立刻穿過人群,和Severus一起將Feller攔在自己前面,“——部長先生,我聽說您打算逮捕Gaunt教授就立刻趕過來了。這種事情您至少應該先跟我打個招呼——” “不,親愛的Mineva,”Feller雖然心中對女校長存有幾分忌憚,但表面上依然十分親熱地直呼她的名字,“這是魔法部在執(zhí)行公務,我想應該不關學校什么事情?!?/br> “當然關我們的事!要知道您逮捕的可是我的員工,部長先生。身為校長,我有義務維護學校員工的每一項正當權利,其中也包括個人安全與人身自由。要知道,Gaunt教授現(xiàn)在身受重傷,任何不謹慎的對待都很有可能造成他身體情況的惡化,萬一到了那時候,我不認為您能擔負起這個責任,尤其是面對憤怒的其他教授、學生和家長。”Magall飛快地說著,毫不留情地威脅Feller,同時又提出質(zhì)疑,“您剛才說,您認為Gaunt教授就是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我沒聽錯??” “哦,我們掌握了不少證據(jù),這是一個合理推斷——” “梅林!您這是在鄙視我,以及鄙視學校里一切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教授們的判斷力?。∥覀兣c黑魔王斗爭了幾十年,其中的艱辛與痛苦根本不是他人能夠輕易體會的,我們也因此失去了無數(shù)的朋友和同伴。在這樣的情況下,難道我會在黑魔王任教半年之后還認不出來他本人嗎??” “Mineva,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我也只是按規(guī)定辦事——但是既然魔法部下達了命令,我們就必須要執(zhí)行,請你不要妨礙——” “不,部長先生,我這是為了捍衛(wèi)學校的尊嚴——”女校長毫不讓步。 “既然如此,說不定我也要請你到魔法部走一趟了?!盕eller的態(tài)度也十分堅決,畢竟要絆倒Voldemort為家族復仇,這可能唯一的機會了。他開始給帶來傲羅們下命令,“……拔出魔杖??!我們強制執(zhí)行??!” 同時另一方也齊刷刷地亮出魔杖,與魔法部對峙。兩邊的人站在走廊兩側(cè),隔著大約三碼的距離彼此互瞪,氣氛變得劍拔弩張,好幾個魔杖尖兒都冒出了火星,眼看著似乎就要打起來了。 忽然拐角沖出一個綠眸的男人,表情既焦急又慌張,伴隨著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朝他們跑過來。男人一只手還拎著一袋外賣,因為跑動時動作太大,導致袋子里的什么糊狀物漏出,隨著步伐一點點滴落在地板上,形成長長的一道軌跡。 “梅林!Magall教授!Sna——”他意識到自己一著急就差點露陷,連忙頓了頓,又繼續(xù)大聲喊,“他不見了!他不見了??!” “Harry,冷靜點,誰不見了?” “當然是Vo——喔,我是說Gaunt教授,他不見了!!這簡直糟糕透頂,他把我支開,自己悄悄離開了病房??!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女校長露出吃驚的神色,而Severus的臉更是刷地蒼白下去。 顧不上爭執(zhí),所有人一起沖進了那間設備最先進的屋子,把門撞開,只看到一張空蕩蕩的床。所有的生命檢測儀器都被拔掉,發(fā)出嘟嘟的報警聲。幾根管子和被子雜亂地揉在一起,床單被藥水浸濕了一大片。除此之外,窗戶大開著,窗簾被風吹得不斷拂動,露出外面陰沉沉的天空。 一個傲羅走上前去,探頭朝窗外看了一眼,隨即沮喪地搖頭。 “……沒看到人。他逃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