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nny，你看。”她說，那朵雛菊從她指尖飄起，柔嫩的花瓣緩緩展開，露出暈黃色的花蕊，再度恢復(fù)如初。

    “哇哦，很厲害的小姑娘嘛。”Tom輕聲評論，而身邊的男孩沒有理會。Severus只是用近乎貪婪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場景，一個在他的夢中反復(fù)出現(xiàn)無數(shù)次的場景，其中的每一句對話，每一個動作，甚至那女孩的每一個眼神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里。

    他知道，接下來，那女孩的jiejiePenny會尖叫，會后退，會喊出“怪胎”這個詞。然后Lily那雙翠綠色的眼睛會浮現(xiàn)出受傷的神情，就如同她每次與那個姓Potter的混賬吵架后，偶爾向自己抱怨時的神情，也如同那次他憤怒地對她喊出“泥巴種”這個詞時，她的神情。

    然后，他……不，這一次，他不會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Severus后退了幾步，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可是后領(lǐng)一緊，被人捉住了。

    “……怎么打算逃走了？”Tom有些詫異，伸手扯回不斷掙扎的男孩，幾乎將他提了起來?！斑@么害羞可不好啊，明明剛才認(rèn)真看了那么半天?！蛘吣惚緛砭驼J(rèn)識她們？”

    “放開我，你這個多管閑事的家伙?！也徽J(rèn)識她們，我也沒有看很半天！！”

    該死，被這個家伙一說，搞得Severus覺得自己好像是什么變態(tài)偷窺狂一樣！剛才因為和Lily處在同一場景而產(chǎn)生的心悸瞬間被憤怒淹沒，已經(jīng)幾十年沒人敢這樣拎著他的領(lǐng)子了!就算是Dumbledore也不行！就算是黑魔王也……也……總之！“……爪子拿開！”

    兩人的動靜立刻驚動了不遠(yuǎn)處的姐妹。Lily剛要上前，Penny一把將她扯到身后，自己擋在meimei前面?！啊銈兪钦l？在干什么？”

    “我們？”Tom終于松開掙扎的男孩，轉(zhuǎn)而摟住他的肩膀，朝兩個小姑娘露出友善的笑容，“……我們當(dāng)然是在散步~”

    ☆、Severus的巫師啟蒙教育

    “散步？”Penny仍然警惕地來回打量著兩人，“那你們兩個剛才有沒有看見什么奇怪的……呃……”

    “什么？”Tom看著她們，俊秀的面容忽然就讓面對他的兩個小姑娘緋紅了臉頰。

    Severus低低哼了一聲，內(nèi)心里將這個厚顏無恥地對年齡小了自己整整一圈的小姑娘們放電的某人鄙視了一百遍。

    “就是看見……奇怪的……”Penny張口，但是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描述下去，“……算了，沒看見最好。Lily，我們該回去了?！彼餸eimei，正要轉(zhuǎn)身。

    Severus有點詫異，在上輩子的印象里，似乎Evans家兩姐妹的關(guān)系一向并不怎么好。可是現(xiàn)在，他卻敏銳地感覺到，Penny對魔法的諱莫如深，似乎并不完全像他理解的那樣是出于嫉妒，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同時也蘊含著對于meimei的保護(hù)。畢竟與他人不同的人，并不總是受到歡迎。

    “你說什么奇怪？……我知道了，你是說魔法嗎？我剛才有看到哦?！盩om貌似無辜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兩個小姑娘一起回頭。叫Lily的女孩有些興奮地上前一步，“魔法？”

    “魔法?！盩om肯定地說，紅色的眼睛泄出柔和的笑意，“你是個很厲害的小巫師哦。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Lily，別聽他胡說，我們該回去了。”Penny連忙攔住meimei，愈發(fā)緊張起來，好像生怕她被什么壞人拐騙走一樣?！安艣]有什么魔法，也不存在什么巫師?！?/br>
    “可是……”Lily猶豫起來，目光在自己的jiejie和兩個陌生人之間猶疑不定，但最終還是聚焦在了Tom臉上，“……你知道？”

    “我知道?！盩om的語氣中增加了幾分認(rèn)真，將身邊沉默的Severus拉近，又輕輕推到小姑娘們的面前，“那并不是只有你才擁有的力量，Severus也會的?！?/br>
    “真的嗎？”這次是兩個小姑娘一起出聲，齊齊盯住了黑發(fā)男孩。Penny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她高傲地?fù)P了揚頭，“那么向我們證明?！彼f。

    Severus微微皺眉，瞟了一眼正在自己斜上方露出無害笑容的Tom，他不確定Tom種出乎尋常的熱心從何而來?，F(xiàn)在這個人看起來簡直像個親切友善的大男孩，談?wù)撈鹉Х〞r的態(tài)度輕松得就好像在跟孩子們講述知更鳥總在清晨鳴唱，或者山狼總在夜里游蕩一樣。

    “我……”Severus想要退卻，他還沒做好準(zhǔn)備再一次進(jìn)入Lily的世界，可是一抬頭，忽然只覺得自己墜入了一片翠綠的湖水里。

    女孩翡翠般的眼睛中滿含著期待，任何人被她這樣看著，都會忍不住讓心柔軟幾分。曾經(jīng)只有在最黑暗的夜里，最深沉的夢中，他才能遇到這樣的眼神。Severus嘆了口氣，無論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面對那雙翡翠，他從不懂得拒絕。黑發(fā)男孩俯身從地上撿起一片草葉，高高捧在手心，忽然那葉片扇動起來，就像一只鳥兒般飛出了他的手掌。

    兩個女孩一起看著那只草綠色的“鳥”飛出了很遠(yuǎn)，直到它消失在天空中。Lily回過頭，“你也可以！”她興奮地說，“我一直以為只有我一個人……”

    Severus看著她的笑容，并沒有答話。你并不是一個人，Lily。你將來會擁有很多很多，愛人，朋友，還將有一個心愛的兒子——并且你將離我而去。

    Tom適時伸出手，如同多年好友一般從背后環(huán)住不知為何忽然開始抑郁的黑發(fā)男孩，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向小姐妹。

    “——我的名字是Tom，這是Severus。不知我們是否有幸得知兩位小淑女的稱呼呢？”

    “……我、我才不是什么淑女呢?！眒eimei臉紅了一下，“我是Lily，Lily Evans。我旁邊的這位是……”

    “……Penny。”jiejie接口，猶豫了一下，看著Tom的神色也帶了一點點好奇，“你剛才說他們的那種能力，那是……呃，魔法？可是我們都知道，魔法什么的，都是胡說八道……至少學(xué)校里的老師們?nèi)慷际沁@么說的?！?/br>
    “可是你已經(jīng)親眼見證過了它的存在，不是嗎？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嗎？”

    “呃，也許是特異功能？或者……或者是別的什么原因？”

    Severus聽著兩人的對話，注意力忽然轉(zhuǎn)向了Penny。這個女孩，思維非常敏銳。盡管某些現(xiàn)象出現(xiàn)在了眼前，她仍然在嘗試質(zhì)疑，在尋找其他的解釋。很多情況下，親眼所見的事實也非?？赡茏兂擅杀嗡枷氲募傧?。遺憾的是，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不懂得這個道理。

    而另一方面，Severus其實有點欣賞Penny，從上輩子時就開始了。因為這個女人可是做了一件他自己和Dark Lord都沒能完成的偉大創(chuàng)舉——成功折磨了那個綠眼睛的混蛋救世主整整11年。為此他絕對應(yīng)該送給Penny幾瓶強(qiáng)效福靈劑作為感謝。

    “……是魔法?！盨everus插口，“我很難向你描述，但那是巫師都能夠感受得到的，與生俱來的感覺。用心來體會那種感覺，大地，水，火，風(fēng)，光明，還有黑暗……構(gòu)成世界的各種各樣的力量，理解它們，cao縱它們，讓意念在心中盤桓往復(fù)，讓力量如同血液般在身體中充盈流動——”

    “……！”

    Severus話說到一半，忽然感覺到身后緊貼著他的男人微微一震，屬于Tom的原本極其微弱魔法波動發(fā)生了轉(zhuǎn)變。非常、非常細(xì)微的轉(zhuǎn)變，如果不是因為Severus作為雙面間諜多年積累的經(jīng)驗和觀察力，普通巫師是絕對感覺不到的。

    “……Tom？”Severus回過頭，看到自己方才還在欣賞的那雙的酒紅色眼睛似乎從內(nèi)往外發(fā)著光，漸漸變成了他熟悉的血腥顏色。黑發(fā)男孩幾乎屏住呼吸，心中好像被什么東西猛地扯了一下，緊張了起來。

    ……Dark Lord。

    Tom似乎怔了一下，側(cè)頭看向Severus，血色寶石對上了黑曜石。Severus緊緊地盯著仍然隨意地環(huán)抱自己的男人，只見那人完美精致的臉上露出一個夸張的詫異表情，“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看著我？難道我的臉上有種子生根破土發(fā)芽了嗎？”

    男孩瞪了他半晌。

    “……很遺憾，我不認(rèn)為你的面部組織能夠營養(yǎng)過剩到那個程度。比起你的臉，我認(rèn)為還是泥土更適合植物成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Severus心中默默地松了一口氣。還好。

    “……小Sev你一點都不可愛?！?/br>
    “……非常感謝，我會把這句話當(dāng)成偉大的Tom先生對我的最大贊譽?！?/br>
    “撲哧——”聲音來自于Evans姐妹。她們明顯被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風(fēng)趣對話逗樂了。

    “你們兩個真有趣?！盠ily笑著說，而Penny也已經(jīng)對他們消去了絕大半的警惕?！皩α?，剛才Tom還說，我是個小巫師？那么Severus也是個小巫師？”

    “是啊，我們都是?！盨everus回答，他決定要在Tom之前掌握主動權(quán)，只要話題被那個人帶著走，最后總是不知道就歪到哪里去了，“生來擁有魔法力量的人，就是巫師。而沒有這種力量的人，我們通常稱呼他們?yōu)槁楣??！?/br>
    “那么，我就是個麻瓜？因為我不能像Lily或者你那樣讓花朵飛起來?！盤enny指出，聲音有些尖銳。

    “的確是這樣。但是……”Severus想了想，謹(jǐn)慎地選擇合適的詞匯，“……麻瓜這個詞，指的只是沒有魔法的人類，并不帶有任何貶義。你不能讓花朵飛起來，可是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貓咪不像鳥兒那樣能夠扇動翅膀在天際翱翔，但是它們擁有靈活的四肢，仍然可以到達(dá)這個世界上任何它們想去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貓咪和鳥兒都同樣地自由。”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Severus小心翼翼地注意著身后男人的動向。Tom親密的姿勢并沒有改變，他專注而平靜地傾聽著Severus的敘述，紅眸中仍然是一片柔和，并沒有對于這些論述顯現(xiàn)出任何的反感。

    “……那么，我就是那只貓咪。”Penny說，這個比喻似乎令她十分滿意，“做貓咪也挺好的。”

    聽到她的回答，Severus只覺得心里一陣輕松，忍不住笑了，“我也覺得做貓咪挺好。因為鳥兒也并不是有翅膀就都能飛起來的?！?/br>
    很好，如果Penny對待魔法的態(tài)度比起上輩子更加開明一些，那么許多往后的事情都有可能變得不一樣。說不定那個女孩還能夠在什么地方幫上忙。

    “什么意思？”Lily詫異地睜大眼睛，“你是說如果我是一只鳥兒，那么現(xiàn)在還并不會算是會飛？”

    “所有的巫師都必須要經(jīng)過嚴(yán)格正式的訓(xùn)練，學(xué)習(xí)怎樣cao縱控制自己的力量。等到你完全掌握了那些技巧，并且通過資格考試，才能算是真正的巫師。而你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魔法并不像你我剛才所做的那么簡單，它還有很多其他的用途……一些非常有趣的用途?！?/br>
    聽到這樣的介紹，Lily有些興奮起來。“那么我可以從哪里學(xué)習(xí)到魔法？難道像故事書里講的那樣，要翻過大山，越過大河，然后在可怕陰森黑暗的原始森林里找到一個住在小木屋里的老巫師，向他求學(xué)？”

    “……不用那么麻煩，他們會來找你的。據(jù)我所知，英國只有Hogwarts一所專門教授魔法的學(xué)校。等到你年滿11歲的時候，就能夠收到來自于他們的入學(xué)通知。”說到這里，出于教師的本性，他又忍不住附加介紹了一下這所學(xué)校的歷史，四位創(chuàng)始人，四大學(xué)院，以及現(xiàn)任校長之類。

    不能說得太多，Severus提醒自己，就算是個從小成長在魔法界的小巫師，在正式進(jìn)入學(xué)校以前，也不可能對Hogwarts有多么深刻的認(rèn)識。但是他所提供的這些資訊，對于兩個從來沒有聽說過魔法世界的小姑娘來說，已經(jīng)足夠新奇了。就連Penny，也放下了心中些微的不平衡，而饒有興致地在一邊旁聽。

    “……真了不起?！彼f。

    Severus打量著Lily的表情，看到女孩滿臉的興奮，忍不住故意打擊一下，“……你11歲才能進(jìn)入Hogwarts，因此在那之前，你還是要和Penny一起在麻瓜學(xué)校上課。” 她今年也才7歲，正好是麻瓜學(xué)校剛剛?cè)雽W(xué)的年紀(jì)。

    “哦——我不想去?！奔t發(fā)女孩可愛的臉龐皺了起來，“我看到學(xué)校里教的那些東西就頭暈，一點意思也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