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_分節(jié)閱讀_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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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代表跟開鎖師傅一起來了,一起上了居民樓,由中介小李指認出一間房子,把那房子的房門打開了。 一套兩居室,房里沒開窗戶沒拉窗簾,撲鼻一股奇異的味道,陶龍躍與沈流飛對視一眼,掏了槍,一步一步小心深入。中介小李也跟著往里湊。 陶龍躍扭頭一聲呵:“你跟進來干什么?” 中介小李理直氣壯:“我當然得跟著,我得看看我的線索值不值3萬吶!” 陶龍躍皺皺眉,又轉回去:“要真是有用的線索,少不了你的獎勵。你先站門口,別一會兒看見什么,嚇死你!” 中介小李膽不天大,聞見滿鼻子的怪味依舊眉飛色舞:“什么東西能嚇著我啊,我干房產經濟這些年,什么場面沒經歷過,光是死過人的兇宅都賣出去好幾套了?!?/br> 一邊說著還一邊往客廳里挪步子,抻脖子,就想湊這份熱鬧。 陶龍躍推開臥室門,臥室就更暗了,隱約看見一個人坐在床邊的書桌前,從背影的輪廓與衣服裝扮來看,是個男人,很瘦的男人。 沈流飛看了一眼陶龍躍,先出聲:“姚先生,我們是警察,想跟你談談你女兒姚媱的案子?!?/br> 男人依然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 沈流飛微一皺眉,又跟身邊的陶龍躍交換了一個眼神,陶龍躍箭步上前,一把就擒住了書桌前坐著的男人。 手指剛一碰上對方的手腕,陶龍躍便大驚失色,又一下松開了。男人倒了下去。 悄悄跟著進來的中介小李,正看見倒地男人的那張臉,瞬間嚇得大叫一聲,踉蹌摔在地上。以往什么場面都是狗屁,他這輩子沒見過這么恐怖的畫面。 一張完全失去水分的臉,雙目爆瞪,兩頰剎不住地往里凹陷,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出土青銅器般的黃綠色,由于人體殘留的柔軟質感,顯得格外惡心。 沈流飛上前拉開窗簾,才看清這個人,或者準確的說,這具干尸。 尸體保存良好,真容依稀可變,由這臘rou樣的面容來判斷,這具干尸就是姚樹新。一個成年人尸體完全干尸化需要6至12個月,顯然姚樹新已經死亡很久,不可能是游艇綁架案的幕后cao縱者。 姚樹新雖然已經死亡,陶龍躍與沈流飛還是在他的房里找到了一些線索,他留下了一本厚重的筆記本、一些病理報告、一家三口的一張合影,以及尚未制作完成的自制炸藥。 肖谷的確就是姚媱的母親張素云。照片里的姚媱還很小,約莫七八歲,看得出是個秀氣文靜的姑娘。她坐在父母之間,一左一右挽著兩個大人,抿嘴淺笑的模樣非常可愛,也昭示著幸福。 姚樹新的筆記本李詳細記錄了兩年來跟蹤四個少女與彭藝璇家人的全部發(fā)現(xiàn),于沁考前作弊,裘菲販賣冰毒,陸薇薇患有嚴重的糖尿病……甚至他還記錄了他們的一些喜好與習慣,比如常明嗜酒,彭程好色,而彭宏斌也不是什么媒體宣傳的慈善企業(yè)家,而是個地地道道的人面獸心的偽君子,他似乎對未成年的女學生情有獨鐘。 同時陶龍躍發(fā)現(xiàn),姚樹新在女兒失蹤后不久就查出了肝癌晚期,按說肝癌晚期患者的生存期一般只有6個月,但這位父親愣是憑借驚人的毅力支撐了三年,筆記本的最后記錄了一個老父親的悔恨之心,他說自己誤會了女兒,疏忽了女兒,找不到女兒入土也難安,他將永不瞑目。 回到市局,蘇曼聲對姚樹新的尸體進行了解剖,說尸體干尸化的原因是有人刻意為之,還摘除了部分臟器,減少了細菌滋生。初步的尸檢結果顯示,姚樹新的惡性腫瘤已發(fā)生全身性骨轉移,死亡無可疑。 陶龍躍說:“那好像就能說通了,姚樹新自知時日無多,于是鋌而走險,打算自制炸藥報復彭家,但最終還是由于身體原因沒法完成了。所以他把已經離婚出國的妻子張素云也就是肖谷找了回來,告訴她女兒的事情與自己的計劃,肖谷隱瞞了姚樹新死亡的事實并將其制成干尸,準備完成前夫的遺愿,替女兒報仇。但是,我有一點還是不理解?!毕肓讼?,陶龍躍補充說:“反正張素云也已經準備好了肖谷這個假身份,她何必假借姚樹新之名給我們與媒體寄快遞呢?難道就是為了前夫那一句‘入土難安’嗎?” “姚樹新是化工廠的高級工程師,肖谷在入彭家當住家保姆之前是醫(yī)院內科專家,”沈流飛閉著眼睛,思考片刻說,“我想除了完成前夫遺愿,還有一種可能,肖谷希望警方相信船上有炸彈,以此阻止警方搜索營救,為自己爭取時間。” 陶龍躍說:“那就是說,我們可以派直升機搜救了?” 沈流飛似乎還有別的打算,沉吟之后,鄭重道:“先等一等?!?/br> 陶龍躍又說:“那姚媱呢,她還活著嗎?” 沈流飛皺著眉,輕輕一嘆:“恐怕兇多吉少了?!?/br> 陶龍躍其實也是這么想的,不由跟著嘆氣:“可惜了,她還這么小,美好的人生剛剛開始?!?/br> 正惋惜著,丁璃的電話來了,陶龍躍接起電話,聽那頭的丁璃匯報調查進展。他們調查出來,就在姚媱失蹤后不多久,彭藝璇的父親彭宏斌就向圣諾女中捐贈了一個綜合運動場,包括室內多功能館與帶看臺的田徑運動場。 沈流飛略一思索:“看來還得去一趟彭家?!?/br> 蘇曼聲在一旁插話:“新聞上說,這兩天彭宏斌帶著他的太太程雅從國外回來了,如今星匯集團在全國輿論的風口浪尖,可能是個突破口?!?/br> 陶龍躍撇撇嘴:“兒子是一介紈绔不好入手,這老子要維護面子,守住基業(yè),肯定更不肯開口了?!?/br> 蘇曼聲微笑道:“可你別忘了,還有一位母親?!?/br> 沈流飛點頭:“國內一項針對少年犯的調查研究表明,四成以上的少年犯來自溺愛型家庭。這世上或許有無因之惡,但像彭藝璇這樣一個女孩的背后,一定有一個養(yǎng)而不教、無條件寵溺縱容的父親或者母親?!?/br> 陶龍躍一遇上蘇曼聲就奴性全生,一臉的諂媚與殷勤:“還是我媳婦兒說話有道理,只是這幾天沒空陪你吃飯了,這案子實在棘手?!?/br> “破案要緊?!笨磥磉@倆進展不錯,一聲“媳婦兒”也不見惱,蘇曼聲會意一笑。她抬手整了整陶龍躍的衣領,話雖是命令的口氣,一張?zhí)焐淦G濃重的臉竟難得生出幾許柔情,“別讓省里來的精英看扁了我們漢海市局,一定要搶在他們前頭把案子破了,翦翦他們的威風!” “媳婦兒,遵命!”陶龍躍被鼓勵得熱血沸騰,啪就敬了個禮,那股勁頭,就跟奮蹄子、撅尾巴的馬似的,能疏忽躍出千里。意識到沈流飛已在外頭等著自己,這才快步追上去。 天氣預報說,超強臺風將在夜間沿海登陸,他們離開市局時,天色就開始變了。抬頭看,太陽已經被大片潮濕晦暗的煙云遮在身后,風也愈發(fā)狂了,你都分不清從哪個方向刮過來,東磕西撞的,碰著個什么就像軍哨似的響了起來。漢海市局門外有兩排對稱的扁柏樹在風中哆嗦、嗚咽,老街殘景,一派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