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
這家餐廳在一幢正正方方的復(fù)古式厚磚建筑內(nèi),從外面看起來就僅僅只是一扇普通的厚重的棕色木門,門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陳暮看不太懂其意思的單詞。 推開這扇木門,通過一段狹長的路,看到一個骷髏坐在一個椅子上守著一個房間,走進去就會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非常別致的海盜船餐廳,光線昏暗,把船舵,船員的帽子,以及船檐都巧妙的融入在了裝修里,就連播放的音樂都營造著一種在船上的氛圍。 服務(wù)員看到了周晟言之后,就直接把他們二人領(lǐng)到了一個獨立隔間里,送上了菜單。 至今為止陳暮對于點菜都無能為力,因為稍微好一些的餐廳總是會為了更加洋氣而寫一些玄乎的專有名詞,然后在下面用小字寫著配料。 配料里陳暮也就能看得懂幾個單詞,有一次點了個含有鴨rou的,結(jié)果送上一盤膩人的鴨肝醬;或者是點個含有洋蔥的,結(jié)果洋蔥竟然是生的,嗆得差點兒沒把她送走。 所以她選擇看了看酒水單子,點了一杯蜜桃爆漿氣泡水,然后乖巧的等著周晟言點菜。 待服務(wù)員離開之后,陳暮一邊把自己頭發(fā)扎起來,一邊問他,“你會說中文,那看得懂中文嗎?” “小部分很簡單的字能看懂?!彼骊惸旱沽艘槐瓩幟仕?。 “所以是沒學(xué)過嘍,會說中文是因為家人用中文交流嗎?” 家人這個詞讓周晟言覺得陌生,他思忖了一下,然后說,“算是吧?!?/br> “那你很幸運,因為中文學(xué)起來是很麻煩,我就一直不太敢和你說成語之類的?!?/br> “你可以隨便說一個試試?!?/br> “比如至死不渝?!?/br> “渝是什么意思?” “改變,所以這個詞的意思是,到死都不會改變?!?/br> “嗯,很有意思?!彼f,“你以后可以多教我。” 服務(wù)員很快把菜端了上來,各式香料的氣味開始蔓延,陳暮想好的今天一定要矜持,但最終還是妥協(xié)于口腹之欲,拿起了一個看起來很飽滿的炸虎皮蝦,盡量淑女的小口的咬了下去,鮮香的汁水在嘴里蔓延來來。 “陳暮?!?/br> “嗯?”她抬眼望著他,手里拿著還剩下一半的炸蝦。 他笑了,“你先吃完吧?!?/br> 陳暮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在他的注視下慢慢把剩下的半截兒吃完,骨節(jié)分明,修長的手指遞給她一張淡香的紙巾,她擦了擦嘴。 “你到這邊叁個月了,還適應(yīng)嗎?” 陳暮思考了一下,回答他,“生活很方便,因為悉尼中國人很多,除了家人和朋友都不在這邊,偶爾有些孤單之外,其他的和國內(nèi)差別也不是很大。” “你想和我在一起嗎?”他緩緩地說,聲音低沉,可是卻像是傳說里的美人魚的歌聲一樣,吸引著水手和漁人失了神智,走進大海的迷霧里,"I be your family and won't make you feel alone anymore"(我可以成為你的家人,不再讓你孤單) 那一瞬間,陳暮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似乎音樂停止了,端著盤子走來走去服務(wù)員也定住了,大廳里人們的竊竊私語也漸漸的小了下去。 只剩下周晟言用黝黑深邃的眼眸看著她,對她說,我不會再讓你感到孤單。 任何一個遠渡重洋或者背井離鄉(xiāng)的人,都會知道這句話有多動人。 更何況眼前的人早就讓她怦然心動。 陳暮點頭,“想?!?/br> 那頓飯具體是怎么吃完的陳暮其實也不太記得了,反正就是眼前的炸魚和精致的餐點頓時就不香了,在那種氛圍下她再次不太敢看著他的臉,只能把視線隨便放在一些叉子盤子上,然后咬著吸管把一瓶氣泡水咕嘟咕嘟的喝完。 最后起身準備離開這個包間時,周晟言把陳暮抵在了墻上,手貼著她光滑修長的脖子輕輕的摩挲著,低頭吻了下去,陳暮嘴里還是一股水蜜桃氣泡水的味道,他們呼吸交纏著,而他的舌尖在她嘴里游走,品嘗著她嘴里的香甜。 走出餐廳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只剩下街邊的路燈和一些店的霓彩燈把這一條街照亮,上了車以后很快就到了宿舍,周晟言也下了車,送著她到了樓下,陳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沒收拾房間,下次再邀請你去。” “好?!?/br> 陳暮上了幾步樓梯,然后回過頭,看見他還看著自己,轉(zhuǎn)身跑到他跟前踮起腳尖快速的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他伸手摟住她腰,下頜輕輕抵在她的頭發(fā)上,低聲說,“不想讓你走了?!?/br> “很快又會再見的?!?/br> “嗯?!彼f,“那晚安?!?/br> “晚安?!?/br> 陳暮回到房間里收拾了一下,拿著洗面奶什么的準備去隔壁的衛(wèi)生間里洗漱的時候,正好遇到賈爾哈出來,她歡快的說了一聲,“晚上好呀?!?/br> 賈爾哈腳步一頓,然后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怎么了?”陳暮問 “你...”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個什么,“哎,下次找你說?!比缓舐浠亩?。 陳暮一邊用洗面奶在臉上搓搓搓,一邊百思不得其解賈爾哈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