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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君月和劉治鶴同時出現(xiàn)在了陳暮的手機屏幕里。 “嘿,寶貝兒?!眲⒅晰Q說,“猜猜我們在哪兒?!?/br> 陳暮看著他倆的背景,金色的墻紙上印著浮世繪的花紋,周圍人聲嘈雜,身后時不時有服務員路過,甚至還有勸酒的聲音。 “飯店?!?/br> “聰明?!甭劸鹿恼?。 “這也太明顯了,都有誰呀。” “就我們幾家人?!甭劸绿砹司?,“你爸也在,想見見嗎。” 剛出國的時候如果問這句話,陳暮肯定會堅定的回復,不要,但現(xiàn)在叁個月過去了,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而且和家里離這么遠,再生氣也慢慢消了,但主動聯(lián)系又拉不下臉。 所以她猶豫了一下。 “猶豫我就當你想了?!笔謾C屏幕晃動了一會兒,然后對準了一個五十幾歲男人的臉,陳天野本來再偷偷聽他們打電話,突然看到了陳暮,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 四目相對了一會兒,陳暮先開口,“爸。” 陳天野嘆了口氣,“自己在那邊,過得好不好?!?/br> “挺好的?!标惸赫f,”住在學校宿舍,交了新朋友, 課業(yè)也能跟上?!?/br> “那就好,錢夠不夠啊。” “還行?!?/br> “我給你卡里打了些錢,也在你行李箱夾層里放了張卡,自己一個人外面別受委屈了?!彼A艘幌?,然后說,“早點兒回來。” 電話掛了之后,陳暮在桌子底下翻出行李箱,找到了夾層里面的那張卡。 陳暮抽了張紙擦了擦眼睛,看樣子是不需要打工了。 不過她依舊會去,因為她和周晟言的很多接觸都是在那里發(fā)生的,否則似乎兩個人之間的聯(lián)系就會少一些。 在她的眼里,一整個皮爾蒙特區(qū)似乎都染上了他的氣息,所以她很喜歡那里,也喜歡那家華人超市。 陳暮開著燈看了一會兒課件,其實也沒太看進去過,不過還是強迫自己做了做筆記,寫了幾個字就關燈睡覺了。 這個點,學校里走動的人已經很少了,大部分的商鋪也已經關門了。 對于一些人來說,一天已經結束了,但是對于另一些人來說,一天才剛剛開始。 一批數(shù)百噸的貨由一艘巨大的郵輪運送,從墨西哥的莫雷利亞港口出發(fā),橫跨整個太平洋,經過了整整兩個月時間,將在次日凌晨到達悉尼港。 一個按鈕被按下,鐵鎖發(fā)出細細嗦嗦的聲音,慢慢的被伸長,帶動著直立的閘口慢慢往下,斜鋪在了水面,供船員們下船。 白日里四處可見的帆船和游艇如今安安靜靜的停泊在水面,而無數(shù)輛黑色的車隱匿在夜色里,悄無聲息的駛入港口,等待著。 郵輪按照約定的時間出現(xiàn)在了港口,拋錨后,車上的人們也都下了車, 一批人持槍圍出了一條路,而另一批人進入船的貨倉內,通過這一條路,訓練有素的把一箱一箱的東西放入車內。 周晟言與身后跟著的兩個人一起緩步踏入船艙內,船長起身迎接,“Chou?!?/br> “尾款叁千八百萬美金會在明天打入你的賬戶?!敝荜裳陨焓?,“合作愉快?!?/br> 船長與他握手,“期待下次合作。” 最后一箱貨裝到了車上之后,有人恭恭敬敬的替周晟言打開了車門,而后持槍的人回到了車上,就像來的時候一樣,黑色的車隊在黎明前消失在了港口。 船閘慢慢的收起,郵輪離去,水面的波紋歸于的平靜,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而叁個小時之后,太陽從海面慢慢的升起,給天空暈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整座城市也開始漸漸復蘇。 周六的五點五十,陳暮已經快下班了,她把今天的賬算了算,重新吧柜臺放錢的抽屜鎖起來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那邊的人問她,“結束了嗎?!?/br> “嗯,結束了。” “我在門外。” 陳暮抬起頭,他穿著一件深色的大衣站在門口,襯衫的領口微微翻折,顯得冷淡疏離。見她看過來了,對她頷首。 陳暮對里面的關韓書說了一聲再見之后,拿起自己的包就趕快走到了他的身邊,“你是來接我的?” “嗯,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有。” “我?guī)闳??!彼f。 “先等等?!标惸旱皖^從包里摸出了兩杯奶茶,把吸管插了進去,遞給他一杯,“還以為今天遇不到你了。” 周晟言接過奶茶,打量了一下里面滿滿的五顏六色的東西。 “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我替你加了芋泥,布丁和奶蓋,可能有點兒甜,你可以嘗嘗?!?/br> “這是什么?” “奶茶,你沒聽說過嗎,在悉尼有挺多店的。” “milk tea?見過但沒進去過?!彼攘艘豢?,然后對上了陳暮期待的眼神。 陳暮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他,“怎么樣?” 其實他不太習慣這種小姑娘喜歡的甜品的味道,但是卻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很好喝。” 上了車以后,他行駛的路是陳暮沒有去過的,她對于皮爾蒙特區(qū)本來也就不熟悉,每次都僅僅是從學校門口坐公交來華人超市而已。 車停在了一家餐廳的門口,在陳暮拿自己包的時候,他替陳暮開了車門,兩個人向餐廳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