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章:真話和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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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如陵的話,讓蘇云裳沉默了起來。 說好的告訴自己,不能多想穆建勛的。 但是墨如陵的這些話,還是不由自主地讓她想起了穆建勛,而且是瘋狂地想念。 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還在堅持著嗎? 還活著嗎? “蘇云裳,你怎么不吭聲?不敢說真話嗎?” “真話?”蘇云裳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我說的話,不管真假,你只當假的聽,又怎么會還有真話?” “我有什么不敢說,關(guān)鍵是,你敢信嗎?” “這就不由你cao心了,你人都落在我手里了,我還有是不敢信的,頂多我覺得你說了假話,再讓你說真話就是。目前為止,還從來沒有人,能騙我兩次的!” “呵呵!”蘇云裳雖然看不得他這副自負的德性,卻也只是呵呵兩聲,然后就道,“墨如陵,你說的不錯,我當然比誰都恨你,我怎么可能想要生養(yǎng)你的孽種?” “你剛才不就是想要吐出這兩個字嗎?可笑你居然還停頓了下,說了‘孩子’兩個字,哎喲,真是難為墨大少,這么違心的表述,委屈你了!” “不過你放心,我不忌諱聽到你如何評價它,都說孩子是無辜的,可他既然是你的種,那它就沒什么無辜可言?!?/br> “你在這里各種臆測,和假想穆建勛和越煌的人品,以為他們想要憑借這個孩子,對你和你家做什么手腳,那很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不管是越煌也好,還是穆建勛也罷,都是人品堅挺的人?!?/br> “起碼在這件事情上,就算他們比誰都討厭這個孩子,但是他們還是克制住了私心里的憤怒和私欲。” “你怕是不知道吧,本來這個孩子,早在發(fā)現(xiàn)的第一時間,就有機會弄掉它的,但是卻是你的好跟班,好兄弟楚燦,怎么也不肯?。 ?/br> “非要和國內(nèi)的你,以及你家,交代過后,才愿意有決定?!?/br> “我猜測他是又想討好你,又想討好你家里人,遲遲疑疑的也沒能有個決斷,話說,他到底有沒有打電話,和你說我懷孕這件事???” “呵呵,要是沒說的話,你后來知道消息,也就難怪要憤怒滔天了,覺得所有人,尤其是我在算計你了。嘖嘖,真是不幸!” 蘇云裳現(xiàn)在是有恃無恐,反正她也看出來了,墨如陵現(xiàn)在是不想她死呢! 所以她就算挑釁的口吻再重,他聽得再不舒服,也不至于再沖上來打她。 果然,墨如陵俊美臉龐,這一刻,簡直是陰云密布,雷霆罩頂。 可惜,他果然只是忍耐著,瞪著被子里,只露出腦袋的蘇云裳的臉,氣得不行,也沒有發(fā)火,更沒有叫她閉嘴,別說。 蘇云裳見他這樣,反倒有點意外,她以為這人即便不動手,怎么也要嘴巴上,刻薄威脅她幾句。 居然也沒有! 好像他的忍耐度,變高了啊! 這可不是什么好現(xiàn)象! “后來的事情,你就算沒看到,其實也該能猜到。楚燦帶著我想要離開新西蘭,結(jié)果中途,就被穆建勛找到了。” “我當然跟穆建勛走,至于楚燦嘛!我后面就沒看到他了!” 提到楚燦的時候,蘇云裳明顯的避重就輕,被墨如陵聽出來了。 這一次,他倒是冷笑地,開口說了簡短的幾句,“楚燦找到了?,F(xiàn)在被救回唐國了。不過他瘋了!” 蘇云裳默了一下,就笑了,“瘋了?瘋了也好!起碼瘋子,就沒有人會讓他再去背鍋干壞事了!” “你無需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怎么,你覺得我剛才避開說楚燦的下落,是因為我心中會愧疚,會不忍嗎?” “那你多想了!我不會!也許沒有經(jīng)歷這幾個月的事情,我可能還會有那么點憐憫之心。不過托墨大少爺您的福,我現(xiàn)在非但不覺得楚燦可憐,我甚至覺得他簡直是太幸福了!” “他估計是所有人中,活的最幸運最幸福的人了!你看他家那樣的家庭,又餓不死他,不過就是瘋了,有吃有喝有好的生活環(huán)境,還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人這一輩子,求的不過也就是這些‘有’?!?/br> “你這么想,別人可不這么想。楚家更不會這么想。他們只想到自己好好的兒子,因為穆建勛變成了瘋子傻子。” “我也只會想,我好好的兄弟,被人給整成了個白癡。所以,穆建勛也好,越煌也好,還有你,都要付出代價?!?/br> “只不過輕重不同,主次有別而已。怎么樣,我給你們倆準備的,這幾個月的逃亡之旅,精彩嗎?過癮嗎?” 比之蘇云裳的戳肺管子的話,墨如陵究竟也是意難平的。 所以忍耐了一會兒,忍耐不住,也是什么能戳蘇云裳的肺管子,他就說什么。 蘇云裳明顯有點激動,“兄弟?你當楚燦是兄弟的嗎?很抱歉,還真沒看出來!” “至于到底誰該付出代價,墨如陵,你心里才最清楚。一開始來招惹我的,就是你們。如果沒有你和楚燦到機場綁我,又怎么會有后面一系列的事?” “沒有楚燦和你墨如陵,我現(xiàn)在不知過的有多好,我可能會懷任何人的孩子,也不會懷你的?!?/br> “一個毀了無數(shù)其他人的生活的人,現(xiàn)在搖身一變,居然有臉站在受害人的角度,談什么叫別人付出代價的話,你的臉還真夠大的?!?/br> “呵呵,也是,和你這樣的變態(tài),說這些有什么用?你從來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br> “可笑的是自己明明是個變態(tài),還要求別人對你坦誠,說真話你聽?” “墨如陵,你的人生,你的一切,已經(jīng)架構(gòu)在了你可怕的,偏執(zhí)和多疑上了,你的這一生里,都別指望能聽到真話,得到真心了!” “不信,你睜大眼睛,等著看吧!” 蘇云裳說完,可能情緒過于激動,精神覺得有點扛不住。 忍不住有種暈眩感,不由自主地就閉上了眼睛,想要緩一緩。 而這樣的情景,落在墨如陵的眼睛里,就成了她不屑再和他說一個字的情況。 不由地,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說不出的郁氣,和不甘。 聽不到真話?得不到真心嗎? 憑什么! 她的眼里,他墨如陵竟已經(jīng)悲哀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了嗎? 真是一個笑話! 她自己活得如同一個棋子一樣,處處身不由己不說,竟然還看不上他? 這個女人難道從來就沒想過,她為什么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她一個勁地說自己和楚燦害她如此? 殊不知有因有果,她一個本來就該在泥塘子里活著的小泥鰍,就不該妄圖沖出泥塘,跳進大海里去博富貴前程。 非要追究一個誰對誰錯,他還可以說,誰讓你蘇云裳,什么男人不選,偏傍上了穆建勛和越煌? 他本就沒打算對她做什么? 只不過她自己不走運罷了。 說自己偏執(zhí)和變態(tài),活得可悲,蘇云裳你可算過你自己的命? 在這人世間,誰又不是,在遇到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和命運的時候,就把錯誤歸結(jié)給了別人。 只是有些人可以有底氣這么做。 而有些人沒本事,做不到這樣。 因此成功的人,高高在上;失敗的人,就指責別人不過仗勢欺人! 然則,你再不甘、不情愿、甚至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又如何? 還不是如今你為魚rou,我是刀俎? 都是污爛到了心的人,誰又比誰清高到哪里去。 也罷!蘇云裳,既然你這么說了,我墨如陵也不辯解,也認一次命! 我倒要看看,如果你的這一生,都只有天天面對我的時候,你能不能一直高傲的抬起你的頭顱,緊緊地捂實你的心。 真話?真心 ? 這些他原本統(tǒng)統(tǒng)都不稀罕,也統(tǒng)統(tǒng)可以不要。 但是他不要,不等于她有資格這么對他說,他得不到! 蘇云裳,咱們慢慢來! 我既然不能殺父,也斷不了和墨家的血脈羈絆,那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等到瓜熟蒂落的下來,我也要看看,你和我除了糾纏之外,還能不能撇得清! * 墨如陵的心底,全是陰翳。 但是他的臉上和眼里,卻什么痕跡也找不到。 每個人的潛意識深處,都是一個天然的說謊家。 當一個人決心大到,連自己都決定賠進去的時候,他能變成另一個什么樣的自己,人自己都未必知道。 靜默間。 不知走了多遠。 突然遠處閃過兩道一晃而過的光柱。 墨如陵還沒來得及說話,秋卻已經(jīng)冷靜又肯定地道,“那是路過的汽車的燈光。方向沒有錯。我們離公路已經(jīng)不會太遠了?!?/br> “少爺,您還能走嗎?” “嗯!”墨如陵輕聲嗯了一聲。 蘇云裳也聽到了,重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股子暈眩的感覺也已經(jīng)過去了。 這個時候,她其實已經(jīng)感覺餓了。 而且身體也開始覺得寒冷。雖然她的身上,被裹了一條軍用的被子。 但是其實一條被子,在寒冷的野外,還不如一件防風隔熱的戶外沖鋒衣來的有用。 起碼后者能夠鎖住體溫,同時防風侵入。 但是棉被就不同了。保暖效果其實很有限。 尤其是在被子里的她,她雖然看不見自己身上是什么,但是想也知道,估計也就一套寬松的家居服那種。 能不冷嗎? 但是她不能抱怨,因為抱怨也沒有用。 不管是保鏢秋也好,是墨如陵也好,他們穿的也不厚多少,若不是一直在走動,這樣的夜晚,光靠他們身上的那點衣服,也是冷的。 所以誰也不會有更多余的衣服來給她。 她現(xiàn)在只希望,秋口中的“不太遠”是真的不遠了。 * 一個小時后。 蘇云裳已經(jīng)凍的嘴唇都發(fā)紫了。 只不過在夜里,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公路在半山坡的位置,而他們從山路穿過來的位置,卻是在整個公路的下面。 也就是說,想要攔到車,他們必須爬到對面的半山坡上去。 光一個秋的話,當然沒問題,或許墨如陵的體力,也還夠支撐拼一把。 但是還多了一個連鞋子都沒有的蘇云裳,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 而且他們的背包里,雖然有水壺和面包等食物,卻沒有繩索。 再則,那個坡度,在黑夜里,就算把蘇云裳綁在秋的背上,也無法一起爬那個坡,重心過于往后,只會令得他們兩個人,都從山上滾下去。 墨如陵也看到了這個情況。 “秋,我和云裳留在這里,你先上去攔車。一般跑長途的貨運車里,一定都會繩索之類的工具的。到時候,你把繩索扔下來,再把我們倆拉上去。” “少爺不行!要上去也是你先上去,我留在這里保護蘇小姐,你要是看到有過路車,攔下來后,我再上來也來得及?!?/br> “秋,我是你的老板,你應該聽我的話!我讓你去,就你去!快,再耽誤,萬一這中間,正好有車路過,結(jié)果我們還在這里爭論,誰上去攔車的事情,不就錯過了?” “這條路看著可不是一般的冷清,萬一錯過了就再也沒車通過的話,我們今天就都要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