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環(huán)爺_分節(jié)閱讀_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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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論她如何哄逗,寶貝孫子都支支吾吾地不肯答話。時間一長,賈母不免有些無奈,只好抬眼向賈璉看過去,示意他講講出了什么變故。 璉二爺本坐在一旁椅上打瞌睡,被賈母咳了兩聲方強打起精神來,將玻璃門窗的事講了講。其實他都覺得荒唐可笑,完全弄不明白賈寶玉到底在頹喪、抑郁些什么。 是,榮國府乃是開國勛貴,四王八公之一,威名赫赫地位崇高??墒?,那是在幾十年前,是曾祖爺爺還在的時候。 到了祖父當(dāng)家的時候,榮國府雖然還掛著國公府的名頭,就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至少,老太爺這位國公從不曾任過實職,就是賦閑勛貴而已。就更別提現(xiàn)如今的他爹了,那就是個一等將軍,還是個除了俸祿啥都沒有的將軍。 所以,這個賈寶玉到底是憑什么,認(rèn)為自家是能夠跟那許多當(dāng)朝親王、郡王們媲美的?!到如今猛然間發(fā)現(xiàn)自家不如人家了,就仿佛遭了晴天霹靂一般,把自己弄成了個受了委屈的鳥,就知道找個地方埋了腦袋,權(quán)當(dāng)露在外頭那屁股不是自己的一樣。 聽完賈璉的話,賈母也是默默無語的,不知道該如何跟她的寶玉解釋。他們榮國府是顯赫得很,但卻也不是特別特別顯赫的,而是處在一個十分……微妙的地位上。 這想法若是讓璉二爺知曉了,怕是會在心里將老太太笑話死。什么微妙不微妙的,明明就是尷尬好么! 最終,賈母也沒能徹底開解了寶貝孫子,反倒是把自己也弄得頗有些悶悶不樂。懷念起當(dāng)年的風(fēng)光威勢,難免就在心中厭惡起害得她風(fēng)光不再的罪魁禍?zhǔn)讈怼?/br> 于是乎,接下來的幾日,赦大老爺沒少打噴嚏。 可即便是這樣,大老爺也沒忘了給密云的兒子和侄子送去年貨。臘月二十七那天,赦大老爺給密云的最后一批年貨送到了。而緊隨其后的,乃是王夫人派過來,召喚的賈小環(huán)母子回京的錢華等人。 錢華原是榮國府的買辦,自周瑞死了之后,王夫人便將他提了上來。這錢華娶的也是王夫人的陪嫁,一直以來都是周瑞的后備人選。周瑞死了之后,這錢華便是最高興的人之一。 一聽見劉三的稟報,賈小環(huán)便黑了小胖臉,牙齒磨得咯咯響。他奶奶.的,這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不成。沒兩天就過年,這時候叫他們娘兒倆回去,姓王的女人想干什么? 小爺就是想跟娘親好好過個年啊,特么地為什么就這么難?! “去,也到飯時候了,先安排他們用頓飯再說?!辟Z小環(huán)已經(jīng)打定主意,是絕不會這時候回京的。那既然他這當(dāng)主子的都不回去了,旁的人自然也別想回去才對。 …… 榮國府里,王夫人從天明等到天黑,又從天黑等到天明,連著等了兩天,卻愣是沒能等到要見的人。她的內(nèi)心是陰翳的,明明該是臨近新年心情放松的時候,她心里卻是沉甸甸陰森森的。 因著當(dāng)主子如此,王夫人那整個院子氣氛都是沉寂陰郁的,就仿佛籠罩在濃密的陰霾之中。各個丫鬟婆子,甭管是有沒有體面的,皆是小心翼翼、謹(jǐn)言慎行,便是大氣兒都不敢出。 往常能貼身伺候主子的大丫鬟們總是志得意滿的,在小丫鬟、粗使婆子等跟前兒總要有些傲驕之氣;可如今卻是全然顛倒了過來,就因著不能躲得遠些,四個一等丫鬟個個兒都挨過罰,臉上看著還是光潔干凈的,可那身上的青青紫紫真是…… 唉,造孽啊! 轉(zhuǎn)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九,還是沒見著錢華把人給押回來。王夫人便知道,姓趙的賤人和那下流種子怕是長本事鬧事兒了。 自個兒派過去的人,想來已經(jīng)叫拿捏住了,若是就這么放任他們不管,她是絕不甘心的。 更甚者,王夫人還聯(lián)想到了周瑞兩口子的死。以前沒深追究過,現(xiàn)今想來他們也不是憑白染上天花的,同那賤人、賤種脫不了干系。 只是,偏這會子正要過年,明兒就是除夕了,闔府上下都是忙得腳不沾地的,她手頭上也派不出人手來,少不得…… 王夫人眼神一閃,頓住捻動念珠的手指,將珠串穩(wěn)穩(wěn)套在腕上,平聲道:“金釧兒,取我的大衣來,隨我去向老太太問安?!?/br> 沒錯,她已經(jīng)在榮國府當(dāng)家二十年了,可這府里最有權(quán)勢的從來都不是她,而是坐在榮慶堂里的那……老不死的。如今既然趙賤人跟那賤種露了馬腳,正好也該叫老東西知道了,親自下手處置才是。 畢竟,那賤人當(dāng)年還是老東西塞給老爺?shù)哪?。就叫她這做兒媳婦的好好瞧瞧,老不死的是如何知錯改錯的吧。 榮慶堂里,今天的氣氛不錯。賈寶玉,賈氏三春并表姑娘林黛玉都聚在老太太跟前,另有長孫媳婦李紈、二孫媳婦王熙鳳也都圍在邊上湊趣兒,一群大大小小的女人膩歪著,可不止是一臺戲那么簡單了。 王夫人剛剛走到上房門口,門上的錦簾都還沒掀開呢,便能聽見里面嘻嘻哈哈地說笑聲,讓她難免心中不悅。 憑什么,她接連幾日都是心情沉郁的,這些人竟然全不顧她的心情,在這里嬉皮笑臉、鬧鬧哄哄,簡直不成體統(tǒng)。 光是如此也就罷了,更豈有此理的卻是,這起子不成樣的蹄子們自甘墮落還不算,竟然還敢?guī)崃怂膶氂瘢际呛显撓碌鬲z的。 這其中最可恨的,便是那老不死的。也不看看多大年紀(jì)了,整日里還把寶玉拘在身邊,弄得寶玉成天跟著一起子小蹄子混在一處,什么樣的好名聲都給敗壞了。她的寶玉銜玉而誕,任誰都知道是個生而不凡的,可別當(dāng)她不知道,如今外頭都是怎么說她寶玉的。 “喲,太太來了,您快坐,我們方才還在說,待會兒就去請您來,陪著老太太摸花牌呢??汕蓛耗@就來了,這大概就是那什么心有靈犀了吧?!?/br> 對上王夫人,王熙鳳這做侄媳婦的可比人家兒媳婦親近多了,也不等王夫人向賈母見禮,便小碎步地笑迎上去,扶著王夫人走到賈母跟前。 進門之前,王夫人便整了整神情,此時臉上雖然仍是木訥的,卻顯然比在榮禧堂時柔和了許多。她先是向著賈母問了安,又向給她問安的晚輩們點點頭,最后眼睛落在了賈母的身上。 “老太太,這不是要過年了,我前兒叫人送了些釵環(huán)簪花來,想著給姑娘們添添光彩。方才叫人送到碧紗櫥林丫頭那兒了,正好姑娘們都在這兒,不如就叫她們都過去挑挑看吧?!贝藭r的王夫人,分明是個慈祥和藹,疼愛后輩的貴婦人。 “另外,珠兒媳婦和鳳丫頭你們也去看看,一則幫著姑娘們參謀參謀,二則若是看見喜歡的,也好挑上兩件吧?!彼怯性捯Z母說的,這些人在跟前兒都是礙事的。 雖則還有個寶玉,她并沒有吭聲,但這孩子是個什么性子她還不知道?好好的孩子,叫老不死給慣得,哼! 結(jié)果也果然如王夫人所料,賈寶玉都不用她提,自個兒就興沖沖地跟著姊妹們?nèi)チ?。事實上,除了調(diào)脂弄粉之外,寶二爺對于精美別致的飾品也是很感興趣的。 賈母自從這兒媳婦開始打發(fā)小輩們便斂了笑意,懶洋洋地歪靠在座椅上,想要看看她這是又鬧出了什么事。大年下的,這蠢女人最好是聰明點兒,別整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事情來,讓她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不得安生過年。 心里面有了章程,賈母只冷眼瞧著王夫人發(fā)揮,擎等著看她能給自個兒出個什么難題。這女人若是真敢作妖的話,少不得又得受一次收拾。賈母有時候也感嘆王氏這女人的執(zhí)著,明里暗里跟自己斗了那么久,從來都沒贏過,怎么就是不長記性你?! “老太太,這眼看著就除夕了,環(huán)兒那孩子可還在密云莊子上呢。說起來,這過年就是該闔家團圓的,那孩子既然沒染上天花,也該把他接回府過年才是。要不然趕明兒開祠堂祭祖的時候,冷不丁少了個子孫,祖宗們豈不是要問。您覺著呢?” 環(huán)兒,賈環(huán)?幾個月沒聽人提起那個庶出的孫子了,冷不丁聽王夫人說起他,賈母還險些沒能想起來。略一愣怔才想起幾個月前的事,不免有些先發(fā)制人地道:“難得你還能想起那孩子來,我還當(dāng)你根本就將他忘了呢。既如此,派個人去接回來便是了,還來跟我知會什么?” “老太太教訓(xùn)的是?!蓖醴蛉宋⒋怪酆煟韯臃鹬榈氖种割D了頓,靜靜地認(rèn)了個錯兒,又道:“我也是慚愧得很,比不得老太太您時刻都惦記著小輩們。我這還是聽人提起了,才想起環(huán)哥兒母子的。您想來不知道,前兩日有人在京里面見著那母子兩個了呢。” 賈母聞言就挑了眉,坐著姿勢總算是有力了些,只是仍舊未接言。事實上,以她對那母子兩個的了解,大的又蠢又愚,小的頑劣潑賴,哪個是能私自跑進京來的?再說了,若是真跑進京來了,現(xiàn)在人在哪兒呢?竟不知道回府了不成? “原先我也是不信的。且那人還說了,他們母子不光是進京,還大手大腳地兩三天就花了幾千兩,這我就更不信了。咱們家素來都是舉止規(guī)范的,何曾有過大手大腳的時候,斷不會教壞了小輩?!?/br> 王夫人暗暗瞥一眼賈母,見她臉上不見變色,便知道這老婆子是不信她的話。不過,她也并不在意,接著道:“這不,我前兒就派了人去接,可誰知道……直到如今也仍舊沒見著人啊。老太太,您覺著這是怎么回事,又該如何是好???” 賈母這回是真皺了眉,問道:“你派去的人呢,也沒回來?” “可不是沒回來,是以我這心里放不下,實在坐不住了,只好來跟您稟報。老太太,您說……會不會是趙姨娘她,做出了什么不能容的事情,兒媳婦真是擔(dān)心啊。如今轉(zhuǎn)眼就要過年,萬一鬧出什么事來,咱們國公府的體面可就全都……唉!” 賈母眼睛定定地看著王夫人,卻見她只兀自微垂著腦袋捻佛珠,心中不免又是可氣又是可笑。氣,是氣這女人竟然還真敢給她出難題,倒是學(xué)會蹬鼻子上臉了;笑,則是笑她是個不識好歹的蠢貨,一輩子都沒學(xué)會長記性。 不就是一個奴籍出身的姨娘嘛,能鬧出多大的事來,還能捅破天不成?也是正好,她便接著這件事,再給這蠢兒媳個教訓(xùn),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學(xué)聰明一點,長長記□□。 “鴛鴦,去把璉兒給我找來,我有事交代他去辦。”賈母有意再次立立國公太太的威,揚聲向守在上房門外的大丫鬟吩咐道。 璉二爺走出榮國府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圈著的。老天爺呀,榮慶堂那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出什么幺蛾子,明天就是除夕了,這會兒竟然讓他往密云莊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