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雙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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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草原的許琛一家接到圣旨之后便即刻啟程,終于在除夕之前趕回了臨安城。 除夕宮宴上,夏翊清終于又見到了許琛。不過三個月未見,夏翊清卻覺得許琛變了許多。不只是身量漸長,而是許琛周身的氣質(zhì),仿佛少了些畏縮,多了幾分坦然。 在三公主的一再央求之下,皇后娘娘終于放了幾個孩子出去,三公主拉著許琛和夏翊清就往暖閣走。 夏翊清身體并未完全康復(fù),裹著厚重的大氅在暖閣的廊下坐著,三公主則在一旁嘰嘰喳喳,纏著許琛講一些草原的見聞。許琛給三公主講了鷹部的雄鷹是如何訓(xùn)練的,講了骍部的駿馬如何能日行百里草原馳騁,三公主聽得入迷。夏翊清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許琛,他覺得許琛此行一定十分開心,那廣闊無際的草原令人心向往之。和草原相比,這偌大的皇宮似乎就是個牢籠。他心里隱隱覺得自己和許琛大概不是同路人、許琛像是草原上無憂無慮的鷹,而自己從出生開始便注定被困在這皇城之中小心翼翼地生活。 “四殿下?”許琛伸出手在夏翊清眼前晃了晃。 夏翊清回過神來:“嗯?怎么?” 許?。骸暗钕略谙胧裁??我剛才叫您都沒有聽見?” “可能是乏了吧。”夏翊清攏了攏大氅,又看了眼周圍,說:“誒?三姐呢?” 許琛說:“三殿下被墨竹姑姑叫回去了,說是皇后娘娘特意給殿下備了水晶肘?!?/br> 夏翊清笑了笑:“難怪三姐跑得這么快了,我還不太想回去,知白,你陪我再坐會兒吧。” 許琛點了點頭。 “知白,你這次去草原,想來是十分開心了?!毕鸟辞甯袊@道。 許琛輕聲說:“其實也沒有什么,只不過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夏翊清看著許?。骸安菰娘L(fēng)貌是容易讓人成長的?!?/br> 許琛笑了笑,說:“并非草原風(fēng)貌,而是……” “是什么?”夏翊清追問。 “殿下,可否為我保密?”許琛言語中帶了些鄭重。 夏翊清點了點頭:“那是自然?!?/br> “我找到了我的父母。”許琛猶豫了片刻,換了這樣的一個說辭。 “真的?他們是草原人?你見過他們了?他們可有跟著一起回來?”夏翊清看上去竟有些激動,一連追問了好幾個問題。 許琛也笑了,說:“我父母已經(jīng)亡故了?!?/br> 夏翊清的笑容凝滯了,好半天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啊……對不起……我……” 許琛依舊面帶笑容:“殿下無需道歉,其實他們?nèi)暨€在世,我可能此刻內(nèi)心還在糾結(jié)。既然他們已經(jīng)亡故,我便只是侯府的義子了。” “確認了嗎?真的是……?” 許琛點頭:“確認了,我已經(jīng)祭拜過他們了。我如今過得很好,他們也該安心了?!?/br> 夏翊清道:“知白,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人死不能復(fù)生?!?/br> “不怕殿下知道,其實我并沒有過多的傷心,只是遺憾。我至今并未記起他們的模樣,也不曾想起關(guān)于他們的任何事情,所以真的談不上傷心?!痹S琛抬頭看著夜空,繼續(xù)說:“我去父母曾經(jīng)生活過的部族看過,還跟那里的人聊過天,他們說人死了便化作天上的星星。我想,此刻我父母或許正看著我呢吧?!?/br> 夏翊清也抬起頭,可天空陰沉,并未見一顆星星,他覺得臉上有些濕潤,再仔細一看,竟是下起了雪來。 “知白,下雪了!” 許琛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著雪花在手中化為水珠。似乎是覺得剛才的話題過于沉重,他轉(zhuǎn)頭對夏翊清說:“這次草原之行,倒真的是收獲頗豐,最起碼,我知道了我的生辰?!?/br> 夏翊清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是了,你既然找到了父母,自然是知道了生辰。怎么?你的生辰就在近日?向我討要生辰禮物了嗎?” “開宇二年冬月初二,是我的生辰。” 夏翊清笑了笑:“那我便真的要跟著三姐喊你一聲知白哥哥了!” “殿下莫要拿我打趣了?!?/br>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只看著廊外逐漸被大雪染白。 “奴婢見過四殿下,見過許少爺。”墨竹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夏翊清轉(zhuǎn)過身:“墨竹姑姑,可是母后有事?” 墨竹:“正是,皇后娘娘命奴婢前來尋殿下和少爺,宴席快結(jié)束了,陛下有話要說。” 夏翊清和許琛對視了一眼,許琛也滿是疑惑。 “勞煩姑姑了,我們這就回去。”夏翊清理了理自己的大氅,跟著墨竹往玲瓏閣走去。 “知白,你可知何事?”回去的路上,夏翊清低聲詢問許琛。 許琛搖了搖頭:“殿下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br> 說話間二人已經(jīng)從側(cè)門回到玲瓏閣正殿入了座。 夏翊清落座皇子一側(cè),許琛則回到了許侯身后。 “父親?您可知何事?”許琛躬身向前,湊到許侯身邊問道。 許侯將身體向后微仰,靠近了許?。骸盎噬弦p你?!?/br> 許琛聽言有些緊張:“賞我?為什么?” 許侯搖了搖頭,說:“先別問了,快坐好?!痹S琛聽言只好坐回到座位上,低著頭用余光偷偷瞄著上位的皇上。 “今日除夕,闔宮同慶,又逢瑞雪,天佑仲淵,值得舉杯同慶!”夏禎發(fā)話,眾人舉杯高呼萬歲。 夏禎又端起酒杯,說:“這第二杯酒,便是為長公主和定遠侯接風(fēng)。今年扎達蘭歸降,我仲淵北境安穩(wěn)無憂,多虧了叔亭和祎兒?!?/br> 眾人舉杯看向許侯,許侯和許琛立刻起身,舉著酒杯躬身向皇上道:“多謝皇上?!?/br> 眾人:“敬許侯!” “知白,你上前來!” 許琛剛要坐下,便聽皇上發(fā)話,他立刻放下酒杯,走到大殿中央跪下:“知白見過陛下。” “站起來讓朕看看?!?/br> 許琛起身,依舊低著頭。 “抬頭?!?/br> 許琛依言抬起頭來。 夏禎滿意地說:“嗯,長高了不少,看來叔亭沒欺負你。” 許琛躬身行禮:“回皇上的話,義父義母待知白極好。” 夏禎笑道:“好,那就好,這次跟你義父義母去草原,可有收獲?” “草原各部百姓皆感念皇上圣恩。”許琛回答。 聽到這番對話,許侯心里松了口氣,許琛對答得當(dāng)有禮有節(jié),這孩子年紀(jì)雖小,但踏實穩(wěn)重,實在難得。心下又有些愧疚,自己對他的關(guān)心著實不夠,甚至都沒有教過他該如何跟皇上對答。這番話想來不是夏祎便是許季亭教的。他這個當(dāng)父親的,還沒有自己弟弟對這個孩子上心。 夏禎看起來十分開心,轉(zhuǎn)頭對許侯說:“叔亭啊,你對知白多上點兒心,你幾個哥哥都是有大才的,別沒的讓旁人說你許家的小侯爺沒繼承家訓(xùn)?!?/br> 許侯立刻起身說:“皇上教訓(xùn)的是?!?/br> 夏禎這“小侯爺”三個字,讓在場的人都心內(nèi)驚訝,還沒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就聽夏禎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陳福,去把耶蘭國送來的那塊玉料找出來,讓將作監(jiān)打一套劍飾出來送到侯府?!?/br> 許侯躬身:“多謝陛下?!?/br> 夏禎卻擺了擺手:“叔亭,你都有一套劍飾了,這套是朕賜給知白的,你可不許搶?!?/br> 許琛立刻跪下謝恩。 夏禎笑了笑,讓許琛歸座了。 看皇上今夜的意思,多半是要讓許琛襲爵了。 眾人都知許琛是養(yǎng)子,這養(yǎng)子先是入了許氏宗譜,接著又得了皇上賜字,后來還跟皇子們一同讀書,如今還不到兩年便得了襲爵的暗示,大家都不免開始懷疑這孩子的身世了。一時間許琛身上吸引了許多人打量猜疑的目光。許琛回到座位上依舊低頭不語,眾人見他神色不變,雖都存了心思,但也不好再多看他。 待戌時宮宴結(jié)束之后,許琛一家回到府中,三人都脫了禮服只著便服坐在一起。自從得知身世之后,許琛在私下里便只稱父親母親,許侯和夏祎自然樂得接受這個稱呼,一家三口親密更勝從前。 “琛兒,今日皇上賞賜,你可知何意?”夏祎問道。 “兒子不知。” 夏祎:“那年你第一次隨我進宮,皇兄抱著你讓你讀黃折的事,你應(yīng)該沒有忘。這兩年你一直在宮內(nèi)讀書,想來也總會知道一些宮內(nèi)朝中的事情,你既然知道黃折中的內(nèi)容,就沒動過心?” 許琛連忙回話:“孩兒不敢,能在宮中讀書已經(jīng)是皇上的恩典,孩兒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多思多言。” 夏祎笑了笑說:“你父親有著仲淵第一套御賜的玉劍飾,如今你有了第二套?!?/br> 許琛這才明白剛才宮宴之上眾人熾熱猜疑的目光。 許侯接過話來:“今上對你著實不錯,我那套劍飾還是隨著封號一起賞給我的?!?/br> 許琛連忙起身:“孩兒惶恐!” 夏祎拉著許琛坐下,“不用緊張,皇兄既然給了,你就收著,這沒什么的。” 許琛心中依舊惴惴不安。 夏祎繼續(xù)說:“今天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 許琛抬頭看向夏祎。 “你要當(dāng)哥哥了?!?/br> 許琛先是一驚,接著如釋重負:“恭喜父親母親!” “你這孩子,怎么感覺比我們還要開心?!痹S侯看著許琛微笑道。 “父親母親多年辛勞,如今終于有了孩子,自然是該開心的!” 許琛是真心的高興,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更明白許侯和長公主在朝中的狀況,先前皇上突如其來的賞賜讓人又把目光集中在了侯府。自己身為義子如果真的襲了爵,名不正言不順,肯定會讓侯府的日子更加不好過。如今長公主有孕,皇上今天的話無論是醉酒也罷,真情也好,都可以當(dāng)做是對他的安撫。有了親生的孩子,總不會讓他這個撿來的孩子襲爵,想來眾人也都會漸漸將他的存在淡化,如此正合了他的意。 許琛端起酒杯:“希望母親腹中胎兒平安降生!” 許侯也拿起杯子:“那我就祝福琛兒來年健康順?biāo)??!?/br> 夏祎微笑著舉杯:“話都讓你們說了,那我就說個最簡單的吧。希望我們可以一直像現(xiàn)在這樣!” 三人碰杯,一飲而盡。 ※※※※※※※※※※※※※※※※※※※※ 圣誕快樂~ 這一章稍短一些,是個過渡,下一章開始有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