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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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月軒。 用過晚膳,蘭兒把四皇子帶到了德嬪寢殿。 “給德嬪娘娘請安。”四皇子依著規(guī)制給德嬪請安。 未進妃位的娘娘,就算有了皇子皇女,也聽不到自己的孩子叫自己“母親”,只能依照規(guī)制稱呼封號?,F(xiàn)在闔宮上下,除了皇后是所有皇子皇女的母后以外,只有容貴妃能聽自己的孩子稱呼一聲”母妃“。順貴嬪離妃位一步之遙,二皇子請安時也只能稱呼她為“貴嬪娘娘”。所以那些有了皇嗣的后宮妃嬪,為著自己孩子名正言順的一聲“母妃”,也要強撐著往上爬。 德嬪如今對封號地位早已不甚關心,再加上夏翊清畢竟不是親生,所以也并沒有多生出多少向上爬的心思。 “起來吧?!?/br> “謝娘娘。” 母子二人生分又客氣地行過禮,一時間靜默無言。 半晌,德嬪靜靜地說道:“翊清,這是你的名字了,是你父皇給你取的名字?!?/br> 夏翊清點了點頭。 德嬪繼續(xù)說:“不**就要進書房學習了,書房不比我這里,在我宮里你做什么沒有人苛責,只要不太出格,大家也都由著你。但是在書房,有太傅管著,還有你兩個哥哥,一定要好好聽太傅的話,也要記住不要輕易招惹你兩個哥哥?!?/br> “是,兒臣記住了?!毕鸟辞逡琅f沒有抬頭,只低聲回答著。 “每日太傅交代的功課要做好,你開蒙比你兩位哥哥都晚,可能會慢一些,你不用心急,但是要努力不可懶惰懈怠。進書房之后一概吃穿用度缺什么就跟身邊人說,你只要專心讀書即可?!?/br> “是,謝娘娘?!?/br> “嬤嬤不能跟著你進書房,我把小安子給你使喚,今后他就是你貼身宮人了?!钡聥逖粤T一招手,蘭兒便帶上來一個身形瘦小的小太監(jiān)。 那小太監(jiān)進來便叩頭請安:“奴才給德嬪娘娘請安,給四皇子請安?!?/br> “嗯,行了,我也乏了,都下去吧?!钡聥鍝]了揮手,讓眾人下去。 “是,兒子告退。” “奴才告退。” 小安子跟著夏翊清回到了寢殿,說是寢殿,不過是德嬪寢殿一側(cè)的偏殿,雖然布置的很妥當,但是作為皇子的寢殿也還是略顯寒酸了。 到了偏殿的內(nèi)間,就只剩下夏翊清和小安子二人。 夏翊清坐在榻邊,問:“安公公?可有大名?今年多大了?” 小安子連忙跪下,說:“奴才不敢,奴才賤名安成,您叫奴才小安子就行。奴才生于開宇四年,今年九歲?!?/br> 夏翊清:“我不喜歡叫你小安子,我以后就叫你名字吧!” “聽主子安排?!?/br> 夏翊清:“那,我要睡覺了,你……” “奴才伺候主子就寢。” 一番整理之后,安成退出了內(nèi)間,在內(nèi)間外的腳榻上歇息了。 半柱香后,夏翊清悄悄坐起來,拉開左手邊靠墻的雙層帷帳,那原本應該是墻壁的地方,赫然有一道暗門,夏翊清躡手躡腳地推開暗門走了進去。從外面看,皇四子的床榻并沒有任何動變動,然而實際上,夏翊清已經(jīng)在暗道內(nèi)了。 夏翊清順著暗道繼續(xù)往前走,不久便走到盡頭,只見他在面前的石墻上敲敲點點兩三下,右側(cè)原有的石壁突然動了起來,原來這暗道盡頭的石壁是開啟右側(cè)暗室的鑰匙。夏翊清駕輕就熟地走進暗室,石門在他身后恢復如初。 這暗室是個正方形的房間,屋子一側(cè)靠墻是一個大書柜,上面有各種書籍卷冊。書柜前方不遠是一個矮榻,上有一張方桌,方桌兩側(cè)分別兩個軟墊相對而放,一看便知此處常有二人相會。 屋子另一側(cè)也有一個置物架,上面是各種大大小小的瓶子。這屋子雖是暗室,但卻不昏暗,除去屋內(nèi)四角掛著油燈以外,桌上也有蠟燭。 夏翊清走到矮榻前坐下,隨手拿了一本書翻看起來,不急不忙,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不一會兒,從剛剛夏翊清進入暗室的相對方向傳來聲響,同剛才一樣的一堵暗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宮裝女子。 夏翊清放下手中的書,立刻上前,喊了一句:“澤蘭姑姑?!?/br> 來人正是白天隨著鄧公公一起來送禮的皇后宮中的澤蘭。 “給四皇子請安?!奔词乖诎凳抑校瑵商m也守著規(guī)矩給眼前的小孩子行禮問安。 夏翊清拉住澤蘭的手,往矮榻方向走去,邊走邊問:“澤蘭姑姑,白天到宮中示意我今日下來,是要加課嗎?” “今天什么都不用學?!?/br> 夏翊清抬頭看著澤蘭,澤蘭繼續(xù)說:“四殿下,過幾天您就要進書房了,太傅會教您識文斷字,就不用奴婢來教了。” 夏翊清睜著眼睛,疑惑地看著澤蘭:“澤蘭姑姑,你不是說要一直教我的嗎?怎么入了書房就不教了?那我不要去書房讀書了?!?/br> 澤蘭不緊不慢地說:“殿下,還記得我們說的嗎?出了這個暗室,您什么都不知道,當然需要進書房讀書呀,更何況,太傅是當今大才,您跟著他要好好學習?!?/br> “那,那……” 夏翊清一著急,竟不知道如何接話。 澤蘭看他著急的表情,笑了笑,繼續(xù)說:“您有更好的師傅,不是好事嗎?而且奴婢也沒說不再教您呀,以后奴婢會教您一些別的東西?!?/br> 夏翊清:“真的嗎?!太好了!” “不過殿下您要記住,出了這間暗室,您沒有讀過書,只略識得幾個字,一切按照師傅要求的去做。而且記住,不要一次就學會,要三、四次之后才慢慢領會,明白嗎?”澤蘭此話說的極其慎重。 “我明白,澤蘭姑姑說過,這叫藏拙?!?/br> 這藏拙二字從一個孩童口中說出,有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澤蘭欣慰地看著四殿下說:“殿下,入了書房之后,或許您會面臨更多艱難,怕嗎?” 夏翊清昂頭說道:“我不怕?!?/br> “好,那日后我們依舊隔日到暗室來,奴婢會教您一些醫(yī)理藥學,可好?” “只要是澤蘭姑姑教的,我都學!” “好,今天也不早了,四皇子還是快回去吧!奴婢也要回去回話了?!?/br> 夏翊清起身,“姑姑慢走?!?/br> 澤蘭轉(zhuǎn)身從密道離開,夏翊清并未聽話離開,他又拿起剛才看了一半的書,繼續(xù)看了下去,這一看,便是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夏翊清合上書,凝神閉目,似乎在消化剛剛書中的內(nèi)容。又過了半盞茶的工夫,夏翊清起身把書放回書架一側(cè),然后吹滅桌上的蠟燭,從密道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澤蘭這一側(cè)的密道十分幽長,七拐八繞了許久才重回地面上,這一側(cè)連接的自然是皇后的慈元宮。澤蘭在書房中掩蓋好密道入口后,便到皇后的寢殿回話。 澤蘭回來時,墨竹正帶著三個宮女伺候皇后梳洗。 澤蘭進入殿中,接過一個宮女手中的帕子,說:“你們下去吧,我和墨竹在這兒就行?!?/br> 另外三個宮女應聲退下。 皇后抬頭看了澤蘭一眼,問:“怎么樣?” 澤蘭一邊伺候皇后一邊回話:“回娘娘,四皇子挺好的,今晚德嬪叫殿下過去叮囑了些進書房的事情,還安排了一個小太監(jiān)近身伺候。四皇子是等小太監(jiān)在殿外睡熟了才來進入暗室的。奴婢按照您的吩咐交代了幾句,便讓四皇子回去了,不過奴婢走后暗室另一側(cè)的門一直沒動,大概過了半個多時辰四皇子才離開,想來又自己找書看了?!?/br> 墨竹一邊給皇后梳頭一邊說:“皇后娘娘您看澤蘭,偷懶了半個時辰,奴婢只能帶著三個傻丫頭來伺候您?!?/br> 澤蘭還嘴:“就你那個膽小的樣子,也不知道上次誰在沒有岔路的密道里走了快一個時辰才走出來!” 墨竹佯裝生氣:“你!皇后娘娘您再不管她,她可真的就要上天了!” 皇后嘴角難掩笑意:“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每天都要爭個三四次,累不累???澤蘭,要不你下次讓墨竹去?” 澤蘭還沒回答,墨竹便先回答說:“皇后娘娘奴婢錯了,奴婢可不敢再去那密道里,太嚇人了?!闭f著還用手摸了摸胸口,仿佛那密道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澤蘭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這兩個貼身婢女面前,皇后也不用端著架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主仆三人笑了一會兒,皇后轉(zhuǎn)頭問澤蘭:“你跟他說了要教他醫(yī)理了?他有什么反應?” 澤蘭:“回娘娘,四皇子說學什么都可以,只要奴婢繼續(xù)教他?!?/br> 皇后:“好,你對他一直很上心,他也信任你,這宮里,最難得的就是信任吧。這么個小人兒,幾次三番死里逃生還茫然不知,也是怪可憐的?!?/br> 墨竹:“娘娘,為什么要教四皇子醫(yī)理?咱們的太醫(yī)不夠用嗎?” 皇后:“這宮中太醫(yī)用好了是治病,用不好就是致命。你看看這宮中稍微有點勢力的,哪一宮沒有常用的太醫(yī)?德嬪本人身康體健,母家又世代行醫(yī),她自然也不會為了四皇子去籠絡太醫(yī),可如今四皇子要入書房了,德嬪總不能一直跟在身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他學點醫(yī)理,最起碼尋常的手段不至于傷到他。” 澤蘭:“是啊,娘娘說過,在這宮中,會武功不如懂醫(yī)術,通文墨不如能辨毒?!?/br> 皇后指了指澤蘭和墨竹,笑道:“所以當初父親給我的丫鬟,我只留下了你們兩個,一個會醫(yī)術,一個會武功?!?/br> 澤蘭打趣地看了一眼墨竹:“奴婢的醫(yī)術是藥仙谷谷主親授的,自不必說。倒是那個會武功的,膽小成這樣,我真的懷疑她是不是花架子?!?/br> 墨竹:“澤蘭,你要不要試試?誰說會功夫的人就一定不怕黑了?!” 皇后:“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要不我給你們騰個場地你倆打一架?” 澤蘭:“怕她出黑拳!” 墨竹:“怕她下毒藥!” 兩個人異口同聲。 皇后看著這倆人,平日在宮人面前,都是端著一副掌事姑姑的架子,做事穩(wěn)重妥帖,一旦沒有人在,立刻放下了端莊持重,仿佛還是當年未出閣時在家中的樣子。 “行了行了,我要睡覺了,你們倆要打出去打?!被屎笕酉逻@倆人,自己走到榻前。 澤蘭和墨竹兩個人趕緊上前服侍皇后躺下,落下帷帳吹了燈,安靜地到外間值夜了。 殿外。 墨竹捅了捅澤蘭,問:“你說,皇后娘娘為什么對四皇子這么上心?” 澤蘭壓低了聲音,說:“你忘了當年元貴妃的死狀了嗎?你雖然沒有見過血崩產(chǎn)婦,但毒入骨髓和產(chǎn)后血崩的樣子你總不至于分不出來吧?當年娘娘讓你我進元貴妃殿中將孩子抱出,若不是我略施小計,任誰都能看出這孩子胎中帶毒?!?/br> 墨竹:“我當然記得,可到底是誰干的?九年過去了,無論我們怎么追查,那下毒之人都仿佛鬼魅一般,根本毫無線索?!?/br> 澤蘭:“所以啊,四殿下僥幸存活,必定有人處處緊盯,娘娘這么小心謹慎地護著這孩子,不僅因為他是皇子,更因為他是唯一的線索,究竟這孩子和元貴妃到底為什么會引來天下奇毒,可能要靠他自己去解開。” 墨竹:“可是,告訴皇上不就好了?!?/br> 澤蘭:“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練武練傻了?” 墨竹:“你說誰傻呢!” 澤蘭攔住了墨竹揚起的手,繼續(xù)說:“元貴妃什么身份你忘了?更何況這事若是牽連出一眾無辜宮人,便是把四皇子推到風口浪尖,引著宮內(nèi)上下所有人的注目?要是那樣,外亂還沒查出來,宮里的手段就足以把四皇子弄死好幾百回了?!?/br> 墨竹把澤蘭往里面拉了拉,躲開了風口,說:“這倒也是,那你說,皇上……?” 澤蘭:“閉嘴!有些話不該咱們說的。” 墨竹四下看了看,趕緊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