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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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外表美艷,但她言辭真摯,至少也是李瞻門下學(xué)生,自也是有才學(xué)的,秦孟川一想也就頷首,“那我就領(lǐng)了你這恩謝,日后不必再提?!?/br> 趙錦瑟笑意潺潺,應(yīng)是。 兩人言談其實很平常,但在外人看來卻有幾分相處融洽的感覺。 尤其是趙錦瑟清艷妖嬈,眉眼如畫,笑時更如一抹百花齊放的水墨畫,而秦孟川卻剛毅威猛,俊偉不凡,兩人坐在一起,還別說,真真般配極了。 李瞻:“真是賞心悅目啊?!?/br> 傅東離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今日你叫她來,莫不是就為了讓她喝茶的?” 李瞻:“人家也不只是在喝茶啊。” 傅東離:“為人師表,要有責(zé)任心?!?/br> 李瞻:“...” 那就開始教學(xué)吧。 趙錦瑟被李瞻叫去開始課業(yè)的時候,得知是傅東離多嘴,心頭郁悶,狠狠瞪了瞪他,然后乖乖坐下學(xué)習(xí)。 師生開始教學(xué),兩位客人反被撂在一邊,但秦孟川也不以為意,只跟傅東離去了外邊一點的地方。 四下無人,邊上卻有一池塘,池塘里有魚兒,非名貴魚種,只是一些家養(yǎng)的土魚。 傅東離卻拿了餌料喂得上心,仿佛自家那滿池君王賜下的龍魚都不如這些土魚讓他喜歡似的。 看著下面追著餌料吃食的魚兒,秦孟川問:“那陳伯牙固然才學(xué)不俗,但我知你這次彌鹿也下了場,第一絕不會旁出你手,但父王既定“陳妍”,對你的態(tài)度可見一斑。鎖不管你所圖為何,是為你自己,還是為我,此事太過兇險,我寧愿你從未回歸邯煬。“ 傅東離抬眸看秦孟川,幽幽道:“你對君上了解幾何?” 秦孟川一愣,皺眉:“何人敢說自己了解一國主君。” “是啊,我也不了解?!备禆|離指尖揉搓,讓上面粘連的餌料脫落干凈,“但君上當(dāng)年不殺我,便是在等我歸來?!?/br> 秦孟川一愣。 傅東離扭頭看他,“你以為林言塵此人是恰好過陵城的?” “殿下,當(dāng)年一夜,太子被殺,到如今還未確定真兇是誰,但朝堂之上三王并立,各自奪嫡,以太子兇案未破的名頭尚可拖延立儲,但拖了這么多年,縱是君上熬得住,那三位皇子也不愿等。” 他喚他殿下,是在提醒他,他也是皇子,卻是被孤立在皇位立儲之外的皇子,不僅如此。 他還是嫌疑犯。 野王秦孟川沉默良久,才沉聲說:“他們奪他們的太子之位,若是想拿我下酒,也看我愿不愿意,但你~~” 這樣的話他說過許多次,這些年,恐怕愧疚之意都難以言表。 傅東離也習(xí)慣了,見他隱忍歉意,“如今可不是我愿不愿意就能全身而退的,君上素來朝綱獨斷,斷不會當(dāng)那三位皇子找上我,陷此案于被動,還不如他出手?!?/br> “讓你落榜甚至無名也是父王的手段?” “是。” 傅東離放下餌料,神色深沉。 “但我會被內(nèi)選?!?/br> 秦孟川一怔。 所謂內(nèi)選,就是直接走后門被安插一個職位。 才華縱橫如東離,平生得意許華年。 如今,卻只能走后門了,連名都不配有。 ———————— “說,《燕月辭》第三章 第二節(jié)旬念子為何要對齊王曰:彼不知民業(yè),寡盡其富饒?!崩钫捌綍r看著孩童心性,但教學(xué)起來,為人師表還是很慎重的,秦魚被他問了后,想了好一會,回了三次都不能讓李瞻滿意,他也不生氣,就是拿起旁邊的鞭尺,“來,伸出你吃豬蹄吃葡萄吃紅燒rou的小手?!?/br> 趙錦瑟整張臉都苦了,瑟縮道:“就不能不打么?” 李瞻板著臉:“抄十遍《列語》跟打手你選哪個?” 趙錦瑟果斷伸出手,“那還是打吧?!?/br> 德行!不求上進! 李瞻翻了個白眼,拿起鞭尺好生打了幾下,用力不大,也不傷手,但痛啊,尤其是趙錦瑟這種吃不得痛的,更是眼睛鼻子嘴巴都皺一起了,跟苦瓜似的。 太嬌氣了。 李瞻無奈,又減輕了些力道。 這一幕落入傅東離眼里,他愣了下,后上前,“老師,我跟野王殿下要告辭了?!?/br> 李瞻扭頭看他,“走就走,不用跟我說什么?!?/br> 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傅東離睨過邊上苦著臉的趙錦瑟,幽幽說:“可師妹曾求我讓我輔導(dǎo)她《律學(xué)》,求了好幾次,情真意切,我迫于無奈,也只能答應(yīng),既是答應(yīng)的事兒,自是不能反悔的?!?/br> 說完還看向趙錦瑟,“對吧,小師妹~” 這一聲小師妹可比小外甥女來得親近多了,因為是切實的。 趙錦瑟手一抖,也不知是被打痛了,還是被酥的,反正覺得心頭一片癢癢的,卻也惱怒。 哪門子的輔導(dǎo)哦!她說的是走后門! 咱能直接略過過程看結(jié)果么? 但在鞭尺的威脅下,趙錦瑟擺出認真求學(xué)的姿態(tài):“是的是的,老師,師兄要教我《律學(xué)》的?!?/br> 李瞻瞇起眼,左右打量了他們兩人一下,輕飄飄說:“若是如此最好,只是教學(xué),可千萬不能是其他?!?/br> 陳妍葉伯牙那事兒,可不好出第二次了。 不過這兩個也跟那兩個不一樣,前者兩人都是心思板正的純良人兒,這兩個嘛~~ 黑心肝的雌雄雙煞吧。 這話說的,趙錦瑟先不樂意了,不等傅東離說話就脆生生婉約優(yōu)雅說:“師傅不必擔(dān)心,師兄可說了,他這一生都不近女色,對吧,師兄~~” 那語氣簡直真真得如出一轍。 李瞻跟秦孟川齊齊看向傅東離,那眼神十分明顯——可是身體有隱疾? 就你會胡說八道?趙錦瑟冷笑。 傅東離:“...” 第51章 .師兄 出了李瞻家, 秦孟川跟傅東離告別, 也跟趙錦瑟告了別。 趙錦瑟對救命恩人很有好感, 何況對方還是軍旅之人, 渾身的一股剛正其氣兒很讓人佩服, 所以一向待人熱情的趙錦瑟笑得粲然。 “人已經(jīng)走了?!?/br> 傅東離淡淡說到,趙錦瑟回神, 嘆息:“是啊,走了?!?/br> 一副很遺憾不舍的樣子。 傅東離壓了下眼角, 不緊不慢說:“他是走了, 可我來了。” 趙錦瑟幾乎被他略低沉帶沙啞的聲兒給蠱惑了,悻悻說:“你來做什么?!” 傅東離:“教你《律學(xué)》?!?/br> 什么風(fēng)花雪月都沒有, 只有最繁瑣玄奧難懂的《律學(xué)》。 趙錦瑟膈應(yīng)了, 撇嘴說:“剛剛不是給我解圍的嗎?你當(dāng)真啦!” “解圍?”傅東離輕抬袖, 指尖輕理, 淡淡道:“我為什么要給你解圍呢?” 趙錦瑟目光一閃, “因為你是我?guī)熜职?。?/br> 傅東離:“既是你師兄,教導(dǎo)你《律學(xué)》有什么不對嗎?” 趙錦瑟:“....” 見趙錦瑟啞口無言又敢怒不敢言, 傅東離垂下眸,“既是你師兄, 我自希望你錦繡前程, 將來可以不為外物所擾, 不被外力所迫, 好好讀書, 努力進取, 才是你當(dāng)前最應(yīng)該做的。” 他于她,不問風(fēng)月,不求男女之情,一派清風(fēng)朗月,毫無瑕疵。 倒顯得她居心不良了。 趙錦瑟抿抿唇,心頭一時不知是何滋味,默了片刻才淡了幾分要把眼前人“入贅”的心思,說:“我知道,好好讀書求得官身才是我該做的?!?/br> 還算孺子可教,傅東離有些欣慰。 趙錦瑟又加了一句:“畢竟等我有了官身,嫁娶就方便多了,師兄以后可幫我好好相看相看的,才血品德外貌不俗的,可千萬要考慮我?!?/br> 傅東離噎了下,一時不知說什么,良久才吐出一句。 “這種事兒,不急?!?/br> 你不急我急啊~~趙錦瑟在心中腹誹。 “既要教我,那我去你家?”趙錦瑟收拾了下東西,準備跟在看李瞻符外等候的隨從說下,傅東離卻說:“我去你家?!?/br> “阿?你去我家?”趙錦瑟愣松了下,后明白過來了。 因女子身份受限,趙錦瑟去李瞻家無可厚非,因為李瞻年長,且是大學(xué)問家,別人挑不出錯兒,可傅東離不一樣,他年少輕,跟趙錦瑟同是未婚男女,若是女方時常上門,便是掛著師兄妹之名,也難免被人詬病。 反過來,傅東離一介男子前去趙錦瑟府上,因趙府有人,亦有趙富貴看顧著,別人也不會說什么。 這世道么,總是對女子會苛刻一些的,相較從前,這百年來已寬松許多了。 ———————— 趙富貴得知傅東離上門,很是驚愕,在接待之外悄然朝趙錦瑟豎起大拇指,女兒厲害啊,真能把人給“騙”來入贅。 爹啊,這不是入贅,是來折磨我的! 趙錦瑟有苦難言,又找不到機會跟趙富貴解釋——因為趙富貴太熱情了,完全黏著傅東離,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感覺。 那殷勤模樣把趙錦瑟看得牙都倒了。 “爹,我這還得抓緊時間學(xué)習(xí)呢,您去忙自己的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