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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空間]落春在線閱讀 - [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jié)閱讀_66

[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jié)閱讀_66

    越想,鳳姐越覺得這不僅僅是多一句話的事。如果她把這事跟邢夫人提了,估計邢夫人會很樂意把這個麻煩推給她,自己樂得個輕松。但是這真的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想要辦得妥帖圓滿恐怕不容易。對于到底要不要和邢夫人提,鳳姐忽然猶豫了起來,她還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行。

    ☆、第130章

    經(jīng)過思考,鳳姐猶豫了再三,到底沒去邢夫人那里去提迎春的婚事,這事她暫時放在心里,打算再看看,再想想。平兒見自那日她們主仆聊天之后,鳳姐沒有動靜,自然也不會沒有眼色的再提起這個話題,所以這事就這么被放下了來。

    賈璉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一進屋就一迭聲的讓鳳姐和平兒給他收拾衣服,打點行李,他要進城去。鳳姐一面吩咐平兒趕緊按照賈璉的吩咐去辦,一面問道:“這是怎么了?這么急忙的進城而且還要打點行囊,可是有什么事要去處理?而且看樣子,好像還要在城里停留的模樣,這到底是發(fā)生什么麻煩事,讓你不能當天去當天回,好像很棘手的模樣?是不是老太太那里……”她又鬧出什么事來了?

    面對鳳姐的一連串問題,賈璉嗐了一聲說道:“你別瞎想,不是老太太那邊,是姨媽那邊。”見鳳姐驚訝的眼神,趕忙解釋道:“薛大傻子的判決出來了,姨媽為了救他,不惜傾家蕩產(chǎn),到底救下了他一條性命。如今薛大傻子被流放到西北,姨媽就想著將家里剩下的那點產(chǎn)業(yè)處理了,然后帶著寶釵跟他一起到西北去。姨媽派人捎信到了咱們家,讓我過去幫一把。”

    在一旁收東西的平兒聽了薛蟠逃過一劫,還能留下一條性命,有些驚詫的插言道:“沒想到薛家大爺竟然還能留下性命,雖然是姨太太舍了錢,但是我以為當初薛家大爺?shù)氖路鰜淼臅r候,可是鬧得沸沸揚揚,咱們家還因為這事多添了一條罪名呢,我還以為薛家大爺這次是必死無疑了?!?/br>
    賈璉在炕邊上坐下,吁了一口氣說道:“薛大傻子的事翻出來之后,你也不看看牽連進去多少人,咱們家就不說了,賈雨村因為這事丟官罷職,你叔叔還有吏部和刑部那一票人難道就能逃脫得了干系不成?再加上姨媽傾家蕩產(chǎn)的下了大血本,本朝又有‘以錢贖命’的舊例,所以他能逃出一條命來倒也不奇怪。”

    鳳姐和平兒兩人把東西收拾好,打成包袱,遞了過去。賈璉接了過來,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說道:“我這次去,少說三五天,多則十天半個月估計就能回來,你們在家不用擔心?!?/br>
    目送著賈璉離開,平兒忍不住對鳳姐說道:“奶奶,二爺這次去,應(yīng)該沒什么事吧?”跟著抱怨道:“姨太太也真是的,這家里又不是沒有人可以差使,怎么偏偏找到二爺頭上來了呢?”

    鳳姐嘆了一口氣說道:“哪里有人可以差使?姨媽若是真有人可以差使,又怎么會找到二爺?你想想看,姨媽家在京里能依靠的只有我叔叔家和咱們家??墒鞘迨宀辉诰┲校迨搴蛬饗鹣ハ聸]有男丁,我哥哥又在老家。這事又不是能由仆人打理的,所以能幫著她出面處理相關(guān)事宜的男丁就只有咱們家了,可是寶玉不是這里面的貨,除了二爺之外,哪里還有其他人選?!?/br>
    苦笑了一下,鳳姐在炕邊上坐下,說道:“二爺此去,衣食住行方面倒是不用擔心,但是曾經(jīng)的侯門公子,幫著姨媽處理產(chǎn)業(yè),想必奚落嘲諷一定會遇到不少。姨媽也真是的,既然當初為了救薛家大哥哥,不顧忌自己寡婦身份,不肯守在家里,拋頭露面,四處求人請托人情。如今薛家大哥哥既然已經(jīng)救出來了,她既然想帶著薛家大妹子跟著一起去西北,顯然也不把自己當做什么深閨婦人了,既然和外面的平民百姓一樣,這處理產(chǎn)業(yè)的事就她自己來得了,何必把二爺叫過去,讓二爺去看別人的臉色和眼神,受別人的嘲笑呢?!?/br>
    平兒聞言笑了,說道:“奶奶平日里多么聰明的人,怎么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了,可見人常說‘關(guān)心’則亂,這話還是頗有道理的。姨太太四處送禮,只是彎腰賠笑臉,把東西送出去就行了,但是這處理產(chǎn)業(yè),可是關(guān)系到自家的口袋。二爺說姨太太幾乎是傾家蕩產(chǎn)才把薛家大爺救了出來,想來手頭上也沒剩多少東西了,而薛家的皇商資格又在薛家大爺?shù)氖虑橐怀鰜砭捅活昧巳?,薛家大爺又被流放到西北那個苦寒之地,姨太太帶著寶姑娘又要跟上去,這一路的花銷打點想來是少不了的,這個時候,手里的產(chǎn)業(yè)能多賣一分一毫也是好的,這事姨太太哪里處理的來,只能請二爺出面了?!?/br>
    聽平兒這么一說,鳳姐不由得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竟沒想到這個。”感嘆道:“‘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這話原是形容姨媽家的話。姨媽家曾有百萬之富,薛家初進京的時候,到咱們府上的情形我至今還記得,那會哪怕咱們府里不入流的粗使婆子都收到過薛家的東西,薛家大哥哥花錢更是大手大腳的,一副混不把錢放在眼里的模樣。那會不要說他們家,就是咱們,又哪里會把這點小錢放在眼里?那個時候,誰會想到自家會有這么一天?如今,連一文錢都是好的,所以姨媽為了將產(chǎn)業(yè)多賣一點,多爭較一點,可是錙銖必較了?!?/br>
    平兒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說道:“也不知道二太太知不知道這個消息?若是知道薛家大爺不僅逃出一條性命來,而且姨太太更是要變賣了家中的產(chǎn)業(yè)帶著寶姑娘跟薛家大爺一起去西北,這回二太太的如意算盤可打不響了。”

    對王夫人總是支派寶玉往薛家跑,她打的是什么主意,賈家上下都清楚,賈母和賈政默許,大房這邊因為不干己事,所以作壁上觀,不發(fā)言,不摻和。如今見王夫人的算盤落了空,平兒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起來。也怨不得她這樣,因為在她看來,鳳姐和榮國府之所以會落得今天這個結(jié)果,固然有鳳姐自身有一部分原因,還有賈赦、賈璉他們的原因,但是其中王夫人也要負上很大一部分責任。但是說起來,平兒心里最恨的就是王夫人,因為沒出事之前,鳳姐待王夫人這個姑媽兼嬸娘,可謂是親熱而又恭敬。

    但是王夫人呢?不過是面上待鳳姐親近罷了,其實……特別是最后鳳姐所做的事情被爆出來的時候,王夫人不說幫著說話,拉鳳姐一把,反而跟著捅了一刀。若非最后鬧出來,王夫人屁股底下也不干凈,而且府里又接二連三的出事,這會兒鳳姐在哪里都不知道了。作為鳳姐的貼心大丫頭,只有主子好了,她這個做奴才的才會得好,而且她覺得其中鳳姐做的有些事,背后有王夫人的影子在,所以曾經(jīng)平兒心里對王夫人多恭敬,現(xiàn)在就有多恨她。

    其實不獨獨是平兒這個心里,鳳姐心里對王夫人的恨只有比平兒多的,沒有比她少的。畢竟不管怎么說,平兒和王夫人都差著一層,而且她們之間又是奴才和主子的關(guān)系。但是鳳姐和王夫人不同。鳳姐父母早亡,在叔叔嬸子膝下長大,嬸子待她不錯,王夫人這個姑媽待她更是很好,三五不時的就接她到賈府小住,并且不時的送什么吃的穿的戴的給她。

    鳳姐在心里對王夫人濡慕的很,有一度,她曾經(jīng)以為她會給王夫人做兒媳婦。雖然最后賈珠娶了李紈,但是鳳姐知道,王夫人并不怎么滿意這個兒媳婦,而且這門婚事是賈母和賈政商量著定下來的。后來,她嫁給賈璉,邢夫人出身低微,而且人又小家子氣,又是賈赦的填房,不算是她的正經(jīng)婆婆,她早就從王夫人的口中聽了不少邢夫人的“豐功偉績”,自然對這個繼婆婆看不上眼,而王夫人是她的親姑媽,待她很好,并且在她嫁過來不久就向賈母提議讓她來幫著管家,并在各個地方不吝提點她,諸如此類種種。鳳姐對王夫人可謂是感激不盡,在心里是真的把王夫人當作最貼心的親人來看的。結(jié)果呢,出了事之后,她這個好姑媽露出了真正的嘴臉,被自己視為最親密的人背叛,那種滋味,鳳姐這輩子都忘不了,心涼若死。

    因此鳳姐對平兒明顯表示幸災(zāi)樂禍的言語并沒有說什么,想到王夫人對寶玉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覺得只要寶玉出馬,薛姨媽一定會將他視為良婿的最佳人選,從而人財兩得的盤算,她在心里也暗笑王夫人這回可是白白算計了一場,注定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她忽然想到了,原本寶玉媳婦的人選可是兩位,一位是王夫人的外甥女薛寶釵,另一位則是賈敏的女兒——林黛玉。

    黛玉是賈母中意的人選,原本王夫人是看不上黛玉的,所以將寶釵抬出來,和黛玉打擂臺。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今非昔比,就算薛家不變賣家產(chǎn)跟著薛蟠去西北,就寶釵和黛玉而言,鳳姐覺得讓王夫人來選,估計這回她應(yīng)該會選黛玉而棄寶釵。不是應(yīng)該,而是絕對,妥妥的,百分之百的絕對。

    賈敏帶著兒女在賈家住著的時候,對于賈母的意思,鳳姐不相信她會看不出來,但是當時賈敏的態(tài)度模糊,并沒有什么明確的表示。不過相對于王夫人對寶釵的曖昧態(tài)度,鳳姐更傾向于當時賈敏的心里是不贊同這樁婚事的,只是礙于賈母的態(tài)度不好明確的將反對態(tài)度表示出來。

    但是現(xiàn)在嗎?想到賈璉說的關(guān)于賈敏的情況,鳳姐覺得不好說了。如果賈敏真的是在捱日子的話,有今天說不準明天,黛玉勉強到了可以議親的年齡,但是林朗還小,林家又沒有什么旁的親近支派,林氏宗族又是那么一個嘴臉,這樣算來,除了娘家賈家之外,賈敏哪里還有什么人家可以放心托付?如果將黛玉許給寶玉,在賈敏看來,可謂是給賈家在照看黛玉和林朗的事情上又多加了一重保險,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

    鳳姐越想越覺得這事的可能性非常大,她倏地一下從站了起來,不行,這事不能就這么便宜了王夫人,不能讓她稱心如意!平兒被鳳姐的動作下了一跳,忙問道:“奶奶,怎么了?”看鳳姐的模樣,好像魘住了似的。

    “我沒事?!傍P姐頹然的坐下,有氣無力的答道。平兒奇怪的看了鳳姐一眼,覺得鳳姐的神態(tài)很是奇怪,不知道剛才鳳姐想到了什么,但是因為鳳姐都已經(jīng)說了無事,她也只能按下好奇心,不再追問。

    鳳姐之所以會失態(tài)是因為她忽然發(fā)現(xiàn)哪怕自己不想讓寶玉娶黛玉,如果這樁婚事真的被提上議程的話,她沒有任何辦法能阻止這件事的發(fā)生。賈家這邊賈母和二房那邊恐怕是巴不得呢,而賈敏這邊,就算知道寶玉未必是個好人選,但是就賈璉所描述的賈敏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來說,寶玉已經(jīng)是當前情形下一個比較好的選擇了。

    更何況,就算寶玉不堪,黛玉不過是一個女兒,哪怕平日再怎么疼寵,和林朗這個將來要繼承林家,承繼林家香煙后代的男丁比起來,到底比不得他重要。為了兒子,犧牲掉黛玉又算什么?再說,這也不算犧牲,當下,覺得有親戚這一層關(guān)系,有娘家人照看,女兒出嫁后不至于受委屈,將女兒嫁回娘家的比比皆是。何況,寶玉的個人條件除了不喜讀書,沒什么擔當之外,其他方面還是不錯的。

    以鳳姐對王夫人的了解,王夫人一定會把主意打到黛玉身上,還有賈母這個助攻。鳳姐一臉的無奈,她已經(jīng)想明白了,她是沒那個能耐阻止此事。這樁婚事成功與否,全都著落在賈敏身上。一向不信鬼神,對什么陰司報應(yīng)嗤之以鼻的鳳姐破天荒的在心里求神拜佛起來,希望老天爺保佑賈敏的身體無恙,能多活些時日,至少能拖到兩個孩子長大成人。

    ☆、第131章

    落春在邢夫人房間閑話,說道:“……父親這個時日在忙些什么,總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家里目前只有開墾河邊荒地這樣一樁大事,但是這事是由賈璉負責的,賈赦完全是個甩手掌柜,連過問一句都不曾,但是賈赦在家里悶了一段時日之后,就開始日日出門。鄉(xiāng)居可不比城里,吃酒、賞花、聽戲什么的,想都不要想,所以落春對賈赦這般不著家的行為很是好奇。

    邢夫人說道:“他還能做什么?每日腆胸凸肚的到村里閑逛一番,聽著村民們恭恭敬敬的喊他一聲‘老爺’,你父親都能美上半天。不過這段日子倒是不在村里閑逛了,離我們這邊五六里的東山村,有一家姓周的土財主,家里有個十幾坰地,也是使奴喚婢的,年少時也曾到學堂里念過幾天書,但是到底不是讀書的那塊材料,不過為人卻很是追慕風雅。不知道他怎么和你父親認識了,如今兩個人成了朋友,你父親這陣子常去周家,也不知道他們在一起都聊什么,但是看你父親挺開心的模樣,想來兩人應(yīng)該很是投契吧?!?/br>
    追慕風雅?聽了邢夫人的訴說,落春面露古怪之色,覺得如果這位周財主真如邢夫人所描述的那樣,他應(yīng)該和賈政這種文人對脾氣才對,怎么可能會和賈赦對上眼了呢?出現(xiàn)這種認知上的錯誤有邢夫人在形容周財主的時候用詞不當?shù)脑?,也有落春有高估了這個時代的教育水平的緣故。

    確實在賈家,甚至整個豪門權(quán)貴這個階層看來,有不學無術(shù)之嫌,但是他到底是榮國府里爵位的繼承人,曾經(jīng)該受的教育一點都沒少,就算他只學了個皮毛,而且榮國府可是富貴了好幾代的人家,他的見識對周家這樣沒見過什么大世面的土財主來說,已經(jīng)足以讓周財主對賈赦高山仰止了。

    再者,周財主追慕風雅,并不是喜歡研究學問,他羨慕的是那些世家勛爵之家的做派,賈家現(xiàn)在雖然落魄了,但是賈赦這么多年府里的生活養(yǎng)成的規(guī)矩和習慣雖然已經(jīng)丟掉不少,但是舉手投足的時候那股范還是有的,對周財主這樣出身的人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他們倆,一個是心中欣羨,刻意結(jié)交,一個是享受周財主的那種仰慕的目光,所以相處融洽,分外投機,因此就常常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落春一家搬到村子里住下,自認已經(jīng)將自家當成平民百姓了,但是其實他們不知道,在村民的眼中,他們一家還是高人一等的。這不僅僅表現(xiàn)在他們住的房子和田產(chǎn)方面,還有他們的言談舉止和做派,哪怕自認已經(jīng)很接“地氣”了,但是到底和這些村民不一樣,舉手投足中還是透露出他們受過很好的教育,有著一定的教養(yǎng)。

    村民們也不是不知道落春一家乃是去爵罷官的人家,但是在他們眼中,哪怕他們這一家子已經(jīng)沒有了爵位和官職,和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還是不一樣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沒了爵位和官職,人家家里還是有房子有地,還能使喚起人,而且在搬過來不久,就大手筆的買下河灘荒地,并且雇人挖溝引渠。聽說家里還有做官的親戚,所以村民們其實還是用仰視的目光看他們的,哪怕落春他們很和氣,但是村民們和他們一家打起交道來,心里還是怯生生的。

    這其中,邢德全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當初這房子和地可是邢德全來置辦的,他辦理這事的時候,落春可是刻意叮囑他,要穿上官衣,就是防止村民們知道他們丟官罷爵而看不起他們,再加上他們算是外來戶,被村民們欺生,所以邢德全在買地蓋房子的時候可是擺足了官的威風。在衙門里的一名小吏就能在村民中吆五喝六的情況下,哪怕邢德全的官并不大,但是威懾力已經(jīng)足夠了。對這些一輩子基本上頂多和衙門里的小吏打交道的村民來說,其實官大官小對他們來說都沒什么分別,在他們的心里都和皇帝老子差不多,都是他們高攀不起,而且也惹不起的人物。

    “父親能交上朋友,倒是一件好事,我原本還擔心搬到鄉(xiāng)下來,父親頭兩天新鮮,之后恐怕會不適應(yīng)這邊的生活呢,畢竟鄉(xiāng)下到底不比城里熱鬧?!彪m然不知道為什么周財主和賈赦會湊到一起,但是并不妨礙落春對這種情況的喜聞樂見。

    落春在邢夫人房間閑話,說道:“……父親這個時日在忙些什么,總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家里目前只有開墾河邊荒地這樣一樁大事,但是這事是由賈璉負責的,賈赦完全是個甩手掌柜,連過問一句都不曾,但是賈赦在家里悶了一段時日之后,就開始日日出門。鄉(xiāng)居可不比城里,吃酒、賞花、聽戲什么的,想都不要想,所以落春對賈赦這般不著家的行為很是好奇。

    邢夫人說道:“他還能做什么?每日腆胸凸肚的到村里閑逛一番,聽著村民們恭恭敬敬的喊他一聲‘老爺’,你父親都能美上半天。不過這段日子倒是不在村里閑逛了,離我們這邊五六里的東山村,有一家姓周的土財主,家里有個十幾坰地,也是使奴喚婢的,年少時也曾到學堂里念過幾天書,但是到底不是讀書的那塊材料,不過為人卻很是追慕風雅。不知道他怎么和你父親認識了,如今兩個人成了朋友,你父親這陣子常去周家,也不知道他們在一起都聊什么,但是看你父親挺開心的模樣,想來兩人應(yīng)該很是投契吧?!?/br>
    追慕風雅?聽了邢夫人的訴說,落春面露古怪之色,覺得如果這位周財主真如邢夫人所描述的那樣,他應(yīng)該和賈政這種文人對脾氣才對,怎么可能會和賈赦對上眼了呢?出現(xiàn)這種認知上的錯誤有邢夫人在形容周財主的時候用詞不當?shù)脑颍灿新浯河懈吖懒诉@個時代的教育水平的緣故。

    確實在賈家,甚至整個豪門權(quán)貴這個階層看來,有不學無術(shù)之嫌,但是他到底是榮國府里爵位的繼承人,曾經(jīng)該受的教育一點都沒少,就算他只學了個皮毛,而且榮國府可是富貴了好幾代的人家,他的見識對周家這樣沒見過什么大世面的土財主來說,已經(jīng)足以讓周財主對賈赦高山仰止了。

    再者,周財主追慕風雅,并不是喜歡研究學問,他羨慕的是那些世家勛爵之家的做派,賈家現(xiàn)在雖然落魄了,但是賈赦這么多年府里的生活養(yǎng)成的規(guī)矩和習慣雖然已經(jīng)丟掉不少,但是舉手投足的時候那股范還是有的,對周財主這樣出身的人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他們倆,一個是心中欣羨,刻意結(jié)交,一個是享受周財主的那種仰慕的目光,所以相處融洽,分外投機,因此就常常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落春一家搬到村子里住下,自認已經(jīng)將自家當成平民百姓了,但是其實他們不知道,在村民的眼中,他們一家還是高人一等的。這不僅僅表現(xiàn)在他們住的房子和田產(chǎn)方面,還有他們的言談舉止和做派,哪怕自認已經(jīng)很接“地氣”了,但是到底和這些村民不一樣,舉手投足中還是透露出他們受過很好的教育,有著一定的教養(yǎng)。

    村民們也不是不知道落春一家乃是去爵罷官的人家,但是在他們眼中,哪怕他們這一家子已經(jīng)沒有了爵位和官職,和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還是不一樣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沒了爵位和官職,人家家里還是有房子有地,還能使喚起人,而且在搬過來不久,就大手筆的買下河灘荒地,并且雇人挖溝引渠。聽說家里還有做官的親戚,所以村民們其實還是用仰視的目光看他們的,哪怕落春他們很和氣,但是村民們和他們一家打起交道來,心里還是怯生生的。

    這其中,邢德全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當初這房子和地可是邢德全來置辦的,他辦理這事的時候,落春可是刻意叮囑他,要穿上官衣,就是防止村民們知道他們丟官罷爵而看不起他們,再加上他們算是外來戶,被村民們欺生,所以邢德全在買地蓋房子的時候可是擺足了官的威風。在衙門里的一名小吏就能在村民中吆五喝六的情況下,哪怕邢德全的官并不大,但是威懾力已經(jīng)足夠了。對這些一輩子基本上頂多和衙門里的小吏打交道的村民來說,其實官大官小對他們來說都沒什么分別,在他們的心里都和皇帝老子差不多,都是他們高攀不起,而且也惹不起的人物。

    “父親能交上朋友,倒是一件好事,我原本還擔心搬到鄉(xiāng)下來,父親頭兩天新鮮,之后恐怕會不適應(yīng)這邊的生活呢,畢竟鄉(xiāng)下到底不比城里熱鬧?!彪m然不知道為什么周財主和賈赦會湊到一起,但是并不妨礙落春對這種情況的喜聞樂見。

    一語未了,外面響起柳湘蓮的說話聲:“伯母,你在嗎?”邢夫人聽到柳湘蓮的說話聲,趕忙起身走了出去,看到站在院中的人,笑問道:“是柳二郎呀,怎么了,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