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jié)閱讀_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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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春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王夫人和李紈做無用功,嘆息這兩人“財迷心竅”,看不清眼前的情勢。從那個小統(tǒng)領(lǐng)帶著幾位兵丁到了大房后的行為,她就知道,這府里的人想把私房帶出府去難了,邢夫人和她被帶過來的時候,邢夫人收拾好的包袱可是在之后連邊都沒讓她倆沾到。上行下效,從這些兵丁的行為中就可以看出這幫人是什么成色,他們怎么可能放過這個“發(fā)財”的機(jī)會。 那內(nèi)務(wù)府官員微瞇了一下眼睛,說道:“就算還有剩,你們也不看看,那也是你們能用的東西?還當(dāng)你們是侯門公府的人呢,你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憑你們的身份也配用這些東西?”對著賈母他們這一群人不耐的揮了揮手,如同攆蒼蠅一般說道:“皇上仁厚,手下留情,對你們網(wǎng)開一面,沒有論罪,不然,就你們家做的那些事,進(jìn)刑部大牢,抄家流放一點(diǎn)都不為過,如今能全頭全尾的站在這里,闔家平安無事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竟然還得寸進(jìn)尺起來,還想著帶著東西出府?真是好大的臉,也不說拿鏡子照照自己!快滾,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轉(zhuǎn)頭命令身后的兵?。骸皩⑺麄兌冀o我趕出去!” 那內(nèi)務(wù)府官員的話音剛落,那些兵丁就上前來,開始往外推搡著賈母他們。賈母一行驚呼出聲,賈蘭和大姐年紀(jì)小,被嚇到了,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李紈想到自己這些年的私蓄全都化為烏有,心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疼痛,看著身邊賈蘭的小臉,想著自己和賈蘭并不受賈政和王夫人的待見,就連賈母也不過是憐憫她年少守寡,稍微照拂一二,而她又不摻和府里的任何事,所以日子過得還算清凈,但是出府之后,賈母的超然地位明顯不保,她自己都自顧不暇,更談不上照顧他們母子。婆家靠不住,娘家遠(yuǎn)在金陵,而且父親又是個老古板,覺得出嫁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所以也靠不上,她和賈蘭能倚仗的就是那點(diǎn)傍身錢了,所以李紈咬咬牙,掙脫兵士,跑出他們的包圍圈,也顧不得其他,心一橫,撲通一聲跪倒在那內(nèi)務(wù)府官員的面前,哀求道:“大老爺,求求你發(fā)發(fā)慈悲吧,小婦人的丈夫早已經(jīng)去世,只剩下我和兒子相依為命,那可是我們僅有的傍身錢,求大老爺高臺貴手,小婦人所求不多,只要一半就行,剩下的一半算是小婦人孝敬大老爺?shù)摹!?/br> 那內(nèi)務(wù)府的官員滿臉厭惡的看了跪在他面前的李紈一眼,轉(zhuǎn)頭對那些兵丁說道:“你們怎么辦事的,還不把她給我拉走!”很快過來幾個兵丁將李紈拖走,李紈拼命掙扎,但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是幾個壯年男子的對手,所以不過徒勞掙扎而已。大聲喊道:“大老爺,大老爺,求求你高抬貴手,放小婦人一馬……”那內(nèi)務(wù)府的官員對李紈的喊聲充耳不聞,看著從自己眼前拖過去的滿臉涕淚李紈,冷哼了一聲,嘀咕道:“真是礙眼!哼,本來全都是我的,我還會稀罕你給的一半!” 李紈聽了之后一震,看了那內(nèi)務(wù)府的官員一眼,也不掙扎了,頹然的垂下了頭,只是默默的哭泣著。 且不說王夫人自己的私蓄,還有李紈的以及寶玉房里的物件,這些東西可是他們二房以后安身立命的東西,為了能多留下一點(diǎn)東西,他們二房可是幾乎將“孝道”丟到了一邊,面對賈母拿錢出來的要求可是咬著牙不松口,如今一點(diǎn)都不讓帶走,那他們這些日子和賈母對著干又有什么意義?再說,沒了這些東西,出府后,他們拿什么生活?王夫人想到此,忙向內(nèi)務(wù)府的官員解釋道:“我們補(bǔ)上府中賬上的虧空,應(yīng)該還有剩……” 賈璉在旁拉了一下王夫人的衣袖,打斷她,滿眼無奈的說道:“二嬸,別說了?!币恢倍阍谝慌圆怀雎暤睦罴w也急了,幫腔道:“璉兄弟,太太這話沒說錯,府里的資財把欠賬換上之后還是有剩的,如今府里去爵罷官,這些東西或許往日不值什么,但是……” 那內(nèi)務(wù)府官員微瞇了一下眼睛,說道:“就算還有剩,你們也不看看,那也是你們能用的東西?還當(dāng)你們是侯門公府的人呢,你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憑你們的身份也配用這些東西?”對著賈母他們這一群人不耐的揮了揮手,如同攆蒼蠅一般說道:“皇上仁厚,手下留情,對你們網(wǎng)開一面,沒有論罪,不然,就你們家做的那些事,進(jìn)刑部大牢,抄家流放一點(diǎn)都不為過,如今能全頭全尾的站在這里,闔家平安無事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竟然還得寸進(jìn)尺起來,還想著帶著東西出府?真是好大的臉,也不說拿鏡子照照自己!快滾,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轉(zhuǎn)頭命令身后的兵?。骸皩⑺麄兌冀o我趕出去!” 那內(nèi)務(wù)府官員的話音剛落,那些兵丁就上前來,開始往外推搡著賈母他們。賈母一行驚呼出聲,賈蘭和大姐年紀(jì)小,被嚇到了,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李紈想到自己這些年的私蓄全都化為烏有,心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疼痛,看著身邊賈蘭的小臉,想著自己和賈蘭并不受賈政和王夫人的待見,就連賈母也不過是憐憫她年少守寡,稍微照拂一二,而她又不摻和府里的任何事,所以日子過得還算清凈,但是出府之后,賈母的超然地位明顯不保,她自己都自顧不暇,更談不上照顧他們母子。婆家靠不住,娘家遠(yuǎn)在金陵,而且父親又是個老古板,覺得出嫁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所以也靠不上,她和賈蘭能倚仗的就是那點(diǎn)傍身錢了,所以李紈咬咬牙,掙脫兵士,跑出他們的包圍圈,也顧不得其他,心一橫,撲通一聲跪倒在那內(nèi)務(wù)府官員的面前,哀求道:“大老爺,求求你發(fā)發(fā)慈悲吧,小婦人的丈夫早已經(jīng)去世,只剩下我和兒子相依為命,那可是我們僅有的傍身錢,求大老爺高臺貴手,小婦人所求不多,只要一半就行,剩下的一半算是小婦人孝敬大老爺?shù)?。?/br> ☆、第106章 賈家一幫人被忠順親王帶著人幾乎凈身從府里攆了出來,站在大街上,一行人不知道何去何從。因為頭上簪的和身上配的全都被那些兵丁粗魯?shù)恼菊巳?,所以這幫人穿著綾羅綢緞卻披頭散發(fā),站在街頭,行人路過無數(shù)站在遠(yuǎn)處旁觀,指指點(diǎn)點(diǎn)地私下議論。 “我們總不能就這么一直站在大街上,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辟Z母見眾人站在馬路上面對路人的圍觀,覺得羞愧難當(dāng),一副掩面茫然的模樣,嘆了一口氣,做出了安排。 邢夫人一聽,想到自家提前做出的安排,開口說道:“老太太,我們……”落春站在她旁邊,聽見邢夫人張口,一下子猜到了她的意思,趕緊從底下偷偷的拉了拉她的衣袖。開什么玩笑,就算事前有所準(zhǔn)備,也不是這會兒能說的。這個時候哪怕府里人無處可去,但是一行人正是心火正盛,怒氣滿腔的時候,邢夫人把她的安排說出來,正好撞到槍口上,不討好不說,說不得還會落得個原來她早就不盼著府里好的罪名。 被落春這么一拉,邢夫人詫異的看了落春一眼,不明所以,看到落春微不可察的對她輕搖了一下頭,示意她不可以將事先的安排說出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邢夫人還是聽從了落春的意見,硬生生的將口中的話改成了:“……我們,那我們……要去哪里落腳呀?” 賈母沒理會邢夫人的廢話,看向自己的兩個兒子,見賈赦躲到后面裝鵪鶉,落到賈政身上,賈政在一旁不說話,心中忍不住涌出一股失望,最終看向賈璉,說道:“璉兒,你帶著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下,之后怎么辦大家再商議?!?/br> 賈璉雙手一攤,說道:“住客棧倒是沒問題,但是我們還有錢嗎?”沒有錢,說什么都沒用。除了身上的衣裳之外,他身上的物件可全都被兵丁摘了去,但是夏裝,哪怕是綾羅綢緞裁制的,也不值錢,送當(dāng)鋪去人家都不肯收。其他人和他的情況差不多,這么一大群人,衣食住行的花費(fèi)總得預(yù)備出來吧,不然,住進(jìn)客棧后卻因為沒錢付房費(fèi)給趕出來,他可丟不起這個人,所以賈璉把話說到了前面。 賈璉的問話引起了一陣沉默,賈母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掠過,問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們也別再跟老婆子藏著掖著的了,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就趕緊拿出來吧,不然大家就等著流落街頭吧?!?/br>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作,氣氛凝滯。惜春左右看了看,站了出來,伸出緊緊攥著的右手,手里汗津津的攥著一個荷包,說道:“我只有這個?!辟Z璉接了過來,抽開系子,湊夠里面倒出兩個“筆錠如意”金錁子,每個錁子半兩,這是年節(jié)的時候府里打著讓大家?guī)е娴摹?/br> 有了惜春貢獻(xiàn)出來的金錁子,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客棧進(jìn)發(fā)。盡管都已經(jīng)落魄如斯,可是眾人還是挑挑揀揀,最終在一家中等的客棧中包下了一個小院子??粗醴蛉怂齻円荒樝訔壍哪?,落春心中鄙夷,和邢夫人進(jìn)了分給她們的屋子。 進(jìn)屋之后,落春扶著邢夫人在床上坐下,看著邢夫人受傷的手臂,包扎傷口手帕上的斑斑血跡,關(guān)切的問道:“母親,你的傷怎么樣,要不要請個大夫過來瞧瞧?”邢夫人對她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沒事,不用那么麻煩,只是皮外傷,傷口已經(jīng)開始愈合了?!?/br> 落春見邢夫人堅持,她也就沒勉強(qiáng),說道:“若是有什么不好,母親可要告訴我,不用擔(dān)心銀錢的事,我們有錢?!闭f著,將衣袖卷起,露出緊緊箍在手臂上的幾只龍鳳金鐲,讓邢夫人幫忙卸下來。四只沉甸甸的金鐲拿在手里,黃澄澄的,金光耀眼,邢夫人伸手點(diǎn)了落春的腦門一下,抿嘴笑道:“你倒是機(jī)靈。”隨即拿起一只,深有感觸的嘆道:“這東西,每個重四兩八錢,這其中有個講究,叫什么四平八穩(wěn)。我們老家那邊的規(guī)矩,每個新嫁娘,出嫁的時候只要家里置辦得起的,至少都要打上這么一對,我因為是嫁到國公府,所以打了三對,犬六六大順’的意思。不過自從嫁到府里之后,第一天敬茶的時候我戴了一對出去,遭了笑話,之后我再也沒帶過,出了開始溶了一對打了幾只釵,剩下的就用來壓箱底了,沒想到還有它們重見天日的時候?!?/br> 落春聽了之后,隨手拿起一只,笑道:“既然這東西這么有意義,那就留著吧,我這里還有其它東西呢。”說著又從身上掏出一只金鑲玉彩繪懷表來。邢夫人看到懷表,將手里的鐲子放下,笑道:“不過是個金子打的笨東西,隨便稱幾兩金子都能照原樣打出來,有什么意義,有什么好留的。”指著那懷表,說道:“倒是這東西,貴得很,市面上不常見,而且縱使有,也不及咱們府里出來的精致,用這個看時辰最準(zhǔn)不過,你不太會算時辰,用這個正好,還是留著吧?!?/br> “沒關(guān)系,我這還有一個呢?!甭浯簭膽牙镉帜贸鲆恢滑m瑯珍珠懷表來給邢夫人看。邢夫人笑著搖搖頭,眉眼彎彎的說道:“你個小鬼頭,偏你會藏東西?!毕氲阶约恨D(zhuǎn)移到娘家的嫁妝和生意,她說道:“鄉(xiāng)下里有宅子還有地,再有這幾個鐲子就夠了。這個也留著吧,這東西賣了之后,再想買,以我們現(xiàn)在的身份可就不好買了?!?/br> 落春點(diǎn)了點(diǎn)頭,順著手里的懷表看了一下時間,說道:“都這個時辰了,午飯的時間都已經(jīng)過了,母親,你餓不餓?老太太那邊沒動靜,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吃飯呢,母親,你胃不好,要不我先給你叫點(diǎn)東西墊墊?”邢夫人就著落春的手,也看了一下時辰,驚道:“是呀,沒想到都這會子了,難怪我覺得胃空空的呢?!睂σ灰袞|西吃,邢夫人遲疑了一下,對落春說道:“你去老太太那邊看看,看老太太那邊是個什么情況再說。” “嗯,那我出去了?!甭浯捍饝?yīng)著出去了。 落春見邢夫人堅持,她也就沒勉強(qiáng),說道:“若是有什么不好,母親可要告訴我,不用擔(dān)心銀錢的事,我們有錢。”說著,將衣袖卷起,露出緊緊箍在手臂上的幾只龍鳳金鐲,讓邢夫人幫忙卸下來。四只沉甸甸的金鐲拿在手里,黃澄澄的,金光耀眼,邢夫人伸手點(diǎn)了落春的腦門一下,抿嘴笑道:“你倒是機(jī)靈?!彪S即拿起一只,深有感觸的嘆道:“這東西,每個重四兩八錢,這其中有個講究,叫什么四平八穩(wěn)。我們老家那邊的規(guī)矩,每個新嫁娘,出嫁的時候只要家里置辦得起的,至少都要打上這么一對,我因為是嫁到國公府,所以打了三對,犬六六大順’的意思。不過自從嫁到府里之后,第一天敬茶的時候我戴了一對出去,遭了笑話,之后我再也沒帶過,出了開始溶了一對打了幾只釵,剩下的就用來壓箱底了,沒想到還有它們重見天日的時候。” 落春聽了之后,隨手拿起一只,笑道:“既然這東西這么有意義,那就留著吧,我這里還有其它東西呢?!闭f著又從身上掏出一只金鑲玉彩繪懷表來。邢夫人看到懷表,將手里的鐲子放下,笑道:“不過是個金子打的笨東西,隨便稱幾兩金子都能照原樣打出來,有什么意義,有什么好留的?!敝钢菓驯?,說道:“倒是這東西,貴得很,市面上不常見,而且縱使有,也不及咱們府里出來的精致,用這個看時辰最準(zhǔn)不過,你不太會算時辰,用這個正好,還是留著吧?!?/br> “沒關(guān)系,我這還有一個呢?!甭浯簭膽牙镉帜贸鲆恢滑m瑯珍珠懷表來給邢夫人看。邢夫人笑著搖搖頭,眉眼彎彎的說道:“你個小鬼頭,偏你會藏東西?!毕氲阶约恨D(zhuǎn)移到娘家的嫁妝和生意,她說道:“鄉(xiāng)下里有宅子還有地,再有這幾個鐲子就夠了。這個也留著吧,這東西賣了之后,再想買,以我們現(xiàn)在的身份可就不好買了?!?/br> 落春點(diǎn)了點(diǎn)頭,順著手里的懷表看了一下時間,說道:“都這個時辰了,午飯的時間都已經(jīng)過了,母親,你餓不餓?老太太那邊沒動靜,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吃飯呢,母親,你胃不好,要不我先給你叫點(diǎn)東西墊墊?”邢夫人就著落春的手,也看了一下時辰,驚道:“是呀,沒想到都這會子了,難怪我覺得胃空空的呢?!睂σ灰袞|西吃,邢夫人遲疑了一下,對落春說道:“你去老太太那邊看看,看老太太那邊是個什么情況再說?!?/br> “嗯,那我出去了?!甭浯捍饝?yīng)著出去了。 ☆、第107章 賈璉和鳳姐一大早就去王家和史家,眾人知道后,熱切而又眼巴巴的等他們回來。當(dāng)賈璉和鳳姐回到客棧的時候,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眾人都在外面,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呢,后來才知道原來都是在等他們。他倆一進(jìn)院子,就被眾人的火辣辣的目光盯上了。賈母看到王夫人他們看著賈璉和鳳姐的目光,如同餓狼看見rou一般死死的盯著鳳姐手里的包袱,本來想將賈璉他倆單獨(dú)帶進(jìn)房里說話的,見狀,她心中暗自嘆氣,讓所有人都一起過來了。 落春和邢夫人夾在其中純屬看熱鬧,進(jìn)了屋,眾人坐好,鳳姐將手里的包袱放到了屋子中間的圓桌上,在眾人炙熱的眼光中打開包袱,露出里面的東西,退到后面,一眼不發(fā)。賈璉輕咳了一聲,指著里面的東西說:“最上面的三包銀子,大的那包是王家嬸子給的,里面裝了二百兩銀子,另外兩個小點(diǎn)的是史家兩位嫂子給的,每包一百兩。下面幾個盒子里裝的是點(diǎn)心和面果子,最下面的是幾塊尺頭和絨線,有王家嬸娘給的,也有史家兩位嫂子給的,剩下的幾個荷包,里面裝的是香雪潤津丹和香薷解暑丸諸如這類用來解暑降火的丸藥?!?/br> 賈母沒有像賈赦他們一樣,死盯著包袱里的東西不放,目光落到賈璉和鳳姐身上,問道:“王家和史家怎么說?”賈璉遲疑了一下,面帶難堪的說道:“我們倆先去的王家,到了王家后,因為王家嬸子忙,所以我們足足等了有一個時辰才見到人。王家嬸子和我們倆很是說了一番家道艱難的言語,然后就命人拿了兩百兩銀子和一些東西就把我們打發(fā)走了。至于史家,我們倆沒見到嫂子,只是在我們上門的時候,是他們府里的管家接待的我們,據(jù)說兩位嫂子出門做客去了,東西也是管家轉(zhuǎn)交的。” 在座的聽了賈璉的一番話,臉色精彩紛呈。落春看著站在一邊神色黯淡,一言不發(fā)的鳳姐,想到她往昔神采飛揚(yáng),快言快語的模樣,從賈璉描述他們到王家的遭遇,不由得想到了劉姥姥第一次登門求見鳳姐的情形,和今日他們?nèi)ネ跫业那樾问悄敲聪嗨?,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鳳姐怎么也不會想到她會有像劉姥姥一樣,登門求人,打秋風(fēng)的這么一天吧。更何況,劉姥姥所在的女婿王家和王家并不是真正的親戚,當(dāng)初不過是希圖王家的富貴,所以祖上和王家連了宗,但是鳳姐可是真真正正從王家出去的女兒,如今回去向娘家求助,卻受此冷待,想必心里應(yīng)該頗不是滋味吧。 飽經(jīng)世情的賈母在賈赦上了請辭爵位的折子后,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以前和自家來往的世家親朋宛如失蹤了一般,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東府和自家還是一家子呢,還不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王家和史家在這期間,也沒有上門,所以對王家和史家的態(tài)度,她還是有幾分心里準(zhǔn)備的。人情冷暖,這些年,她不是沒體會,只是以前,都是她躲別人,如今,換成別人躲自家了。賈母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既然有了錢,璉兒你在受點(diǎn)累,到外面跑跑,將房子盡快租好,我們總不能一直住在客棧吧。” 賈璉忙答應(yīng)了下來。賈母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掠過,看到神色各異的眾人,忽然覺得心力交瘁,她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說道:“行了,大家都散了吧?!?/br> 邢夫人和落春回到房里,剛進(jìn)屋,邢夫人就笑道:“真是痛快,哈哈。以前,你那個好二嬸和鳳丫頭,在我面前整天一口一個王家的,拿王家來壓我。呵呵,王家好了不起,有錢又有勢,結(jié)果呢,賈家出了事,作為姻親的王家還不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老太太也夠厚臉皮的,自從家里出了事,王家就不再登門,擺明了是不想和我們家扯上關(guān)系,劃清界限的意思,偏她不識相,還打發(fā)璉兒兩口子過去,結(jié)果,這巴掌啪啪打得好響,看以后你二嬸和鳳丫頭拿什么說嘴,可還有臉提王家不可?老太太的娘家更是不給老太太做臉,人家當(dāng)主子的連面都沒露,只派個奴才就把人打發(fā)了。哼,我娘家是式微,不起眼,但是至少出事后,不會對我這個從邢家出來的姑娘避之不及,比他們這些高高在上,有權(quán)有勢的親戚好多了?!?/br> 落春在邢夫人對面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緩緩的說道:“老太太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什么沒經(jīng)過,沒見過,其實她未必不知道王家和史家的態(tài)度,但是一文錢逼死英雄漢,我們差不多等同于凈身被攆出來,一大家子人衣食住行哪樣都要錢,天上又不掉餡餅,又不可能馬上就找到養(yǎng)活一大家子的生計,除了上親戚家打秋風(fēng),還能怎么樣?我們家親戚就這么幾家,不上王家和史家去,又能去哪家?” “也是?!毙戏蛉它c(diǎn)點(diǎn)頭,說道:“不過聽璉兒話的意思,這事也就是一錘子買賣,下次再上門人家可未必讓他們進(jìn)門嘍?!毙α艘幌拢终f道:“不過四百兩銀子,也不算少了,要是好好謀劃一下,以后一家子安身立命應(yīng)該沒問題。你舅舅替我們在鄉(xiāng)下置辦的田地和房子的花費(fèi)也不過就這么多。” 落春拿起茶盅慢慢的喝著茶,聽了邢夫人的話,搖搖頭,不看好的說道:“我估計難。母親你想想,咱們家都是些什么人呀,要論花錢,那是一個賽一個的厲害,但是要說掙錢的本事,我是一個都沒發(fā)現(xiàn),。但凡有一個能戳得出去,立得起來的,能運(yùn)籌謀畫的,家里也不至于鬧出虧空來,變成這樣。不信,母親你且看吧。” 邢夫人想了一下,說道:“還別說,沒準(zhǔn)還真讓你給說準(zhǔn)了,說不定還真是這樣?!甭浯盒χ瘩g道:“什么說不定,一定是這樣?!惫徊怀鲂戏蛉撕吐浯核?,賈璉出去找房子,賈赦和賈政也跟著,有這兩位大神在,這房子租起來可就難了,一連在外面跑了近半個月,京城里的牙子手里待租的房子基本上都被看遍了,不是嫌房子狹仄陰暗,要不就是嫌地方偏僻,再不就是嫌房屋破敗,要不就是宅子小,住不開人,……在賈赦和賈政的百般挑剔下,一直沒有找到合適了。 最終在賈母的催促和壓力下,三人無奈之下,“矬子里拔將軍”,在柳樹巷租下了一路兩進(jìn)半的房子,這宅子原是由一所被抄沒的王府的花園改的,占地還挺大,引水繞的亭臺,依山建的樓閣,山石花草俱全,還有活水,池水泛波,清風(fēng)蕩漾,里頭外頭都很是清幽。賈赦和賈政覺得宅子小了點(diǎn),住不開,賈璉則是覺得是抄沒的宅子,風(fēng)水不好,但是賈赦和賈政都選中了,他拗不過這兩位,就定了它??炊苏樱只藘扇丈套h好價格,賈赦等人,跟著牙子到房主那兒,寫契租下了這宅子,月租七兩六錢,預(yù)付三個月的房租,牙錢五兩銀子。 寫好契之后,賈璉又忙去買了被褥和日用品,然后賈母他們搬了進(jìn)去。眾人搬進(jìn)房子里的第一天就出現(xiàn)了問題,到了飯點(diǎn)的時候,大家餓起了肚子,賈璉倒是將米面菜rou之類的東西買了回來,不過從賈母往下,說起飯菜的做法來,每個人都能頭頭是道的講上擺滿一桌子筵席的飯菜都不帶重樣的,但是到了動真章的時候,就成了葉公好龍,沒有一個能用得了廚房里的大灶。落春倒是比其他人強(qiáng)一些,先一步點(diǎn)著火,可是燒火,她就不會了,灶膛里的火冒了出來,差點(diǎn)沒燎到了自己,嚇得邢夫人趕緊把她從廚房里拉了出來,死活不肯讓她再進(jìn)去。最終,面對著浪費(fèi)了諸多材料,看著擺在飯桌上的煮出來的一坨坨的烏七八糟看不出是什么模樣的食物,誰都沒有勇氣品嘗,無奈之下,還是從外面的酒樓叫了一桌飯菜才算完事。 廚藝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好的,在眾人學(xué)會做飯之前,大家不能不吃飯吧,而且以他們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jì)情況,也不能一直從酒樓叫菜過來,吃用不起,所以賈璉又趕緊跑到人牙子那里買了兩個廚娘回來。賈璉第一次買人,不熟悉,只當(dāng)會做飯就行了,哪里知道其中有很多講究,在牙人那里,撿看著干凈利落順眼的兩個人就買了回來。結(jié)果,這兩個人,飯倒是能作熟,但是這滋味就不用提了, 落春覺得她是這些人中最先做好心理準(zhǔn)備,最能隨遇而安的那個了,但是面對飯菜里切成兩指厚的大肥rou片子,蘿卜豆腐青菜白菜全都丟進(jìn)鍋里燉出來宛如豬食一樣的東西,她真心無法說服自己下筷子,食不下咽。落春都這樣表現(xiàn),何況他人,所以賈璉又找到牙人,買了兩個全灶的廚娘回來,再廚娘沒買回來之前,大家又連續(xù)幾天從酒樓叫飯回來。 所謂的全灶,就是做飯的丫頭頂尖的全灶,家常菜做得,也能整治酒席。雖比不得大酒樓里的廚子出色,但尋常人家待客也足夠了,不過和榮國府里廚娘比起來,還是差得遠(yuǎn)呢。但是這已經(jīng)是市面上最好的廚娘了,縱使不習(xí)慣,大家也只能忍耐,強(qiáng)迫自己去適應(yīng)。 飲食上的不習(xí)慣就不用說了,生活上更是處處有驚喜。榮國府里平時吃用的講究只比皇家稍遜一籌,如今生活質(zhì)量一下子掉了好幾檔。賈母這些人,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雖不至于像末代皇帝溥儀一樣,身邊要是沒了伺候的人,連褲子都不會穿,但是動手能力差得要死,只能慢慢學(xué)起。偏他們這些人中,除了周姨娘和趙姨娘這兩個半奴半仆的存在,還有一個平兒。不過她們?nèi)齻€,只有周姨娘,沒進(jìn)府之前受過一些苦,剩下的兩個,哪怕是作奴才的時候,做的都是精細(xì)活計,如今她們?nèi)齻€一下子要服侍這么多人,累的要死,而且有些活計她們也干不來,多虧賈璉之前買的兩個“廢物”廚娘,她們做飯不成,但是在粗活上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