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jié)閱讀_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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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指著賈赦以前上的奏折說道:“別看這些奏折寫得花團錦簇的,其實都是賈恩侯身邊的文書先擬好了,然后他重新謄寫之后再上奏的。而賈恩侯的這份請辭爵位的奏折,你看看,……”皇上指著奏折上的“……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尸位素餐,蒙圣恩,舔據(jù)一等將軍爵位,實在受之有愧……”又指著這句話下面幾行中的幾句話給陳大人看:“《禮記大學(xué)》有云‘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臣德行本不足以為家主,勉而為之,以至無法約束家人,以致他們無法無天,竟然貪贓枉法,包攬訴訟,放債牟利……” 陳大人雖然看了皇上指給他的這句話,但是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皇上?;噬闲α艘幌拢f道:“愛卿這是身在局中,所以依然處于糊涂之中。這幾句話,可是不僅將賈赦,連帶整個榮國府都罵了進去,可謂是鞭笞入骨,如果是賈赦身邊的文書所寫,他們端著賈赦的飯碗,可沒有這個膽子,所以這折子絕不可能出自他身邊的文書之手。既然這樣,那么就只能是賈恩侯自己寫的了。雖然這折子文采并不是特別出眾,但是就賈恩侯的文采水平,文筆還達不到這么辛辣。況且賈恩侯多年不碰書本,當(dāng)年就算曾經(jīng)背誦過儒家經(jīng)典,這么些年下來恐怕早已經(jīng)忘得差不多了,你現(xiàn)在拿《大學(xué)》去問他,他都未必能答上一二,而這折子卻是以儒家理論出發(fā)詮釋的辭爵之意,賈恩侯走的是武途,這話出自他口,你不覺得違和嗎?如果這個折子是出自賈存周之手,就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了。” 因為陳大人本身就是讀書人出身,儒家經(jīng)義張嘴就來,所以如果皇上沒指出來,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這會聽了皇上的解釋,他恍然大悟,確實,如果是賈存周上這個折子,這內(nèi)容才對,可是賈存周,哪里輪得到他上這個折子? ☆、第89章 皇上告訴陳大人,他從賈赦的請辭爵位的折子上看出兩個破綻,從而斷定這折子雖然不是出自賈赦之手,但是賈赦也絕對不是朝堂上的舊臣勛貴們推出來的“探路石”,這折子應(yīng)該和前次賈政謝絕接元春歸省,舉家還債的折子出自同一人之手,乃是賈家內(nèi)部人所為?;噬喜幌肴ダ頃渲械孽柢E,一直對朝堂老臣意見多多的他覺得可以順?biāo)浦?,同意賈赦請辭爵位。 陳大人沉默半晌,才說道:“陛下,臣知道陛下的心思,只是雖然是賈赦上折主動請辭爵位,但是皇上如果就這么同意的話,實在不妥。誠然,賈赦無能,但是并沒有太大劣跡在外,朝中眾多從祖上襲爵者大多和賈赦類似。皇上如果毫不猶豫的同意賈赦的請辭,雖然是賈赦主動上折請辭,但是這些人絕不會這么想,相反,他們會懷疑是陛下在背后作了手腳,如此一來,不免心生恐慌,屆時為了保住祖上傳下來的爵位,還不知道這些人狗急跳墻,會做出什么樣的舉動來。陛下雖然已經(jīng)登基,但是太上皇仍在,在朝堂上還沒有達到一言九鼎的地步,所以臣以為,賈恩侯這折子陛下還是不同意的好?!?/br> “誰說賈恩侯沒有太大劣跡?”皇上一直巴不得將父皇那輩的老臣換成自己人,如今好不容易碰到個機會,怎么肯輕易放過,冷笑道:“賈恩侯自己在折子上都承認他乃是無德之人,并且列舉了自家不少貪贓枉法之事。朕已經(jīng)命人調(diào)查了,這些事都是真的。就憑這個,朕削去他賈家爵位一點都不冤枉!” “陛下!”陳大人急了,忙說道:“賈家觸犯國法,是該罰,但是前提是陛下主動派人去清查的,而不是由賈恩侯上折之后,陛下在根據(jù)折子上所說的查驗。陛下,樹大有枯枝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如果細究下去,每個家族都有違法犯紀(jì)之事,哪怕是臣,亦不敢保證自家就是干干凈凈的。賈恩侯的折子并不是直接遞到陛下手中,而是由下面轉(zhuǎn)呈上來的。不是臣妄言,恐怕賈恩侯的折子內(nèi)容如今在朝堂上已經(jīng)私下傳開,朝臣們和一些‘有心人’都在看著陛下呢,所以陛下斷不可輕舉妄動,須知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呀!” 陳大人苦口婆心的勸道:“陛下,答應(yīng)賈赦的請辭爵位一事并不同上次榮國府變賣家產(chǎn)還債,畢竟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這事不管拿到哪里我們都說得出理去。榮國府還國庫欠銀不過是還錢方式有點不同尋常罷了,但是這次可是涉及到爵位傳承,涉及到國家法度。一個小小的榮國府不足為慮,如今的榮國府早已經(jīng)不是昔日老國公還在的時候的榮國府了,但是到底傳承了三代,在軍中還有些殘存的勢力,而且朝中也有些交好的世家勛貴,無緣無故皇上就答應(yīng)賈赦的請辭,對皇上的未來的大計有影響?!?/br> 雖然知道陳大人言之有理,但是皇上很是不甘心,跌足長嘆道:“如此說來,朕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好機會在眼前溜走,什么也不做嗎?” “是的,我們眼前是按兵不動?!标惔笕讼肓艘幌抡f道:“陛下,我們什么都不做,但是不代表我們沒有眼睛看,沒有耳朵聽呀。而且陛下,賈恩侯的這個折子我們都知道乃是賈家有人仿照賈恩侯的筆跡所寫,涉及到賈家內(nèi)斗,臣以為這事不會就此完結(jié),應(yīng)該還有后繼,我們不如稍微等一些時日,說不定他們的后招能替陛下將陛下所愁之事給解決了?!?/br> “真的?你能確定嗎?”皇上聞言眼睛一亮,亮閃閃的盯著陳大人,確認道。陳大人看著皇上充滿期待的眼神,只覺得無比頭疼,這哪是他能保證的?想了一下,說道:“臣沒有十分的把握。不過據(jù)臣所知,賈家雖然是賈恩侯承襲了父親的爵位,但是榮國府正房卻由賈存周一房居住,賈恩侯不過是住在府東側(cè)由花園改建的院子里。而且因為賈存周的幼子生下來時口中銜有一塊寶玉,被賈老夫人認為是將來擔(dān)負起榮國府一門榮耀之人,所以賈存周在榮國府的地位超然,再加上,因為賈恩侯的原配妻子早逝,后娶的繼室出身不高,所以榮國府現(xiàn)在管家的乃是賈存周之妻王氏。好些年前,賈存周一房就代表榮國府出面交際應(yīng)酬了,如今皇上新封的賢德妃賈氏乃是賈存周和王氏的親生女,而賈恩侯又在這個時候上了這么一封請辭爵位的奏折,臣以為這其中可能大有關(guān)聯(lián)。” 對于賈赦和賈政這對兄弟之間的事,皇上也有所耳聞,因此聽了陳大人的話,沉吟了半晌,問道:“愛卿的意思,是說賈恩侯上折請辭爵位是假,實際上是為了試探賈存周一房的態(tài)度?” “臣不敢確定?!标惔笕藫u了搖頭說道:“不過臣私下揣測,賈存周這一房一直壓賈恩侯這一房一頭,在繼承人方面,賈存周這一房更是有一位生而又異象之子,賈恩侯這一房的賈璉,似乎讀書不成,習(xí)武無就,不過捐了同知在身,在家?guī)椭芾硎鼊?wù)而已。賈存周這一房一直很得賈老夫人偏愛,不管是名聲還是其他,賈存周遠勝于賈恩侯,不過就是晚了賈恩侯出生而已,多年積累,如今攜身為皇妃的女兒之勢,思謀府中爵位實屬正常。至于賈恩侯這折子,是真心請辭爵位還是試探賈存周一房態(tài)度,臣也拿不準(zhǔn),這要看模仿賈恩侯筆跡寫折子的人心中偏向哪邊了?!?/br> 陳大人覺得其實這人不管是偏向哪一房都無關(guān)緊要,因為這個人做的事情對整個榮國府來說,都是有利無害?;噬系腔?,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追繳國庫欠銀,只是一直響應(yīng)者寥寥。雖然好像皇上對此沒什么表示,但是陳大人知道,皇上只不過是引而不發(fā),其實一直都在心里記著呢,像榮國府這樣的欠債大戶,更是皇上重中之重的關(guān)注對象。 因此,前次賈家仿著賈存周的筆跡上的謝絕蓋省親別院,舉家還債之折子可謂是上到了皇上的心里,討得了皇上的歡心,雖然沒有一下子扭轉(zhuǎn)了皇上對榮國府的壞印象,但是至少再提起榮國府,皇上不那么討厭了,甚至因為榮國府舉家還債,為朝臣做出了榜樣而表彰了它一番。這對榮國府來說,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這意味著,等皇上拿到大權(quán)后,對屬于上皇的勛貴和老臣開刀,只要這期間榮國府不做出觸怒皇上的事,說不定會因此逃過一劫,而且就算皇上要收拾榮國府,看在這事上,說不得網(wǎng)開一面,本該舉家處死的,抬抬手,變成了流放,量刑輕判。 至于這次模仿賈赦上的請辭折子,陳大人更是在心中為其擊掌叫好,這招金蟬脫殼的法子使得真是不錯。皇上因為受太上皇和老臣束縛,一直沒辦法掌握全部的權(quán)力,對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貪贓枉法的勛貴老臣們恨之入骨,只是礙于太上皇,才沒有動手鏟除他們。在皇上的心里,“四王八公”都是他將來要鏟除的對象,榮國府這時出頭請辭爵位,雖然眼下皇上礙于一些理由不能馬上同意,但是以皇上那個不達到目的不罷休的性子,只要這事存在這里了,他一定會想法設(shè)法把事情給辦成。雖然最終,眼下榮國府失去了爵位,但是人沒事,而且家里剩下的財產(chǎn)他們還都可以帶走。從長遠的角度來看,總比皇上掌了大權(quán),收拾榮國府來的好,那時,可不僅僅就是丟了一個爵位的問題了,人能不能平安無事都難說的很!至于財產(chǎn),更不用指望了,到國庫里去找吧! 皇上“唔”了一聲,點頭說道:“愛卿言之有理。雖然弟承兄爵之事不是沒有,但是那乃是特例,而且最終也需要圣裁的。這爵位繼承朝中自有法規(guī),哪里如農(nóng)家分豬rou一般,自家人來說定的,荒唐!” 如果上次賈政的折子真是出自賈政的手筆,那么皇上心中不免偏向賈政幾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那不過是賈家內(nèi)部人模仿賈政的筆跡所為,所以皇上對賈政的印象依舊是迂腐無能,和賈赦半斤八兩,因此他對賈政一房思謀賈赦爵位一事,表示不滿。念頭一轉(zhuǎn),皇上不由得想到了模仿賈赦和賈政筆跡上折子的這個人,這人,接連上了這兩道折子,到底是什么用意呢?有什么打算?…… 在皇上琢磨落春的用意和打算時,榮國府表面上非常平靜,但是暗地里波濤洶涌。因為賈赦請辭爵位的折子是有禮部轉(zhuǎn)呈的,所以四王八公里的的其他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因此就派人上門打探,直到這時,榮國府這才知道賈赦上折請辭爵位。收到消息之后,府里的人一下子就炸了。 在皇上琢磨落春的用意和打算時,榮國府表面上非常平靜,但是暗地里波濤洶涌。因為賈赦請辭爵位的折子是有禮部轉(zhuǎn)呈的,所以四王八公里的的其他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因此就派人上門打探,直到這時,榮國府這才知道賈赦上折請辭爵位。收到消息之后,府里的人一下子就炸了。 ☆、第90章 賈赦請辭爵位的消息在榮國府傳開,宛如一滴水掉進了沸騰的油鍋里。最先按捺不住的是賈璉夫婦。原本在管家時,不管多苦多累都異常堅持,事無巨細都不肯放手的鳳姐已經(jīng)無心理事,大多交付平兒料理,這會正在屋里轉(zhuǎn)著圈,不住的伸著脖子向門外張望。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到外面打聽消息的賈璉終于回來了。 賈璉的身影一出現(xiàn)在鳳姐的眼簾中,鳳姐立刻迫不及待的三步并做兩步的迎了上去,神色焦灼的問道:“怎么樣?”賈璉沒有回答,左右看了一下,說道:“進屋去說。”鳳姐和賈璉一前一后進了屋,不等鳳姐開口,賈璉就先將屋里伺候的丫頭和婆子連同平兒全都攆了出去。等屋里只剩下賈璉夫妻兩人之后,鳳姐急急的問道:“爺,怎么樣?打聽的怎么樣?”賈璉一面脫著身上的大衣裳,一面嘆道:“但凡和咱們家有關(guān)系的人家我都去了,所有人都說既然父親已經(jīng)把折子遞了上去,那么如今就看皇上是什么意思了?!?/br> 鳳姐上前接過賈璉脫下的衣服,將衣服掛在旁邊的衣架上,聞言,急道:“若是皇上準(zhǔn)了老爺?shù)恼圩?,難道咱們家的爵位就這么沒了不成?”賈璉輕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鳳姐見狀,急道:“難道就不能托人想想法子?”跟著眼睛一亮,想到一個主意:“咱們家大姑娘不是在宮里作娘娘呢嗎,想辦法給大姑娘捎給話,讓她在皇上面前幫著說說話,怎么樣?” “沒用。”賈璉一口否決掉了鳳姐的建議,說道:“當(dāng)初,義忠親王壞了事之后,太上皇一直沒再立太子,在太上皇的諸多皇子中,皇上上面還有一位排名在他前面的兄長,下面還有更得圣寵的幾位弟弟,整個朝堂幾乎都沒人想到太上皇會選了今上作皇帝,所以在今上身邊能說得上話的臣子都是在潛邸時就跟著他的老人,和咱們家根本沒什么交情,日常更沒什么來往,這會就是求上門去,人家也不會幫這個忙?!?/br> 提到元春,想到為此花出去打點內(nèi)監(jiān)的銀錢,而且在外面跑的這些時日,賈璉可是耳聞二房這邊蠢蠢欲動,對這個爵位似乎也有想法。雖然沒有實證,但是空xue不來風(fēng),再說,在拜見和自家交好的世家時,有些和他關(guān)系更親密一些的言語中似乎也暗示了這一點,這讓賈璉在請托元春上面存了疑慮,但是這些事暫時還不能和鳳姐說。他可是知道,鳳姐最是護著娘家了,聽不得一個王家不好。二嬸作為她的姑媽,一直待她很好,況且在自家母親去世之后,賈璉在心里將一直關(guān)愛他的二嬸視之如母,所以他對這事也半信半疑。在沒有實證,他自己也沒有確認的情況下,當(dāng)然不會說給鳳姐聽。不然,鳳姐不相信不說,反而還要和他吵起來,如今已經(jīng)夠亂的了,賈璉實在不想和鳳姐再起爭執(zhí),所以就將這事瞞了下來。 由元春想到二房,一股煩躁不由得涌上賈璉心頭,他嘆了一口氣說道:“至于咱們家的大姑娘,你當(dāng)我沒想到嗎?我早就和夏內(nèi)監(jiān)聯(lián)系上了,讓他幫我傳話,不過夏內(nèi)監(jiān)告訴我,后宮不得干政,皇上最厭惡的就是后宮的嬪妃在朝政上指手畫腳,宮里曾經(jīng)有位很是得寵的美人,就因為在這上面犯了皇上的忌諱,以致失了寵。有此前車之鑒,娘娘恐怕不會在皇上面前說這個話。再說,我聽夏內(nèi)監(jiān)的口風(fēng),咱們家的大姑娘雖然被封為娘娘,但是似乎咱們娘娘的并不怎么得皇上青眼,皇上十天半個月能想起去咱們娘娘的宮里一次就不錯了。因此,在這種關(guān)系到爵位傳承的大事上,娘娘恐怕幫不上什么忙,指望不上?!?/br> 見宮里宮外都使不上勁,鳳姐氣得一跺腳,恨恨的說道:“都是大老爺惹出的事!也不知道大老爺這是吃錯了什么藥,每日里在府里吃酒、看戲、玩小老婆,……也沒人管他,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上什么折子請辭什么爵位?要是沒了這個爵位,看他還怎么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小老婆的?……” 雖然鳳姐的話說的很對,但是到底賈赦是賈璉的父親,因此賈璉瞇了一下眼睛,說道:“怎么說話呢?大老爺是我的父親,是你的公公,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哪有你這么說長輩的?”鳳姐尖刻的諷刺道:“呵,倒是沒看出來,二爺?shù)故切⒆?,都這會了還記著大老爺是你父親,不過你怎么不問問大老爺心里有沒有你這個兒子?若是大老爺心里有你這個兒子的話,怎么會是上折子請辭爵位,而不是把爵位傳給你呀?恐怕在大老爺?shù)男睦?,他房里貓和狗都比你有地位些!你也是個沒用的,這么一點事都辦不好,爵位本來是咱們家的,如今我們不過是拿回自家的東西罷了,怎么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你給我閉嘴!”在外面跑了很長時間,四處彎腰低頭賠笑臉受冷眼,鳳姐不說勸慰一下,反而滿口責(zé)備埋怨,賈璉心火上來,怒氣沖沖的斥責(zé)鳳姐:“父親身上的爵位傳給誰是父親的事,就算上折請辭又怎么了?難道沒有爵位,還不吃飯了呢!” 鳳姐的性子是吃軟不吃硬,賈璉這樣說她,她立刻反唇相譏道:“喲,我們好二爺可真是有骨氣,聽這話音似乎是不稀罕這爵位?既然這樣,那我倒要問問二爺,沒了爵位,二爺打算拿什么養(yǎng)活我和大姐,養(yǎng)活這一府的老老少少?”見賈璉不吱聲,鳳姐越發(fā)的不依不饒起來,進而說道:“我在這著急上火的是為了誰?二爺在外面辦不成事,回來就甩臉子給我看。只知道沖娘們?nèi)鰵?,只會‘窩里橫’,算怎么回事?剛才大言不慚的不稀罕爵位的人哪去了?我呸,我還以為是什么英雄呢,原來不過是個狗熊!” 見鳳姐越說越過分,賈璉氣惱的說道:“什么英雄狗熊的,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合著在你的眼里,我要是沒了爵位,就是個連老婆孩子都養(yǎng)活不了的窩囊廢?那你嫁的是我還是這爵位,難道我繼承不了我父親的爵位,當(dāng)初你還不嫁了不成?” “廢話!你要不是榮國府長房長子,就你這文不成武不就的樣子,我王家的女兒哪個不好嫁,憑什么嫁給你?”鳳姐不假思索,傷人的話脫口而出。話一說出口,鳳姐頓時就愣住了,其實她這話并沒有毛病,這時的婚姻本就不是簡簡單單的締結(jié)兩姓之好,門當(dāng)戶對最為重要,其實賈璉也知道這一點,但是這話這會說出來,因為時間不對,所以聽起來就不對味。 賈璉臉色鐵青,連聲說了好幾個好字,這才說道:“呵呵,王家的女兒又有什么了不起?你也別自恃過高,如果你是你叔叔家女兒,我這個不學(xué)無數(shù)的紈绔子弟確實是有些配不上王家女兒,不過,這其中可不包括你。就你這個身份,能嫁給我,要不是咱們兩家祖上就有交情,哼,還是你高攀了!”說完,一摔簾子,出門而去。 鳳姐被賈璉的話氣得嘴唇發(fā)抖,本來她剛才的話不過是夫妻兩個拌嘴,話趕話罷了。她說出來后,心中也很懊悔,正想著再說些什么描補一下,卻沒想到賈璉說出這么一番話來,直插鳳姐的肺管子。鳳姐的父親王子勝是王子騰的兄長,但是和榮國府一樣,王子勝這個做兄長的沒有做弟弟的有出息,而且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況且王家并不像賈家這樣,還有爵位承襲,到了鳳姐父親這一代,祖上的爵位已經(jīng)沒了。 王子勝不過是個白身,而且因為吃喝玩樂掏空了身體,早早就過世了,留下一子一女跟隨叔叔王子騰生活。鳳姐的個性之所以變得這么要強好勝,就跟父母早逝,隨著叔叔嬸子過活有關(guān),她就是不想因為沒有父母而被別人小瞧了。因為父親不能給她作臉,所以鳳姐很少對人提起父親,言辭之間說起王家,口中自然提起的自然是位高權(quán)重的叔叔王子騰,但是不管王子騰待她怎么親近,到底是叔叔,不是父親,所以這對于處處要強的鳳姐來說,有個提不起來的父親,心中不是沒有遺恨的。賈璉和鳳姐幾年夫妻坐下來,自然知道鳳姐的心病,所以兩人這會吵架,自然是怎么傷人怎么來。 鳳姐和賈璉不僅沒把事情討論出個結(jié)果,反而弄的不歡而散,王夫人這邊也被賈政氣得夠嗆。且不說王夫人本來就有覬覦大房爵位之心,這會知道賈赦上折請辭爵位后,自然想著,既然這爵位你們大房不要,那么我們二房要了,因此就想著要把爵位弄到手。只是王夫人在內(nèi)宅可以橫行無忌,但是外面的事,不是她一個婦人就能隨便行事的。以前外面有事都是由她拿主意,賈璉在外面跑腿,但是這事,顯然不能由賈璉來辦。寶玉還小,所以除了賈政之外,再無其他人選,誰知王夫人把這意思和賈政一說,賈政說了一番只要他忠于職守,勤于王事,皇上看在眼里,必然會對爵位有所圣裁冠冕堂皇的話,聽得王夫人目瞪口呆。開始王夫人還以為賈政是作偽,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真的就是這么想的,把王夫人氣得直哆嗦,覺得賈政真是木的可以,指望不上,從而把主意打在了賈母身上。 ☆、第91章 王夫人在知道賈赦上折請辭爵位之后,思謀府中的爵位,但是賈政覺得只要自己謹(jǐn)慎小心、盡忠職守、勤于王事,……皇上應(yīng)該看得到他比賈赦優(yōu)秀,對爵位必然有圣裁。王夫人被賈政的迂腐毫無辦法,在發(fā)覺指望不上賈政后,把主意打到了賈母身上。只是在該怎么向賈母開口的問題上,王夫人為難了起來,因為她在賈母面前塑造的一直是忠厚老實的形象,她不想因為圖謀爵位的問題,被賈母看穿她的內(nèi)在,至少在爵位沒有落到他們二房頭上之前不行。想了又想,王夫人決定還是從賈母最疼的寶玉這邊開口,況且只要將寶玉抬出來,賈母答應(yīng)的幾率更高。 和賈政做了這么多年夫妻,應(yīng)該說王夫人還是不夠了解賈政。賈政雖然迂腐,但是不代表他不代表他清高,視權(quán)力富貴如糞土。當(dāng)初,賈代善過世,賈赦襲爵,賈政的心里就很是不服氣,無論從哪方面看,他都比賈赦要優(yōu)秀的多,爵位應(yīng)該由他繼承才是,但是最終不管賈赦怎么昏聵無能,只因為占了一個“長”字,所以爵位就成了他的。不過賈政最后也沒吃虧,雖然賈赦承襲了爵位,因為賈母的偏寵,他們這一房掌著府里的管家大權(quán),在外走動更是打著榮國府的旗號行事,除了一個爵位,其他的也不差什么。如今,賈赦請辭爵位,正是二房將爵位搶到手的大好機會,賈政自然不會無動于衷,只是就算他想做,也無能為力。 首先,賈政不過一個從五品的小官,連單獨奏本的權(quán)力都沒有,在爵位傳承上這種事上根本沒有他說話的地方,他就算想出力都使不上勁。賈政不是沒想過去請托一下和家里一向交好的世交親朋,但是賈政在外面的形象一向維持著正直的正人君子像,哪怕賈赦在外面的名聲多有不堪,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個賈赦的不好,一直是個好弟弟,如今讓他這個“好弟弟”去挖他一直維護的哥哥的墻角,實在和他在外塑造的形象不符,如果真能把爵位弄到手,就算毀了形象還無所謂,若是最后事情不成,他這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得不償失。 再說,賈政雖然關(guān)不算大,但是到底也做了這么些年的官,知道這折子已經(jīng)遞到了皇上的面前,最終怎么樣,就看皇上的意思了,除非請托到能影響到皇上的人跟前,不然,其他的門路都是白走,但是能夠影響皇上決斷的人物,他這邊根本夠不著。而有些人,就算他不去走動,該幫他說話的時候還是會幫著他說話的,比如元春和王子騰,所以賈政干脆就不費這事,去走門路了。當(dāng)然,他也不是什么都沒做,他可是一直注意著賈璉這個侄兒的動靜呢。這些時日賈璉可是一直在外面跑,賈政從跟著賈璉出門的下人那里打聽到了賈璉奔波之后的結(jié)果,果然不出他所料,全都白跑。 再者,賈政對自家有一種莫名的信心,他覺得自己這么些年忠于皇家,勤勤懇懇,清廉自守……皇家應(yīng)該都看在眼里。而且自己的女兒又剛獲封皇妃不久,再加上自己上折子舉家還債才獲得皇上嘉獎,……樁樁件件都表明皇上對自己這一房印象良好,所以皇上不將爵位給他,還能給誰?因為有這種莫名的信心,所以他才能在王夫人面前說出那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來。 其實在整個賈府中,最重視家族榮耀傳承的就是賈母,因為賈母是從賈家興盛的時候過來的。她親眼看到賈家自從丈夫過世后,開始慢慢的衰落,偏偏兩個兒子都不爭氣,擔(dān)負不起振興家族的工作。好在還有個生而有異象的寶玉,賈母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在寶玉長成之前,為了避免家族繼續(xù)衰落下去,她不惜將一向疼愛的孫女元春送進了宮。如今元春被封為皇妃,姻親王家的王子騰位高權(quán)重,在朝堂上很有威勢,賈母覺得只要維持住這個局面,靜等寶玉長大成人,到那時榮國府重新崛起的日子不算遠了。 誰知,在形式一片大好的情況下,先是賈政不知道犯了什么糊涂,上折子謝絕了接元春回家省親這一榮耀給府里增光添彩一事,并且變賣家產(chǎn)還債;跟著賈赦也好像吃錯了藥一般也犯起了糊涂,竟然上折請辭爵位,如果這事成真,沒了爵位,就沒了榮國府,再談?wù)衽d榮府,恢復(fù)家族昔日榮耀,不就成了一句笑話?這么大的事,事前賈赦竟然沒有和她商量,竟然直接上了折子,而后也不曾告訴她一聲,她還是從上門拜訪想著從她這里探聽消息的世家好友口中得知的。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賈母看到對方詫異的眼神,只覺得一口悶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差點沒憋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