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jié)閱讀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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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說得王善保家的面如土色,一想到一家子要是被落春送到邢家當差,她不禁打起了寒顫,瞅著落春的臉色,強笑著分辨道:“姑娘不知道,我家的大小子就是個憨貨,有的時候腦子不怎么轉個,大兒媳婦又是個沒主意的。當時,三姑奶奶和舅老爺?shù)骄┲?,我家大郎和他媳婦本來是想按照太太和姑娘的吩咐,將他們帶到太太給買的宅子里去的,是三姑奶奶說他們和太太多年未見,很是想念,所以就想著到府里和太太見上一面,三姑奶奶他們堅持,大郎和大郎媳婦也不好違拗。畢竟雖然大郎和大郎媳婦是太太派去的,代表太太,但是說到底,三姑奶奶和舅老爺他們是主子,這做奴才的就算有些體面,也大不過主子……” 落春嗤了一聲,輕笑著打斷她:“王大娘你也別在我面前弄鬼,什么叫做奴才的就算有些體面也大不過主子?這府里做奴才的活的比作主子的更光鮮更有地位的也不是沒有,你這話是把我當小孩子來哄呢?不過是你們看母親一反常態(tài),不僅將三姨他們接進京來,并為他們花錢買房子,還為他們的將來籌謀打算,想著今非昔比,所以才不肯得罪三姨他們罷了,若是往日,恐怕三姨他們就算再堅持,他們的話也沒人會聽。我還不知道你們,使得一手見風使舵的好本事?!?/br> 被落春這么數(shù)落,那點小心思全都被戳破,王善保家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干笑幾聲,訕訕道:“這話是怎么說,這話是怎么說……”欲辯無從辯,因為被落春說中了?!安贿^姑娘要是把錯處全歸到我家大郎他們身上,那老婆子可要替他們喊一聲冤。我這兒子和兒媳雖然粗苯,但是也沒不懂事到不知道要事先派人告知太太一聲,只是等我家大小子他帶人進府后,才知道消息并沒有送到太太手中,而且跟著三姑奶奶和舅老爺他們的婆子丫頭們用的都是二太太那邊周瑞家的送來的客飯?!?/br> 王保善家的吞吞吐吐的把邢家人為什么不聲不響的上門的緣由講了出來。落春聽了腦子仿佛被人很敲了一下,難怪,除了當家理事的王夫人,還有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能夠在背后動手腳呢!王夫人這是要做什么?為什么就不能消消停停的過日子?落春緩緩的問道:“這事我母親知道嗎?” “太太那邊在三姑奶奶上門后就派人去打聽……正是因為如此,被三姑奶奶一氣,太太氣上加氣,才厥過去的?!蓖跎票<业拿Υ鸬?。想到邢夫人被氣暈過去,落春不由自主的心中生升起了火氣。王善保家的見她臉上神色變幻不停,面帶憤憤之色,她在一旁添油加醋說道:“二太太行事真真太過分了,這么折太太的臉面,看太太的笑話,擺明了是不把太太這個嫂子放在眼里……” “二嬸子本來就沒把母親放在眼里,不僅是她,這府里看得起母親又有幾個?府里捧高踩低的事常見,這也算不了什么?!甭浯褐劳跎票<业氖鞘裁匆馑迹撬@會懶得聽她的抱怨,若是有能耐反擊回去倒也罷了,若是不能,在這里扯這些沒鹽拉醋的做什么,除了讓自己越發(fā)生氣之外,再沒有任何意義。 聽落春這話,王善保家的跳起腳來,不忿的說道:“姑娘這話說的,什么叫不算什么?二太太和底下人的人掃的可是太太和姑娘的臉面,而且類似這樣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我知道太太和姑娘好性,不愛計較,可是總不能這樣不理論,不計較吧,不然若是這樣下去,太太和姑娘恐怕越發(fā)被人欺上頭來了。” 落春聽得越發(fā)無趣,嗔道:“有父親和老太太在,說什么欺不欺的?再說,王大娘這話,該不是讓我一個做主子的去和奴才們去理論去吧?”要對付也是王夫人這個始作俑者,下面的人不過是看她的眼色行事,這樣的奴才就算這次處置了,只要王夫人不倒,依然還有。而且這次的事,也不好去找王夫人算賬。不僅僅是因為王夫人那邊恐怕早在出招的時候就有所準備,已經(jīng)想好應對邢夫人的質問,若是去了,說不定會掉進她的圈套,還是因為這里面邢三姨他們也有錯處。真要論起來,以王夫人和邢夫人的戰(zhàn)斗能力,屆時,絕對是邢夫人這邊輸,邢家人的“奇葩”行為就會被傳揚開來。這是嫌邢夫人的“笑話”不夠多,還想再添一樁嗎? “行了,這事就到此為止了?!甭浯阂痪湓挒榻裉斓氖伦隽俗⒛_,然后說道:“王大娘你也別在我這里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去看看三姨和舅舅一家可吃飽喝足,休息好了。若是已經(jīng)好了,就送他們去母親給買的宅子安置吧?!?/br> 王善保家的見落春對她的話題不感興趣,不免有些悻悻然,而后聽到落春的吩咐,不由得一愣,愕然道:“可是姑娘不是說等三姑奶奶和舅老爺用完飯后,還有話要和他們……”對上落春的眼神,她到了嘴邊的話卡在了嗓眼中再也吐不出來。王善保家的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擔心的問道:“若是三姑奶奶和舅老爺他們不肯走,非要鬧著要見太太怎么辦?” 落春冷笑一聲,斜睨了她一眼,說道:“虧王大娘你還是個辦事老的,這點小事還用得著問我?”神色很是不耐煩,“他們不走,我就不相信你會沒有不讓他們走的法子?實在不行,就比照我送舅舅去應賢書院的法子。對了,送三姨他們到宅子里安頓下來,不要忘記把舅舅要用的東西給收拾出來,給他送到書院里去?!甭浯涸谕跎票<业念I命而去后,在后面跟著叮囑了一句。 見王善保家的遠去,落春提起的精氣神驟然xiele下來,一時之間只覺得心累的厲害,靜靜的坐了一會兒,發(fā)了一陣呆,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伸手將放到一邊的茶盅拿起來,正要喝,品繡的攔了下來:“可不能喝這個,這茶已經(jīng)涼了,姑娘要喝我讓人重新倒上來?!?/br> “算了,回去再喝吧?!甭浯簱u搖頭,起身向外走。進了賈母的院子,回到自己的屋子,她將屋里的丫鬟婆子全都逐了出去:“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一會兒?!逼防C和紗織聽到后,忙帶著人上前服侍落春脫衣,等她躺好,放下床幔,這才款款出去。只是品繡和紗織并不敢走遠,而是留在外間守著,等著落春醒來要水要茶。 落春見屋里沒人了,輕輕閉上眼,一動念,就來到了自己的隨身種植空間。先是在空間里大喊大叫了一陣,將心中的負面情緒全都發(fā)泄出來,這才在空間里漫步起來。路過桃林,她伸手從樹上摘下一個水靈靈的米分紅大桃,在溪邊隨便洗了洗,就大口啃了起來。 邢夫人說后悔答應她,讓邢家人進京來了。別看落春在邢夫人面前表現(xiàn)的信心滿滿,一副把事情交給她請邢夫人放心的模樣,但是這會落春的心情也是忐忑著的。對邢德全,落春早已經(jīng)有了對策;至于邢忠一家,因為和邢夫人隔著一層,而且一切全都仰仗著邢夫人,所以縱使不堪,但是也出不了什么大褶子;難以對付的是邢三姨這個變數(shù)。今日雖然落春強勢的將邢三姨壓服住了,但是就邢三姨的表現(xiàn)來看,絕對是個為了達到目的可以耍無賴,不要臉皮的潑辣貨,更重要的是落春和她的身份不對等,她是落春的長輩,這一點就算落春不在乎,但是也不能不有所顧忌。何況,這其中,落春還少算了王夫人。就目前的形勢來看,王夫人是絕對樂意在看邢夫人笑話的事上摻上一腳的,想到此,落春不由得頭疼起來了,心中也不免涌上幾分后悔,覺得自己絕對是沒事找事,讓邢家人在老家老老實實呆著多好,何必讓他們這么早進京呢。 從邢家人身上,又想到王夫人,落春不由得心頭火起。看著池塘里肆意游動的魚,落春一面啃著桃子,一面想著回擊王夫人的辦法。王夫人的軟肋只有一個——寶玉,但是想要繞過賈母而算計寶玉可不是一件簡單地事,何況還要不被人察覺到是她在暗中在動手腳。琢磨了半天,將腦瓜仁都想疼了,落春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動這種事的腦子,自己實在是不擅長。她無力的嘆了口氣,恨恨的將手里的桃核丟到池塘,就著水邊洗了洗手,然后一個閃身出了空間。 ☆、第18章 賈王兩家早已經(jīng)過了六禮,官媒來回跑了兩趟,將王熙鳳的八字庚帖帶給賈家,先放到祖宗牌位上拱了兩天,然后請人卜算過,舉行婚禮的日子被確定了下來。 盡管王夫人曾經(jīng)籌辦過一次婚事,但是哪怕在她的心里賈珠的地位遠遠超于賈璉,但是實際上賈璉才是榮國府正經(jīng)的繼承人,所以他的婚事要遠比賈珠的繁瑣的多,何況娶的又是她們王家的女兒,就算不為了賈璉,為了王家的臉面,王夫人也不敢怠慢,再加上還有邢夫人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因此王夫人更是不敢馬虎大意,以至于王夫人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應酬拜會籌辦婚事,家務上不免有點力不從心。 盡管其中的疏漏已經(jīng)由她身邊的周瑞家的幫著查漏補缺,但是周瑞家的也要跟著跑婚禮上的事情,所以根本忙不過來。偏偏王夫人找不到分擔之人,按照身份,李紈這個兒媳倒是很合適,不過李紈如今是個寡婦,這種紅事她這個身份是沾不得的;幾位姑娘年紀還小,不在王夫人考慮之中;而邢夫人,王夫人哪怕是累死也不可能把事情分攤給她去管。 其實王夫人本就是尚德不尚才之人,管家水平一般,而且因為在接手管家的時候,因為知道將來自家是要分出去的,榮國府將由大房繼承,自己不過是暫代其職,所以為了博個好名,只是一味的寬厚待下,然后就是利用管家之權為自己的小家牟取私利,應該說賈家的風氣至少有很大一部分是在王夫人管家的時候給帶壞的。 為了賈璉的婚事連帶著管家王夫人忙得不得閑,出了紕漏她不檢討自身的問題,反而埋怨下面的人偷jian耍滑,沒有幾個肯踏踏實實肯做事的人。賈府的家生子經(jīng)過幾代的繁衍已經(jīng)形成了龐大的數(shù)目。就算賈家現(xiàn)在是四代同堂,但是因為下人的基數(shù)大,所以終究主子的人數(shù)增長比不上下人的快,因此能夠被挑進府里當差的只是一少半,再加上其中家生子年齡斷層或者主子對其人選不滿意,又或者選出的合格人選不夠,進而從外面又買人進來,以及嫁進來的各位主母帶進來的人手,以至于好多家生子都閑散在家。 閑在家里就意味著沒有進項,而身為家生子,又不能到外面去當差做工,所以不為了別的,就算為了生活,也要想辦法進府當差。為了能夠進府,這些人可謂是使勁了渾身解數(shù),削尖了腦袋往府里鉆。如今賈璉娶親,少不得要挑人進府,伺候新人,這個機會這些閑置在家的人自然不會放過,所以身為王夫人身邊的人,周瑞家的家這些日子可謂是被拉關系送禮的人踏破了門檻。 周瑞家的貪心不足,不小心收了太多的禮,并且對著來人拍著胸脯大包大攬下來,但是總共就那么幾個進府名額,就算把所有人的人都選進來也不夠。讓她把禮物退回去,她又舍不得,何況有些禮物是吃的用的,早已經(jīng)被自家吃用掉了,讓他自掏腰包補上,那是不可能的。何況,在周瑞家的想來,若是這么點事都沒辦成,豈不讓人小瞧了她,有損她王夫人身邊第一人的名聲,失了體面,以至于人們對她的信任打了折扣,今后人們再托她辦事,心中不免會有所疑問,甚至會該走其他人的門路,到時,她豈不損失了不少財源。只是又該如何讓王夫人答應多選人進府,周瑞家的暫時毫無頭緒。 就在周瑞家的一籌莫展,焦頭爛額的時候,聽到了王夫人的抱怨,于是靈機一動,她在王夫人的耳邊吹起了耳邊風,提議從家生子中多選一批人進來。不僅僅是給賈璉夫妻使,還是為了罷黜一些占著位置卻不做事的偷jian?;?,選一些能老老實實做事的進來,殺雞儆猴。何況,眼看又要到了府里放人的日子了,一些到了年紀的丫頭和小廝都要放出去,順便借此選一批進來,提前調/教好了接班。一番話說動了王夫人,府里一下子進了不少人。 落春拿著一枚銀簪,坐在桌前,在八寶攢盒中隨意的撥動著,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紗織說話。紗織口齒伶俐向她描繪著周瑞家的情況:“……姑娘你是沒看見,因為二太太發(fā)話說府里要攆出去一批不做事的懶人,這事現(xiàn)在由周瑞家的負責,如今她現(xiàn)在可是熱灶,走到哪里都被人巴結奉承著,看到她,無不都親親熱熱的喊她一聲‘周大娘’或者‘周嫂子’,風光的很,家里更是被送禮的人擠滿了。我看她現(xiàn)在被人捧得都不知道自己的骨頭有幾兩重,恐怕連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瑞家的骨頭輕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了。”比起周瑞家的現(xiàn)狀,落春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可打聽清楚,府里攆出多少,進來幾個了嗎?” 紗織忙將父親打聽的消息告訴落春:“被攆出去的人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大概有那么七八個;選進來的,還沒確定數(shù)字,不過目前已經(jīng)有十幾個了。” 落春用簪子隨意挑了一塊果脯放入口中,慢慢的嚼著,嘴角微翹,語帶嘲諷的說道:“這是還嫌府里當差的人不夠多嗎?出去的沒有進來的多,回頭璉二嫂子嫁進來再帶進來一批人,這府里當差的人越發(fā)的多了起來。一件事恨不得八個人去做,我二嬸還說沒人做事,不知道她想著一件事到底幾個人做才合適?” 本就臃腫的奴仆大軍又增丁進口,人浮于事,干活的少,偷懶?;亩啵蠹叶贾粧阋说淖?,剩下的苦差沒個招攬。有臉者不服鈐束,無臉者不能上進,越發(fā)沒了規(guī)矩,不亂才怪呢! 紗織氣鼓鼓的抱怨道:“姑娘,你不知道,明明二太太說是將那些偷懶耍滑,不做事的人攆出去,可是周瑞家的收了人家的禮,攆出去的要不就是不會鉆營、老老實實做事的人,要么就是平素里和她有積怨的人,你說說,她這干的是什么事呀!” 落春斜瞟了她一眼,見她滿臉不平,面帶怨色,于是問道:“怎么,這些被攆出去的人有你家的親戚?”雖然這次王夫人發(fā)話說要攆人,但是大房這邊的人卻和她不相干的,所以周瑞家的管不到這邊來。以大房和二房的關系,如果不是和自身相干,二房人員的被攆只會被大房這邊的人當作熱鬧來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嗯,我表嬸就在被攆的名單上,但是她可不是什么偷懶的人,不過是和周瑞家的起了一次口角,被她記恨在心,我表嫂知道這事的時候就心知不好,很是擔心,無奈家中困難,拿不出東西賄賂周瑞家的,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周瑞家的公報私仇,將自己列入被攆之人之中?!币娐浯簡柶?,紗織老老實實的回道,跟著訴起了苦:“姑娘,我表嬸的丈夫早年跌斷了腿,做不得重活,只能在家養(yǎng)著,家里孩子還小,不過三四歲,也沒到府里當差的年紀,一家子全靠我表嬸過活。如今表嬸被攆了出去,一家子生計無著,還不知道明天怎么過活呢?” 或許馬棚里的小廝不起眼,但是說不定他就有一個在賈母、王夫人或者賈府其他主子身邊當差的親戚,賈府的家生子經(jīng)過幾代繁衍下來,其中關系錯綜復雜,上面的人早已經(jīng)弄不清楚誰和誰家有親,誰和誰家不合了。因此聽到紗織的回答,落春并不意外。 紗織一家子從府中開府之時就是府里的家生子,如今她一家子皆在府里當差,雖然職位看起來不是特別起眼,但是也稱得上是府里當用之人,更重要的是多年來他們這一家子在府里形成的關系網(wǎng)對落春還是很有用的。想到此,落春說道:“府里的事我是插不上話的,這你是知道的,不過我在外面有個宅子是出租給來京里的舉子居住的,這你應該清楚。如今里面缺了個做飯的廚娘,你表嬸若是不嫌棄,我可以幫著安排,不過工錢可能沒有府里的多,每個月只有五百錢?!?/br> 紗織把這事說給落春聽,就有求落春幫她表嬸安排一下的意思,聽了落春的話,忙歡喜的說道:“怎么會嫌棄,我表嬸在府里的月錢也不過五百錢。那我就在這里替我表嬸謝謝姑娘了?!彪m然紗織沒干過,但是也聽家里人說過,說別看廚娘這個職位聽起來不怎么樣,但是其中大有藏掖,煮飯的時候手稍微高一點,不說一家子的飯食,但是至少能省出一個人的嚼用出來。這樣對比起來,她表嬸這回算是撿到便宜了。 出租宅子那里的差事原本落春安排的是王善保家的大兒子和大兒媳,但是因為他倆搞砸了邢家人進京的事情,所以她就把其中王善保家大兒子的差事安排給了關嬤嬤的兒子,至于廚娘的事因為一時半會沒有合適人選就暫時由費婆子安排人頂著。但是紗織知道,王善保家的還沒死心,還在那眼巴巴的瞅著,如今被落春給了自己的表嬸,她喜不自禁。 想到府里家生子彎彎繞繞的關系,不知道哪根藤上連著哪根瓜,落春不由自主的嘆道:“其實這么說起來,周瑞家的這次倒是挺讓我意外的,本來我以為以她的圓滑程度,能攆出去四五個就已經(jīng)不錯了,沒想到竟然會這么多……” “這七八個哪里都是她攆出去的,其中還有珠大爺房里三個呢?!甭牭铰浯旱脑?,紗織撇撇嘴,神色不屑的說道。落春聽了很是詫異,驚道:“這其中干珠大嫂子什么事呀?” 紗織左右看了一下,這才低聲說道:“我聽我母親說,說珠大奶奶借著這次府里攆人,把原來跟著珠大爺?shù)娜硕挤帕顺鋈ァV榇鬆敳辉诹?,將他的屋里人打發(fā)出去也無可厚非,只是珠大奶奶做的未免太過了,竟然說什么她們狐媚誘人,勾引的珠大爺壞了身子,因此將她們攆出去的時候,除了身上穿的一身衣裳,什么都不許帶,就這么光桿給打發(fā)出去了?!?/br> 紗織口中嘖嘖嘆道:“真是沒想到,都說珠大奶奶書香門第出身,行事有準則,看著平日里也是斯斯文文的,一副好說話的菩薩模樣,沒想到手段竟然這么狠,真是讓人意外,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聽說,從小伺候珠大爺?shù)拿废鉰iejie原本是不肯走的,說是要守著。我母親說,像這樣的屋里人,就算身前沒有一兒半女,愿意守著的也是有的,若是留下來,還能給珠大奶奶做個伴,倒也不錯,但是誰知道珠大奶奶在想什么,就是不肯應。據(jù)說梅香jiejie跪地哭求,不過珠大奶奶就是不松口,后來還對梅香jiejie發(fā)了狠,說她要是再拖拉著不肯走,就不是簡單的把人打發(fā)出去那么簡單了,而是要把她送到麗香院,梅香jiejie聽了之后沒奈何,這才走的。” 因為落春已經(jīng)在大家閨秀的路上歪了,所以她身邊的人也不由自主的被她帶歪,在她面前說話行事百無禁忌起來,沒什么當說和不當說的忌諱。落春聽了紗織的爆料,頓時一愣。因為賈珠的早亡,李紈被王夫人認定“克夫”,想來心中應該是有一肚子氣的吧,只是王夫人是她的婆母,她就算再有氣,也沒奈何,所以就把這氣撒在了賈珠的屋里人身上,但是正如紗織所言,行事不免太狠辣了些,或許這其中還有其他緣由,李紈這么做,應該不僅僅是為了撒氣! 本來落春想問李紈這么做賈母和王夫人知道嗎,但是話到了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問不問,事情都已經(jīng)這樣了,又有什么意義?何況,就算一開始不知道,但是事后她倆絕對是知道的,不過看這兩人默不作聲的態(tài)度,顯然人認可了此事。畢竟不過是幾個奴才,不過小貓小狗一般存在的屋里人,比起李紈這個三媒六聘,大紅花轎抬進來,記入族譜的正經(jīng)孫媳婦差遠了。 何況,因為本朝風俗,并不禁止寡婦再嫁,但是當初,李紈可是在賈珠的靈堂當著眾位祭奠的賓客摔簪為誓,立志守節(jié)。她因此被來賓大贊,稱之為“節(jié)婦”,已然成了賈府的一面招牌。再者,她膝下還有賈蘭這個男丁。賈蘭乃是賈珠遺留下的唯一骨血,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沖這,不過是攆走幾個丫頭,就算李紈做的再過分一些,也在能容忍的范圍內。 ☆、第19章 婚禮這種事兒未婚姑娘沒什么可參與的,又不可能到前院去替新郎擋酒,所以在后院的花廳傳了一班小戲,迎春等一干未出閣的姑娘被安排在那里看戲吃宴。因為是婚宴,所以戲班演的都是熱鬧喜慶的戲,鑼鼓聲天,吵得落春有些頭疼,而且盡管府里請的戲班說都是名角,唱得非常好,但是無奈她欣賞不來,而且因為沒有字幕,所以她根本聽不清楚那些戲子們在臺上咿咿呀呀的唱得是什么,因此落春借口更衣,跑了出來。 因為今日府里來了很多客人,所以落春也不敢亂走,坐在花廳后面的廊下,百無聊賴的玩著一只九連環(huán)。正在無聊之時,站在一旁的品繡悄聲提醒道:“姑娘,看,是三姑娘和四姑娘?!甭浯郝劼曂?,只見探春和惜春也從席上走了下來,攜手并肩似乎要去哪里的樣子,見此,她起身跟了上去,并問道:“三jiejie、四jiejie,你們怎么不在花廳聽戲,這是要干什么去呀?” 惜春回頭,見是落春,笑道:“家里一有事,請來的戲班來來去去唱得都是那么幾出,就算唱的再好,也煩了。我和三jiejie在席上呆得無趣,又不好亂走,所以想去看看新娘子的嫁妝,你要不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