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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人慢慢習(xí)慣了陶善行的改變。 到了除夕那日,陶家圍爐守歲,連向來在灶間沉默寡言的榴姐都被請到桌旁吃酒。用過年飯?zhí)丈莆膸е丈菩蟹疟?,在震天的響聲中迎來嶄新一年?/br> 雖說銀錢有限,朱氏仍舊把這個年過得有滋有味,三個孩子各自做了身新衣,陶學(xué)禮得了雙新鞋,她自己就簪上陶善文買的鎏銀簪子,收拾打扮得干干凈凈。 年初一一早,兄妹三人便換上新衣,打扮一新,尤以陶善行最為醒目——還未長成的少女恰似春日含苞的桃花,水汪汪的眼,如染胭脂的雙頰,若說從前的陶善行是乖巧安靜的鄰家姑娘,那現(xiàn)在的陶善行便是鮮活明亮的晨間朝霞,走到哪里都受矚目。 “你們的衣服,阿爹的鞋子,是我?guī)湍镆黄鸩弥频??!碧丈菩兄钢鴥蓚€哥哥身上的新衣裳笑道。她學(xué)過女工,雖不算精,應(yīng)付一般縫制還是沒問題的,再加上有朱氏從旁指導(dǎo),也縫個囫圇。 陶善文一聽就取笑她:“你荒廢了十多年,是該好好學(xué)起來,免得嫁去穆家連你官人的鞋襪中衣都拿不出手?!?/br> 陶善行頓時羞惱成怒,轉(zhuǎn)頭欲向大哥告狀,卻見陶善言正以袖掩唇竊笑不歇,當(dāng)下更氣。 陶家的年就在這吵吵嚷嚷中過去了。 ———— 元宵未過,陶善言就早早回了書院,全力以赴為馬上要來臨的鄉(xiāng)試準(zhǔn)備。陶學(xué)禮與朱氏也要著手為陶善行的婚事做準(zhǔn)備——那日穆家送聘,因未決定是否應(yīng)下這門婚事,便沒給回禮。如今既然已經(jīng)決定,女方的回禮也得送去,再者迎親的吉時也得定下,他們還要準(zhǔn)備陶善行的嫁妝。 穆家的聘禮送了許多,最值錢的除了各色頭面首飾外,就是現(xiàn)銀和銀票了,朱氏原打算全給陶善行再陪過去,陶善行卻有自己打算,悄悄地跟朱氏商量在佟水置宅置地的事。 “什么?!”聽完陶善行的話,朱氏大吃一驚,勸她,“阿行,娘雖沒見過什么大場面,也知道大戶人家規(guī)矩多,人情往來都靠銀子,咱家已經(jīng)比穆家差了一大截,不能讓你進(jìn)了穆家因?yàn)檫@銀錢之事再受委屈。論理我們也該預(yù)備你的嫁妝,可家中景況你是知曉的,你的嫁妝別說能和穆家比,連他們給的九牛一毛都及不上,我和你爹商量過,咱們不能叫人指著鼻梁罵賣女兒,這聘禮我與你爹留些日常嚼用便好,余的都充作嫁妝給你帶去穆家,你有銀錢傍身才好過日子。” “阿娘,你莫急,且聽我說。我讓你置宅置業(yè),為的不僅是你們,也是為我自己?!碧丈菩邪粗焓系氖郑÷暯忉尩?,她從兆京而來,比他們都了解那個世界的暗流漩渦,“你們在佟水置宅置產(chǎn),離我近些,彼此好照應(yīng),再者哥哥在翰明學(xué)院上學(xué),就算過了鄉(xiāng)試,也還要一年多才等到會試,吃住在外無人照顧多有不便,況且日后進(jìn)京赴考,仕途經(jīng)濟(jì)人情來往必不可少,到時拜師訪友皆要使錢?!?/br> 朱氏聞言一愕,竟接不上話,只聽著陶善行繼續(xù)勸說,卻不知單薄的屋門外,早已站了人,陶善文的手落在門上,才要推入,卻聽陶善行提及自己。 “還有二哥,阿娘可替他想過日后營生?他年紀(jì)也不小了,遲早也要成家立業(yè),可他拿什么安身立命?憑他那性子讀書不成,力氣活怕也不成,就腦袋靈光嘴皮利索。外人都覺得他毛躁不堪大用,可殊不知‘智者取其謀,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無智、愚、勇、怯,兼而用之?!萌宋┎?,二哥的才智,在商道。雖然阿爹反對,可我仍舊要說,二哥是個商才?!?/br> 朱氏聽她提出置宅置業(yè),原只當(dāng)她會說些替兄長娶妻、孝敬父母的尋常話,卻沒想到她開口說的卻是連她這做母親都沒想到的長遠(yuǎn)之計(jì),雖然女兒說的好些話她不懂,可里頭的道理她卻聽得明白。 “這聘禮我打算帶走一部分,留一部分在家,除了用于佟水置宅讓你們?nèi)兆邮嫣剐┩猓€想讓二哥幫忙找個門路,我和他合股做個小生意,他出力,我出銀,利潤分紅到時再議?!币娭焓嫌钟蟹磳χ?,陶善行忙擺手安撫她,繼續(xù)道,“此舉不僅為了父母哥哥,也為我自己。高門富戶的陰私阿娘你即便沒有領(lǐng)教過,我那叔叔和繼嬸子間的齷蹉事你總清楚,便是林家那樣的小富之家也有這等烏煙瘴氣,何況穆家?這點(diǎn)銀錢帶入穆府,不過杯水車薪的作用,而我人微力薄反會因財(cái)引禍,不值當(dāng)。” 朱氏不及她想得深遠(yuǎn),被她說得怔怔無語,只盯著眼前忽然又陌生起來的女兒。 陶善行苦笑,這番話不知朱氏能理解幾分——她生于高門,見慣大宅陰私,知道婦人在后宅若依附男人,大多如無根浮萍,若是可以,她更希望自己做個不必依附丈夫的女子,像她長姐一般。 那方是長遠(yuǎn)之計(jì)。 “今日我?guī)鸵r兩位哥哥,來日他們便是我的最后倚仗。娘,實(shí)不相瞞,我嫁入穆家,是存著和離之心,留在家中這點(diǎn)根,便是我全身而退的后路?!?/br> 陶善行忽語出驚人。 她已經(jīng)盤算好了,若那穆溪白是個好的,愿意安生過日子,尊她敬她,她自會投桃報(bào)李。教敬公婆,照顧丈夫,親睦妯娌,她都愿意去學(xué)去做,縱無男女感情,可天底下的夫妻又有幾對不是盲婚啞嫁?她可以學(xué)著去盡一個妻子的義務(wù),但前提必須是那個男人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