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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剛剛那一棍,已然過去了許久,程今今便是再痛,如今也緩解了許多,她心中擔(dān)心周言的傷勢(shì),避開了小桃伸過來的手,轉(zhuǎn)身對(duì)著周言道:“你把手伸出來讓我看看。” “郡主?!敝苎月曇糁型钢碳保骸澳€是先讓小桃看看您的手吧,奴才皮糙rou厚,不打緊的?!?/br> 程今今眼睛微瞇,略帶威脅地看著他,背在身后的手半點(diǎn)不動(dòng)。 周言見小郡主這幅樣子,似是不看到他傷處便誓不罷休了,他心里擔(dān)心著小郡主的傷,故而直接把手伸出,手心向上,滿不在乎地說:“郡主您看,奴才干慣了粗活,被打一下就跟撓癢癢似的。” 他手掌寬大,粗黑的手上布著老繭,剛剛那一打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子,看著并不重,程今今不由的松了口氣。 “郡主,周言的傷您看也看了,就讓奴婢看看您的傷吧?!毙√以谂赃吋敝叽佟?/br> 程今今這才將背著的手慢悠悠的伸出來。 “嘶?!毙√铱粗@傷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下手也太狠了,郡主定要好好責(zé)罰那小太監(jiān)?!?/br> “不怪他,是我伸手去擋著,他應(yīng)該還收了些力道的。” 周言在一旁看著小郡主的傷,眼眶發(fā)紅,心都疼得顫了。 小桃輕柔的給郡主的傷處撒上藥粉,見小郡主疼得手都抖了,卻還是倔強(qiáng)的咬緊牙關(guān)一聲不吭。 她的心一酸,滿心滿肺的不是滋味。 郡主明明是這世界上心腸最軟的姑娘了,可外面卻說她心狠手辣,囂張跋扈,真真是該拔了那些亂說話的人的舌頭! 她來郡主身邊不久,可郡主待她是極和善的,就算她平日里不小心做錯(cuò)了什么,也是一句責(zé)罰都沒有,更不會(huì)打罵于她。 小桃的動(dòng)作更加輕柔,聲音輕得像是怕嚇到她一般:“郡主,您要是疼就說出來,奴婢再輕一些。” “沒事,你動(dòng)作快些便是?!背探窠褚е赖?。 小桃連忙加快動(dòng)作,不一會(huì)兒,傷處就包好了,她匆匆放下藥瓶道:“郡主,剛剛小廚房做了些點(diǎn)心,奴婢去給您拿來。” 門吱呀一聲合上,殿里頓時(shí)只剩程今今和周言兩個(gè)人。 周言紅著眼,弓著身,聲音顫抖:“郡主,疼嗎,下次定不要這樣了,平白無故傷了自己?!?/br> 傷口涂了藥粉,冰冰涼涼的,剛剛那股火辣辣的疼早已消退了,但程今今看著周言紅著眼的模樣,心里軟成一片。 真想抱抱他呀,程今今內(nèi)心暗想,但理智還是將這想法壓了下來,她眼睛提溜一轉(zhuǎn),嬌嬌開口:“你幫我吹吹?!?/br> “郡,郡主,您說什么?”周言不可置信。 “幫我吹吹啊,吹吹就不疼了?!背探窠駵惤?,聲音輕快:“就像我上次給你吹得那樣?!?/br> “奴才怎敢如此僭越?!敝苎缘拖骂^,黑眸內(nèi)情緒翻滾,內(nèi)心惶恐不安。 呆在郡主身邊已是此生最大的福氣了,他怎敢,怎敢如此玷.污郡主。 殿門半掩著,隱隱約約傳來宮人細(xì)碎的腳步聲。 程今今舉起右手,伸到周言眼前,語(yǔ)氣故作委屈:“可是,你不吹的話,我好疼啊,你看看,傷口還紅著呢?!?/br> 面前白嫩嫩的小手上,突兀地橫著一條血紅色的疤,撒了藥粉非但沒把這刺眼的紅壓下去,反而加深了那顏色,顯得更加可怖。 周言心中一窒,眼前的紅似乎刺傷了他的眼,他底下眼來,微閃的眼睫透著心疼。 要不然,就放肆這么一次,輕輕吹一下,就一下,緩了緩小郡主的疼便是。周言不斷地給自己找理由,但他低掩著的黑眸,早就透露出他的情緒,他分明,分明就是極想接近小郡主的。 “快點(diǎn)啊,你再不吹,我真的要疼死了。”程今今把手往前湊了湊,催促道。 那就,吹一下,一下即可。周言默默地告訴自己。 他屏住呼吸,慢慢的接近那白嫩嫩的小手。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稀薄起來,周言心跳如擂,緊張到不能呼吸,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 一寸,一寸,他慢慢湊近,最后悄悄停住,望著咫尺之間的手,極輕極輕的吹了口氣。 程今今只覺得傷處傳來一陣細(xì)微的癢意,之后便再也沒有其他感覺了。 她有些不知足地說:“繼續(xù)吹吹,剛剛你一吹就不疼了。” 殿外的腳步聲漸漸平息,周言仿佛忘了剛剛自己怎樣在心中做下承諾一般,對(duì)著那傷口一遍又一遍的輕輕吹了起來。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若是能讓郡主開心一些,怎樣都是好的。 他不知疲倦般的,虔誠(chéng)的,反復(fù)的吹著那傷處,程今今只覺得傷處刮起了一陣溫暖又平和的風(fēng),漸漸將她微不可查的疼痛,都盡數(shù)抹去。 殿內(nèi)微風(fēng)吹拂,愜意動(dòng)人。 “好了,可以了?!?/br> 直到周言吹了好一會(huì)兒,程今今才回過神來提醒。 他立馬聽話的停下,悄悄地站遠(yuǎn)了。 * 過了兩日,便是太后生辰,學(xué)堂一連放了兩天的假。 這日一早,程今今便被小桃從被子里揪了起來,一番梳妝,一個(gè)時(shí)辰變這樣過去了。 太后壽辰不喜鋪張,所以并沒有大擺宴席,只是晌午在宮中設(shè)宴,出席的也只有親眷。 程今今到時(shí),大半的皇子公主都已到了,但獨(dú)獨(dú)不見三皇子,程今今與眾人一一見過禮后,才頂著滿頭珠翠,在小桃的攙扶下,慢悠悠地落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