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無CP]_分節(jié)閱讀_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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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林淼卻睬也不睬,一揚手,讓左右直接上前架起范軒。 “快點兒,殿下還等著呢!” 范軒身不由己,這下不走也得走了,很快就沒了人影。 林淼又望向傻眼的陸慶,陰森森道:“你也走不動了?” “不不不!我走得動,走得動!”陸慶忙不迭往前小跑,朝范軒追去,還因為太急,差點踉蹌摔倒。 范、陸二人被帶到賀融那兒的時候,后者已經(jīng)殺了不少人了。 沙地上幾個頭顱新鮮出爐,與脖頸相接的地方似乎還冒著熱氣,頭顱的主人雙眼圓睜,臉上永遠停留在恐懼或驚愕的那一刻。 血滲入沙子,蜿蜒成一條小溪,顏色漸漸變深,刺痛了范軒的眼睛,讓他差點就要流淚了。 別說范軒和陸慶,就連那些士兵,也大都嚇傻了。 沒有人想到賀融當真一出手就如此狠辣。 時隔半年,安王頭一回來到軍營,就用這樣的手段,嚇住和鎮(zhèn)住了所有的人。 但他也并非見人就殺,陸慶壯著膽子朝那幾個人頭落地的腦袋看了幾眼,其中幾人有些眼熟,都跟倒賣軍餉脫不開干系。 大多數(shù)底層士兵,平日里沒有油水可撈,反而時不時被克扣,拖延發(fā)放軍餉,見了這等場面,害怕震驚之余,卻也有一絲出氣的快意。 安王不是在濫殺無辜,激起軍中嘩變,他是有備而來,蟄伏半年,為的就是今日——陸慶忽然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 “兩位來了啊?!?/br> 安王笑吟吟地看著他們,俊朗清雋的面容卻讓范軒兩股戰(zhàn)戰(zhàn),如見修羅。 “方才有人指證幾位參與倒賣軍餉,所以我讓人傳召兩位過來對質一番,不過這兒還得再殺幾個人,你們暫且等等,等我殺完再說?!?/br> 這語氣就像再說今天多吃一碗飯似的。 范軒實在有點受不了了,忙顫聲道:“殿、殿下,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請您高抬貴手……” 從前不曉得,今天他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暈血。 賀融站得久了,傷腿隱隱作痛,但他又不想坐下,就拄著竹杖一步步朝范軒走來,借此緩解身體上的疲憊。 但范軒卻無暇關注對方不良于行,他只覺得賀融就像過來奪他性命的魔頭,忍不住想往后退,卻不小心絆了一跤,往后坐倒在地。 對方似乎有點驚訝,親自伸手過來欲扶他,和顏悅色道:“怎么如此不小心?” 那只手白皙修長,似乎怎么曬也曬不黑,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這么近距離一看,范軒幾乎看見指甲在陽光照耀下發(fā)出的瑩光。 但他不敢接,忙不迭爬起來,強笑道:“不勞殿下,我自己能起來!” 賀融笑了笑,收回手。 “我殺的這些人,個個罪證確鑿,無可辯駁,少了這些害群之馬,士兵才能打仗,才能有護衛(wèi)靈州,保你們平安,兩位說是不是?” 他的目光從范軒移到陸慶身上,后者忍不住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連聲道:“是是是!” 可陸慶沒想到,下一刻,安王臉上的笑意忽然斂了個干干凈凈,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厲。 “既然知道,你們?yōu)楹芜€將手伸向府庫,伙同這些人倒賣軍餉!是嫌自己命太長,還是覺得自己脖子比他們硬,覺得我砍不斷?!” 陸慶張了張口,強忍懼意,垂死掙扎:“無憑無據(jù),殿下可不能冤枉良民……” “我早就聽說,商人只要有錢賺,哪怕前面是個深坑,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看來兩位也不例外,不見棺材不掉淚??!” 賀融笑了一下,冷冰冰毫無感情,他作了個手勢,旁邊早就抱了一疊賬簿,手酸得要命的張澤,立馬走過來,將那些賬簿全往陸慶腦袋上砸。 “這是判司鄧岫手里的賬簿,里面清楚記載了這幾年你們之間的往來,除了軍餉,還有官倉存糧,全部被你們收下,又轉手倒賣出去,所得利潤,鄧岫兩成,刺史三成,你們三成,余下兩成,一成給參與此事的大小官吏分贓,一成送往京城孝敬你們的本家。這買賣不錯啊,無須本錢,空手套白狼,就能得到巨大收益?!?/br> 陸慶深吸了一口氣,沒去翻那些賬簿,反是道:“殿下容稟,我們實在是冤枉,盜賣軍餉官糧,那是歷任刺史和鄧判司主謀,他們非要將糧食賣給我們,我們不知道這些糧食是從哪里來,也不可能不收??!” 張澤冷笑:“你真是二一推作五,把自己給推得一干二凈,可惜鄧判司已經(jīng)把你們給賣了,朝廷自然會追究他們的責任,而你們,一個也逃不掉!” 他平時吊兒郎當,沒個正形,沒事就跟薛潭湊在一塊討論靈州哪家樂坊的小娘子更漂亮——雖然薛潭家有母老虎,有賊心沒賊膽,不過這種場合,張澤虎著臉嚇人,乍看還真像那么回事,畢竟虎父無犬子,再怎么說,張澤的伯父也是曾經(jīng)威名赫赫的武威侯張韜。 沒等陸慶反應過來,張澤又道:“現(xiàn)在殿下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你們愿意花錢消災,把之前侵吞的錢財悉數(shù)吐出來,殿下也愿意高抬貴手,放你一條生路。” 他盯著陸慶和范軒,陰惻惻道:“否則……” 張澤沒再說下去,直接對林淼道:“動手!” 手起刀落,又是幾個人頭落地。 范軒與陸慶被迫看了一回行刑的現(xiàn)場,猝不及防的血腥場面映入眼簾,范軒甚至覺得自己的臉也濺上幾滴燙熱的血。 魂魄仿佛瞬間抽離軀體,范軒想要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嗓子被黏住一般,嘴巴也由不得自己控制了,這是驚嚇過度的后果,他很明白,但手腳俱軟,愣是反應不過來。 身旁陸慶喘著粗氣,喘氣聲大得連范軒都能聽見。 賀融見他們不說話,就淡淡一笑:“兩位真是有骨氣又講義氣,都到這地步了,還幫鄧判司死扛到底,我佩服得很,不過既然你們不肯交錢,那就沒辦法了……” “交!我交!我交!別殺我!” 范軒聽見陸慶如是吼道,那聲音活像后邊有十八條狗在追。 “我也交,求殿下開恩!”范軒生怕說晚了。 賀融下巴微揚,張澤隨即把兩張字據(jù)拍在他們面前,又拿了印泥過來,抓起兩人拇指一摁,字據(jù)上很快多了兩個紅彤彤的指印。 范軒定睛一看,只見那字據(jù)上寫的是十二萬五千錢。 他疑心安王弄錯了,再看陸慶那張,也是一樣的數(shù)目。 “殿下,您,怕是弄錯了吧,我們一共也才欠了十二萬五千錢,怎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