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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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上的三人離得遠(yuǎn),看不太清祝政手上捏紅綾的細(xì)微動作,只以為常歌陡然上前,要虛虛地抱山河先生,兩相堅(jiān)持。 祝如歌望著兩人的姿勢,看不清他倆臉紅不臉紅,只知道自己只是趴在屋頂看著而已,臉上就已燒的不行了。他以手貼了貼自己guntang的面龐,慶幸現(xiàn)在是夜晚。 驚風(fēng)見狀哈哈一笑,悄聲說:“如歌啊,你好歹也十七了,這也忒嫩了點(diǎn)兒。多學(xué)學(xué)你們將軍,虎狼之人?。 ?/br> 祝如歌神色頗為尷尬,整張臉漲的通紅,結(jié)巴道:“許……許是有什么誤會……” 驚風(fēng)指了指二人:“誤會什么啊,剛剛坐腿上喂酒,現(xiàn)在又這樣?!?/br> 祝如歌將他一瞪:“你再多嘴,我回了將軍,讓他給你打你毛栗子?!?/br> 驚風(fēng)想起來建威大將軍敲的腦袋邦邦響的毛栗子,急忙說道:“如歌我錯了,我再不亂說了,你可別告訴他?!?/br> 祝如歌看了他一眼,別過臉不再說話。這二人都未注意到,貪狼還淹沒在震驚中久久未回過神來。 ****** “放手!”常歌有些急切地說,雙臂仍繞過山河先生,揪著他身后的紅綾,呈著快要抱上他的姿勢。 “不放?!弊UZ氣淡定地答道。 “這、這本就是我的東西?!背8桀H有不解,爭取道。 祝政的平淡語氣中帶著些許得逞:“這本是我的。是我在你每每出征前縛上的。沒想到,你還留著?!?/br> 常歌快速答道:“即使是你的,但你給我了便是我的了?!?/br> 祝政悠悠說:“我從未說過給你,只是縛在沉沙戟上而已。這還是我的?!?/br> 常歌聞言將手一松,站起身來,帶著些嗔怒說:“你的便你的,我不要便是。” 言畢他轉(zhuǎn)身打算要走。祝政將他手臂一拉,說:“將軍留步。” 常歌沒好氣地回頭:“留步做什么?受你的氣么?!?/br> 祝政將方才灌了常歌的酒杯滿上,悠悠地抿了一口,說:“將軍留下來吃酒,我便考慮考慮給你?!?/br> 常歌這才將他的手一甩,坐在對面,拿起自己的那盅酒,悶悶說:“先生有何指教。” 祝政開門見山,直言道:“世子想邀你來荊州?!?/br> 常歌立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問:“是世子想邀我,還是你想邀請我?” 祝政為他滿上一杯芙蓉露,也給自己斜上一杯,舉杯說:“世子想邀你,我亦然?!?/br> 常歌下意識同他碰杯,將自己這盅酒干了,答道:“你邀就你邀,什么荊州世子,我不稀罕?!?/br> 祝政微微泛起一絲笑容,他問:“那將軍的答案是?” 常歌拿了酒杯,滿上兩杯酒,回答道:“益州對我有恩,我亦不想成為不仁不義之徒?!?/br> “你一直只忠于我一人,何談不仁不義。”祝政低聲說道。 常歌看了他一眼,說:“先生很有自信?!?/br> 祝政笑道:“無他,惟相熟耳?!?/br> 常歌舉杯,問道:“祝政,你忽然輔佐荊州世子,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你心知肚明。”祝政答道。 常歌放下了酒杯,說:“既是如此,那今天的酒我便不能吃了?!?/br> 祝政輕蹙了眉尖:“為何?!?/br> 常歌滿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祝政。你之前不是說,祝政過的要比周天子更舒坦么。為何還要回去走那老路。既然活下來了,那就好好的、舒坦的活著?!?/br> 祝政緊緊地盯著常歌,謹(jǐn)慎地開口說道:“只因,我有愧?!?/br> “你有愧?你何愧之有?”常歌不解道,“難道是天下蒼生?家國天下?” 祝政望著他,說:“是。但亦對一人有愧?!?/br> 常歌皺著眉頭:“難道這一點(diǎn)愧,值得你再次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值。”祝政低了頭,背著月光隱了神色,簡短答道。 常歌短嘆一口氣,開口說:“反正我是不懂你?!?/br> 他忽而抬頭望著祝政,見祝政依舊低著頭,扯了扯他的衣袖。祝政這才抬頭迎上了常歌的目光,常歌的眸子中閃閃的,全是堅(jiān)定神色。 “我接了調(diào)令,馬上就要走了。你一人在建平,切記切記,不要露了身份、不要過于鋒芒,等我回來。” 祝政輕輕抿了一口酒,一直清冷的眸中爍著些許欣喜神色,他輕輕開口說:“將軍關(guān)心我?!?/br> 常歌無奈道:“我是說正事兒?!?/br> 祝政緩緩眨了眨眼睛:“我也在說正事兒?!?/br> 常歌見他又開始虛與委蛇,便不再理睬,直接說道:“定山知隱和我相熟,我自會交待,不會給你為難。我至南陽新野,滿打滿算無需一月便可趕回?!?/br> 祝政聽他提南陽新野,眉心一動。 常歌注意到他小小的異樣,問道:“何事?” 祝政若有所思:“南陽新野,現(xiàn)下應(yīng)是舊人守著?!?/br> “何人?” 祝政看向他的眼睛:“司徒空。” 常歌不以為然:“若是復(fù)盛將軍,我還得愁上一愁。既是游心,那便不出半月即可歸來了?!?/br> 祝政忽然沉沉地并未說話,神色多有憂慮。常歌將他的肩一拍,說:“放心。我你還不放心么,何況還有你的夏天羅將軍助我一臂之力。” 祝政聽他提到夏天羅,神色稍稍松弛,應(yīng)道:“你知道了?!?/br> 常歌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拍拍他肩,說:“做的這么明顯,還不知道,那是傻子。” 祝政立即以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常歌一眼。 常歌見這眼神充滿揶揄,立即質(zhì)問道:“祝政你這眼神什么意思?” 祝政波瀾不驚地抿了口酒:“看傻子?!?/br> 常歌被他噎的氣結(jié),提了沉沙戟便起身要走。 “慢著?!弊U_口道。 “還有何事!”常歌沒好氣地應(yīng)道。 祝政拿了身后的紅綾,緩緩走過去,捏住常歌的雙肩將他掰至面對自己。祝政舉起紅綾,像以往每次出征前那樣,親手將這段紅綾系在沉沙戟之上。 接著,他盯著常歌,輕而鄭重地說道:“紅綾常勝,早日歸來。”[1] 像以往一樣,常歌對他泛起一個明朗笑容:“放心?!?/br> 言畢,常歌輕輕撫了撫這紅綾,輕聲告別道:“祝政,我走了。半月后見。” “嗯。”祝政輕允道。直望著他的背影,看著他縱身躍上屋頂,敲了驚風(fēng)一記毛栗子,把貪狼從震驚中拍醒,又抓上祝如歌,這才躍下屋頂,往城外奔去。 一炷香之后,建平郡西部都尉張智順來報(bào),發(fā)現(xiàn)建威大將軍的蹤跡,詢問是否放箭或追殺。 “不許放箭。無需追殺?!弊U嶂?,淡聲答道,絲毫不理會張智順臉上的詭異表情。 ****** 二日后。 荊州。 江陵城。 世子池日盛放松地坐在竹席上,以左膝支著左胳膊。身邊有幾位侍女揉揉地給他捶著背、揉著筋骨。 “哎哎對對,就那兒就那兒?!逼渲幸晃诲N的正是地方,世子連連指示。 這位侍女輕聲巧笑,嗲聲道:“世子,就哪兒呀?奴家不懂?!?/br> 世子池日盛從背后捏了她的香軟小手,往自己胸口一按,說道:“就這兒?!蹦鞘膛菚r笑的花枝亂顫。 有人輕輕的敲了敲門。 世子瞬間由滿面春風(fēng)轉(zhuǎn)為厭煩神色,問道:“誰啊。敢擾了本世子的興致?!?/br> “末將喬儀,有事來報(bào)?!?/br> 世子給四周的侍女使了個顏色,示意退下,待她們面對著世子低著頭盡數(shù)退出之后,世子這才喚道:“匡正啊,進(jìn)來吧?!?/br> 中護(hù)軍喬匡正這才低著頭走了進(jìn)來。 荊州世子池日盛手上仍把玩著一個茶盞,懶懶問道:“匡正啊,之前讓你看的人,如何了?!?/br> “稟世子,今日已同鎮(zhèn)北軍一道北上了,故而末將前來復(fù)命。”喬匡正行了一禮,回答道。 “哦?”池日盛挑了挑眉,“有何發(fā)現(xiàn)?” 喬匡正眉頭深鎖,低聲答道:“我跟了這位益州的建威大將軍有些時日。這些日子他除了潛入我襄陽城營地一次之外,每日俱是無所事事、抓鳥打獵,看起來毫無霸圖之心,乃一貪圖享樂之輩?!?/br> “嗯……”池日盛淺淺應(yīng)著,又問道:“喜好?” 喬匡正低著頭回憶了一番,又答道:“除了平日里點(diǎn)心不離手以外,無甚喜好?!?/br> 他想了想,又補(bǔ)充了一句:“此人愛吃面,偷偷溜到建平城吃過幾次?!?/br> 池日盛皺了眉頭,罵道:“混賬!我是讓你去摸清楚他的愛好,比如銀錢、美人、名位、權(quán)利,誰讓你去關(guān)心他愛吃什么?!?/br> 喬匡正見世子大怒,急忙將頭埋得極低。待世子發(fā)泄一番之后,方才開口緩緩道:“末將愚鈍,這些時日以來,從未見過他出入煙花柳巷、出手也不甚闊綽,常去之地除了利川的幾座山便是軍中主帳,實(shí)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殊喜好。” “不、可、能?!背厝帐⒁蛔忠活D說道,“美人兒、金銀富貴、功名利祿,他怎么可能毫無追求。世人都逃不過這其中一樣,只是愛的多寡罷了?!?/br> 喬匡正附和道:“世子說的是,是末將無能?!?/br> 世子嘎了口茶,說道:“無能你就勤快點(diǎn)兒。再盯?!?/br> “是!”喬匡正拱手領(lǐng)命,接著有些猶豫,似乎不知應(yīng)不應(yīng)說。 世子抬眼看了看他,不耐煩道:“有話快說,別磨磨唧唧?!?/br> “是!”喬匡正領(lǐng)命,這才開口道:“前些日子路過建平,遇上了建平郡西部都尉張智順,他說前些日子在建平郡發(fā)現(xiàn)了建威大將軍?!?/br> 世子眼皮都沒抬:“你不是也說,他經(jīng)常溜到建平城去吃面么。如此多次,張智順和李守正都沒將他擒住,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br> “此次不同?!眴炭镎f道,“他們一行四人,張智順發(fā)現(xiàn)之后,立即請命射殺,然而……” “然而什么?” “然而山河先生下令不許放箭。” 世子猛然抬頭,盯著喬匡正:“此話當(dāng)真?” 喬匡正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真。而且,張智順還說……”他壓低了聲音,湊近了幾步,將此消息一五一十說給世子聽。 世子聞言大驚,問道:“此事屬實(shí)?” 喬匡正肯定道:“屬實(shí)。據(jù)說建平主營中兵士人人知曉。否則也不會幾次擒了山河先生,卻又將他毫發(fā)無損地送了回來?!?/br> 池日盛泛起一個饒有興味的笑容:“這件事,有意思……搞不好,可以治他個通敵叛國……” ※※※※※※※※※※※※※※※※※※※※ [1]紅綾第一次登場在第19章《演戲》,將祝政捆住的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