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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成雪不耐煩的摳了摳耳朵,皺眉問:“這么久不見,你就不能換個臺詞?” “我,我——”麻子臉不知道要說什么,他嘴上功夫不利索,平日里威脅別人可以,但一遇到比自己厲害的就說不出所以然來。 而且他也是第一天被自己老爹扔來歷練,上日曲江宴會坐在身旁的好友不善武藝,也沒跟來。 暮成雪見他憋了半天吐不出來第二個字,便直接開口道:你們在場十二人,沒人回去抄一遍道德經(jīng),后天交給我?!毖粤T站起身來,伸了伸腿,“還不走,等著我送送你?” 那樣子好似下一秒變要將麻子臉踢出去般。 “走,這就走!” 校場是暮成雪的地盤,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惹不起,躲得起。 而他們聽到這人是血將軍,也都消停了大半,而抄書一事領(lǐng)頭的都沒異議,他們也無話可說,也都跟著離開了。 見一幫人烏泱泱的離開,暮成雪這才上前抬腳輕輕踢了踢地上的人,“還能站起來不?” 地上的人沒說話,只是顫抖著身子想要站起來。 暮成雪本想著男人要有些骨氣,不打算幫忙的,但見他實在費勁,值得彎腰伸手將他扶起,然后帶著去一旁的石階上坐下。 “他們?yōu)槭裁创蚰??”從袖袋里掏出手帕遞給這人,暮成雪開口問。 “沒事?!边@孩子接過手帕,只握在手里,并沒有用來擦拭臉上的血跡,“只是我打不過他們?!?/br> “傷口擦擦吧,休息好了帶你去上藥?”暮成雪指著手帕說。 “這料子太好,染上血跡我洗不干凈?!边@小兵只低頭看著帕子,睫毛還挺長的。 “你叫什么名字?”暮成雪問。 “白文?!?/br> “這名字還挺文藝的啊,你是不是有個親戚叫白武術(shù)?”暮成雪好奇笑問,“我看你身子是挺瘦,為什么還要來當(dāng)兵?” 沉默好一會,白文才緩緩開口:“我家里沒錢讀不起書,還有mama和jiejie在家等我養(yǎng)活,來當(dāng)兵給錢。” 暮成雪不知為何看著他的樣子,突然想到了自己弟弟暮成成,也是身子不好,也是想幫自己卻無能為力。 “以后我教你,不用再被他們欺負(fù)?!?/br> 看他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要從基礎(chǔ)開始教起。雖然這孩子年紀(jì)有些大,但肯吃苦,將來定然不會弱。 白文聞言瞬間眼前一亮,驚喜道:“真的!?” “當(dāng)然。”暮成雪點頭,“本將軍說話一向言而有信!” 說完,就見自己好不容易附上來的坐好的孩子,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開始磕頭:“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暮成雪頓時被他逗樂了,看他磕完頭后自己又站不起來,只能又伸手將他帶起來笑問:“你這一套在哪學(xué)的?” 白文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我看話本都是這么寫的?!?/br> “那他們拜的都是仙風(fēng)道骨的老神仙?!蹦撼裳┱f完又正色道,“雖然我是決定收了你,但該抄的書還是要抄的,有道是一視同仁?!?/br> “是!”白文極認(rèn)真的點頭,“我現(xiàn)在就去抄書!”說完,人就要站起來去宿舍。 暮成雪見狀趕忙將人叫?。骸奥诓恢瘟艘院笤趺凑夜媚??” 白文還想要拒絕,暮成雪一直保證醫(yī)藥費由自己出錢,這才生拉硬拽的將人帶去醫(yī)館。 她可不想要個丑徒弟! ———————————————— 努力工作的時間過得飛快,一整日暮成雪都呆在校場,充分得到了為人師表的快樂感覺。 直到天空都掛滿了星星時,這才晃悠悠的離開回到自己府上走。 可不知為何,當(dāng)她一個人走在夜晚空無一人寂靜無比的大街上,而且還要躲著巡夜的侍衛(wèi)時,絲毫感受不到慌張。 心中只覺著愁思滿滿,思念頗深。 最終,在一個分叉路口,暮成雪猶豫半天還是選擇了向右拐。 沒過多久,便來到了一整條掛滿紅燈籠的街上。 雖然四下無人,但也映襯得煙火氣十足,熱鬧非凡。 此間正是平康坊,花街柳巷。 暮成雪站在風(fēng)花雪月的門口長嘆了口氣。 時辰一到全城宵禁,這種地方當(dāng)然也不能例外,來往的客人大多都選擇在宵禁前進(jìn)了樓里。 看著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大門,暮成雪是想走正道都不給她這個機(jī)會。 后退幾步抬頭瞅了瞅屋頂,暮成雪一撩衣擺翻身爬墻,飛檐走壁終是吭哧到了滿江紅的窗戶邊上。 滿江紅的窗戶外頭凸出來個臺子,暮成雪便小心翼翼的踩在上頭,蹲下身子伸出手敲了敲還亮著微弱燭光的窗戶。 不一會,窗子便被打開了。 只不過卻是朝外推開的。 暮成雪一個沒反應(yīng)過來,直接被窗子給推了下去。 但幸好她一身功夫不是假的,反應(yīng)十分迅速,在一瞬間及時抬手摳住了那木頭臺子。 不然明日早晨長安就要盛傳血將軍米盡人亡,壯烈犧牲在風(fēng)花雪月頭牌窗下的風(fēng)流故事了。 手臂稍稍用力,強(qiáng)撐著身子趴上臺子,最后手臂拄在臺子上,大半個身子還在空中隨風(fēng)搖擺。 偷個情,她容易么? 滿江紅一開始還以為是什么傻了的鳥兒,飛著看不見路往窗上撞,想著開窗將鳥帶進(jìn)來,但卻萬萬沒想到會是暮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