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毒殺
婚姻關系是陸雯最大的保護傘,也是雙刃劍。如果陸雯接下去還想繼續(xù)深入這個案件,從見面開始,到最后上了法庭都有可能通過這一點讓她壓力倍增。 “可是他是我丈夫?!标戹┱f,“我們沒有離婚?!?/br> “陸女士和勞先生的婚姻關系在他死前都沒有解除,我希望費律師明確這一點。”林濮接話道。 “那我是否就可以認為,陸女士對于勞先生死亡后再跳出說自己和他存在婚姻關系的這一舉動……存在其他動機呢?!辟M琮說,“而且我們從來不是要阻撓進一步尸檢,我們是需要警方給出證據(jù)而已。” 陸雯面色瞬間有些不好。 王茹記錄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她挨著陸雯坐,用膝蓋輕輕頂了一下她,示意她記得林濮的話。 陸雯馬上頓了頓,后背放松地靠到了沙發(fā)上。 “許隊?!绷皱Р幌牒唾M琮在這里多作糾纏,這狹小的市局房間里,不是他們自由辯論的地方,許逍也不是他們的法官,給予不了他們激情對戰(zhàn)的一個最終審判,“許隊,時間不多了,我們對尸檢結果存疑,我們希望進行進一步尸檢,尸檢本身都不需要通知家屬,你們可以直接進行,更不必要通知對方公司了,他們只是雇傭關系而已?!?/br> “你們必須拿出對這件案件有疑慮的證據(jù)?!辟M琮說,“否則我們也會保留證據(jù)起訴?!?/br> 許逍可能自己都沒想到會攤上這么一件事,他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過了半晌有人敲門,許逍喊了一聲“進來!”,就有人打開了門。 “許隊?!蹦侨诉f給許逍,“尸檢有新的發(fā)現(xiàn)?!?/br> 周圍的人都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 “你們解剖尸體了?!”費琮猛然站起來道。 “……我們解剖尸體不需要跟你們報備。”許逍站起來看看費琮,“我現(xiàn)在需要去一趟,兩位跟我來吧?!?/br> 林濮沒有想到,擔心了一晚上的問題,警方居然還是決定繼續(xù)進一步尸檢,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他太在意舒蒙昨晚和他說的話了,雖然舒蒙只是看了一眼影像資料和之前的尸表檢查報告,他說出“毒殺”這樣的詞也并不是簡單的一個猜測。 “需要查看尸體了。”王茹和陸雯走在一起,她柔聲道,“陸小姐如果你覺得不適,就不需要在場,我陪你在外面等好了?!?/br> “沒事?!标戹u搖頭,“我沒事?!?/br> “好?!蓖跞愦瓜旅佳郏澳俏覀冏甙?。” 林濮走在她們兩人的前面,和費琮走在一起。 他們二人之間有一定的距離,但低聲說話,彼此都能聽見。 “原本這件案子就這么結束了?!辟M琮說,“林律師,你要不要考慮和你的委托人商討一下,如果她愿意,經(jīng)紀公司和她可是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的,保險那邊的賠付補償也肯定一分不落,這種案子,沒有必要撕得你死我活的?!?/br> “阻止解剖尸體就已經(jīng)很可疑了,我還是保持我的觀點?!绷皱Э粗鏌o表情道,“我相信,接下去會有打亂你陣腳的事情出現(xiàn),要不就是……” 他抬眼看費琮,神色嚴肅:“……你早就已經(jīng)知道一切了?!?/br> 費琮不置可否,跟著許逍走過一段長路,他們到達了市局法醫(yī)科室,被發(fā)了口罩消毒服,眾人進行了進入之前的消毒工作。 打開門之后,許逍率先走進去,對著里面道:“來了。” 科室內(nèi)站著好些人,許逍等他們都進入后才道:“早間時候就接到通知,我們法醫(yī)科對尸體進行解剖,其實因為一些事情的耽誤,解剖工作應該更早一些進行才對,現(xiàn)在也只是通知一下,畢竟你們雙方都在場,更有公正性?!?/br> 林濮松了口氣,他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 即便之后的結果要等待很長的時間,但起碼對于這起案件有很大的推動性。 他目光微微一瞥,就感覺有道視線穿過人群射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轉頭看去,果然看見靠在墻角有個身穿白褂,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人。 口罩后的人看著林濮,彎眼笑了笑。 林濮頓了頓,轉過了臉去。 解剖的過程是個漫長的過程,陸雯面色凝重,沒有哭鬧,只是一動不動盯著前方,目光空洞。 舒蒙并沒有直接參與解剖,他站在一邊抱著手臂看著,時不時傾身,頸部和肩膀呈現(xiàn)一個角度,總讓林濮想起幾個小時出門前他捏著刀肢解雞時候的樣子。 “你他媽怎么也在這兒。”許逍忽然開口看向舒蒙,“蒙這么嚴實,我差點沒認出你?!?/br> 舒蒙沒理他。 “喂喂說你呢?!痹S逍喊道。 “?。俊笔婷刹盘а?,雙眼露出一些恍然大悟,“你喊我?” “不然呢。”許逍說。 “舒蒙來這里不是很正常。”法醫(yī)科室的科長佟馳垂頭取出臟器,交由助理道,“你大驚小怪什么。” 許逍吃了個癟,正要發(fā)作,舒蒙道:“許隊,你來。” 許逍走過去,站到了旁邊。 舒蒙戴著手套的手指指著他的面部,死者的面部已經(jīng)進行了清創(chuàng)和部分縫合,不似剛來時候的血rou模糊。 林濮也跟著走了上前一些,站在一旁。 勞德的尸體腰部向上頂著,下方需要托住,從這里還能看見他的面部,林濮看完都悄悄倒吸了口氣。 血rou模糊就算了,但如今,因為縫合后的傷口和原本樣貌的呈現(xiàn),林濮看到了對方臉上的舒蒙曾經(jīng)說過的詭異的笑臉,在血色褪去之后,兩側的顴骨高吊,哪怕他曾經(jīng)見過這位搖滾歌手的樣貌,都會在此刻難以認出。 “嘴唇部分是青紫色,典型中毒跡象?!笔婷烧f,“不說別的,就這,你還說是失足意外?不讓繼續(xù)追查?” 許逍咳嗽了一聲,有些氣惱道:“上面遲遲沒有給答復,初步尸檢之后也沒有說明有毒殺的可能性,只說明了疑似高墜,你們一個個都指責我,讓我怎么辦?好了,這里還有旁聽,不要在這里說這件事?!?/br> “胸膜、腹膜有點狀出血跡象,高墜后內(nèi)臟有淤血和破裂,但沖擊后呈現(xiàn)的局部狀態(tài)不同……”佟馳抽離戴手套染血的手道,“所以他說的對,如果不深入剖析,根本感覺不到這是中毒后偽造的高墜至死?!?/br> 舒蒙搖搖頭,干凈的手指從尸體頭指到尾:“這種尸僵狀態(tài),有興奮作用的毒///品產(chǎn)生的可能性十分大,結合他死前的狀態(tài)來看,也不是沒有可能?!?/br> 許逍抱起手臂,面色難堪:“我再看兩眼這尸體都要做噩夢……” 說完似乎想起對方家屬在場,連忙回頭道:“不好意思啊,你還習慣嗎?不習慣和我們說?!?/br> 陸雯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 害走劇情就沒人看qwq我好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