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解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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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結(jié)實的臂彎醒來,辛桐支起身子,抽出纏繞在他指尖的發(fā)。 赤裸的身姿斜斜地倚著床頭的軟墊,臉低垂,鎖骨清晰,rufang潔白,發(fā)絲若水。消散了潮濕的情欲的她更像一尊希臘神廟外的大理石女神像,沉靜的眼眸默默注視著古典的衰亡。 程易修被她的小動作喚醒,睜眼抬眸,起身去吻她的唇。 纏綿之后,破曉之晨。 遮光窗簾未拉,昨夜的泠泠月色化為今早的清澈晨光。紗般的淡金色光輝被吹入屋內(nèi),陰與光喝醉了似的一齊晃蕩,四面沉寂,唯有彼此的呼吸和遠方一聲兩聲的鳥鳴踱步在這一方天地。來臨杭這么幾日,總算見到了好天氣。 程易修抬手,牽動了纏在指尖的發(fā)絲。辛桐小聲喊了下痛,他便立刻停下手臂,幫她一起解開打結(jié)的頭發(fā)。 “要剪了,”辛桐嘀嘀咕咕,“都長分叉了?!?/br> 她說話的姿態(tài)嬌憨地仿若空山新雨,眼珠溫潤發(fā)亮,雙頰緋紅,很有朝氣,唇瓣微微發(fā)腫,亦是潤澤的紅。 程易修親親她緋紅的面頰,又順著柔和的線條親吻脖頸。他的的確確是令女神難以拒絕的美少年,渾身洋溢著蓬勃朝氣。 但被女神垂憐的美少年大多沒好下場,至少在辛桐記憶力是這樣。 她想到這兒,突然笑了。 “笑什么?”程易修停下吻,柔聲問她。 “笑你長得sao?!毙镣┱{(diào)侃。這話是第一次見面時季文然毒舌出來的詞兒——他長得太sao……看去跟出來賣一樣。 程易修頓了下,眉眼低垂,再次抬眼看向辛桐時,口氣驟然帶了幾分嚴肅:“對不起?!?/br> 辛桐也愣了,歪頭想了幾秒才緩過來程易修在說什么。 他在為最開始的事道歉,那個不愉快的開頭。 “你來季文然家之前我和傅云洲剛吵完架,后來你到了……當時就想給傅云洲找點麻煩,讓他頭疼?!背桃仔掭p聲說?!爸v出來感覺幼稚爆了。” “你才知道啊。”辛桐哭笑不得。 程易修幼稚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辛桐清晰地知道自己從前也是這么幼稚,還真不一定能容他。 “易修,我沒怪你。”辛桐語態(tài)溫和,她的手撫過他的面頰,手指溫暖干燥?!拔颐靼啄鞘鞘裁锤杏X。我有一次和我媽吵架,十四五歲的時候吧,我都忘了因為什么吵起來了。只記得自己一邊哭一邊把她的衣服從衣柜里拉出來到處亂扔,放到地上踩……黑歷史,太蠢了,我小時候是真的蠢?!?/br> 程易修地拉住她的手。 人類總是無法控制地將自己受到的傷害施加在他人身上,許多人終其一生都在學習如何自我消解憤怒,而非轉(zhuǎn)移憤怒。 “所以易修,我沒怪你。我只覺得你和傅總的事我沒法插手。你們憎恨對方,又離不開對方,可能這就是血緣吧……你想讓我?guī)湍?,但我?guī)筒涣四?,我連我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么去照顧別人……何況,總有一天你要回去的?!?/br> 終于把心里話倒出了口,辛桐覺得自己心情好了不少。 程易修無言地牽著辛桐的手,好一會兒,才說:“可以陪我嗎?如果你愿意陪我……” 辛桐搖頭拒絕?!拔矣凶约旱氖乱觥乙习?,要養(yǎng)家,要活下去?!?/br> “我養(yǎng)你啊?!背桃仔蘖⒖陶f。 辛桐還是搖頭。 易修,終有一天你會厭倦我的……遲早的事。 她嘆了口氣,柔聲道:“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出現(xiàn)。” 兩個缺愛的孩子在一起,怎么都湊不夠愛。 程易修牢牢看著她,露出明快的笑。他捧住她的臉,就這樣在她的唇上落下柔和的吻。舌尖被吸吮地發(fā)脹,牙齦仿佛被拆了下來轉(zhuǎn)而扔進果酸中泡著,無法呼吸。 他戀戀不舍地拉著她的手,從指尖一直觸摸到手背,再把她的小爪子徹底包裹在手中,十指相扣。從前的姑娘把手給人,同時也會交出自己的心。此時程易修牽著她的手,也不知有沒有竊取到半分她的心。 “我還想要?!彼f。 xiaoxue還留著昨晚殘留的jingye,軟乎乎的。進入變得順利,yindao收縮,完完全全包裹住yinjing,連心口都被充填到鼓囊。硬物一遍又一遍地搗入,頂?shù)降琢?,酥麻的感覺震蕩在腦海,嫩縫中滲出的汁液仿佛難以掩藏的愛意或咳嗽,身體總是比人的嘴誠實。皮膚接觸有一種特殊的溫暖的感覺,辛桐喜歡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傳教士式——比后入更有安全感。 她能觸摸到程易修的喘息和心跳,感受一個強有力的軀殼在占有自己。 他時不時地親吻、吮吸rufang,像在親吻花瓣,呼吸熾熱。 “好深?!毙镣灪撸p腿晃晃悠悠地纏住他的腰身,腳趾蜷縮,陰部的rou唇緊緊含著roubang,yin液順著交合處流出。 她被擁抱,被深愛,被消解。 仿佛一潭寒涼的湖水,迎來密密春雨。 “桐桐,桐桐……” 他的呢喃快把她揉碎了。 辛桐短暫地睡了一覺,睜眼發(fā)現(xiàn)到了中午。程易修沒睡,一直抱著她,任由她蜷縮成嬰兒模樣,往自己懷里拱。 “餓了。”辛桐有氣無力地說。 “出去吃還是送上來?” “出去,”辛桐半闔眼。在床上廝混了那么久,再不出去就要發(fā)霉了。 “對了,我沒戴套,有事嗎?”程易修后知后覺地問。 “我有吃短期避孕藥。”辛桐道。 還是傅云洲的人買來的藥。 “下次我戴套?!背桃仔拚f?!叭f一你難受?!?/br> 他下床幫辛桐拿衣服,他單套一件襯衫,俯身在她行李箱里翻翻找找,突然拿出一件圓柱形的粗大器物展示給辛桐?!斑@是什么?” 辛桐看著程易修古怪的神態(tài),在那一瞬間真想將自己的卷發(fā)棒從這家伙的菊花捅進去。 “這是卷發(fā)棒!”她扯過床上的軟枕就往他身上扔,“程易修!你在想什么東西!” 辛桐氣鼓鼓地下床,赤裸著身子推程易修,斑駁的jingye黏在腿間?!安灰隳靡路?,去洗澡!” 在酒店收拾完畢,都到了下午。辛桐換上套更保暖的衣物以來抵御將臨的寒風。整個人被高領(lǐng)毛衣裙包裹的嚴實,連腳踝的肌膚都被棉襪覆蓋。他們找了家小店吃了碗粉絲湯和小籠包墊墊肚子,準備晚上去吃火鍋。好像他們的第一次約飯就說約火鍋,沒去成,改道被帶去吃日料,結(jié)果兩兄弟還打了一架。 所有的事都在那一夜脫軌。 “我很少和別人去吃火鍋,沒人約。但每次一個人去吃海底撈,店員就要往我對面放玩偶……”辛桐苦笑,“沒什么孤獨感都活生生被他們搞出孤獨感來了?!?/br> “我喜歡吃火鍋,但不喜歡帶姑娘去?!背桃仔薜?。“這樣會有一個火鍋味的吻?!?/br> 在臨杭閑逛的路上他們遇到一個剛學會走路卻還不怎么會說話的小女孩。 她邁著小小的腳,一點點地努力前進,比女孩大不了太多的小jiejie跟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幼芽般的meimei。 他們看著,在隱有寒意的風中品味出一絲溫柔。 果然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最開心。每天吃的飽飽的,有午覺睡,想著和小伙伴們一起玩。開心了笑,不開心就哭,哭得時候還會有人來哄哄你,哪怕是素不相識的人也會給你遞紙巾,讓你別哭了。 可能世界的真相就是這樣——越長大越悲傷。 辛桐有時會幻想自己未來的人生。 她不是愛熱鬧的人,最大的愿望是有一個相愛的人,過著普通的生活。能一起看書、看電影、玩游戲,她會為他洗衣做飯、也會把他們的孩子照顧好,讓他們共同創(chuàng)造的生命無懼無憂地長大,再與他一同潰散于漫長的時光。 “春天再來吧?!背桃仔揶D(zhuǎn)頭對她說?!巴┩?,我們春天再來臨杭,怎么樣?” 辛桐點頭,與他做下約定?!昂??!?/br> 吃飯時,兩通電話近乎同時打入各自的手機。 辛桐避開程易修,離開包間接電話,程易修則留在包間。 “喂,小桐,是我?!?/br> 辛桐皺眉,她沒想到江鶴軒會打來,用的還是新號碼?!坝惺裁词??” “你現(xiàn)在在哪兒?” “臨杭出差?!毙镣┎幌敫^多糾纏。 “你和程易修在一起?!?/br> 辛桐皺眉,心想他怎么知道的。 “小桐,我說過他們那些人不會安好心,你為什么不聽——” “夠了,”辛桐打斷?!敖Q軒,你如果指的是房子的事,我去查了。易修名下的房子不僅有我租的那一棟,還有其他的。更何況這棟房子歸屬他的時候,我壓根沒畢業(yè)……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一個巧合,但你還是把文件發(fā)我了?!毙镣┼托??!澳阍谙胧裁矗坑X得我不會自己去查?……江鶴軒,你跟我耍什么手段呢!” 江鶴軒語塞。 辛桐緩了緩口氣,接著說:“鶴軒,你要是還把我當你朋友,就別這樣了。我現(xiàn)在是有男友的人了?!?/br> 電話那頭的男人冷笑:“辛桐,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惹上麻煩了?他們會害死你的?!?/br> 隔著聽筒送來的話語,辛桐呼吸一滯。 相較于辛桐那頭的炮火味,程易修接到的電話則簡明扼要。 蕭曉鹿的電話,只一句:程易修,你趕緊帶辛姐回新安,別回家,直接開車去我家的酒店住下……你有大麻煩了。 人生,就是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