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這十來分鐘,他靜靜地站在門口,終于后知后覺,想起了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是誰。 他看不見里面的火熱,可是作為一個男人,他很明白另一個男人在夜里,帶著酒氣,沖進一個女人的家里,緊緊關(guān)上門,意味著什么。 他只能強迫自己不去想象。 可是門上偶爾傳來的細微響動聲卻像炸彈的按鈕,輕輕一動,便轟然打破他的自欺自人,門后的畫面像是活生生地呈現(xiàn)在他眼前一般。 想象向來比親眼所見更磨人。 岳星洲似乎感覺到帶著情欲的聲音似乎鋪天蓋地而來,縈繞在他耳邊,揮散不去。 他已經(jīng)分不清這是幻聽還是真實的,腦子里嗡嗡作響,腳下快要站不住。 就在這時,門開了。 安靜,平靜。 里面似乎什么都沒發(fā)生。 岳星洲瘋狂給自己催眠。 什么都沒發(fā)生。 他松了口氣,見時宴走出來的同時,不留任何時間差地關(guān)上了門,岳星洲的視線還沒來得及越過他看向門內(nèi)。 緊接著,時宴一步步朝他走來。 同時抬起手,拇指緩緩擦過下唇,抹掉了殘留的口紅印。 “……” 因為那一抹紅,那些想象中的畫面比剛才更真實地呈現(xiàn)在岳星洲眼前。 岳星洲逼迫自己移開視線,卻又看見他凌亂的前襟。 “別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br> 時宴的聲音并不大,卻像一記重錘,落在岳星洲頭頂,“可以嗎?” 這哪里是商量的語氣。 但岳星洲現(xiàn)在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他已經(jīng)不會失去更多了。 唯一能抓住的,只有鄭書意。 憑借曾經(jīng)的情誼。 酒精作祟,岳星洲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可在乎的。 畢竟現(xiàn)在他是光腳的那個人。 “我跟她……” “早就結(jié)束了?!?/br> 時宴打斷他的同時,兩步逼近。 “如果你還有什么想法……” 時宴現(xiàn)在心情很好,愿意跟岳星洲擺事實講道理,爭取以理服人,“最好及時打消?!?/br> 在那抹殘留口紅的明示下,岳星洲根本沒有說話的余地。 時宴笑了笑,直把岳星洲逼到無路可退。 “再讓我看見你糾纏她,我真的不保證我會做出什么。避不避開法律,我都有的是方法讓你下半輩子活得像一條狗?!?/br> 岳星洲手臂發(fā)抖,酒醒了,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時宴的那毫不遮掩的威脅。 “自己滾,別讓我?guī)湍??!?/br> —— 門內(nèi),穿堂風(fēng)呼嘯而過,吹散了時宴留下的酒氣。 可他的氣息好像還充盈在玄關(guān)這一處狹小的空間里。 鄭書意背靠著墻,還沉浸在剛才的氛圍里。 她不笑的,可是嘴角的肌rou根本不聽她的中樞神經(jīng)指揮。 貼著墻好一會兒,門鈴?fù)蝗豁懥恕?/br> 鄭書意轉(zhuǎn)身就打開了門,“這么快就來啦?” 外賣小哥:“?” 鄭書意嘴角笑意僵住,和外賣小哥大眼瞪小眼。 外賣小哥覺得自己雖然因為路上出了個小小的意外來遲了十幾分鐘,怎么客人就一副餓傻了的樣子。 “首先祝您節(jié)、節(jié)日快樂,然后我這邊不好意思,路上除了意外來晚了,您可不可以別投訴我,我這邊給您發(fā)紅包……我……” “沒事?!?/br> 鄭書意從他手里接過外賣,笑瞇瞇地說,“你也節(jié)日快樂?!?/br> 外賣小哥:“……” 我一男的,婦女節(jié)有什么好快樂的。 怕不是真餓傻了。 —— 鄭書意回到飯廳,肚子又叫了兩聲。 可她覺得沒那么餓了,慢條斯理地打開盒子,看見店家忘了她的備注放了蔥花也沒在意,極有耐心地一顆顆挑出來。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鄭書意看了一眼,直接開了免提。 “我明晚的飛機到江城?!碑吶羯赫Z氣急促,“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接駕。” 鄭書意挑了兩筷子蔥花,翹著嘴角,擺上了姿態(tài),“你別來,我可沒空陪你?!?/br> 畢若珊:“你干嘛大忙人?別跟我裝模作樣?!?/br> 鄭書意低聲嘀咕:“忙著談戀愛呢。” 然而畢若珊只把鄭書意的話當(dāng)做耳邊風(fēng),一張嘴就跟機關(guān)槍似的:“真是倒了霉了,那個司徒怡也太難搞了吧,非要我們公司派人來面談,不知道的還以為多大牌一明星呢?!?/br> 司徒怡就是前段時間畢若珊叫鄭書意幫忙聯(lián)系的那個網(wǎng)紅校友。 鄭書意雖然找到了她的聯(lián)系方式,但沒有接觸過,直接把微信號給了畢若珊。 “雖然現(xiàn)在沒聯(lián)系了,但好歹也算是同系同學(xué)吧,都住一層樓的,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等等,你剛剛說什么?” 鄭書意:“我說我忙著談戀愛呢,你別來打擾我?!?/br> “誰打擾你啊我又不住你家你看看你這幅嘴臉!”畢若珊一秒炸毛,“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見色忘友呢!” 鄭書意回想起剛剛,感覺臉頰一陣陣地?zé)瑓s還要裝出一副臉不紅心不跳的語氣:“可能是以前的色不夠色吧?!?/br> 畢若珊快要窒息了。 “你夠了,我不想聽!” 話是這么說,可畢若珊還是好奇,“誰???時宴啊?” 鄭書意:“那不然呢?” 畢若珊在電話那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死耗子真他媽被你這瞎貓給撞著呢。” 鄭書意咳了一下,“說誰死耗子呢?說誰瞎貓呢?” “沒說誰,我就隨口那么一說?!?/br> 震驚過后,畢若珊還是八卦欲望大于吐槽欲望,“你不是今晚剛從美國回來嗎?什么時候確定的關(guān)系啊?” 確定關(guān)系? 鄭書意回想了一下。 她光是被親得神魂顛倒了,直到時宴離開,好像也什么都沒說? 聽到鄭書意沉默,畢若珊發(fā)出咯咯咯的笑聲。 “不是吧,姐,都沒確定關(guān)系呢你單方面談戀愛?” “你懂什么?!编崟舛轮鴼庹f,“大家都是不是學(xué)生了,誰玩兒那一套,今晚都――” 她突然頓住。 “都什么了?”畢若珊窮追不舍,“你說?。俊?/br> 唉。 這、這種事情怎么好跟一只單身狗細說呢。 鄭書意的沉默給了畢若珊發(fā)揮無窮想象的空間。 “臥槽!鄭書意,你了不得啊,直接全壘打啊?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玩兒這么野?早知道這么容易拿下他你之前還費什么勁兒呢?”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鄭書意急忙打斷她,“我們只是接、接吻,你懂嗎?接吻??!” 有了剛剛那一層想象,畢若珊瞬間覺得接個吻只是清粥小菜了。 她索然無味地撇了撇嘴,“行吧,那你這會兒還有空跟我打電話呢?他人呢?” 鄭書意:“走了。” 畢若珊很是驚訝:“?。烤妥吡??” “人家也有事要忙的。”鄭書意帶了點小得意,“中途抽時間來找我?!?/br> 畢若珊:“嘖?!?/br> 鄭書意立刻補充:“一會兒要回來的。” 畢若珊笑道:“來你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