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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云上青梅在線閱讀 - 第83節(jié)

第83節(jié)

    他雖目視著薛如懷,但在這道眼風(fēng)掃來時,握著茶杯的手明顯一緊。

    她無聲收回目光,不辨喜樂地輕聲哼了哼,卻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

    薛如懷并未察覺二人這番余光交鋒,想了想后,鄭重應(yīng)下。

    沉吟半晌的顧子璇眼前驀地一亮:“若真有這條五日可至原州的隱秘棧道,就算田嶺引來外敵在邊境上纏住我們軍尉府的主力,淮南軍府也可悄無聲息前來馳援!”

    “對。但這條棧道只是有備無患,”云知意疲憊地隱了個呵欠,“但愿不要用上。”

    霍奉卿當(dāng)然明白她的意思:“放心。我與盛敬侑早有共識,若非萬不得已,盡量不走‘軍管’這一步?!?/br>
    按大縉法度規(guī)制,各地州牧都有一份緊急治權(quán),若遇非常之事,州牧可以個人名義臨時號令所轄地軍尉府,甚至向鄰近州郡的軍尉府求助,調(diào)度各路大軍對自己治下開啟軍管。

    這一招聽起來干脆利落又痛快,但就田氏目前的布局來看,啟動軍管,絕對是個魚死網(wǎng)破的下下策。

    一旦啟動軍管,激烈的對抗與殺戮將不可避免,原州將是尸山血海、哀鴻遍野,那樣的話,不知要動蕩多少年才能恢復(fù)正常秩序。

    文官不是武將,做事不能只圖痛快、利落。

    大多數(shù)時候都必須做到“清除隱患,但治下百姓感覺無事發(fā)生”,對文官來說才算真正的盡職盡責(zé)。

    云知意以兩指揉著內(nèi)眼角,低聲道:“原州若亂,那就是我輩無能,死后都沒臉正面朝上埋。一步一步來吧,不必急躁,我們還有時間。”

    她上輩子死在距今五年后。雖并不知自己死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她很清楚地記得,截止她出事那時田嶺都還沒反。

    就算她的重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某些細(xì)節(jié)進(jìn)程,但從田嶺目前言行和態(tài)度看,他此時也沒有完全準(zhǔn)備好。

    一切都還來得及。

    ——

    大家明日都還要上值,談到子時過半便散了。

    管事湫娘早已將三座客院都安排妥帖,今夜顧子璇心事重,便也不笑鬧要與云知意同睡,安分地在婢女帶領(lǐng)下去了為她準(zhǔn)備好的客院。

    薛如懷也無話,跟隨侍僮往另一座客院去。

    霍奉卿伸手捏住云知意的衣袖晃了晃,眼簾半垂:“我送你回去吧?”

    云知意扭頭看向他,似笑非笑:“我從這里回寢房不過百步而已,不必多此一舉吧?而且,容我提醒霍大人一句,這是我家,哪有客人送主人的道理?!?/br>
    “那就,你送我回客院?”霍奉卿錯開目光,佯裝無事地抬眼望天,一本正經(jīng)胡扯道,“天黑了,讓客人獨(dú)自走夜路,不妥?!?/br>
    心知他這是有話要單獨(dú)說,正好云知意也有件事要與他談,便懶得計較他的胡說八道,吩咐人去通知沿路的侍者、暗衛(wèi)全撤開。

    云知意望著他的側(cè)臉片刻,也一本正經(jīng)地抬手示意:“霍大人,請?!?/br>
    今夜為霍奉卿安排的客院在最西面,出了北院行百余步后,還要經(jīng)過一段長長的回廊。

    白日里下過雨,此刻院中石板上還有水漬,云知意怕腳下打滑,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穩(wěn)。

    霍奉卿先是握住了她的手腕,見她沒有甩開,心下稍安。

    大掌慢慢滑下去,最終與她十指交握,直到走進(jìn)廊下都沒有松開。

    因今夜有客之故,廊中燈火通明。

    一盞盞紅燈籠在廊檐下排著隊,紅光交互,為這黢黑的夏夜添了別樣華彩。

    四下里的閑雜人等早已聽云知意的吩咐退下,只有呼呼風(fēng)聲搖動樹木枝葉的動靜。

    嘩啦啦嘩啦啦,正如某人此刻忐忑的心音。

    霍奉卿干咳一聲,語氣聽起來還算鎮(zhèn)定:“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問我?”

    “裝,你接著裝,”云知意斜斜乜他,干脆利落地將話挑明,“以霍大人的縝密,若不是刻意為之,方才是絕不會漏了口風(fēng)的。難道不應(yīng)該是你有話要同我解釋嗎?”

    這家伙方才對薛如懷說,“云知意近期會著手籌備與淮南、慶州聯(lián)合疏浚瀅江河道”,這件事,她目前只對自己的兩名屬官講過。

    先前那個瞬間,她曾疑心霍奉卿會不會和她一樣,也是重生而來。

    但她隨后轉(zhuǎn)念想想,立刻又推翻了這個念頭。

    上輩子的霍大人手段比如今刁鉆激進(jìn)得多。若他也是重生而來,挾兩世為人的經(jīng)驗(yàn)與智計,這兩年與田嶺之間的爭斗絕不會才到目前的局面,哪需等她來抽絲剝繭才湊全田嶺的布局圖謀?

    排除“同樣是重生的”這種可能后,事情只有一個解釋:狗竹馬一面在她面前低眉順目、裝乖黏人,背地里卻也在她身邊埋了眼線!

    ——

    面對云知意的單刀直入,霍奉卿抿唇默了片刻后,心虛弱聲:“抱歉。其實(shí),不是只針對你一人。州丞、州牧兩府好些要員身邊都有。”

    他是今夜根據(jù)云知意所言種種才將田嶺的圖謀拼湊完整,但他并非今夜才決定與田嶺為敵。

    從兩年前應(yīng)下盛敬侑的延攬那天起,他就很清楚自己的對手是田嶺。

    他加入這場戰(zhàn)局比所有人都早,許多事自然是做在前頭的。

    州丞府左長史這個位置上的人原是劉長青,后來劉長青告老還鄉(xiāng),云知意才回來接任。

    這是州丞府第二把交椅,對扳倒田嶺算是至關(guān)重要,他不可能半點(diǎn)動作都不做。

    云知意向來厭惡“黨同伐異、不干正事”。

    背地里在州府要員身邊安插眼線,這手段著實(shí)不磊落。若往大了說,這幾乎是在挑釁律法規(guī)制?;舴钋淠母易屗??

    卻沒料到,云知意在察覺田嶺的圖謀后,一反從前那種“非黑即白”的固執(zhí),選擇了成為他的同路人。

    既是同路人,這事就不能再瞞下去,否則往后很容易“誤傷友軍”。

    霍奉卿目視前方,握著云知意的手緊了緊。“無論這個位置上的人是誰,我都不能不設(shè)防?!?/br>
    云知意扭頭盯著他的側(cè)臉,目光須臾不離:“那,在我接任這個職位后,你想過要撤掉那些眼線嗎?”

    借著廊下燈籠的熒熒紅光,可以清晰看到霍奉卿的喉結(jié)滑動了數(shù)下。

    他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對云知意,惴惴直視進(jìn)她的眼底。她不閃不避地回望他,神色平靜,看不出心中作何想法。

    霍奉卿深吸一口氣,雖忐忑不安,但還是選擇了開誠布公:“沒有想過?!?/br>
    “也就是說,方才你故意漏出口風(fēng),引我來問你,是因?yàn)槲医K于選擇了與你并肩同道。若非如此,你還會繼續(xù)防著我,對吧?”云知意依舊沒有什么表情,還是那么看著他。

    “你……”霍奉卿頓了頓,目光緊緊攫著云知意的臉,“對。你若是生氣介意,要打要罵都可以。”

    霍奉卿相信,以云知意的聰慧,完全能明白:他的防備,針對的是“州丞府左長史”,而非云知意本人。

    在公,他確信自己沒做錯;但在私,他不確定云知意心中是否會有芥蒂。

    公私兩論,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是真的難。就連霍奉卿自己都不能保證完全做到。

    人心最是矛盾,有些事,能明白不代表能接受。

    試想想,一個人口口聲聲說著喜愛,極盡所能地賣乖討好,背地里卻又埋了眼線時時防備著……

    這種事,換了誰都很難不介意吧?

    隨著云知意長時間的沉默,霍奉卿本就繃緊的身軀愈發(fā)僵硬了。

    他心下著慌,腦子越來越亂,一時之間竟語塞,不知該如何自辯。

    ——

    夜風(fēng)從云知意耳旁掠過,最終撩落她鬢邊一縷碎發(fā)。

    她的目光定在霍奉卿面上,盯著他欲言又止的慌亂眼神,片刻后忽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

    然后,踮起腳在他唇上輕啄了一記。

    “突然知道自己身邊有別人安插的暗樁眼線,真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因?yàn)檫@樣顯得我很蠢?!?/br>
    在他驚訝到呆滯的注視下,云知意輕笑出聲。

    “確實(shí)是有些生氣的。我很不高興被這樣對待,也很不喜歡這樣的手段。但你我只是行事的路子不同,說不上誰對誰錯,我不會逼著你必須事事與我趨同。你走的這條路太險,我懂你有多不易,也懂你為什么這么做?!?/br>
    上輩子他倆因?yàn)樾惺掠^念上的諸多分歧,各自憋著勁,幾乎爭鋒相對了一輩子。

    如今重來一次,霍奉卿在某些事上縱她讓她不少,她自也愿意投桃報李,盡力與這個人求同存異。

    “總之,往后你若在公務(wù)場面上要對我使些什么手段,最好一輩子都別被我察覺。若被我發(fā)現(xiàn),那你就等著被扒皮。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被舴钋涿偷貙⑺龜堖M(jìn)懷中,唇角慢慢揚(yáng)起。

    他將臉貼在她的鬢邊,鼻端縈繞著來自她發(fā)間的淡淡馨香,心中翻滾著一汪蜜軟熱流。

    “過幾日的旬會合議,我要拿漕運(yùn)督官張立敏那件事做文章,你還記得嗎?”

    云知意在他懷中甕聲應(yīng)道:“記得啊。你之前說過,會牽連我爹?!?/br>
    “那,你也不會怪我?”

    “這件事,你上次在朱紅小樓不就對我說清楚了?”云知意不懂他為何舊話重提,“既那份文檔確實(shí)是我爹經(jīng)手,并非你作偽栽贓,那你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我為什么要怪你?”

    霍奉卿突然樂得沒邊沒沿,接連在她唇邊、頰畔落下許多細(xì)碎繾綣的親吻,卻還是不能平復(fù)心中那股激蕩。

    末了,他噙笑輕咬她的耳珠,雀躍又急切地再度確認(rèn):“所以,你懂我,對吧?”

    云知意笑著扭頭躲他,耳上那份溫?zé)徨駞s如影隨形?!盎舴钋?,你……你到底莫名其妙在激動什么?。俊?/br>
    ——

    對霍奉卿來說,世間最動聽的三個字,大約就是笑吟吟落在今夜這風(fēng)聲里的“我懂你”。

    當(dāng)年官考前的那場送秋宴上,雍侯世子避著眾人提點(diǎn)過他:此事若成,名動天下;若敗,鬧不好就會身與名俱滅,且無人會來救你。

    那時他表現(xiàn)得鎮(zhèn)定又狂傲,可在紙上寫給雍侯世子看的“任風(fēng)不解,由星不明,我有云知意”,卻根本不敢讓云知意本人窺見分毫。

    因?yàn)槟侵皇鞘邭q的霍奉卿毫無底氣、自欺欺人的妄念與渴求。

    彼時年稚歷淺,尚未正式踏上仕途便選定了劍走偏鋒,嘴上說得十分堅定果敢,心中卻并非真的從容。

    那時表面上端著“一切盡在掌握、輸贏不懼”的派頭,其實(shí)都是裝樣子給別人看罷了。

    他只是在心中拼命告訴自己:若最后不幸一敗涂地、被千夫所指,只要云知意能說一句“不管別人怎么看待你,我懂你為什么做那些事”,就值得。

    僅僅靠著這點(diǎn)連自己都不信會成真的妄念,他便孤身踏上了這條結(jié)局難料的路。

    可就在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夏夜,當(dāng)初那毫無底氣、自欺欺人的妄念與渴求,居然輕易地成了真。

    這兩年深藏在心中那份不為人知的決絕孤勇,終于在“我懂你”三個字里尋到了真實(shí)的歸依。

    激動、后怕、慶幸……

    太多情緒胡亂交織,最終將千言萬語堵在喉間,無聲發(fā)酵成了滿心笨拙的悸動。

    前路艱險,勝敗難料,但,我有云知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