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今春如許GL_分節(jié)閱讀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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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碼頭看熱鬧的群眾便有三層,那些趕早搶到前排的少女在瞅見新郎官之后,紛紛紅著臉竊竊私議道:“瞧啊,原來那就是許雅倫。不愧是任囂第一公子,果真沒有虛傳!長得真是英俊?!?/br> “早些時候不知哪里傳出謠言說許家大公子病得快死了,現(xiàn)在這不好好的站在這迎親了么。” “哎,許家要娶的那戶人家也非等閑,聽說在江南一片都極有名氣,產(chǎn)業(yè)快把長江以南遍布。之前她們送嫁妝來的時候,那子孫桶都是用金子造的。可耀眼了。什么叫十里紅妝,我可算見識到了?!?/br> “喲,這許家本身在任囂就是有財有勢的大戶人家,這跟趙家相合了那更要不得了吶!” 眾人正議論,只聽一聲高呼:“花船來了!快看江面!” 所有人都朝江面看去,遠(yuǎn)處朦朦朧朧,漸漸顯出點(diǎn)點(diǎn)紅影,細(xì)細(xì)看了眼,竟密密麻麻一片,怕是不下十艘船。趙家這派頭實(shí)在隆重,一出場便贏得全堂瞠目。 大約兩刻鐘,船只一一靠了岸,一座橋頭靠一艘,中間最大那座橋便用來停靠了趙小姐所乘的那艘。只見那花船高達(dá)三層,每層廊上掛滿了燈籠,鮮花從靠岸開始便撒個不停,就像從天而降那樣,不一會便鋪滿了整個橋面。今天西江水都充滿著花香。 花船上走下來數(shù)十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兩側(cè)排開,然后便見喜娘背著新娘從船上走了下來。從橋上一直走到花轎前,轎夫是重金從城里找來的厚福之相的人,這些人家里都有著長壽老人,夫婦和睦,兒孫滿堂,并且皆是男孫居多。 喜娘把新娘扶上了轎子里。一聲吆喝,轎子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抬起。轎前是一匹高頭大馬,馬上坐著新郎,一面走一面拱手向四面八方謝禮。這支迎親隊伍可謂是任囂城有史以來最為隆重的一隊,隊首都到許府門前了,隊末才走三分之二的路。 許府門前大派紅包,一包九十九文,引得半個城的人都擠到許府門前討紅包,道賀詞。一天之內(nèi)便積攢了整個任囂城的福氣。 新娘下了轎,邁過了火盆,與新郎共執(zhí)一條彩緞,步步登入堂屋準(zhǔn)備三拜。 走在路上的時候,許雅傾悄悄往自己旁側(cè)看去,只見那趙小姐上上下下都被遮擋嚴(yán)實(shí),她還企圖從縫隙間漏處先睹為快。兩人走進(jìn)堂屋,只見許夫人坐在高堂座上,笑得見眉不見眼。三拜在即,許雅傾忽然害怕了起來,身邊這個女子,本該要成為她的大嫂,如今陰差陽錯卻要成為她的“妻”。 真正的許雅倫被轉(zhuǎn)移到了郊區(qū)養(yǎng)病,三個月來雖說病情穩(wěn)定,卻一絲好轉(zhuǎn)的前兆都沒有。這三個月,許雅傾從自己房間搬去了許雅倫的房間,穿他的衣衫,看他的書,模仿他的口吻與習(xí)慣,甚至要學(xué)一些男子該有的行為方式。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許雅倫,她還不惜刻意熬瘦了一大圈,使得輪廓看上去比從前硬朗。 現(xiàn)在所有人對她也早已改口,下人喚她作“大公子”,家人喚她作“雅倫”,客人來了,見了她亦是堂堂正正一聲“許大少”。整個環(huán)境便如著了魔,應(yīng)酬時候喝得酩酊大醉,在一瞬間許雅傾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許雅倫還是許雅傾。 若非茗娘與秋月在私下還會偷偷喚她原名與原稱謂,怕是雅傾也要完完全全將自己當(dāng)成許雅倫了。 “一拜天地!” 只聽一聲高喊,許雅傾恍然夢醒,只見所有人都眉開眼笑地看著自己這處。許雅傾攥緊了彩緞,沖著天地彎了下去。 “二拜高堂!” 兩人換了個方向,面向許夫人,彎腰那瞬,許雅傾看見了自己母親不曾見過的笑臉,面容泛著紅光,一直緊蹙的眉頭總算平緩了。 “夫妻對拜!” 兩人面對面,此拜一成,二人便算結(jié)為夫婦了。眼見新娘已彎下了身子,許雅傾卻仍然筆直挺立,她兩眼迅速往人群中看去,千百張面孔里,她一眼就找到茗娘。茗娘今日也是一身喜慶,清麗的素顏特地上了回妝,驚艷而又美麗。 許雅傾此時心里想,若是跟他拜堂的人是茗娘那該有多好。這天下唯有茗娘最懂她知她。 茗娘見許雅傾看了過來,她忙亂地避開了許雅傾的視線,轉(zhuǎn)身鉆進(jìn)人群,消失不見。 “大公子?!庇腥嗽谏砼蕴崃司洌S雅傾回過神來,慢慢彎下身子,完成了最后一拜。 三拜完成,堂屋四周馬上走出四位少年,手持紅燭,正要引二人進(jìn)洞房。其中一位少年正是秋月,他特地靠許雅傾附近站著。回房的路上,秋月幾次回過頭去看許雅傾,他心底在為她擔(dān)心,可見許雅傾面容鎮(zhèn)定,視自己的擔(dān)心為多余。秋月轉(zhuǎn)回身子,悄悄嘆了口氣,這一嘆,他手中的紅燭劇烈地晃了晃,滅成了一小團(tuán),幸得芯火未消,不一會燭火又恢復(fù)初。 就這么一瞬,可把秋月嚇得半死,要是紅燭滅了,壞了許雅傾的福分,她下半輩子不幸福,秋月的罪名可就大了。 二人總算順利回到洞房,喜娘將趙小姐送到婚床邊,老夫人拿著桿秤走了進(jìn)來,在許雅傾肩頭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然后把秤遞給了她。 “雅倫,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了。” 許雅傾拿著桿秤,她的手在顫抖,桿秤慢慢伸到方巾底下,許雅傾屏住呼吸看著方巾慢慢被挑起,先是一段白皙細(xì)嫩的脖子展現(xiàn)在眼前,上面帶著一串翡翠項鏈,襯在這雪白肌膚上,仿佛變得更名貴了。 然后是一張小巧的紅唇,唇角微微翹著,還嵌著一對小凹陷。這趙小姐笑起來一定很是好看。 挑到一半,許雅傾停了下來,她的心跳得很快,手也顫抖得厲害。 侍在一旁的秋月見了,也不住為許雅傾捏一把汗。趙小姐見許雅傾停止了動作,方巾微微動了動,趙小姐微微昂首,似乎想要看看此時情況。只是,任她昂得多高,看見的也只是一片紅色罷。 “對,對不起,我有點(diǎn)緊張?!痹S雅傾輕輕說道。 只聽方巾底下傳來一聲輕輕的,婉轉(zhuǎn)的笑聲,然后一句話語傳來:“夫君莫怕?!?/br> 聽見這句,許雅傾眼神頓然亮了起來,仿佛一瞬充滿了力量,她微吸一口氣,把方巾一下挑起??偹憧梢钥匆娔菑埬樍恕TS雅傾再度屏住呼吸,瞪大雙眼,等著那張臉慢慢抬起來。 可任許雅傾怎么幻想,也絕對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張臉……當(dāng)趙小姐抬起頭來,兩人照面那一瞬,許雅傾的心頭一震,仿佛一下回到了寧和廟的那個雨夜。那個頻頻惹她心動的女孩子,如今就站在自己眼前。 原來,天底下,真的有巧合一說。原來,天底下,真的有命中注定一說。 許雅傾嚇得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瞪大眼睛看著趙小姐。趙小姐看著她,也是滿面驚愕,顯然她也認(rèn)出了眼前這位故人。兩人這反應(yīng)讓旁人皆然一臉茫然。按理說新人相見,不是大喜就是大落,但像兩人這般似驚非驚,似喜又非喜的情形還是頭一回遇見。 “你是……”趙小姐忽而開口,許雅傾心頭一驚,她害怕趙小姐已把她識破。這般,許家一切期盼都要落空,她也要接任“導(dǎo)致家敗”這個千古罪名。 “你是許姑娘的大哥吧??!就是,你那個龍鳳胎meimei,我,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見過她!三個月前,在寧和廟里……”趙小姐興奮說道。 許雅傾慌忙別開臉,口中胡亂答道:“哦,是這樣嗎。” “這真是太巧了。我萬萬沒想到那日遇到的許姑娘便是我未來的小姑子。我跟她一見如故,也非常合得來。她還說,等我嫁到任囂后,一定要去尋她,她要與我結(jié)為姐妹。我現(xiàn)在真的恨不得馬上見到她!” 許雅傾閉上眼睛,此時她已感到從老夫人想要?dú)⑷说难凵瘛Zw小姐一直抑制不下興奮勁,直到她那陪嫁丫鬟從中打斷提道:“小姐!注意分寸啊,今兒個又不是你跟那許姑娘的大喜日子。別誤了時辰。你這樣自說自話,可讓姑爺多尷尬?!?/br> 趙小姐聽了,臉蛋馬上羞成一片,她忙低下頭怯怯道:“對,對不住,我一下得意就忘了形?!?/br> “不礙事不礙事,這不更證明我們兩家有緣嗎。好了,你兩快喝合巹酒罷。”老夫人圓場道。說著,一對杯送了過來,兩人各持一個,此時許雅傾再與趙小姐對視,臉上便已多了一種不一樣的情緒。 許雅傾看趙小姐的眼神的溫柔的,心底是歡喜的。歡喜之余,卻淡淡落了種哀傷來。趙小姐看許雅傾,卻已是十全的幸福感。興許她此時會認(rèn)為,天底下最幸福,最幸運(yùn)的事情都要被自己沾個遍。 合巹酒喝盡,眾人識趣退出洞房。余下兩人享受花燭夜。秋月臨走之前,把那支高高的紅燭點(diǎn)燃,這紅燭又粗又高,燒到第二天亮不成問題。 兩人坐在床邊,床上鋪著鴛鴦?wù)眍^和百子千孫被。許雅傾一言不發(fā),雙手緊緊攥住衣擺,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趙小姐微微傾過頭來看著她,兩人沉默一陣,趙小姐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夫君?!?/br> “啊???”許雅傾回了一個極大的反應(yīng)。把趙小姐嚇了一跳。見趙小姐一臉驚嚇未定,許雅傾慌忙圓道:“我,我只是一下,沒有適應(yīng)這個稱呼!” “那夫君想我怎么喚你呢?” “隨趙小姐喜歡。不必為了我而,將就的。”許雅傾依然結(jié)結(jié)巴巴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