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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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是少年夫妻老來伴,要是換作別人,母親 病故后恐也憂愁父親孤寂,但春歸卻極其了解父親,身邊有伴固然好,可要話不投機,又怎算得伴侶?所以父親若真有了意中人,想再婚春歸絕對不會阻攔,可要父親自己沒這想法,春歸也不想添亂,用她自己的想法左右父親的生活。 “不如擇日,我去拜問幾位外家親長吧,也好教親長放心,逕勿雖然不會助著表兄們用人勢牟取功名,卻也斷然不至使絆阻擋他們的仕進,也省得老太爺絞盡腦汁的想怎么修復和逕勿間的祖孫之情,反而鬧出更多讓人哭笑不得的事體。” 蘭庭知道春歸這是替他著想,心里暖洋洋的,傾身過去便吻了吻春歸的額頭,差點沒把正往這邊走的宋mama嚇得一個踉蹌,連忙頓住了腳步,想自己要說的事也無非是湯回和梅妒的婚事,算不得十萬火急,這個時候還是莫要打擾大爺和大奶奶說話的好,轉(zhuǎn)身又走了。 “我剛看見宋mama來了旋即又離開?!碧m庭卻告訴春歸。 春歸忙忙回頭,卻已不見宋mama,她情知宋mama是因何避開,不免嗔視蘭庭:“大爺在廊子里頭坐著時,可得小心著莫再動手動腳,而今我也算正式跟著夫人及兩位嬸娘管家理事了,在仆婦面前也得注意著體面,我是規(guī)矩人,卻被大爺連累讓人笑話了去,旁人不說大爺輕挑,只會說我不尊重?!?/br> 蘭庭乖乖的挨了訓,問:“這段時間嬌杏那頭可有消息傳回?” 嬌杏而今在盯著鄭貴妃。 “前兒個下晝嬌杏才回來了一趟,說貴妃越近臨盆脾氣越大,秦王忙著給皇上侍疾,這一段兒倒也沒往鄭貴妃的居處去,秦王妃倒是去拜望了幾回,宮人們攔著沒讓秦王妃入見,嬌杏和我看法一樣,秦王妃怕是一直被瞞在鼓里,貴妃當然不能見王妃,否則怎么遮掩得住有孕在身這一秘辛。 鄭秀留下的最后一部人手,肯定是靠貴妃手里的令牌才能調(diào)動,也只有貴妃及心腹吳氏才知道聯(lián)絡(luò)點,不過貴妃而今完全顧不上這些事體,要么哭奠兄長,要么祈求順產(chǎn),所以嬌杏也不曾聽聞那聯(lián)絡(luò)點在何處,倒是聽吳氏某日跟另一宮人提了句那薛化的家眷,說薛娘子和子女倒是好運數(shù),把這說成是鄭秀的恩情,但望日后,薛化的后人能涌泉相報。” 薛化便是舉報申適的門客,他自然是聽令魏國公,不過愿意豁出性命助鄭秀行事,實則是因他已然得了絕癥藥石無醫(yī),鄭秀將他的妻小安置在秘處,且安排好生計,薛化才會拼死效命。 他到死都沒供出鄭秀,蘭庭之所以知道這些,其實是猜測,他請了御醫(yī)替薛化看診,才知薛化即便不獲死罪,至多也只有半載陽壽了。 “罷了,薛化這樣的人無非是被鄭秀當作棄子,他的妻兒至始至終都未曾牽涉這些險惡之事,也不用將之斬盡殺絕。” “就待鄭貴妃生產(chǎn),秦王必有動作,他也只有當將貴妃之子掌控手中,況怕才有把握要脅貴妃交予令牌?!贝簹w斷定。 原本快到了晚飯的時刻,怎知湯回忽然又來稟報二老太爺相請?zhí)m庭議事,蘭庭只好去了外院書房,春歸這才問宋mama早先是為何事。 第771章 才人有喜 湯回是太師府的家生仆,老子娘卻管著金陵的祖宅,所以并不在京城,但湯回的婚事論來也就該大爺大奶奶拿主意,倒也省得讓他老子娘cao辦,宋mama是看闔府滿家都知道湯回和梅妒的婚事了,也是時候替他兩個正式cao持,便去找莫問小道卜了個吉日,就在這月底,所以才急著找大爺大奶奶商量。 “老奴琢磨著,不過是下人的婚事,也用不著大張旗鼓的cao辦,外頭院子里擺桌酒熱鬧一場就算完婚,只梅妒既然配了人,就不好在住在斥鷃園里了,需煩大奶奶另外撥她和湯回一間屋子起居。” 別的先不急說,春歸只對宋mama竟然找莫問卜吉日的事哭笑不得:“小道可訛了mama的錢?mama不妨跟我說,我找他討回來?!?/br> 宋mama笑道:“大奶奶可別這么稱呼三爺了呢,老爺可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認了三爺為義子,就是大奶奶的兄長,且三爺怎好讓老奴出錢的,只說別忘了當日也請他來喝杯喜酒湊個熱鬧?!?/br> 春歸想著為防萬一,還是把小道定的日子另找人卜吉才更妥當,只這事也不用告訴宋mama,只道:“外院請一桌酒可太簡薄了,但在太師府大cao大辦也的確有些不合適,按我看,不如去外頭賃一所游苑賞園,這樣一來也方便請父親和兄長們來樂上整日,梅妒菊羞兩個雖是我的丫鬟,我只把她二人當我姐妹,不能太簡薄,且大爺也說了,湯回也是打小就是他的書僮,忠心得力,大爺視湯回也不比普通僮仆,早在太師府不遠看中了處宅子,買下來做我夫婦二人給湯回、梅妒的新婚賀禮?!?/br> 按理說奴仆不能擁有自己的居宅,但主家賞賜的又是兩說,為免宋mama推辭,春歸又道:“湯回的老子娘年紀也大了,大爺本有意召他二老回京,還了二老的身契替他們贖籍,那處居宅也是讓二老榮養(yǎng)的住處?!?/br> 宋mama聽了這話便不好再多說什么了。 梅妒嫁期將至,春歸便免了她的值差,讓她好生在家中待嫁,把租賃游苑擺酒等事 交給菊羞去辦,也是想好好磨練這丫頭獨當一面的想法,又沒料到的是莫問卜的那吉日還真沒什么差錯,這件事便徹底算是敲定,到梅妒好日子這天,四夫人是極其樂意去湊趣的,連二老太太聽說都想去玩上半天,春歸又請了易夫人和舒娘子等些位,都是實則不拘小節(jié)的客人。 沒想到的是連董明珠都遣了阿丹和她身邊的宮人瑤雪來討喜酒喝。 瑤雪是明珠的陪嫁丫鬟,一張嘴巴最是乖巧,性情也極跳脫爽利,跟易夫人和春歸見了禮,便轉(zhuǎn)述明珠的一番話:“太子妃是聽阿丹jiejie來告假,才知道今日是梅姑娘的大喜,姑太太賃了游苑在外頭給梅姑娘擺酒,太子妃就料到姑太太會請夫人也來熱鬧,太子妃是巴不得來道賀的,卻因禮法身份所限不能趁心,遺憾得長聲一嘆短一聲嘆,打發(fā)了奴婢來,一來是代太子妃替梅姑娘道一聲新婚大喜,也是指著奴婢把今日這場熱鬧回到慈慶宮后好說給太子妃耳聞,太子妃說‘就權(quán)當我也跟著母親和jiejie玩樂了一日,心里跟著歡喜一場’?!?/br> 易夫人見這處并沒閑雜在場,又問瑤雪:“明兒這一段還好?她如今正式幫著皇貴妃打理內(nèi)廷事務(wù),又得分心管著慈慶宮這頭,必是免不得cao忙,也就還罷了,橫豎是她職責所在,就怕她遇見了煩難又怕連累我和春兒,自個兒撐著幾頭為難?!?/br> “夫人放心,皇貴妃仁愛寬慈,對太子妃一直是體諒維護的,宮里頭張?zhí)箅m隔三岔五的想喊太子妃去當面提點,有王太后勸著張?zhí)笠煌U養(yǎng)天年,張?zhí)鬂u漸也就不再這樣cao心了,就是萬、洛二位娘娘自請入道宮為社稷祈福,贖家人之罪,因為太虔誠的緣故累著了玉體,雙雙臥病,皇貴妃也決斷讓八皇子前往侍疾,親自督促著太醫(yī)院不能怠慢了二位娘娘的病情?!?/br> 這番話卻是有些緣故的了。 沽水逆案一鬧,弘復帝雖則沒有貶黜萬氏和洛氏,不過卻令她二人遷出寢殿往道宮祈福,這是懲處,卻說成是萬氏、洛氏自愿,無非是為了維系她 們的體面而已,但此二嬪妃自然是心懷不甘的,且兩人又是互相怨恨,在道宮鬧了個雞飛狗跳,這才是真正的“病根”。 皇貴妃讓八皇子去“侍疾”實則就是為了安撫生母洛氏,這件事皇貴妃沒有讓明珠出面擔當。 原本這處并無外人在,瑤雪大可不必采用這些官方說辭,不過正因為她用官方說辭做了遮掩,易夫人倒更覺得她到底是被歷練出來,而今在宮里,比從前更加老沉了。 又聽瑤雪轉(zhuǎn)而說道:“倒是慈慶宮這頭,喬才人和魏才人同時診出了喜脈,偏是魏才人的胎有些不安穩(wěn),淋淋漓漓的還見紅,所以太子妃才得用心關(guān)注著?!?/br> 才人魏氏還是太子競儲之前選充進的潛邸,出身尋常自己又多愁善感的,寡言沉默是個本份人兒,所以易夫人和春歸對她都不甚關(guān)注,明珠更是從來不把魏氏當作威脅,往日里相處得甚是和平,縱然魏氏這會兒子有了身孕,易夫人倒不覺得如何。 笑著對瑤雪道:“慈慶宮兩位才人有喜,也是社稷天下的福祉,明兒應是也慶幸著二位能替皇族繁榮子嗣,當然得多廢些心,先不說魏才人,喬才人而今情形如何?” 這位喬才人便是起初那位喬才人的族妹,生得雖沒有她族姐那樣美艷,卻也是個清麗佳人,嘴也巧,心機也深,自入慈慶宮以來一點錯謬都沒露,易夫人雖說不上對喬才人有多提防,不過卻知道喬家是不那么安份的,多少會關(guān)注著些。 “喬才人自從有了身孕,對太子妃倒越發(fā)的尊敬了,見太子妃關(guān)注魏才人,喬才人也時時去安撫魏才人寬心呢,便是和魏才人一同入府的史才人因為還不曾有身孕,偶爾忍不住說幾句酸話,喬才人也作渾然不察,就像沒聽懂那些冷嘲熱諷,慈慶宮里的宮人,可都贊喬才人胸襟寬闊,性情豁達,天底下除了太后皇貴妃太子妃之外,就數(shù)喬才人也是個頂有福份的人?!爆幯┯值馈?/br> 易夫人便和春歸交換了一下眼神,四只眼睛又再盯準了瑤雪。 第772章 多露形跡 瑤雪回到慈慶宮,還沒和太子妃說上幾句話,太子殿下便來了。 看呼啦啦一群宮人擁上趕著要煮茶奉果的侍候,瑤雪卻閉口不發(fā)一言了,太子顯然有些不耐,先拉了太子妃一同坐下來,又揮手摒退了其余宮人,單留下瑤雪來問話:“我剛在門前兒,還聽和太子妃有說有笑呢,怎么一見我嘴里就像塞了堵子一樣,究竟我是個閻王呢,還是這婢子背著我竟敢拿我嚼舌,冷不丁才被嚇得啞了聲兒?” 驚得瑤雪越發(fā)慌了神就要往地上跪,倒是明珠阻止了。 “本是前些日子阿丹報我想在今日告假,我一問才知道她是收到了阿姐的邀請,阿丹跟隨殿下往江南,一路上和梅妒也算是混得極其熟悉了,今日梅妒大喜,阿姐在外頭賃了游苑給梅妒擺喜酒,我雖不能去,也想表達表達心意,所以才遣了瑤雪和阿丹一同赴請,早前可不聽瑤雪在講今日喜宴上的熱鬧情境么?只這些閑談逸事,當著殿下面前奴婢們自然不好再說個沒完,殿下也明知瑤雪是萬萬不敢逾禮的,別故意嚇唬她了?!?/br> 太子一挑眉,斜掛了笑意:“太子妃倒也知道我沒那么可怕,無非是捉弄人取樂?!?/br> 便就著太子妃已經(jīng)沏了是第二道的茶,斟出一盞來,也不喝,只端在手里:“閑談逸事太子妃聽得,我也自然聽得,好生講,講得熱鬧了我還有賞呢。” 瑤雪這才道了一聲喏,轉(zhuǎn)而已經(jīng)帶著笑顏:“今日這場婚禮,本就是普通人家的男婚女嫁,故而也沒按著禮制,未知男賓席面如何,橫豎女賓這里是坐了兩張大通桌,飲起酒來可不分尊卑貴賤,新婦倒還有好些夫人、娘子庇護著,先倒的竟是新婦的親妹子,菊羞姑娘先一不支,姑太太便成了眾矢之的,好在姑太太酒量雖不如何,行起酒令來卻有如個勇先鋒,奴婢有幸和姑太太抽簽兒抽到一頭,光看著姑太太大殺四方了…… 趙姑爺是下值的時候才至游苑,奴婢都已經(jīng)夠點回宮了,難得姑太太午宴時并沒喝高,連菊羞姑娘都已經(jīng)醒了酒,夫人、舒娘子幾位都已告辭了,游苑里就剩下趙姑爺、姑太太的自家人,據(jù)說連男女都不分開在兩處庭閣了,晚間時比午宴還要熱鬧,奴婢從游苑離開的時候,還聽說好些道菜都是趙姑爺做主廚呢?!?/br> 太子聽了這番話,更深的情緒幾乎難以被眼睛里的笑意困鎖,到底還是把茶盞給放在了案上,眉毛低壓著:“所以我才羨慕外臣,只不過隔著一重宮城,他們總有喘息的時候,而我和太子妃,恐怕再也無緣參與此等不分尊卑貴賤的歡宴了。” 側(cè)面又是笑意溫柔:“我來太子妃這兒,就是想告知一聲,遲些我得先去乾清宮,晚間又還有不少奏章需要批復,太子妃便無需再陪我熬神了,早些安置才好?!?/br> 說完便起身,還阻止了明珠送出寢殿外。 瑤雪本是常隨明珠去內(nèi)廷,也聽著了幾句閑言碎語,而今目睹太子這趁興而來又莫名敗興而去的情態(tài),心下便惴惴的亂跳,有意提醒太子妃幾句,但轉(zhuǎn)念一想仿佛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她也就悄悄 藏起了心思,只把易夫人和春歸關(guān)于喬氏的話轉(zhuǎn)告給太子妃:“夫人和姑太太的意思,喬才人是有意籠絡(luò)人心,這樣的心機城府竟比從前的陶才人還要厲害幾分,而今喬才人又有了身孕,太子妃縱然不會因為猜忌喬才人便加害她腹中的胎兒,卻也得小心提防著了,殿下儲位已穩(wěn),喬家又一直欲圖權(quán)臣之位,喬才人深得殿下寵幸的事必會被其本家大肆張揚,而今喬才人有了身孕,一定會有那些牟權(quán)之徒趕著攀交喬門,喬才人日后說不定便會成為太子妃及皇孫殿下的威脅,防人之心不可無,太子妃切莫過于相信喬才人?!?/br> 明珠自從嫁入皇室,從王妃到太子妃這一路也經(jīng)歷了不少內(nèi)闈之中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自不會像當初一般單純的認為自己堅持無違禮法以德服人便能安泰無憂,不為陰謀詭計所損,至少易夫人和春歸對于人事的判定她還是信任十足的,聞言便交待瑤雪:“們幾個好生替我留意著被喬才人籠絡(luò)那幾個宮人,尤其注意莫讓他們接近魏才人和鯉兒,但凡這些人有買通他人的行為,立即稟報給我?!?/br> “夫人和姑太太還擔心太子妃聞言會立即上報殿下,看來終究是兩位過于擔心太子妃仍如從前般不識世故機械了。”瑤雪本是明珠的心腹,這會兒子說話也無需過于顧忌。 “我手上可沒有喬才人居心叵測的把柄,且她這會兒有孕在身,我無憑無據(jù)便在殿下跟前說這些話,反倒會讓殿下疑心我,以為我有了鯉兒后,到底不能免俗,為了替鯉兒牟求權(quán)位打壓嬪妾庶子?!泵髦檩p輕一嘆。 她扶著瑤雪的手臂,步于廊廡底看天井里那株盛開的海棠,這一株花樹是從周王府移栽而來,從前太子還是周王的時候曾贊過這株海棠花枝奇艷,但而今太子已經(jīng)許久沒有賞這一株花樹了。 “瑤雪,太子對我一直愛重,原本我也該知足了,可有時候我仍然會憂愁,因為我也漸漸看出了太子與我之間到底存在隔閡,我們從來不像阿姐和姐夫一樣,夫妻之間無話不談傾心無猜,有時候我甚至想,殿下若不是殿下,只是普通的世家子弟就好了,說我是不是得隴望蜀人心不足?” 明珠本少傷感郁懷的心境,瑤雪聽這話后倒是也跟著難過起來,又只能作強顏歡笑的勸慰:“太子殿下因著政務(wù)繁重,才沒有那多閑睱和太子妃交心,且奴婢見識雖淺,但也聽過不少人議論,原本這世間的夫妻舉案齊眉雖有,說到兩心相知原本就是百中無一,有幾個男子會把朝堂事務(wù)對妻室知無不言的?莫說皇族和世家,便連平民百姓,外頭賺得幾個錢還一心想著留作私房呢,別人不說,就說奴婢的爹,被奴婢娘多問幾句和誰約了喝酒,都會直眉楞眼的喝斥奴婢娘‘婆娘家莫管這多嫌事’……殿下何等尊貴,對待太子妃何嘗不是溫言細語的,但凡有點空閑,也不忘關(guān)心太子妃可曾遇見煩難,趙都御雖則是千萬男子中少有的專情,太子殿下卻也勝過那些好色輕浮的紈绔膏梁百倍了?!?/br> 又轉(zhuǎn)而換作更加調(diào)侃打趣的口吻:“不過呢,撇開尊榮地位不談,姑太太的福氣著實也讓天下不少女子羨慕,所以連太子妃都覺偶爾眼紅 也著實算不上咄咄怪事,這不是人心不足,當真便是天下女子的心愿,誰不祈求將來夫郎能待自己一心一意,太子妃有這樣的想法,正是從來就不以尊榮地位為重,心里保留的,無非任一女子那份純真愿想而已了。” 明珠果然就被逗笑了:“我何嘗眼紅阿姐了?我心眼兒就這么小么?” “是是是,太子妃可一直慶幸姑太太能得佳緣良侶的,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太子妃君子之腹了?!?/br> 瑤雪這頭安撫了太子妃,轉(zhuǎn)過身便尋太子身邊的內(nèi)侍打聽:“太子妃交待我遲些給太子殿下準備宵夜,還特意叮囑了我莫忘記落下龔先生那份,可我記得早前在游苑中似聽趙都御提過一句龔先生也相跟著去了游苑喝喜酒,但我沒見著龔先生,擔心自己是聽錯了。” “今日趙都御及龔先生原本都在慈慶宮議事,下晝時殿下讓上茶點,豈知茶點并不合殿下的口味,殿下便問今日茶點難道不是阿丹姑姑烹制?小的才稟報阿丹姑姑已經(jīng)向太子妃告了假,說是受顧夫人之邀去游苑里喝喜酒了,太子殿下問誰的喜酒,小的哪里答得上來,還是趙都御替小的解了圍,小的又多了句嘴,說不僅阿丹姑姑去了,太子妃還讓瑤雪姑娘也跟著去湊興,龔先生就問趙都御可請了尹先生兄妹,聽說請了,也告假要相跟著去,殿下原本不肯許假,龔先生卻說這關(guān)系到他的終生大事,原來龔先生竟然思慕太師府尹先生的meimei,一門心思要爭取尹姑娘的芳心呢,殿下這才許了龔先生假?!?/br> 瑤雪原本是知道龔望相跟著去了游苑的,她尋這內(nèi)侍試探打聽自然是有別的用意。 當下便暗忖:太子妃雖說是前兩日就聽說了梅妒今日大喜,但直至今日,太子殿下并沒有來太子妃的寢宮,太子太子妃這兩日根本沒有碰面,太子妃當然不可能將這點小事特意知會太子,我原就懷疑今日太子特意抽空來太子妃寢宮斷非巧合,現(xiàn)下越發(fā)肯定了太子是無意聽聞我往游苑去的事,聽說我回宮才趕來打聽游苑里的一番情境。 太子對姑太太的事如此關(guān)注,且聽聞趙都御和姑太太/恩愛如昔的話后立時便覺郁悒,看來傳言還真是空xue來風未必無因,這可怎么是好?! 若是告訴太子妃吧,這事原本不能怪姑太太,太子妃斷然不會因此與姑太太生隙,但心里只怕更會煩惱太子待她毫無真情摯意了,且太子妃性情剛直,若是為此指責太子違悖禮法,激怒太子可是大大不利之事。 可要是瞞著太子妃,萬一太子因為無人勸諫當真行為違悖人倫禮法的事體,那就更加是一場禍殃了! 瑤雪獨自苦惱了許久都拿不定主意,躺在床上還翻來覆去的琢磨,迷迷糊糊時倒突然清省了春歸好些回來慈慶宮,太子妃苦留她宿上一晚好些回卻都被推拒,便是因為皇后薨逝,她推脫不過才答應留宿慈慶宮幫幾日手,也不肯在太子妃寢宮共進晚餐,豈不就是防著與太子碰面? 瑤雪這才舒了口氣,心說既然姑太太自己已有了提防,憑那位的聰明才智,必有辦法化解劫殃,才決定把這件事暫時瞞著太子妃。 第773章 貴妃產(chǎn)子 弘復十三年四月初一。 進功坊的這間占地闊綽的宅院,照舊是大門緊閉。 直到聽見拍門聲,門房里守著的宦官才隔著大門悄悄詢問一聲“哪位”,聽聞回應后才又敢拉開門栓,從門縫里窺望見門外人果然是吳氏和秦王,終于大開了門扇恭身讓至一旁,當然,秦王入內(nèi)后,門扇又立時被合攏,嚴絲合縫杜絕他人窺望。 吳氏低垂著頭一路疾走,過前庭,經(jīng)甬道,入垂花門,上山廊,下石梯,轉(zhuǎn)竹徑,到后/庭正院,她又進了一個月洞門,終于站住步伐,她冷冷轉(zhuǎn)身,兩手相疊于腰腹:“殿下便在此稍候吧?!?/br> 秦王也就站住了腳步。 他忽而往右一望,幾乎沒嚇得嬌杏浮高三尺,懷疑秦王竟然能感應她這亡魂的存在了。 但則秦王只是望了一眼那株尚未開出艷朵的榴樹而已。 他膝下無子,秦王妃雖有所出,生的卻是個女兒,另一選侍也是生的女兒,沒養(yǎng)足月竟然還夭折了,他最寵愛的才人姜氏卻多年無孕,不知鄭氏腹中這個孽胎,究竟是男是女?不過鄭氏產(chǎn)房外的這株榴樹,大抵是個好寓意吧。 秦王一番四顧,踱步至一張圓石墩前,大馬金刀往那兒一坐,他連咳嗽都不曾咳嗽半聲兒,但已經(jīng)引來了正往里端送熱水的一個宮人,百忙之中的怒視。 這是多大一頭白眼狼,貴妃娘娘正在生產(chǎn)的生死關(guān)頭,此處無人發(fā)聲準許他坐下,他竟然敢心安理得坐下,還敢把腰桿子在娘娘居臥外挺得筆直,也不想想要不是魏國公一直庇護,他怕早已經(jīng)人頭落地了!魏國公替這種忘恩負義之徒出生入死當真不值,待娘娘緩過這口勁來,渡過這樁劫難,必定會將這白眼狼挖心斷腸讓他不得好死! 宮人恨恨的暗罵著秦王,卻不敢稍稍減慢步伐。 產(chǎn)床上,咬著棉巾發(fā)力也是不敢高聲疾呼的鄭貴妃早已是大汗淋漓,幾乎沒法子抓穩(wěn)床架上垂下的帛結(jié),鄭秀還未曾處斬前就已經(jīng)請來關(guān)禁在居院里的穩(wěn)婆,急得同樣是一頭一身的大汗:“娘娘,娘娘,孩子還沒露胎頂呢,娘娘可不能就xiele勁兒?!?/br> 吳氏眼見著鄭貴妃氣若游絲已是有心無力,拽了一把那穩(wěn)婆,示意她跟出外間問話:“情形究竟如何?” “已經(jīng)極其危險了!若胎兒再不分娩出母體,恐怕……便是誕出也已氣絕,至多能保娘娘玉體……” “若是小殿下有個萬一,娘娘便是性命無礙恐怕也是再活不下去了!”吳氏一腔怒火發(fā)泄在穩(wěn)婆身上,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算是冷靜下來,招手叫來另一宮人:“快讓大夫進產(chǎn)房,讓他再想想辦法?!?/br> “可,可,可娘娘正在分娩,怎好讓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