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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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元亥神色也更加凝重:“怎知孟尚書卻道,殿下絕無可能得儲,且必然會因元某公然駁批試行稅制,針對打擊,謗害誣陷元某罪犯貪墨不法,唯有依他之言,元某才能自保,元某當(dāng)時又驚又怒,實在不料孟尚書竟然會陽奉陰違,卷涉進儲位之爭,為一己私欲行叛逆之惡,元某力勸孟尚書懸崖勒馬,并告誡孟尚書,若然江南四省當(dāng)真發(fā)生抗法之事,元某必定會舉告孟尚書及錢柏坡一眾黨徒,不但貪墨枉法,且騸動民亂罪同謀逆?!?/br> 元亥當(dāng)時雖然驚怒,不過到底還顧念這么多年的師生之誼,自然不會立時檢舉孟治,還期望著孟治只是一時糊涂,被他一番怒斥后能夠恢復(fù)清醒,莫使大半生的廉潔清名,為這一時間的貪欲之心毀于一旦。 他沒有想到自己等不到孟治幡然悔悟的那一天。 “替我施針鎮(zhèn)痛的那位郎中,正是孟治引見?!痹コ谅暤溃骸拔矣衅崤f癥且日愈加重一事,孟治一直知情,便替我打聽得淮安府擅長臟腑內(nèi)科之癥的郎中柯全,這兩年間我每當(dāng)犯疾脅間郁痛,便是請柯全施針開方?!?/br> 春歸有些明白了:“相比錢柏坡與方棟梁,元同知其實認(rèn)為孟治更有嫌疑?” “元某也是死后才有覺悟,一旦已動權(quán)欲之心,明知若有閃失便將晚節(jié)不保的人,怎會因為幾句勸斥便悔悟止步?孟公他……他于元某固然有提攜之恩,然君國社稷為重,元某不該為其瞞罪,元某之罪,已經(jīng)以死抵償,但盼……周王殿下與趙副使能夠清察江南四省貪宦jian臣,使民心不生疑亂,真正承繼皇上與趙太師許閣老等等,中興盛世免天下蒼生陷于浩劫之志,元某縱然,魂飛魄散亦無遺恨?!?/br> 元亥這番話讓春歸有如挨了一記重錘,胸口但覺沉悶不已。 因為她突然恍悟 元亥和她從前接觸的亡魂都不一樣,元亥根本不像拘于妄執(zhí)而無法超脫,就像他這時提起錢柏坡和孟治,著實沒有激烈的恨意,但他卻像是堅信自己會魂飛魄散,這是為何? 春歸的腦子里一片寂靜。 她也沒有再追問元亥。 因為答案她其實已經(jīng)清楚,但疑團并沒有解開,追問元亥不會有任何作用,反而可能導(dǎo)致元亥被遷怒,當(dāng)真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孟治的事,顧宜人打算怎么告訴逕勿?”周王打斷了春歸的沉思。 “還是借小道之口吧?!贝簹w答得著實有些心不在焉。 “你覺得孟治真是內(nèi)jian?”周王神色凝重。 “不能再心懷僥幸。”春歸嘆了聲氣:“接下來我會想辦法與孟家女眷接觸,看看能否找到破綻?!?/br> “可這個時候接觸,會否打草驚蛇?” “元同知既尊孟治為師長,且殿下又已經(jīng)下令責(zé)察此一命案,我向孟門女眷探問方才符合情理,要若無動于衷反而會泄露已生提防?!?/br> 周王頷首:“確是如此?!?/br> “那么據(jù)元同知所言,臨淄王黨意圖鼓動民鬧一事,殿下可有對策?” “這件事逕勿其實早就想到了?!敝芡醯溃骸暗谵熚鹂磥?,袁箕黨如錢柏坡等等應(yīng)當(dāng)不敢親自出馬行騸動之事,太過明顯,他們又不能完全控制言官輿論,如此行事無異于搬起石頭砸腳,必定激怒皇上,引發(fā)許閣老等等暫時仍為中立的官員一致針對?!?/br> “是了,所以孟治才會游說元同知,因為元同知并非臨淄王黨,由他挑頭行事,臨淄王黨便可坐享漁翁之利?!?/br> “更關(guān)鍵的是孟治作為臨淄王黨如此重要的內(nèi)jian,暴露對于臨淄王黨又將是記重?fù)簟!敝芡踹@時也不得不認(rèn)清事實:“他們必定力保孟治,那就只能把元亥滅口,且利用元亥命案,計劃一石二鳥,袁箕出手,確然不同于我那二皇兄和成國公。” 然而周王并沒有將這刻不容緩的局勢向陶芳林透露些毫,于是陶芳林當(dāng)在接到錢夫人的邀帖時尚且還在沾沾自喜,但這回她并沒有再自作主張,還記得先征求周王的同意:“錢夫人的想法,是打算做媒,撮合方知府的閨秀嫁給曹國公的孫兒,妾身認(rèn)為這不失為一件好事,若這事兒真成了,錢夫人感念妾身居中的作用,應(yīng)當(dāng)也會著力勸說錢尚書棄暗投明,錢尚書若然改投殿下,殿下豈不好比如虎添翼?” 更重要的是她立下一功,必得周王恩寵不說,又與錢、吳二姓建交,實力大增,也算是與出身高門的董妃之間縮減了一些差距,相比起那一世的顧春歸來可謂云泥之別,顧春歸當(dāng)年既然都能被周王請封夫人的品階,這一世為她請封更加易如反掌,以夫人之位相爭鳳寶,當(dāng)然要比才人之位相爭鳳寶更加容易。 周王雖不清楚陶芳林心里這些有如異想天開的念頭,卻大抵明白她是什么目的,幾乎沒忍住冷笑:真是婦人之見,先不說錢柏坡打的就是過河拆橋的主意,搭上曹國公府籠絡(luò)方棟梁后哪里還會搭理你這區(qū)區(qū)親王側(cè)妾,便是錢柏坡的老婆有這知恩圖報的心思,她幾句枕頭風(fēng)就能動搖錢柏 坡的立場棄暗投明?權(quán)奪之事都是如此容易的話,男人們僅顧著吃喝玩樂,只打發(fā)女人們?nèi)ス葱亩方蔷妥銐蛄耍?/br> 生活還真是容易啊。 陶芳林忙著和錢夫人建交,春歸也按照計劃去了禮部尚書孟治家中拜訪。 孟治職屬南京六部,不同于地方官員,原則上來說他其實仍算中央官員的體系,所以沒有籍居地的限制,他祖籍便為金陵,妻族同樣也是南京世族,不過孟治的妻子汪氏已經(jīng)過世,而今內(nèi)宅是長媳林氏當(dāng)家。 巧的是林氏和春歸竟然鄉(xiāng)黨。 不過兩人年歲相去甚遠(yuǎn),性情也不大投契,所以言談就并不顯得多么熱絡(luò),在春歸看來,甚至許多時候還會忽然發(fā)生尷尬的冷場。 但她當(dāng)然不認(rèn)為僅僅是因年齡造成的代溝和性情導(dǎo)致的懸差,造成這般“艱難晦澀”,林氏連長孫都能開口喊她祖母了,做為金陵孟門的宗婦,怎至于這般不擅交際?她分明是受到了叮囑,已經(jīng)知道了春歸的來意,故而嚴(yán)陣以待謹(jǐn)言慎行。 也就是說林氏心中,必存惶惑。 “大奶奶可知元同知已然過世之事?”當(dāng)春歸實在無法用迂回的方式挑起這個話題,干脆就直接詢問。 而今孟治尚且未曾致仕,故而在孟家林氏雖然已經(jīng)是事實上的主母,但仍然為家里人稱作“奶奶”,春歸干脆也是“入鄉(xiāng)隨俗”。 “前日確然是聽老爺和外子提起過,老爺十分痛惜,外子也是連連嗟嘆,元同知只不過比外子年長幾歲而已,沒想到……”林氏倒是長嘆一聲,不過春歸在她臉上完全不見悲戚之色。 反而是林氏的女兒孟三娘泫然欲泣:“真不知瓊兒該多難過了,她可一貫敬重元同知,元同知雖然嚴(yán)厲,不過卻一直將瓊兒奉為掌上明珠,幾乎有求必應(yīng),我那時聽瓊兒說起她家里的事,都直眼紅瓊兒能有個這樣慈愛的父親。” “元同知的小女兒閨名瓊兒,因有一年隨著家中尊長來給我家老爺拜壽,在我家住了一段時日,和小女很是投緣?!绷质霞奔钡慕忉屃藥拙?,分明不愿讓女兒多說話。 春歸卻偏問孟三娘:“孟姑娘有多久沒見過元姑娘了?” “隔了半年多不曾見,還是新歲時瓊兒隨元同知來拜年時見過。” “孟姑娘可曾聽元姑娘說過,元同知那一段兒和誰結(jié)過怨仇?” “顧宜人,這些事情閨閣女孩們哪里知道?!绷质嫌行┥驳卮驍嗔舜簹w的話。 “我知道?!泵先飬s不理會母親的阻攔,急急忙忙地開了口:“瓊兒是隨父母住在淮安府衙里頭,她跟我說那一段兒方知府家的丫頭時常擠兌她,陳娘子也時常為些小事責(zé)備她們母女,瓊兒都聽元同知講了,是錢尚書讓方知府為難他們家,還不是因為元同知懲處了錢家的人,錢尚書有意報復(fù)?!?/br> 林氏就越發(fā)急躁了:“顧宜人應(yīng)當(dāng)也聽說了這些矛盾,用不著你這丫頭多嘴,罷了,你也見過了顧宜人盡了禮數(shù),這就回屋子里去吧,長輩們說話閨閣女孩本就不該打擾,我教給你的規(guī)矩你都拋之腦后了?” 這幾乎都有了指桑罵槐的語意了。 第634章 伯仁因我 春歸見好就收,不再多留孟姑娘。 但她對林氏的態(tài)度就嚴(yán)肅多了:“大奶奶應(yīng)當(dāng)也清楚,殿下與外子都在懷疑元同知死因有疑,已經(jīng)責(zé)令刑部官員察辦此案,而元同知自任淮安一地副職以來,從不曾交攀江南同僚,唯獨因為敬重孟尚書為師長,所以與貴府還算交近,我以為孟尚書無論出于公法還是私情,皆當(dāng)希望元同知一案能得水落石出?!?/br> “可莫說小女只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家,便是我們這樣的內(nèi)宅婦人,又哪里懂得官場外務(wù)?” “元同知與方棟梁及錢柏坡間結(jié)怨之事,不是令嬡便能佐證么?”春歸淡然道。 “顧宜人莫不是想讓小女上公堂作證?!”林氏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奶奶莫急,這當(dāng)然不能夠,只是需要側(cè)面了解元同知和方棟梁及錢柏坡間的怨仇是否到了不能化解的地步,說到底殿下及外子是想確定方棟梁與錢柏坡有無殺機,而今聽令嬡說方棟梁不僅僅是在公務(wù)上為難元同知,甚至方家女眷都在刁欺元同知的妻女了,也能從側(cè)面證實錢柏坡是何等的睚眥必報?!?/br> 林氏似乎才松弛一些,有了多說幾句的意愿:“元同知的確敬重老爺為師長,不過老爺門下并非他這獨一學(xué)生,雖說我們兩家有些來往,不過老爺視元同知與其余學(xué)生也并無不同,小女和元姑娘交好,也是因為他們既然遠(yuǎn)道前來拜訪,我們理當(dāng)盡地主之誼,小女與元姑娘年歲相近,起居在一處,孩子們說笑交心更隨意些罷了。 我也不瞞著顧宜人了,元同知的妻子殷娘,言談間似乎有與我家結(jié)親的意向,但我心里是不大樂意的,所以對待她便一直維持著距離,他們家與誰結(jié)怨的事,在我和殷娘間可謂是交淺言深之忌,所以她并不曾對我提起過,我更沒有問起?!?/br> 這是在有意和元亥撇清。 晚上春歸把林氏的態(tài)度如實告訴蘭庭,蘭庭便有了判斷:“做賊心虛?!?/br> 他說這話時神色極其嚴(yán)肅,儼然已如篤定了孟治必然暗通敵黨圖謀不軌,眉心極其罕見的浮現(xiàn)出慍怒之色,雖無外人在側(cè),卻挺直脊梁正襟危坐:“孟治知道元亥是怎么死的,而今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足以證實了 ,我都不需再等仵作勘驗文錄,郎中柯全乃是孟治引介給元亥,柯全必定是這起命案的關(guān)鍵人物,孟治知道自己脫不開關(guān)系,且他也拿不準(zhǔn)元亥生前,有無將他那番游說泄露他人,他這時撇清關(guān)系,是為日后的脫罪先行鋪墊。 他說視元亥一如普通門生,便沒有理由游說元亥騸動民亂,只要讓我相信了這點,我就不會輕信他人之言對他心生懷疑,那么即便元亥已經(jīng)泄露了他的罪行,他還有可能繼續(xù)潛伏下去?!?/br> 春歸完全理解蘭庭因何做出此番剖析。 “元亥與逕勿政見不合,但孟治表面上卻已然投效周王,他在這時撇清關(guān)系,是想讓逕勿相信他對元亥早已有了疏遠(yuǎn)之意,那么即便察明元亥是被人毒害,且柯全就是直接行兇之人,孟治還能狡辯是臨淄王黨內(nèi)部相殺?!?/br> “孟治甚至對此案會如何演變一清二楚,所以他才能如此迅速的作出應(yīng)對。”蘭庭輕輕擂了一下茶案:“祖父看錯了孟治,我也到底沒有能耐勘破天下人心,沒想到孟治……當(dāng)年他也曾是剛骨不阿,為國賊jian宦逼害尚且凜然正氣,如今花甲之年,誰能想到竟然還能受利欲所惑?!?/br> “逕勿已經(jīng)明白了孟治的動因?” “大抵吧?!碧m庭搖了搖頭:“孟治來南京任禮部尚書,實則與賦閑并無多大差異了,祖父從前倒也說過,孟治于仕途之志,其實遠(yuǎn)大,他也并非沒有入閣輔政的機遇,但而今卻被排擠出中樞……花甲之年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讓他心懷時不待己之憂,所以才會受人躥唆,涉步邪徑。” “逕勿也莫要過于自責(zé)。”春歸嘆一聲氣。 “是我失察,導(dǎo)致殿下險些于野狼嶺遇害,即便是元亥之死,也有我失察之過,可惜了元公如此不阿忠良,原本可以為盛世之治效力,竟死于陰謀詭毒?!碧m庭又重重一擂茶案:“我終究是太過保守了,其實元公的諫議并無謬錯,官派糧長制著實應(yīng)當(dāng)廢除,我與元公,論來政見并無相左?!?/br> 但事實就是如此,根治官派糧長之弊尚且會面臨這多阻礙,更不提徹底廢除了,蘭庭當(dāng)初真要提出這樣的議案,壓根就無法在朝議時通過,他不是樂意保守,是現(xiàn)實不容激進,但蘭庭從來堅信廢除官派 糧長制乃日后必行之事,只不過需要采取按部就班的方式。 元亥若不死,將來可為徹底改革稅法的核心人物。 蘭庭大約從來沒有這樣沮喪過,他只要更機警些,只要更加全面掌握江南人事,并更細(xì)心防控,也許就能挽救元亥免于毒害,而如今再是懲誡兇徒,都無法追回那條逝去的性命了。 這一晚安平院的氣氛十分沉悶。 但霽澤院的氣氛卻相當(dāng)?shù)暮谩?/br> 周王并沒有“臨幸”,陶芳林照舊心花怒放。 因為她剛答應(yīng)了錢夫人努力撮合方家女嫁入曹國公府,錢夫人就一點不含糊的送給了她一筆重禮,話里言間還不無暗示——錢柏坡怎會與周王為敵?便是袁閣老,針對者也無非軒翥堂而已了,臨淄王與周王不管誰勝誰負(fù),勝的那位固然是日后的君帝,敗的那位照樣是君帝的手足至親,哪里至于手足相殘你死我活。臨淄王若勝出,追究的無非是晉國公和趙蘭庭而已,屆時董、趙二姓勢除,陶才人還愁不能把董妃取而代之?要是周王獲勝,錢家勢必便會奉效儲君,自然也會不遺余力相助陶才人母儀天下。 可是就連淑絹竟都覺得陶才人過于自大了,沒忍住勸諫:“殿下雖不阻止才人和錢夫人來往,但奴婢認(rèn)為……才人也莫輕信了錢夫人的花言巧語,臨淄王若得儲,是必定不會放過殿下的,錢家那時也必定過河拆橋,才人何必急著當(dāng)真撮合這門姻緣?” “臨淄王不可能得儲?!碧辗剂中赜谐芍竦溃骸暗X柏坡看準(zhǔn)了一點,殿下不會手足相殘觸及皇上的忌諱,臨淄王即便落敗,只要錢柏坡另投明主,殿下又何至于趕盡殺絕?且只要錢柏坡效忠于我,我便會說服殿下利用錢柏坡掣肘趙蘭庭,我當(dāng)然不會容忍軒翥堂勢大權(quán)重,我有把握……利用顧春歸,造成殿下與趙蘭庭君臣反目,什么晉國公,什么寧國公,別看他們此時得殿下看重,有朝一日……功高蓋主必為逆臣,殿下需要我這一派勢力剿除逆臣,而我的勢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時機積蓄?!?/br> 淑絹完全不明白她家主人的計劃,您確定現(xiàn)在和臨淄王勾結(jié)當(dāng)真能夠奠定母儀天下的基礎(chǔ)?而不是……錢夫人仿佛是把陶才人您當(dāng)傻子利用啊! 第635章 夫妻義絕 陶芳林與錢夫人的來往,是彼此把彼此看作傻子為基礎(chǔ),相互把相互當(dāng)成工具為條件,迅速生溫有如相見恨晚,就在陶芳林赴請之后沒幾日,她又再設(shè)宴回請錢夫人賞月,這天已經(jīng)是八月十四中秋前晚了。 周王和蘭庭忙于官派糧長之事,這一日決定坐鎮(zhèn)應(yīng)天府尹,所以錢夫人婆媳留宿吳王宮內(nèi)苑倒也沒有任何瓜田李下之嫌,陶芳林假模假樣邀請了春歸,春歸自然就推辭了。 晚宴此時還并沒有開始。 春歸正和丁氏商量:“中秋宴也就罷了,殿下也沒這空閑再設(shè)盛宴,只不過明日是公假,也沒法拘著官員們連家都不回,否則鬧得滿金陵都有如風(fēng)聲鶴唳一般,反而引起人心浮亂。明日咱們也不妨cao持‘家宴’,自己人聚上一聚,陶才人也已經(jīng)和我商量過了,宴席照樣設(shè)在清暉園,別的人先不說,幾位長史和長史家眷可得出席,殿下與陶才人要親自/慰勞你們呢,我不和丁娘子見外,酒宴之事還請丁娘子與我一同cao勞?!?/br> “妾身自然是要盡力的?!倍∈洗饝?yīng)得極其干脆。 “便是午宴,殿下還請了竇府尹及幾位臣公,就當(dāng)作是誓師吧,待中秋之后可就得立時開展征賦了,沒有邀請女眷,我們其實也用不著多么cao忙,就是督辦著些茶水酒食,防范著吳王宮里那些耳目罷了。” 話剛說到此處,就見丁氏院里的婢女匆匆過來。 稟報的是一件完全出乎春歸意料的事。 申氏暴?。。?! 丁氏險些沒有砸了手里的茶盞。 “顧宜人……妾身先告辭了……”丁氏六神無主的起身,竟然忘了行禮便顫巍巍的急走。 春歸緊緊蹙起了眉頭。 印象當(dāng)中,申姨娘的眉眼著實都有些模糊了,春歸也從來不同情李濟和申姨娘這妾室之間的一往情深卻錯失婚聯(lián),她更同情的是丁娘子,不得不因為父母之命委身李濟,為已經(jīng)亡故的嫡姐撫養(yǎng)一雙子女,和李濟做一對假夫妻。 但春歸知道李濟這回授職周王府長史,前來金陵,的確也讓申姨娘一齊住進了吳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