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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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物盡其用 但蘭庭很快就發(fā)覺自己這回是妄自菲薄了,因為當(dāng)春歸話音才落地,緊跟著便是滿面驚喜的快步迎前,有著這番情態(tài),剛才那話的意思無異截然相反,而且當(dāng)著如此多的下人仆婢面前,趙大爺竟然被大奶奶主動抓住了手。 “逕勿回來得真是時候,快些隨我來!” 蘭庭就這么乍驚乍喜的滿頭霧水一臉懵懂被春歸拉著就往斥園外走,他低頭看著被斜照長長投射的身影,十指相扣的影像極是顯眼,這一次由大奶奶主動發(fā)起的眾目睽睽之下親密牽手,有點讓自以為無論面對何種情況都能泰然處之的趙大爺竟覺受寵若驚、沾沾自喜。 腳底輕飄飄,胸口軟綿綿。 又說滿院子原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服侍大奶奶用膳的仆婢,見此情形,有的蹙眉如費嬤嬤,有的窘笑如宋mama,有的目瞪口呆如菊羞,她都不知道這樣的情形做為大奶奶的心腹丫鬟是跟上好還是退避好了。 不過當(dāng)菊羞眼見著青萍與梅妒二人氣定神閑的落后一段卻無聲尾隨,頓時覺得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于是拉了溪谷一把也無聲的加入了尾隨的隊伍為什么要拉溪谷?大爺和大奶奶分明是成雙成對,哪能跟去三個丫鬟侍候,自然也是得成雙成對的才算好預(yù)意。 夫妻兩在前,四仆婢在后,一徑進入怫園。 蘭庭才總算轉(zhuǎn)被動為主動,到底是走在了春歸身前半步,他微一側(cè)臉,夕陽便照進了清亮的眸心,霞色浮動于一片幽墨,添了璀璨減了沉寂,恰是家家戶戶的黃昏正好,尋尋常常的恩愛夫妻,這樣一雙人,在如此光景中,把一切年少持重天生機敏的光環(huán)都褪去了,像這樣的年紀(jì)該得的無憂無慮,各自的肩上都并沒有額外的擔(dān)負(fù),享平平淡淡的浮生靜好,風(fēng)花雪月時,手里仍握著大把的年華足夠揮霍。 原本以為風(fēng)燭殘年或者才能爭取的幸運,竟早早就能遇會,蘭庭再一次感慨人生果然莫測,驚喜無處不在。 這都多得,在蕓蕓眾生里,恰遇了此時和他攜手前行的人,所以在這機心算計的歲月,才不至于枯燥乏味身心俱疲,前方漫長的途徑終端,總算有了確實的愿景可期。 趙大爺真是過于沾沾自喜了。 所以才公然調(diào)侃:“縱使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輝輝也不用如此著急拉著我就往舊山館去吧?” 春歸完全忽視了前半句話的含義,只在疑惑后半句,她歪著頭盯了蘭庭一眼,很是猶豫:“舊山館雖僻靜,但需深入怫園,此時天黑得也比夏季更早,待說一陣子話,天色就暗了,五叔與伍小郎君年紀(jì)還小,為防萬一,咱們還得將他們送回居院豈不折騰?我看莫如就在不足舫,正好今日內(nèi)廚房里蒸了螃蟹,趁著霞光還好,咱們一同晚膳,說會兒子話,天沒黑盡,也不用擔(dān)心五叔和伍小郎君回去時摔著跌著了?!?/br> 不足舫正是建在沅水邊,是觀霞賞月極佳的去處,且離怫園正門不遠,如今就在一望所及處了。 春歸似乎這才想起自己“驚喜”過了頭,竟忘了囑 咐備膳,好在一回頭,就見四個貼身婢女,忙“亡羊補牢”般的一番叮囑:“把今日備下的晚餐都讓送來不足舫,再去回了三夫人,請五叔及伍小郎君一同用膳,就說大爺今日回了府,聽說伍小郎君在家做客,特意請他來嘗嘗蒸蟹?!?/br> 調(diào)轉(zhuǎn)頭來,春歸才看清蘭庭一臉驚疑滿頭霧水的神色,再次意識到自己起初盡想著“物盡其用”,壓根沒有征求趙大爺?shù)膽?yīng)允就興致勃勃想一出是一出了,訕然“呵呵”兩聲:“有一件事兒,得靠逕勿相助一臂之力,這事對逕勿而言可是不廢吹灰之力,逕勿知道伍小郎君否?” “是三嬸本家的侄兒?”蘭庭不由蹙起眉頭。 伍尚書如今身居朝臣要職,已于京城定居,兩家既是姻親當(dāng)然少不得來往,他自然見過三嬸的侄子,還算清秀風(fēng)雅的翩翩少年,可何德何能贏得輝輝的如此青睞?伍小郎君能三元及第么?能比自己更加儀表堂堂么? 趙大爺忽而意識實在荒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淪落到和伍小郎君攀比如此淺薄的境地。 可就是忍不住要攀比的心情該怎么辦?! “逕勿也知道了伍小郎君正在太師府做客?” “這些小事,湯回自然不曾報知我,不過輝輝連帶著請了五弟,我當(dāng)然不會疑惑輝輝所說的伍小郎君另有其人。” 遲鈍的大奶奶完全沒聽出趙大爺?shù)难酝庵?,笑容格外熱切殷情:“五叔對逕勿這兄長的仰慕有如丈菊迎日,相信逕勿也有本事將伍小郎君點化為又一株丈菊,只望逕勿能在伍小郎君面前美言幾句,好歹讓我也多少沾點逕勿的光?!?/br> 春歸原想著的是自己去爭取伍小郎的信服,可并沒有十足的把握,正好今日蘭庭回來,聯(lián)想到趙大爺在幾個小叔子甚至小姑子面前光芒萬丈的形象,想必一餐飯的時長已經(jīng)足夠贏得伍小郎的仰慕了,經(jīng)過趙大爺“引薦”,豈不省了自己的不少心力? 不過趙大爺若問起原因來…… 春歸就有點惴惴不安了。 哪曾想她這番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的神色,看在蘭庭眼中無疑更加刺眼,差不多就快咬牙切齒了。 因為心里先存了酸醋,趙大爺哪里還會追問原因,只暗暗把“美言幾句”“沾光”這幾個字眼咀嚼一番,天靈蓋都像浸著酸味了,四顧一番…… 隨便喊了個路邊避讓的婢女:“去,讓備幾壇美酒來?!?/br> 婢女愕然:誰告訴她她一個只是負(fù)責(zé)怫園灑掃的丫鬟,該去哪里備幾壇美酒? 蘭庭兩眼漆黑的看著春歸,微微一笑:“想來我還不曾和伍家表弟開懷暢飲過,今日既有這機遇,且又有肥蟹佐酒,先較手中杯盞的深淺,再說誰是丈菊誰是金烏吧?!?/br> 這話根本沒答應(yīng)“引薦”,但聽上去并沒毛病,卻自然引起了春歸的暗暗驚奇:難道趙大爺?shù)摹靶志V”是通過拼酒才奠定?怎么想怎么都覺得吊詭不實。 約是那本職工作為掃灑粗使的婢女一時之間對“備上幾壇美酒”不得其法,總之美酒 未上時候,兩位客人便來了不足舫,蘭庭眼瞅著這位伍小郎君竟然比蘭舫還要矮上一截兒,根本不是他臆想那位伍小郎君,方才意識到自己吃的原來是口飛醋,望著落日暗暗一嘆:一世英名都險些毀于一旦了,這笑話鬧得可真夠…… 趙大爺忍不住偷睨了一眼大奶奶,如釋重負(fù)的又一次驚喜還好我家娘子看情況是沒有發(fā)覺。 但所謂天道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的是…… 那不得其法的粗使婢女到底不敢違令,于是直接驚動了酒藏管事,打發(fā)了他家婆娘前來一探究竟:“說是大爺、大奶奶要設(shè)宴,調(diào)取數(shù)壇陳年佳釀,可那傳令的丫鬟既無對牌,奴婢們之前更沒聽說設(shè)宴之事,所以不敢輕信,特地趕來證實?!?/br> 蘭庭滿腦袋黑線的凝神著兩位小客人…… 蘭舫自然是滿頭霧水,至于伍小郎君康哥兒,更加是懵懂糊涂。 “預(yù)備兩壇足夠了,日后康表弟回府,可轉(zhuǎn)贈與伍世叔及你大兄。”年輕的家主只好強行自圓其說。 春歸這才后知后覺:趙大爺似乎有什么誤會? 說來蘭庭雖然見過伍家?guī)孜恍±?,卻唯獨沒有見過康哥兒,只依稀聽他的三叔提過這么位表弟,似乎有些先天不足,且是伍家大舅過繼給了二舅的子嗣,倒也明白康哥兒是伍家子弟中最受珍視的一位,生怕出現(xiàn)任何閃失,所以并不隨意讓他出門見客,可這么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是因何引得春歸的青睞呢? 蘭庭可恥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存著攀比之心! 不過既然知恥,必須得控制情緒,趙大爺還是言聽計從的開展著將康哥兒“點化”成為的向日丈菊的任務(wù),其實這事對他而言,也的確易如反掌。 原因是有蘭舫從中不遺余力的穿針引線。 春歸也在暗暗留意康哥兒,這年紀(jì)的孩子自然未脫稚氣,生得白白凈凈的也根本不像有何先天不足的病癥,天生的橢圓臥蠶讓兩眼有如自然帶笑,神色稍有變幻,便露出左側(cè)靨渦,真是一個討喜的孩子。 大約是聽了三夫人說康哥兒厭恨生母,讓春歸先就帶了成見,總覺著這孩子怕是有些與程相類的陰戾,怎知一見,見康哥兒雖說話少,且稚拙,不過知規(guī)蹈距的風(fēng)范已然和自家五叔不相上下,過些年必定就是個儀表堂堂的少年郎君。 可孩子畢竟是孩子,沒幾個能像蘭庭一樣的少年老成,當(dāng)康哥兒從蘭舫口中聽說,諸如白首赤足的朱厭、如虎生翼的窮奇、貍形榴音的天狗,竟然皆為表兄幼年時受教于其長兄的知識,康哥兒頓時兩眼放光,主動挨蹭著蘭庭,一邊吃螃蟹一邊表達自己的無限好奇。 春歸:估摸著趙大爺?shù)墓廨x形象,原來都有耐于一本山海經(jīng)? 蘭庭略把那些“雜書”上的記載提了幾句,就笑著說道:“我最近公務(wù)頗多,沒那么多閑對康表弟細(xì)說古書傳記,不過這些書你們嫂嫂也曾熟讀,康表弟若有興趣,問她討教也可?!?/br> 春歸立即挺了挺腰,立刻賣弄了一段贛巨人的典故。 第358章 厭恨之因 當(dāng)春歸通過一場“螃蟹宴”終于初步獲得了康哥兒的信服,這天晚上,她也被終于刨根問底,需要交待為何對三夫人的本家侄兒表現(xiàn)出與眾不同的青睞。但這實在的,相當(dāng)?shù)?,讓春歸支支吾吾。 她答應(yīng)了三夫人此事不能聲張,于是連菊羞梅妒都隱瞞得密不透風(fēng),唯只告訴了渠出實話,當(dāng)然也是因為渠出無法聲張的緣故,但趙大爺是活生生的人,長著能善會道的嘴巴,述之實情無疑有犯不能聲張的禁忌,春歸深深認(rèn)為自己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做不出言而無信的事。 可是呢,這事情顯然無法虛應(yīng)過去敏銳機智的趙大爺,且事發(fā)突然,春歸并沒想到天衣無縫的措辭,所以就只能撒嬌了。 “這件事的緣故,沒三嬸應(yīng)允,真不能對大爺直言,大爺就別逼我了?!?/br> 眼巴巴的忽閃睫毛,寫滿懇求之意。 蘭庭還能怎么辦呢?罷了罷了,伍小康比趙小六大不了多少,難道還真能吃這么個毛頭孩子的飛醋? 趙大爺表示再也不追問了。 春歸卻得寸進尺:“大爺也不能私下調(diào)察尚書府的家事?!?/br> 蘭庭:…… 這事原來關(guān)系到尚書府的密隱??! 但他當(dāng)然沒表現(xiàn)出自己的領(lǐng)悟,就此把這事略過不提了。 而經(jīng)過蘭庭的“引薦”,不僅康哥兒,就連蘭舫都對春歸莫名心生敬服,孩子們的觀念往往都是樸素的“為楷榜所推崇,同樣可為楷榜”,于是斥園便多了兩個小客人經(jīng)常造訪,忽而變得熱鬧起來。 費嬤嬤深覺這事有些不合禮矩,但奈何拿不出有力的論據(jù),畢竟五爺不到十歲,康哥兒還更小些,都不到男女大防的年歲,要若是二爺、三爺、四爺在大爺不在家中的情形下常往嫂嫂院里跑,她才能名正言順舉起禮矩的大旗教訓(xùn)大奶奶……咦?這種盼望著大奶奶逾矩犯錯的心態(tài)是什么時候形成的? 費嬤嬤深思一番,驚覺自己越來越?jīng)]有用武之地搞得心態(tài)都有些扭曲了。 當(dāng)春歸漸漸與康哥兒熟悉后,開始了她的試探。 這天蘭舫與康哥兒再來斥園,春 歸不急著講古籍記錄的傳奇,而是拿了兩碟茶點讓他們嘗味,是面粉里揉了蜂蜜,捏成各色花樣,蒸熟后再用紅棗、干葡萄一類妝飾,綿軟香甜,把兩個孩子吃得眉開眼笑,蘭舫便問:“大哥今日并未回家,嫂嫂怎么竟用了這番心思?” 這孩子,丁點大竟然就知道調(diào)侃長嫂了! 春歸一邊報怨蘭舫的花花肚腸,一邊也有些歡喜小叔子這番話省得她再行鋪墊,就不搭理蘭舫,只把一張笑臉沖著康哥兒:“小四叔可覺得這糕點正合口味?” 三夫人的兄弟均沒納妾,何氏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反而是伍家大嫂肖氏唯一養(yǎng)大的獨丁康哥兒排行最小,為了和太師府的四爺稱謂區(qū)別,所以春歸喚他為小四叔,她是聽三夫人說過康哥兒最喜甜食,且不愛油酥的口感喜歡的是蒸熟的面點,但春歸這時當(dāng)然不會說是從三夫人口中聽聞康哥兒的喜好:“舅家大太太素來喜歡蜜糖蒸制面點,康哥兒的口味到底是隨著大太太的?!?/br> 結(jié)果一聽這話,原本喜笑顏開的少年就變了臉色,泯著嘴唇仿佛連累左臉的靨渦都帶著幾分鋒厲了,但顯然還能克制戾氣,反駁時還不忘站起身來,且措辭也算和緩:“庭大嫂嫂誤會了,這道蜜糖蒸面點是我自小的時候,阿娘就時常做給我吃的甜點,我愛吃,是因這道甜點里深藏著阿娘對我的關(guān)愛之情,與大伯母無干?!?/br> 春歸這些日子看康哥兒,雖難免少年郎的跳脫,但總體而言是個知規(guī)蹈矩的孩子,并不會隨意反駁他人,只眼下卻因為“口味隨了大太太”的話便立即心生抵觸,這樣看來康哥兒對生母心懷厭恨的話并不是出于三夫人的過度敏感。 若依著人情世故,春歸此時當(dāng)然不宜再繼續(xù)刺激康哥兒,但她又務(wù)必弄清這孩子對生母的厭恨究竟源自何處,所以只作不以為然的輕笑:“姻家大太太可是你的生母,母子之間天生的血脈傳承是自然而然的事,我以為小四叔一口咬定與大太太無干才是武斷?!?/br> “我才不像她這樣自私自利!”康哥兒終于難忍憤慨,一忽間將教養(yǎng)規(guī)矩盡都拋去九宵云外,流露出孩子氣的愛憎分明。 春歸蹙著眉頭,一副教訓(xùn)的態(tài) 勢:“小四叔這樣說可就更不對了,你也知道大太太才是你的生母,雖說你自幼被過繼給了姻家二老爺和二太太,乃是因為大太太顧忌自己妨克著小四叔,大太太正是為了你著想,才忍著不舍斷了和小四叔的母子名份,但名份可斷,血緣之情哪能就此斷絕?我聽三叔母也說,大太太一直以來可都對小四叔關(guān)懷備至,小四叔可不敢毀謗生母,反說大太太自私自利。” 康哥兒于是越發(fā)急怒起來:“她何曾當(dāng)真為我著想?明知自己命硬克子,卻害怕因此被父親厭棄,冷眼看著我的幾位兄姐因她之故夭亡,若不是祖父和父親擔(dān)心我也難以存活,決斷將我過繼,她怎會答應(yīng)?嗣父和阿娘待我有如親出,尤其是阿娘,為了讓我康復(fù)更是竭盡了心力,可大太太竟然因此對阿娘心懷嫉恨,那時欺我年小,她暗地里示好,硬哄著我偷偷喚她母親,還挑唆我疏遠阿娘和她親近,她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死活!” 春歸品著康哥兒這番話,竟然是把伍家大舅爺稱作父親,把大太太稱作伯母,二舅爺為嗣父,二太太為阿娘……小孩子應(yīng)沒覺察這樣的稱謂有何不對,但春歸聽著,大舅爺和二太太卻成了康哥兒的父母…… 不由有些懷疑這樣的稱謂是有心之人故意教會康哥兒,用如此隱晦的方式滿足那層見不得人的心思。 可沒加證實的猜疑,當(dāng)然不能用來離間康哥兒與何氏這位嗣母的敬愛之情,萬一事實與猜疑有異,何氏一心一意將侄兒視若親出含辛茹苦的養(yǎng)育,到頭來卻遭至污篾,對伍家二太太確然大失公允。 春歸緘默,蘭舫卻為他的大舅母憤憤不平,板著小臉竟然也教訓(xùn)起表弟來:“康弟不能因為誹議謠傳就如此詆毀大舅母,大舅母確然是對康弟關(guān)愛備至,所以難舍母子之情,不過連我都親耳聽聞過大舅母對阿娘提起二舅母時,口口聲聲感激二舅母對康弟的多年照顧,自責(zé)未能盡到為人之母應(yīng)盡之義,何嘗挑唆離間康弟疏遠二舅母?” “大太太分明是人前一副嘴臉人后另番言行,否則怎會逼脅蔣mama悄悄哄騙我,讓我勿聽阿娘的教導(dǎo)事事依順于她?” 春歸抓住了重點:“蔣mama是誰?” 第359章 相由心生 蔣mama是康哥兒的乳母,是康哥兒過繼后伍老太太親自擇選的仆婦。 三夫人對春歸說起蔣mama時,眉頭蹙得幾近相聯(lián):“她是我父親調(diào)入京職時,因著家境相比從前有所改善,通過官牙買的下人,說是因為災(zāi)情逃往京畿的難民,途中男人病死了,留下她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只是她樣貌還算周正,會一手針鑿,可巧還結(jié)識了個媒婆,經(jīng)那媒婆游說,改嫁給了個佃農(nóng),后來還替佃農(nóng)又生下一子,可佃農(nóng)自從有了親兒子,就開始苛虐蔣氏和前夫的兒子,到后來更是要把蔣氏的長子賣給私牙,蔣氏不允,為護長子,竟然被那佃農(nóng)休棄,蔣氏無奈之下才尋了官牙要賣身。 大嫂生下康哥兒后,原本堅持著自己喂康哥兒母乳,所以康哥兒起先沒有乳母,只是后來因為妨克之說,大嫂只能讓康哥兒過繼,母親這才替康哥兒挑選乳母,那時大嫂也在一旁掌眼,一來對蔣氏的遭遇心懷同情,且十分佩服蔣氏在那樣的情形下,對親生兒子庇護不棄,所以母親和大嫂便擇中了蔣氏,這件事弟婦根本沒有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