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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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菊羞怕也不肯服輸,雖說不得不跟著青萍過來見禮,但這會兒已經(jīng)四顧著蹙眉思量春歸的出題,猜度那既能移動又無香氣還不能拿在手里的東西,根本無心應(yīng)酬“不是東西”的趙大爺。 “可設(shè)定了賭注?”蘭庭問。 “這回合輸?shù)娜艘欢螒??!比肷羁熳炜焐鄳?yīng)道。 蘭庭便很想胳膊肘子往外拐,幫著菊羞勝一回合了。 不過也不能完全不給春歸機會,他先是擺擺手示意丫鬟們繼續(xù),自己繞去魚塘那頭,很沒有誠意的問一句:“輝輝可要我?guī)褪???/br> 春歸頭都不抬一下:“不用不用,大爺一邊兒歇著去,要不也可先去沐浴更衣,凈房那邊兒還有婆子和小丫鬟當(dāng)值,大爺自去使喚?!?/br> “輝輝既要逞強,那我可去助菊羞了?!?/br> 春歸這才抬頭看了蘭庭一眼,手里的風(fēng)燈也順勢一舉,也不知有沒照亮蘭庭的面龐,倒把她自己此時不施脂粉干干凈凈的眉眼照得清清楚楚,女孩兒微瞇著眼,很挑釁地口吻:“大爺盡可一試,只是仔細(xì)不要抱著木柴去救火,存著好意反而添亂?!?/br> 轉(zhuǎn)身繼續(xù)她的一步一趟。 她剛才可是瞧得清楚,菊羞鞋子上有草屑和濕泥,應(yīng)當(dāng)是在這一帶走過,指不定就把香囊藏在了草叢里! 蘭庭又繞了回去,聽菊羞仍在提問—— “是鑿在房檐上的嗎?” “否?!?/br> “那是什么事物,既可移動又不能拿在手里,又沒鑿在房檐上,青萍jiejie可是判官,不能誤導(dǎo)我只一心幫著大奶奶爭取時間!” 青萍不支聲兒。 連梅妒都不肯幫著meimei:“按規(guī)則,你雖可提問,但卻不能直問什么事物,判官也只能回應(yīng)你是或否,咱們可都是旁證,青萍jiejie并沒誤導(dǎo),你可不能偷jian耍滑?!?/br> 看上去菊羞相當(dāng)?shù)膭輪瘟掳 ?/br> 蘭庭決定“憐香惜玉”一回:“可要我給你提個醒?” 沒想到菊羞卻不領(lǐng)情:“大爺就別添亂了,規(guī)則有定,若是估錯可得罰一柱香,罰時結(jié)束才可以再提問以及猜估?!?/br> 這丫頭儼然聽聞了春歸那句挑釁,深深認(rèn)為趙大爺必定是來抱薪救火的。 這一回合輸?shù)娜艘獞颍招邊s是天生的五音不全,別說唱戲了,哼個小曲都能跑出十里八荒之外,她可不想成為笑柄,所以絞盡腦汁才想出個險中求勝的計策,可不能因為罰時白白多給大奶奶一柱香的時長回想破綻。 “對三元及第的狀元郎要有點信心,我擔(dān)保你不會輸?!碧m庭說完,眼睛似乎往菊羞的腰間一瞥。 菊羞頓時呆若木雞。 她的計策好像已經(jīng)被大爺識破了?要若大爺真想幫著大奶奶,她這會兒已經(jīng)告負(fù)了,難道說……大爺是真想助她獲勝?菊羞一陣雀躍,緊跟著又一陣驚恐。 大爺雖然是俠肝義膽,打算著“鋤強扶弱”,可如此大義滅親,要是讓大奶奶惱羞成怒可怎么辦?做為大奶奶的心腹丫鬟,菊羞可深知大奶奶頗有“毀人不倦”的惡跡,想當(dāng)年她因為一時不慎,把大奶奶纏著老爺讓老爺帶她去聽?wèi)虻氖峦嘎督o了太太知道,結(jié)果一連十日,都被大奶奶懲罰用雞毛搔腳心還不能躲避的酷刑,如此慘痛的記憶,可是銘心刻骨! “我想聽你們大奶奶的唱腔。”蘭庭很能體諒菊羞的驚恐,低聲說道。 丫頭立即有 若醍醐灌頂。 這是人家夫妻兩個的情趣,大爺自有辦法哄得大奶奶“不計得失”,且不說會不會被追究,做為大奶奶的心腹丫鬟,當(dāng)然有必要助長大爺大奶奶的情投意合更上一層樓,菊羞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做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才不負(fù)“心腹”二字。 “大爺可不知道謎底,且大奶奶剛才又親口允許了,大爺應(yīng)當(dāng)能代我猜估吧?”菊羞詢問眾旁證。 丫鬟們沒有異議。 “那物件可會發(fā)光?”蘭庭問。 “是?!鼻嗥蓟卮鸬糜行┻t疑,顯然覺得事有不妙。 “可有陰晴圓缺的變化?”再問。 青萍怔住,不知怎么回答了。 “我有答案了?!碧m庭指指上空。 菊羞一臉的茫然。 “什么東西隨陰晴而無圓缺呢?”蘭庭再提示。 菊羞這才恍然大悟:“是星子!” 大奶奶真是……十分的jian滑??!她這謎底,是鉆了規(guī)則的空子,星子雖然不是院中事物,但符合此時能在院中目睹的的設(shè)定。 春歸也不是當(dāng)真心無旁騖,聽菊羞大聲報出答案,沮喪不已地過來,先瞥了一眼蘭亭,才把眼睛轉(zhuǎn)向菊羞,驀然驚覺那個讓她在草叢里尋覓許久的香囊,竟然坦蕩蕩垂在菊羞的腰間! 起初只顧著去看菊羞的鞋,竟沒察覺她身上的佩飾,原本那個繡著白玉蘭的香囊竟被金銀花替代!菊羞是藏物的人,一直沒離開后院,將藏物佩在身上并不算違背規(guī)則。 “你把你原本的香囊丟去了哪里?”春歸問。 “扔到墻外頭去了?!本招呃蠈嵆姓J(rèn):“大奶奶定的規(guī)則,可沒說不能把隨身物品丟棄院外?!?/br> 蘭庭微笑:“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經(jīng)過墻外,瞧見路上有一丟棄的香囊,且以為是府里的丫鬟一不小心遺失的,沒有在意,回來后聽說你們在玩藏香囊的游戲,又見梅妒佩的香囊是白玉蘭,和我剛才見到的一模一樣,于是猜到了菊羞的伎倆,有心想幫一幫大奶奶,奈何大奶奶不領(lǐng)情?!?/br> “愿賭服輸?!贝簹w恨恨瞪著蘭庭:“大爺不必過意不去,更不用擔(dān)心我不認(rèn)帳,你們想聽哪一出戲,任點!” 青萍微微一笑,和梅妒的目光一會,這兩個丫鬟倒是心有靈犀,各自拉幾個悄無聲息就退避出去,不再干涉大爺、大奶奶之間的內(nèi)部矛盾。 但一眾丫鬟遠(yuǎn)離小后院,到底沒忍住都接連笑出了聲兒。 入深挽著菊羞的胳膊:“菊jiejie也真厲害,把大奶奶都瞞騙過去,你把香囊往自己腰上系的時候,我還以為菊jiejie是打算舉白旗投降了呢,這樣的明顯,還能不被發(fā)覺的?” “俗語說燈下黑,是大有道理的?!本招呦残斡谏?。 “要是沒大爺相助,菊jiejie怕是想到天亮,也估不出大奶奶的謎底。”乘高邊笑邊道:“我們聽大奶奶說道星子二字,可都驚呆了?!?/br> “是,是,是,若無大爺相助,至多打個平手?!比肷畋硎举澩?。 “不能平手,等大奶奶找遍草叢,就會醒悟過來菊羞鞋上的草屑和泥土是故布迷障,必定會返回仔細(xì)觀察,大奶奶只是沒想到菊羞會這樣坦蕩,一時才會疏忽,回過味來還能一直不發(fā)現(xiàn)?”青萍道。 梅妒捂著嘴:“無論如何,也多得大爺幫著菊羞,否則遭罪的可是咱們的耳朵……” 她話沒說完,菊羞已然跳腳:“你還是我親jiejie不是了?” 追著梅妒就要呵癢,幾個丫鬟鬧成一團(tuán)。 第286章 夏夜難眠 趙大爺其實并不常常聽?wèi)颉?/br> 雖則說現(xiàn)下聽曲看戲,儼然為市井中最最時興熱衷的消遣娛樂,但有個先決條件,這多為閑人的娛情。紈绔膏梁多閑,所以常請?zhí)脮郾娐爲(wèi)?,他們許多追捧的是唱戲的人,津津樂道的是哪個小生扮相風(fēng)流,何家美旦柔媚多情;名士文人多閑,也不乏流連戲社,他們往往注重唱腔功夫,以及劇目編排;就連耕夫漁樵,并不是終年的忙碌,有時戲班去往村集串演,他們也會結(jié)伴圍觀,多是看個熱鬧喜慶。 蘭庭不是沒有忙里偷閑的時候,可他更多把這娛情的光陰消耗于造植盆景、書寫繪畫等等喜好,往往只是有推托不得的聚飲,主家有聽?wèi)虻墓?jié)目,他才客隨主便聽上幾出。 就說不上多么的精諳,留心的往往只是唱詞,更沒有追捧當(dāng)紅戲子的興趣。 可就算這樣,蘭庭一連點的好幾出戲,春歸都極其木訥的回應(yīng)“不會”二字。 蘭庭不由挑眉:“輝輝可是有言在先,先說愿賭服輸,任點二字也是擲地有聲?!?/br> 春歸斜簽著身,靠在水邊的三尺欄楯上,一樣的挑眉:“我就是孩提時,偶爾跟著阿爹去市集的戲社湊趣,汾陽城又比得京城,劇目無非就是《牡丹亭》《浣紗記》這類耳熟能詳?shù)?,挑著自覺動聽的,偷偷記下音韻唱詞,在家也只是偷偷的哼唱,深恐阿娘聽見了責(zé)備,觀眾也無非只有梅妒菊羞,她們兩個知道我會哪幾段,我才敢說任點,這任點二字哪里敢針對大爺?!?/br> “我記得那時在汾陽,因為東墟命案,輝輝對吳妻蔣氏的遭遇實懷同情,為給蔣氏平冤,還特意編排幾段詞曲讓人唱來供薛夫人等賞聽,想來輝輝過去閑睱時也嘗試過譜曲填詞,而并非出于急智即興吧?” “都是自己消遣的玩藝,的確也試過用前人的曲詞,新譜音韻唱來自娛,大爺想聽這些?” “洗耳恭聽?!?/br> 春歸也沒那多扭捏:“唱是可唱,不過聽我唱自己胡編亂造來自娛自樂的樂調(diào),大爺可不許笑話難聽,辜負(fù)了這曲好詞佳句。” 她說完話已把身體站直,著一身玉白中單只在襟袖裙角繡著蘭葉舒卷的花樣,不管鬢發(fā)松垂,一把青絲隨意綰系,不帶釵簪不佩花鈿,出水芙蓉般灑落落站在月色燈影下,口未發(fā)聲,眉目已含情思,趨步稍前,起手有如作勢。 聽她提丹田之氣,卻輕輕唱出: “問甚么虛名利,管甚么閑事非。想著他擊珊瑚裂錦帳石崇勢,則不如卸羅襕納象簡張良退,學(xué)取他枕清風(fēng)鋪明月陳摶唾??戳四菂巧角嗨圃缴角?,不如今朝醉了明朝醉。 爭閑氣,使見識,赤壁山正中周郎計,烏江岸枉費重瞳力,馬嵬坡空灑明皇淚。前人勛業(yè)后人看,不如今朝醉了明朝醉?!?/br> 一曲歌罷,明月下似只遺佳人獨立,清風(fēng)里更遠(yuǎn)去余音悠悠。 這唱韻清婉,卻并無絲毫媚柔胭脂之氣,不同于濃詞艷句軟語柔說,大切合詞作的語勢奔涌,但一首譜曲,并無克意編排得跌宕起伏,細(xì)品來竟似表盡作者語似豪曠實含悲辛之意。 蘭庭由衷擊掌稱好:“這一首 寄生草閑評玉,世人多少都道佳妙,可惜不知何人所作,今日聽輝輝譜曲唱來,倒是能夠彌補遺憾了。” “這怎么就能彌補遺憾了呢?”春歸大覺趙大爺此時有亂拍馬屁的嫌疑。 “輝輝乃內(nèi)宅女子,一因時俗限制,再者輝輝恐怕也不想出這風(fēng)頭,倒不妨由我將這曲詞傳唱出去,不敢冒名,只說閑書里看得的曲譜,不知譜者名姓,譜也無名氏詞也無名氏,倒還能成一段無名氏的佳話,作者隱其名而作品傳千古,怎么不算彌補遺憾呢?”蘭庭越覺興致大生:“今日聽此佳曲,正當(dāng)好飲一場,不如我去cao持幾味小菜,聊為相酬?!?/br> 春歸聽說喝酒心中本是一喜,想想?yún)s還是拒絕了:“阮中士稱,養(yǎng)顏之道切忌暴飲暴食,尤其睡前飲酒吃rou,五臟不能克化,都積在體內(nèi)了,逕勿別只以為只有女子的年華易逝容顏易枯,男子其實也是一樣,若年輕時不知保養(yǎng),遲早腦滿肥腸?!?/br> 蘭庭:…… “都這時辰了,等備好酒菜,飲食一番就到了三更半夜,不合適不合適,等改日你真有了空閑,咱們早點再飲酒作樂吧?!?/br> 蘭庭本來還想著曉之以理,情之所至的對酒當(dāng)歌,又不是天天晚上暴飲暴食,何至于造成一個人老花黃一個腦滿肥腸?再說連功名利祿都可視為浮云,這么在意皮囊外表豈不膚淺?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好像也的確不能接受自己成為肥頭大耳的形象,尤其腦子里浮現(xiàn)出有朝一日,春歸依然窈窕嫵麗自己卻大腹便便的情景…… 這一定是會被嫌棄的吧?。?! 又再轉(zhuǎn)念一想,三更半夜確然有三更半夜應(yīng)為之事…… 于是蘭庭也就不再堅持,趕忙沐浴更衣去了。 待再回來臥房,只見春歸已然是準(zhǔn)備安置的情狀,連那身中單都除去,系著水紅底的肚兜下著貼身的白綾褲,光著胳膊抱膝坐在帳子里,不知在想什么,有點像早上沒睡醒又不得不起床的迷糊勁。 “困了?”蘭庭忽而有些心疼,于是把種種欲望都扼制住,想起這段時間因為苦夏,春歸睡得不那么安穩(wěn),有時被渴醒的,喝水時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連囈語都在關(guān)心什么時辰,應(yīng)是計算著還能睡多久,就不得不起身去躊躇園問安了。 他的祖母并不像表面那樣慈愛,別看處處偏袒春歸,若真時常耽擱晨省,祖母心里必定計較的,奈何禮儀規(guī)教在上,連他也無計可施,唯一能體貼的,大概就是晚上少些糾纏了。 “沒有?!贝簹w嘆一聲氣:“就是因為天氣太熱了睡不著,煩死個人?!?/br> 蘭庭摸摸那支裸露的玉臂,明明清涼無汗。 “就真不能再端一盆冰進(jìn)來么?”春歸可憐兮兮問道。 “屋子里已經(jīng)放了個冰鑒,再多置冰盆在床邊兒,實在不益于身體,縱然輝輝苦夏,也不能飲鴆止渴,可別光顧著養(yǎng)顏,疏忽了康健。” 春歸連忙舉手:“罷、罷,我就念叨兩句,大爺請別誨人不倦?!?/br> 蘭庭:…… 這丫頭,高興時就逕勿逕勿的叫,有事相求時也喊他夫君,心里只要存了怨氣,就一口一聲大爺…… 這樣想來,他今日剛回來春歸就大爺大爺?shù)牟唤^口,是怪他回來得太早打擾了大奶奶和丫鬟們的興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