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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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很快就顧不上同情別人了,因為大舅母正領(lǐng)著一幫女客浩浩蕩蕩向她走來。 招呼是早打過了,眼下老太太也沒在現(xiàn)場坐鎮(zhèn),春歸頓時有了種孤立無援 的焦灼感,她有些拿不準(zhǔn)這位大舅母又會使出什么花招手段,是針對蘭庭還是僅僅針對她,又或者兩個一齊針對,總之她可得打起精神應(yīng)對了,對手畢竟占據(jù)著親長的名份,天然的優(yōu)勢地位,自己萬萬不能頂撞冒犯,但也不能一昧的忍辱吞聲,不卑不亢才是正確的應(yīng)對方法,但怎么做到不卑不亢卻是難題。 “庭哥媳婦,找了你這么些時候,把我這老婆子的兩條腿都快折騰斷了,原來你竟然躲在這兒來?!?/br> 春歸聽見這聲音,眼睛就是一亮,轉(zhuǎn)臉時更是笑出了兩排真誠的牙齒這個及時的救星,正是二叔祖母。 先一步趕達(dá)的“救星”沖春歸幾分孩子氣的擠了擠眼角,趁在座的賓客們未留意,把聲量壓低:“庭哥兒昨日里特意把你拜托了給我,防著就是有的人仗著輩份作威作福,可巧我在旁邊轉(zhuǎn)悠的時候,又瞧見了舒娘子幾位,已經(jīng)支了我身邊的仆婦去請她們也往這邊來?!?/br> 春歸連忙道謝:“祖母和二嬸、三嬸正陪著三位王妃說話,我才出來招呼這邊的幾位客人,不想大舅母也關(guān)注著我,我上回莫名挨了大舅母一場教訓(xùn),心里正發(fā)憷呢,也不知要怎么才能讓長輩們滿意,又怕我見識少說錯了話,貽笑人前,有二叔祖母在身邊提點著,總算才不那樣慌張?!?/br> “你長著這么張巧嘴還怕說錯話?”二叔祖母笑道:“我也就是給你撐撐腰的作用罷了,誰教年紀(jì)大了,非但腿腳不靈便,就連牙齒舌頭也失了伶俐,唇槍舌箭的活兒你可別指望我這老婆子,我只顧端個空架子?!?/br> “叔祖母可不顯老,一貫比咱們這些小輩后生還要爽利,但孫媳婦可不敢支使您,有叔祖母給孫媳婦壯壯膽量就是萬幸了?!?/br> 說著話就見亭臺里坐著的女客,這時無一沒有注意到二老太太被春歸迎了過來,在座的論歲數(shù)都是晚輩,于是忙忙的起身道好,二老太太也忙讓大家不用拘禮客套:“本是到處走走,和你們年輕人說說笑笑一番,結(jié)果鬧騰得客人們反而不得自在,豈不是我這老婆子討嫌?都坐著都坐著,你們原本在說什么仍說什么,老婆子聽著才有樂趣?!?/br> 她說完這話,正巧看見以朱家舅母為首的好些女客正從另一邊踏上亭臺,又樂呵呵地笑道:“難不成這里的風(fēng)光獨(dú)好,吸引得咱們家的舅太太也過來湊趣,要說來我可有時間沒見舅太太了,庭哥媳婦,還不快些去迎一迎你的幾位舅母?!?/br> 女客們紛紛回頭,這下子朱家舅母們才一登場就成了焦點,不得不都堆起禮節(jié)的笑臉,把一肚子的陰謀詭計都暫時摁捺不發(fā)。 大舅母原本沒料到二老太太會橫空出現(xiàn),但她也明白這位老人家無論見識還是口齒都遠(yuǎn)勝江太夫人,在京城官眷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厲害人物,二老太太無論是不是待見春歸,必定不會由得趙門子弟受人編排的,這下子徹底算是打消了“一石二鳥”的計劃,連話中有話引人猜疑蘭庭忤逆不孝的念頭都隱忍下來。 不過當(dāng)然沒有就此放過春歸。 第208章 相互試探 周旋盤算盤算周旋、寒喧客套客套寒喧,舅母們似乎極有耐性的鋪墊進(jìn)行著,春歸也一直維持著她新媳婦式的專業(yè)笑臉,間中搭訕幾句,仍以諧趣為要點,小心避免言多必失,謹(jǐn)防把柄授之舅母們的手中,雙方活像剛剛上場互相試探的對手,因為彼此都還不知底細(xì),先以克制保守為套路。 春歸的策略根本沒有主動進(jìn)攻這條,她倒是希望舅母們更加小心謹(jǐn)慎一些,最好知難而退另謀時機(jī),讓她輕輕松松地應(yīng)付過去今日首場的“拋頭露面”。 不過保守歸保守,春歸卻沒一絲放松大意,她說話和不說話的時候,都在認(rèn)真細(xì)致的觀察對手。 事實證明大舅母上回之所以采取氣勢洶洶蠻不講理的戰(zhàn)術(shù)是料敵有誤,沖動魯莽并不是她的本身性情,反而兩面三刀的技能才真正已經(jīng)爐火純青,正如此刻,儼然是個大家典范的貴婦官眷,一看就是書香門第出身。 春歸還觀察見舅母們并不是多么齊心,至少那二位丈夫是庶出的舅母,雖說沒有內(nèi)斗倒戈的跡象,但顯然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她們只是被拉來充個人頭的小卒,壓根就不打算沖鋒陷陣,戰(zhàn)斗積極性和嫡房的三位舅母天淵有別。 但沖鋒陷陣這種風(fēng)險極高的事體,一般是不會被兩面三刀的高手親自cao持,所以春歸的注意力便更多集中在另一位不是舅母的女客身上。 這位她早前也已見過的,知道來歷身份,是大舅母娘家姨母的女兒。 為了備戰(zhàn)今日,蘭庭也已經(jīng)讓春歸熟悉了朱家的人脈姻親,春歸知道大舅母的外家也是官宦世族,且大舅母的生母是外家的唯一嫡女,也就是說這位姨母是庶出,嫁的門戶不可能勝過大舅母的父族,同理,姨家表妹的夫家自然也比不上朱家。 春歸還知道大舅母的表妹姓薛,丈夫至今未能考中舉人,還是一介白身,夫家只能勉強(qiáng)算是鄉(xiāng)紳門戶,往上追溯兩代人,也就曾任六品官員。 憑著這類百轉(zhuǎn)千回的親戚關(guān)系,以及薛姨媽夫家的門第,今日正宴上她其實根本就沒有資格座席,就算天子 賜宴不以邀帖為限,薛姨媽的夫家有心討好奉承,也該識趣的等到后兩日,女眷是不必帶了,男客在外院流水宴上喝杯酒便罷。 但薛姨媽今日被大舅母特邀同行,她也就有了座席的名義,在春歸看來薛姨媽就必然是大舅母請來的先鋒軍。 果然不多的一陣,就聽薛姨媽率先結(jié)束了寒喧,把話題往春歸身上引:“論來上回見庭哥兒,他還剛剛啟蒙,緬緬腆腆的跟在三娘身邊兒,一轉(zhuǎn)眼,不曾想都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今日我一見庭哥媳婦,還覺著驚奇,心說并沒有聽說庭哥兒娶親成婚的話?!?/br> 薛姨媽是標(biāo)致的鵝蛋臉,五官輪廓都甚柔和,與大舅母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fēng)范,無論眉眼還是言談看上去聽起來都沒有任何的攻擊性,但若細(xì)心的人,還是能夠看出她說這番話時目光只不過稍稍晃過春歸,臉面就沖向了自家表姐,很含蓄的表示著輕篾。 這話本不應(yīng)由春歸搭腔,她也就是故作嬌羞的沉默著。 大舅母心里冷哼一聲:破落戶養(yǎng)出的女兒,沒想到竟還懂得點應(yīng)酬之道,不在人前露出牙尖嘴利、跋扈無禮的本性。 說來大舅母其實對春歸并不熟悉,之所以有“牙尖嘴利、跋扈無禮”的認(rèn)識,全然是來源于曹mama的形容,然而曹mama對春歸的認(rèn)識卻并非客觀,完全源自“顧氏乃沈夫人同伙”的天然反感,而世上從來反感成見便容易造成輕視低估,大舅母就是這么被曹mama誤導(dǎo)進(jìn)了溝里。 戰(zhàn)績不如理想,大舅母親自攻擊:“別說你覺得突然,今日連我都是第一次見庭哥媳婦呢?!?/br> 春歸:…… 大舅母這可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第一次見?上回逼上門來代表朱夫人宣告“此一婚姻無效”的人是誰? 不過春歸可不能否定大舅母的話,否則便是把蘭庭不睦外家的事體公之于眾,而眼下朱青玉已經(jīng)落榜,置疑龔持政營私舞弊的話就是空口無憑,而蘭庭三元及第風(fēng)頭正勁,鬧出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來當(dāng)然是有害無益,要若春歸因為對大舅母的反感拆穿她所言不實,結(jié)果就是正中對手的詭計。 “這怎么會?”薛姨媽故作詫異:“庭哥媳婦的上茶禮時表姐總該見過一回吧?!?/br> 大舅母笑道:“太夫人剛才私下里才和我解釋了,一來庭哥兒當(dāng)時在備考,再者庭哥媳婦是熱孝里成的婚,故而上茶禮便沒有怎么cao辦,除了太師府的本族,一應(yīng)親朋都沒有邀請,所以今日我們這些當(dāng)舅母的,才是第一回 見甥媳?!?/br> 春歸便留意見在座的這些女客,有那么一些人的臉色微妙起來。 因她在汾陽上演“賣身葬母”的鬧劇,導(dǎo)致皇上降旨申斥榮國公,京中不少門戶其實也都對春歸的出身心知肚明,不過雖說這時聯(lián)姻要講究門當(dāng)戶對,但高嫁女低娶媳的事體也還普遍存在,算不得什么咄咄怪事,只不過剛才經(jīng)朱舅母和薛姨媽這一番話,有的人便揣測著太師府仿佛并不如何重視春歸這么個長孫媳。 沈夫人是蘭庭繼母的事又是眾所周知,這背后的名堂細(xì)細(xì)一想,那就更加令人回味了。 出身低微還不受婆家待見,只不過是繼母用來壓制長子的工具,春歸一旦被打上這樣的標(biāo)簽,想要打入京城官眷圈就平添了不少艱難。 無論她本身在不在意在這個所謂的圈里立足,但總不能任人欺負(fù)而不還擊,忍氣吞聲可不是春歸的一貫風(fēng)格。 于是笑應(yīng):“舅母們第一次見甥媳,甥媳卻是聽太夫人和大爺細(xì)細(xì)說起過諸位親長呢,今日雖是初見,心里便覺得親近。就是舅母們今日來,怎么不曾帶著三位表妹?大表姐嫁得遠(yuǎn),怕是得等日后有了機(jī)緣才能面見的,二meimei已經(jīng)定了親事也不便出門,可三meimei、四meimei、五meimei怎么也沒見,甥媳白準(zhǔn)備了見面禮竟沒送出去?!?/br> 春歸若是不受夫家待見,山長水遠(yuǎn)的嫁來京城,還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哪里打聽出趙大爺?shù)耐饧矣袔讉€表姐表妹?有幾個遠(yuǎn)嫁幾個待嫁?分明就是夫家的人細(xì)細(xì)叮囑過她,這才方便招待應(yīng)酬。 大舅母心中一沉:對手好像并不容易對付,看來稍稍撩撥導(dǎo)致她氣急敗壞出丑丟臉的戰(zhàn)術(shù)應(yīng)當(dāng)是行不通了,需要加強(qiáng)攻擊力才行。 第209章 熱心指教 大舅母生來嚴(yán)厲的面孔,今天卻能夠顯得十分的和藹可親:“正是因為二姐兒不便出門,三姐兒、四姐兒、五姐兒都愿意留在家里陪她,說是姐妹們相處的時日本就短暫,眼看二姐兒在家的日子就這些了,未來再見就不那么容易,更該珍惜姐妹閨閣相處時?!?/br> 春歸又聽薛姨媽將巴掌一拍:“還是表姐府上的這幾個姑娘,果然不愧書香名門的教養(yǎng),就像我婆母說的那樣,這才值得真心誠意的求娶?!闭f完莫名其妙又唉聲嘆氣。 三舅母問道:“好端端的怎么就煩惱起來?” “是我婆母,本是好心為族人cao持一樁婚事,哪里知道竟不如人家的意,稍稍起了點爭執(zhí),若出一場閑氣來?!毖σ虌屨f著又嘆了一聲兒。 婦人女眷無論是什么出身,其實大多數(shù)最感興趣的還是這些家長里短的閑談,這時都微微笑著聽一看就有傾談欲的薛姨媽會貢獻(xiàn)一番什么樣的談資,二叔祖母也是半靠在玫瑰椅里笑瞇瞇的神情,只是悄悄的拍了拍春歸一只手背,讓她提防著又將迎來一輪攻擊。 “是我家族里的一個嬸嬸,兒子剛剛進(jìn)了學(xué),因是家里的獨(dú)苗,族嬸便想著也不用等他考取功名之后再說婚事,功名雖說要緊,傳宗接待更是不能耽擱的事兒,本是族嬸跟我婆婆提了一嘴,請托我婆婆也替她cao著心。剛巧的我婆婆就有個老交情,嫁的是書香門第,有個小侄女兒年方及笄,最是知書達(dá)禮溫柔賢良,婆婆忙忙的就和族嬸說了,熱心想要撮合這事?!?/br> 三舅母又問:“難道說你那族嬸還覺得不滿意?” “族嬸看了人,起初倒也滿意,我婆婆才和老友正式商量起這事,怎知又有一人作媒,族嬸看了那家女孩兒,竟然就反悔了,說那家女孩兒容貌出挑,家里人口也簡單,雖說是幼年失怙,但父親在世時也中了舉人,同樣是官紳門戶書香世族。結(jié)果我婆母一打聽,才知道那女子竟然只是庶支出身,兄弟姐妹一應(yīng)俱無,父母亡故后是靠著族人養(yǎng)活,這出身又哪里比得上我婆母看中那位,人家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br> 薛姨媽轉(zhuǎn)過臉對大舅母道:“表姐你道我那族嬸怎么說?說那庶支的女子出身的確比不上我婆母老友家的孩子,不過勝在是容貌更加出挑,你說這話荒不荒唐?” 大舅母順理成章便接了話:“娶婦求賢,你族嬸確然不該專重相貌?!?/br> 在座的官眷無一不是精明人,哪能聽不出來薛姨媽說的這段閑話是對誰含沙射影,又都品咂明白了大舅母的意思,分明就不滿意春歸這唯有相貌拿得出手的甥媳婦,雖說外家舅母滿不滿意的并不格外重要,可被人如此當(dāng)眾羞辱,女客們也都在觀察新科狀元這位出身低微的娘子如何應(yīng)對,畢竟交際場上雖得講究個趨利避害,但有的時候身份之外,自己有沒有長袖善舞的本事也有一定作用。 卻見春歸仍是笑瞇瞇的模樣,神色里沒有一絲羞慚惱恨,也不知是渾不介意還是壓根沒聽明白人家的言外之意,官眷們的眼睛里一片此起彼伏的閃爍計量。 薛姨媽見春歸這樣還不肯惱羞成怒,心里暗暗著急,她日后還想把女兒嫁進(jìn)朱家,就算表姐只是答應(yīng)給庶子做媳婦,不過對她家這時的處境 來說也算一門上好的姻緣,但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必須讓表姐滿意,可要是今日連個破落戶出身的孤女都沒法子激個氣急敗壞貽笑大方,她還拿什么讓表姐滿意呢?于是薛姨媽這一急,就難免露出惡意來。 “庭哥媳婦且笑不語,竟像不贊成娶婦求賢這一說法的模樣,又或者是誤解了我的意思,我可不是說像你這樣的年輕貌美,就一定沒有其余的長處?!?/br> 春歸就等著讓對手自亂陣腳呢,這時方才露出一點點的驚奇:“姨媽這是繞著彎夸我貌美么?哎呀,都怪甥媳愚鈍,沒聽出姨媽的好意?!蓖嫘σ话愕母6Y告謝。 二老太太就越發(fā)笑瞇瞇了,她老人家倒真像是來看熱鬧的模樣。 薛姨媽揮著一記鐵拳過去卻再度掄空,心情更加的焦灼,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只馬馬虎虎的浮在臉皮上:“我就是想問問庭哥媳婦,是贊同我那族嬸的想法呢,還是和咱們一樣,聽循的是大家的規(guī)矩,禮法的訓(xùn)條?!边@話說完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克意針對,忍不住又再畫蛇添足:“畢竟你未來,總有一日得當(dāng)軒翥堂的宗婦,對于這類事務(wù)總該具有基準(zhǔn)判斷?!?/br> “這本是姨媽的家事,甥媳婦可不敢多言。”春歸溫聲細(xì)語的說道。 這下子連舅母們帶薛姨媽都摁捺不住集體垮了臉。 總是把什么賢良淑德、教條規(guī)矩掛在嘴上的人,偏偏忘了內(nèi)訓(xùn)之中的一條是非休習(xí),長短休爭,從來家丑,不可外聞,閑是閑非,不入我門。 別人家的事,需得著你來評判?大舅母自己也觸犯了教條,至于薛姨媽,把家事外揚(yáng)早就敗辱了“賢良”的名聲。 現(xiàn)場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目光閃爍,女客們瞬間意識到太師府的這位長孫媳相當(dāng)不好惹,多多少少都收起了輕慢之心,正在這時,又聽一陣腳步聲,原來是舒娘子的小團(tuán)伙終于到場,她們顯然在官眷圈里盛名不虛,一現(xiàn)身便引起了在座之人更加熱烈的歡迎,但舒娘子依然沖二老太太道了好,并不用二老太太多言,先就說道:“世母怎知我們在尋小顧?還特意遣了仆從告知?!?/br> 大舅母這回才是真正的心中一凜。 要知舒氏雖然也是高嫁,然而連圣德太后可都當(dāng)眾夸贊過她的才品,在京城官眷貴婦的交際圈兒里如今可算名聲赫赫,大舅母也要自愧不如,她當(dāng)眾竟把春歸稱作“小顧”,明晃晃的顯示青睞之意,這讓楚心積慮也無法和舒娘子攀談上十句話的大舅母怎能不悚然心驚?! “我是早聽庭哥兒說起,稱道你對他家媳婦關(guān)照有加,說是故人之女,所以當(dāng)作自家晚輩一般看待,可巧我看見她在這里,又看見你往那邊游逛,想著干脆叫過來一起坐坐,哪里就曉得你還真是在尋她的,我又不會妖術(shù),還能窺人心思不成?”二老太太笑道。 這話里的含義更有一層,在座的官眷本就豎著耳朵,哪能錯過狀元郎分明就和新婚妻子如膠似膝,才連女眷之間的親疏遠(yuǎn)近都能門清,且二老太太特意透露這件事,態(tài)度如何一目了然,有太師府和舒娘子在后,縱然是顧娘子出身差些,也礙不著她日后的風(fēng)光了,誰讓人家嫁得好人緣又廣呢? 再說看這位今日的表現(xiàn),自己也不是個立不住 的,深交不深交的先不用說,至少表面上的和氣先得維持著,不必要為了朱家女眷的態(tài)度,就跟著疏遠(yuǎn)排擠顧娘。 就有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媳婦,這時也笑著搭腔:“不聽這話,我都沒想起來舒娘子祖籍也在汾陽,原來和顧娘子本家還是故交舊朋啊?!?/br> 舒娘子便看向這位,頷首莞爾道:“正是呢。我入京早了,那時韋娘子怕還沒有小顧這時的年歲,倒也記得我是從汾陽來?” 原來這位韋娘子正是原恭順侯夫人韋氏的堂妹,過去雖說常在大小宴會上和舒娘子照面,還不曾單獨(dú)有過一句交談,偏她還對舒娘子甚是仰慕,此時難免有些受寵若驚:“是聽我jiejie提起過,早些年侯府宴席上,因著舒娘子是貴客,jiejie便特意現(xiàn)請了一個汾陽來的廚子,準(zhǔn)備了一道醬梅rou荷葉餅,因著請那廚子還廢了些周折,我便好奇,問了一句,才聽說舒娘子的祖籍原來是汾陽?!?/br> “你jiejie是個熱心人。”舒娘子的笑容便更深些:“說來我和你jiejie也有許久不見了,她如今可還好?” 在座的無不知道當(dāng)初的恭順侯夫人如今因為夫家被奪爵,已經(jīng)成了一介民婦,再無涉足京城交際圈的資格,哪還談得上好不好的?立即再是一片此起彼伏的目光閃爍。 韋娘子卻笑著回應(yīng):“幸蒙圣恩,赦免姐夫之罪,jiejie也就安了心,如今一切還好?!庇痔匾鈱Υ簹w說道:“早些日子我去看望jiejie,還聽說蒙顧娘子好意,特別允了青萍前去看望舊主,jiejie聽青萍說她如今在太師府里深得顧娘子的照庇,很是慶幸青萍能遇見顧娘子這位寬厚的主人?!?/br> “青萍忠心勤快,很能幫得了手,說來還是令姐調(diào)教得好?!贝簹w客氣一句。 舒娘子便道:“這樣說來小顧和韋大娘子也是有緣,待你忙過了一段兒,莫若咱們約個時間,一同去看望韋大娘子可好?” 在座人聽話聽音,無人不知舒娘子是看出了小韋氏有意交好顧娘子的友善態(tài)度,才如此示以親近,更加一片此起彼伏的目光閃爍了,這哪里是僅僅是對待故人之女的態(tài)度啊,給自家女兒撐腰也不過如此了! 亭臺里就再無人肯多看大舅母和薛姨媽一眼。 偏這時舒娘子又問二老太太:“我剛才過來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便聽這里歡聲笑語的,不知在談什么趣事?” 二老太太笑呵呵的答道:“家長里短的閑談罷了?!?/br> 舒娘子不比常人,對這類閑談從來沒有好奇心,她疑惑的無非是二老太太特地遣人來請,并點明了春歸在此,仿佛是遇見了什么不好的事,需要她施以援手,可一過來,并沒有見著在座人還有哪個對春歸具備威脅舒娘子上回聽春歸親口說出蘭庭對她甚好的話,哪能想到蘭庭的嫡親舅母竟然能不懷好意呢?若不是仇深似海的對頭,都不至于在今日這種場合上鬧得主家晦氣。 所以舒娘子一路上還在猜度,莫不是那個什么鄭琿澹的妻家為女婿鳴不平,尋著今日來讓春歸難堪呢? 可現(xiàn)場又沒有靖江王府的女眷,所以舒娘子有些摸不準(zhǔn)二老太太的意圖了。 就聽二老太太道:“再有就是薛姨太太熱心,想要指教一番庭哥媳婦。”